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王副局长的心思
第四十章王副局长的心思
王大牙没这个胆量。
武笠站在王大牙面前，仔细的打量着王大牙。随着王大牙不停的陪笑，他的两颗大门牙在太阳底闪出亮亮的光。
这个从第一次见到武笠后就一直点头哈腰，不笑不说话的家伙，此时虽然也满脸的恭敬，但却象一枚被钉在那里的钉子，稳稳的站住脚跟，一步也不后退。
这是一种态度，武笠知道这种态度代表着什么，他不明白的是，是谁在给王大牙撑腰，让王大牙有了这种态度。
武笠非常清楚，无论马强子是否真的说过那些酒话，凭王大牙自己，都没有这个胆量敢来搜查裁缝铺。
王秃子？娄县长？徐自鸣？这些名字从武笠的脑海里一一闪过，但又都立刻被武笠否决了。
许多目光都投射到武笠的身上，他知道二哥在看着自己，大兰子在看着自己，所有的警察也都在看着自己。包括在地上一直撒泼打滚的马强子，其实也一直在偷偷的看着武笠。王大牙还在笑，只是那笑容与以前大不相同，这瞒不过武笠的眼睛。
“好。”武笠说话了。并且随后他立刻掏出枪来，“我陪王副局长进去搜。”武笠不但没有板着脸，反而还轻轻的笑了一下，“共党要是敢反抗，咱就宰了他。”
武笠的回答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支君义心中着急，如果真的进去搜的话，那李大疤子就真的暴露了。很明显这些警察出现得太突然，大兰子不来不及把李大疤子藏起来，不然的话也不会带着四个小伙计拼命拦在门口了。
王大牙也很意外，本来他的肚子里已经存了一套说辞，如果武笠不让他进的话，他会就用话把武笠逼得死死的，让武笠不得不让他进去搜。谁成想，武笠答应得这么痛快，居然还掏出枪来，要陪他一起进去搜。
枪？王大牙看着武笠手中的枪，突然有了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因为武笠正从怀里拿出一只黑洞洞的管子拧到了枪口上。
虽然没用过这东西，但王大牙却知道，那玩意叫做“消音器。”
抓共党就抓共党嘛，在枪上套这玩意干啥？王大牙突然有了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果然就象王大牙猜想的那样，武笠很和气的拍了拍王大牙的肩膀：“王副局长，对这里我了解得很。裁缝铺还有个后门，你有没有派人堵住？”
“啊？这个……还没呢，我……我这就派人。”王大牙连忙转过头。他不是不知道裁缝铺有后门，而是根本没想到武笠会让他进来搜。或者更准确的说，他其实都没有打算进去搜，他就是来向武笠表明一种态度的，而且这种态度现在武笠也非常清楚了。
“不如这样吧。”不等王大牙再说什么，武笠已经抢先说道，“咱们两个亲自去堵住后面，让兄弟们在铺子里搜。有王
副局长坐镇后门，那共党插翅难飞！”
王大牙的脸都白了。“咱们俩”？他和武笠？就他们俩堵在后门？王大牙用看着武笠枪口上的消音器，他有点腿肚子转筋，磕膝盖朝后的感觉。
也不等王大牙下令，武笠已经对着后面的警察指挥道：“那个谁，你带几个人搜前面。你带几个人搜后面。你们两个，看好了马强子，别让他跑了。你们几个守在门口，任何人不得出入。都听懂了吗？”之后不由分说拉起王大牙的手，“走，咱哥俩去后面！”
那些警察愣头愣脑的站着，对于武笠的命令也不知道应该不应该执行。其实到现在有许多小警察也没搞明白武笠到底是个什么管，只是知道他们的两位王局长一看见武笠，就变成两条哈巴狗了。
照这层意思上来看，估计如果执行武长官的命令，应该也没错。再说，王大牙站在那又没说话，那照道理王副局长肯定也是同意的了。
因此这些警察先是犹豫一下，然后互相看了看，便真的照着武笠所说自动分成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准备开始搜查了。并且心中还在暗暗嘀咕着，搜查武长官的铺子，也不知道谁吃错了药出这种锼主意，看武长官的态度，他的铺子里哪会有共党？
“等等……”王大牙终于说话了，后面的小警察们立刻从那声音里听出了毛病，咋刚才王副局长说话还笑里藏刀的，这么一会儿声都变了？
