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裁缝和两个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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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帮主

    第五十七章帮主

    郝七尺今年也是奔三十的人,但他的身高还不足七尺,当初他爹给他起这个名字的时候,估计是希望儿子能当成堂堂七尺男儿。但如果单纯的从身高角度来讲,郝七尺很让他爹失望,不过郝七尺对自己这种五短身材到是并不在意,因为那些牛高大马大的家伙,到了水里谁也不是他的对手。否则的话,原初的大当家被日本人杀了以后,大伙也不会推举郝七尺继认了黑鱼帮的当家。

    九山十三寨,牛马遍地来。说起这黑鱼帮,在九山十三寨里无论是名气还是人数,都不算上头一份。当初之所以日本人玩了命的要剿了他们黑鱼帮,其实最主要的还是为了肃清河道,为南大桥的安全着想。

    郝七尺带着残存的弟兄们猫了好几年,直到日本人被赶跑了,这才敢出来见人。只是黑鱼帮被日本人伤了元气,郝七尺再想撑起黑鱼帮的门面,就不那么容易了。平日里,也就是干些拦路抢劫,混水摸鱼的日子。

    这不,昨天晚上一听到城里有动静,郝七尺就让老四带着人去路上瞧瞧,有没有什么“洋捞”可捡。黑鱼帮的人太少,郝七尺是没胆子带人进城的,而城外的地盘各帮各派早就划分得好好的了。郝七尺派人出来,也就是有枣没枣打三杆子,心里头也没指望能捞到什么油水。尤其是听说这次又是游击队在城里做生意,郝七尺就更觉得没戏了,借他郝七尺一个脑袋,他也不敢打游击队的主意啊。

    可是千没想万没想到的是,这次老四居然乐呵呵的回来,还告诉他捞了两个大鱼,顺手还弄来一辆摩托车。

    郝七尺的脑子到底还是比四当家的好使,他一听“摩托车”三个字就觉得不妙,普通老百姓谁敢骑摩托车呀?那玩意是军用的,有钱也不让你骑呀。

    再一打听,其中一个娘们儿还穿着国民党的军装,郝七尺当时就有点傻眼了。他把老四臭骂了一顿,心里却没有拿定什么主意,猜不出这穿着军装的娘们儿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自古民不与官斗,其实说心里话,当胡子的也不想与官斗啊。尤其是他们黑鱼帮这小门小派的,如果是城里的警察来了,他们或许还能拼一拼。可是城防兵来了,他们这点人马,还不够人家城防兵塞牙缝的呢。

    郝七尺当时没敢与肉票碰面,只是吩咐关到后院地窖里,然后派人立刻去城里打听,看看能不能探出这两个人的身份。谁知道,城里这么大的动静,早就戒严了,他派去的两个也是饭桶,直到天亮才回来,却狗屁消息也没打探出来。

    这一下郝七尺可坐不住了,他让老四亲自去把肉票带出来,心里打定主意,只说是不小心抓错了人了。好说好商量,把这当兵的娘们儿放走,大不了再多少赔上点东西。她

    要是肯呢,皆大欢喜,她要是不肯的话……嘿嘿,当场干掉两个肉票,来个神不知鬼不觉。

    因此上,郝七尺让四当家的亲自带上人去带那肉票过来,心里反复的想着说词。谁知道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又出事了,听说两个肉票把四当家的扣住,还伤了他三个兄弟。郝七尺火烧屁股的跑到后院柴房,心里的主意还是没拿定。

    一看当时的场面,郝七尺暗暗叫苦,原初自己的办法估计是行不通了。自己的兄弟死了两个,伤了一个,四当家的生死不明。这么多兄弟看着他呢,如果这时候他郝七尺敢说半句软话,那他也就甭做这个当家了。黑鱼帮再咋说也是道上有名有号的,要是传出去,他郝七尺没有脸做人,帮里的兄弟也不用在道上混了。

    郝七尺站在院子外头,想了又想,也实在拿不出办法来解决目前的问题。兄弟们有人说扔手榴弹,有人说直接放火,郝七尺都摇了摇头。与其说他是不想伤了四当家的,到不如说他实际上还是不想伤了那个穿军装的娘们儿。

    现在帮里上上下下都知道这事了,如果那穿军装的娘们儿死在他黑鱼帮里边,万一有哪个嘴不严的走露的风声,那他这黑鱼帮就等着从同昌地界上除名吧。

    有道是请佛容易送佛难,郝七尺在外头急得直搓手,最后实在没办法了,只好让人往里扔“刺雷”。还反复交待过,刺雷里面的透骨钉一定要少放,伤了也就伤了,可千万别要了里面人的性命。

