小裁缝和两个连长
字体: 16 + -

第一百四十九章 骂将

    第一百四十九章骂将

    这黑灯瞎火的,大兰子把自己往后院带啥?支君义心里暗暗的犯嘀咕?莫不是大兰子心里早同意了这门亲事,找个没人的地方与自己说说知心话?又或者……。这心思一动歪了,支君义不由得暗骂自己没出息,大兰子哪是那种姑娘?竟打了自己一个巴掌。

    大兰子回头看看,搞不清楚支君义无端的打自己一个耳光干嘛?支君义的神情却略是尴尬,只说道:“有蚊子!”

    东北之地中秋时节,正是蚊虫最多的时候,大兰子也不疑有他。只是支君义一提起蚊子,却象是想起了什么,不由一拍手:“对呀,这时候都是蚊子,我去拿一把艾草来。”用艾草熏蚊子,是老百姓常用的土办法,虽说支家现在有钱了,可这习惯还是没改。

    看支君义还愣在那,大兰子一推支君义:“去地窖等我。”

    “啊?”去地窖?这支君义的想法难免又暧昧起来,这三更半夜的大兰子带着自己去地窖干嘛?还要拿艾草熏蚊子,那就是说在地窖里可不是呆上一会儿半会儿的时光了。这个……这个……难不成大兰子所要做的真与自己想的一样?支君义立刻紧张起来。

    要说这婚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自己还没急呢,大兰子到是着啥急呀?就算平常大兰子办事风风火火一脸泼辣,可也没想到这事情她也急成这样?尤其是大兰子一脸常色,好象这事是极自然的,竟没有半分扭捏,真是让支君义不得不刮目相看了。

    也罢,人家大兰子尚如此主动,咱一个爷们怕啥呀?只是心里不明白,为啥非要来地窖呢?在自己的房里不是一样?就算让爷爷或母亲发现了,也是笑意多于训斥,有啥好怕的?

    支君义还糊思乱想着呢,大兰子已去前边拿艾草去了,支群义一想到要发生的事情,心里一阵痒痒,三步两步走到地窖前,伸手拉开地窖门就钻了进去。

    也是支君义太过着急,竟也没看看里面的情况,人还在梯子上呢,后腰却被一样东西顶住,耳边听有人低声说道:“别动!”

    支君义万没想到自家的地窖里还会有埋伏,一脸春梦化成冷汗,差点从梯子上掉下来。只是马上听出那声音自己耳熟得狠,转过头惊讶的说道:“大哥?”

    那拿枪顶着他的不是周玉龙还是谁?

    周玉龙也才注意到进来的是支君义,便笑道:“小崽子,进来也不出个声。”说着,单手用力将支君义扶下梯子,“大兰子让你过来的?”

    支君义这才明白,大兰子叫自己地窖原来是大哥藏在这。这一路上,却是自己给想歪了。其实在地道里出来的时候,支君义没有发现周玉龙,只想着周玉龙肯定是逃走了。却没想到周玉龙会躲到自己家里来,心中却是有些奇怪。

    同昌城里有地下

    党游击队的联络点,周玉龙肯定了如指掌,这时候躲到自己这里来,只怕还不如躲到到联络点里安全。那些地下党个个神通广大,总是有办法把大哥弄出城去的。

    支君义的脸上就是藏不住事,周玉龙看一眼就知道支君义在想啥,朗声说道:“咋的,躲你家不行啊?”

    “啥叫躲呀?这就是你自己家。”支君义一拳头打在周玉龙的胸膛上,周玉龙到没什么,却震得支君义掌心生疼。

    “我知道你想啥呢,我不是不想找我们的联络站,但是这个老东西我不能带去呀。”说着周玉龙往地窖里一指,支君义这才看到地窖深处却还绑着一个人。虽说灯光黑暗,但看了一会儿也看出那人是谁来了。

    “铁大哥?”支君义又惊又喜。

    地道里胡司令让他的警卫连长杜三去“送送”铁胡汉,支君义就知道凶多吉少。铁胡汉脾气是大,学问也不小,但论身手和支君义那是不分上下。地道里黑漆漆的,铁胡汉哪是杜三的对手?支君义出来的路上到是没看见铁胡汉的尸体,还以为是被杜三悄悄的“处理”掉了。没想到,却和大哥一起出现在自家的地窖里。

    铁胡汉“呜呜”的想说点什么,支君义这才看到铁胡汉不但人被绑着,嘴也被周玉龙用一块破布给堵上了。

    支君义快步走过来,便要取下铁胡汉嘴上的破布,周玉龙却道:“别的,这老八蛋,张嘴就叫唤,你小心他咬你啊!”