    并且又交待道,透骨钉上面的蛇毒也反复的冲淡。否则的话,那钉上的水蛇毒最是厉害,一时三刻就要了人的命了。只有把蛇毒冲淡到一定程度,才会不伤人性命,但却会使中毒人的全身麻痹,乖乖的束手就擒。

    手下的兄弟们看郝七尺交待得这么严格,只是想着他怕伤了四当家,心里还暗暗对这老大佩服不已。其实郝七尺想的什么,却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只是说是这么说,手下的兄弟也只在刺雷里放了四颗钉了,但刺雷扔进去的时候,郝七尺里还在念着阿弥陀佛。可千万别好死不死的,有哪个颗钉子飞到那娘们儿的嗓子眼里,那样自己这一翻苦心算是白费了。至于那四当家的死活郝七尺到是没有细想,他娘的死了才活该呢,给老子找了这么大的麻烦。

    等到刺雷扔进去,郝七尺到没听见里面有多大动静,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要是死了人的话,里边不会还这么无声无息的。这时候他又暗自后悔,可千万别钉子放少了,再伤不着人。有心派人进去看看,可是里面的人枪法太准,身边的弟兄们都躲在墙后面,头都不敢抬。

    又这了一袋烟的功夫,郝七尺有点沉不住气了。算算时间,如果里面的人真中了透骨钉的话,这会儿蛇毒应该也发做

    得差不多了,估计应该动都动不了了吧?郝七尺咬咬牙,把手向两边招招,示意附近的人跟他进去。他知道这时候他要不带头,真就是没人敢往前凑。

    就在郝七尺才带着人踏进院子的时候,柴房的门突然打开,吓了郝七尺一跳。再仔细一看,只见到一个年轻人将那穿军装的女人抱在怀里,正一步步走出来。郝七尺也是江湖上混饭吃的,一眼就看到,那年轻人用左手托着女人的头,右手弯着女人的腿,而就右手的手心,女人的腿弯里露出了一把黑洞洞的枪口。

    那年轻人刚走出门外的时候,脸色煞白,但声音却硬朗得狠:“老子叫支君义,儒雅裁缝铺的掌柜,识相的都给老子滚远点!”而他怀中的女人却一声不响,脸色铁青,明显是蛇毒发作的样子。

    如果说这要是换成几个月之前的话,支君义这个名字,在同昌黑道上还没个屁响呢。但如今不同了,混黑道的最讲究个消息灵通,你到现在还不知道支君义是谁,那你干脆就别在道上混了。

    但显然支君义并不明白这个道理,他继续大喊道:“西山游击队周玉龙是我大哥,同昌城军统武长官是我三弟,我就是支君义,今天看你们谁敢碰我?”

    这话一喊出来,人群里“嗡”的一声,无数双眼睛同时看向了郝七尺。郝七尺呆了一呆,心中暗骂支君义,这混蛋玩意,你喊后一句干啥?

    要说支君义只报自己裁缝铺的名号,说出大天来他也就是个裁缝,郝七尺只要装腔作势的抱抱拳拱拱手,说两句场面话,到是巴不得把支君义给放了。虽说伤了这女人吧,但咱知道了支君义的名字,只后多备厚礼,让支君义去疏通一下,这一关也就算过去了。

    但是这可到好,支君义紧跟着喊出了周玉龙和武笠的名号,这不是拿大帽子压人吗?我郝七尺真要把你给放了,外人只道是我怕了周玉龙和武笠。有道是人活一张脸,树活一皮,这要是从此以后就让周玉龙和武笠骑在我郝七尺的头上作威作福,那我郝七尺以后也不用做人了。

    事就是这么个事,说到底郝七尺也确实没胆子和周玉龙、武笠斗,可这些话你小裁缝也不用当着这么多人说出来吧?

    想到这里,郝七尺挺了挺他本来并不太直的腰板,手里也摸出枪来:“咋着小子?我管你周玉龙还是周玉鬼,游击队还是军统,都不放在爷们的眼里。今天你伤了我的弟兄,就得给我个交待,想从这出去?好办那,踩着我郝七尺的脑袋走吧!”

    这话说得虽然硬气,但话音发虚,明显的底气不足。

    支君义却信以为真了:“好,我就踩着你的脑袋过去。”话音才落,手中的枪就响了。

    支君义的右手本来就托着于青的腿弯,再说他这辈子也没放过枪啊,他手里的枪哪会有个准头?这一枪响完,鬼知道子弹到哪里去了。

    但郝七尺哪明白个中道里?枪声才响,郝七尺一头栽倒在地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