    支君义终是不相信铁胡汉会咬人,还是将破布取下来。铁胡汉先是喘了口气,也不看支君义一眼,只冲着周玉龙嚷道:“好你个粗坯,敢把老夫绑在这里?老夫家里辈辈为官,要是换成留辫子的时候,你这东北的黑汉给老夫提鞋都不配,现在居然还敢绑我?你也不怕天上下一道神雷劈翻了你家的祖坟?那还是轻的,就看你这一身晦气,也是个断子绝孙的绝户命……”

    别看铁胡汉力气不成,这骂起人来可是绝对的术中高手,估计也是被周玉龙欺负得狠了,这一骂起来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这骂人那也有骂人的讲究,若是东北的粗汉、泼妇骂起来,嘴里没德的张嘴就是“娘”闭口就是“干”,上上下下的离不开裤裆里那点事。虽然骂起来底气十足、震地有声,可着实的粗陋,也没什么太多的花样,总是占了个“先声夺人”而已。

    而这铁胡汉可就不一样了,平日里铁胡汉虽然脾气很大,但也是个读书人,还是喝过洋墨水的,谁看了铁胡汉还不给三分面子?心里咋想的不说,脸面上却没人敢惹铁胡汉。

    今天到是周玉龙不由分说的把他给绑了,铁胡汉这辈子哪受过这种气,事到如今也就顾不得身份了,张嘴便骂。而这骂出来的话,句句恶毒、声声入肉,可偏偏又一个脏字没有

    ,一口气骂了足有五分钟,却没有一句重复的。

    读书人就是读书人,就算骂人也能骂出门道来,支君义有心想拦着,这铁胡汉暴脾气上来,天底谁拦得住他呀?若不是年老气衰,估计铁胡汉能一直骂下去,只是岁月不饶人,一口气骂下来,中气还是不足了。

    而那一边周玉龙已经从墙角抄起个棒子过来了:“小义,你躲一边去,我告诉你,我要是一棒子抡不死这老八蛋,从今以后我周玉龙跟他的姓!”

    看着周玉龙杀气腾腾的,也决对不是开玩笑。支君义扔下铁胡汉,先一步拦住了周玉龙:“大哥,端公这是气得极了,你别和他一般见识,骂两句就骂两句呗。”

    “他娘的,老子还怕被人骂?日本鬼子骂过我,国民党也骂过我,老子让人骂掉过半根头发吗?”周玉龙吼道,“关键今天这个……就这个老八蛋……他骂那玩意我还不上嘴,我周大个子啥时候受过这气?”

    这到真是实话,别说周玉龙了,就算是饱读诗书的支君义想立刻对铁胡汉反唇相讥都得花一番心思。铁胡汉骂起人来夹枪带棒不算,冷不丁的还能冒出两句诸如“沐猴而冠”这类的成语甚或是典故,周玉龙最多算是从小跟着支君义学了一罗筐的汉字,那些个成语典故他有一半没听过,让他和铁胡汉对骂,就如同让铁胡汉和他对打一样,两人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上的选手。

    骂人总不是什么好话,偏偏让人骂了吧还不知道人家骂的是啥。周玉龙这脾气上来了,可也不比铁胡汉差多少,象他这样的人,嘴上斗不过,那就抄家伙吧,还有啥好客气的?

    偏这铁胡汉也是老而弥坚,一看周玉龙抄起家伙来,声音却又提高了:“来呀,还敢打我?老夫就在这等着你呢。伤了老夫一根头发,让你从发尖烂到足底,代代破落,遗恨万年。子子为奴、女女为娼,天地终有尽头,老夫这诅咒可永世不休……”

    气得周玉龙暴跳如雷,就想过来一棒子拍死铁胡汉。

    支君义两边谁也劝不得,按倒了葫芦起了瓢。铁胡汉还算好说些,只是被绑在那里破口大骂,周玉龙这一棒子要是抡实了,还不要了老爷子的命?因此上,支君义也只好死命的拦着周玉龙,可他的力气又哪能和周玉龙相比较?周玉龙发起狠来,一手抡着棒子,一手把支君义挟在腋下,冲向铁胡汉,这回支君义想拦也拦不住了。

    就在这当口,突听地窖上面有声音,大兰子拿着一捆艾草从梯子上下来,一看里面的情形不由一愣:“我说,你们这唱的是哪一出啊?”

    一看大兰子下来,铁胡汉先是停了口。说到底是个文化人,当着一个大姑娘家的面前,哪还有脸面骂人呢?可一双眼睛尤自瞪着周玉龙。

    支君义也挣扎着从周玉龙的

    手肩里下来喊道:“姑奶奶你早点下来了,我是拦不住了。”

    “拦什么呀?”大兰子象是还没明白。

    周玉龙和大兰子却不见外,虽然没再继续下黑手抡铁胡汉,却一指铁胡汉:“妹子你给哥评评理,就这个老王……老头,我好心好意在地道里救了他,他不给谢谢我也就算了,还敢骂我,这象话吗?”

    “你救我?”铁胡汉抢白道,“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老夫在那走的好好的,你插出来绑了老夫,还把老夫的警卫给打晕了,你这也叫救人?”

    “警卫?你疯了吧?”周玉龙叫道,“瞎子都看得出来,那是要杀你,连枪都掏出来了,我要不救你,你现在早上阴间报道去了!”

    “呸!”铁胡汉一扬脖子,“胡言乱语,鬼才相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