“武长官，您……您别急。就咱俩……恐怕……”王大牙回过头去，他打算多带几个在身边。
可是再看看，今天他一共就带来这么一二十人，这会儿已经被武笠分派得差不多了。儒雅裁缝店的地方可是不小，真要想搜个遍的话，这点人都不太够用。他能带到身边，也就那么三五个。
别的王大牙还能犯犯糊涂，但有一点他清楚。凭武笠的身手，想要无声无息的干掉他和三五个警察，那不比吃饺子还容易？
在王大牙的印象里，武笠从来没笑过，止少是从来没冲他笑过。他现在分明的就能从武笠的笑脸里读出一股推山倒海般的杀气，武笠越是笑，王大牙心里就越是没底。
东北人讲究一话：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
尤其是对于爷们来说，这张脸皮比命还重要。
要说王大牙事先根本没想到，武笠会对他动杀机。可现在他突然醒悟到，无论他是否真的能从铺子里搜出共党来，只要他一脚踏时裁缝铺，那就等于当着所有人的面，打了武笠一巴掌。
按王大牙的想法，武笠可能会发火，可能会对他破口大骂，甚至可能拿枪顶在他的脑袋上。可这些王大牙都不怕，活了三十多年了，这点滚刀肉的本事都没有，他王大牙还能坐上警察局副局长的位置？
可是当武笠真笑脸相迎时，王大牙是真的怕了
。
或许他可以赌一赌，再咋说他们王家也是同昌的地头蛇，这北平来的军统还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要是杀了他王大牙，武笠就不想想后果？
王大牙看了看武笠，却还是心中没底。他可听过徐全说起武笠是怎么对付共党的，那些手段想一想都让人心惊胆战。万一这武疯子，要是真的就不考虑后果了呢？或者说，凭着武笠的身手，杀了他之后，神不知鬼不觉的逃回了北平，你让咱老王家上哪说理去？话说回来，这姓武的要真想逃，同昌城里谁拦得住他？
王大牙越想越怕，越怕越想。他终于明白了一个“真理”，那就是不管后果啥样，首先他王大牙这一百多斤，是先交待到这了。
“武长官，武长官……”任凭武笠怎么拉他，两只脚都死死的钉在地上不肯移动半步，“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不急，不急……”
哪知这一次武笠却板起脸来：“王副局长这叫什么话？抓共党哪有不急的？万一要是共党跑了，咱们谁担待得起呀？我武笠来到同昌，就是要对付这些共党的。你放心，这一次抓到共党，我武笠半点功劳都不要，全算在王副局长的头上。”
说罢，武笠又冲着那些小警察们一瞪眼睛：“还愣着干什么？进去搜！”
“停……都站住！”王大牙发出了杀猪一样的声音，死命的挥着手，不许警察们进去。
小警察们看看武笠又看看王大牙，真不知道王大牙这唱得是哪一出？记得临来之前王大牙还拍着胸脯跟大伙说，只管进去搜，出了事他王大牙给兜着。
可这一转眼的功夫，这王大牙又咋的了？看他那个熊样，他就打算这么给大伙兜着呀？这一来，这些小警察们心里也没底了。大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往前一步是黑锅，退后一步是抗命，他娘的，还让不让人活了？
这时候，站在一边的支君义也看明白到底是咋回事了。支君义心中暗叹，还是小武的手段高明啊。王大牙能看出武笠的心思，支君义更加看得通透。而且支君义的心里没有王大牙那些疑问，因支君义非常清楚，如果王大牙敢进门，武笠肯定不会让王大牙活着出去。‘
马强子也不吱声了，看看眼前的形势，马强子悄没声的从地爬起来站在了支君义的身后。两边的警察也没功夫理会马强子，马强子在支君义耳朵后面小声说着：“掌柜的，我真啥也没说呀！”
大兰子用眼睛狠狠的剜了马强了一下：“一会儿再和你算帐。”马强子的脸，当时又绿了。
这东市街本来就是闹市，全城的各大有名的买卖基本都开在这里，平常就人来人往非常热闹。这回让王大牙一闹，四周围早就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许多后来的还不清楚眼前到底发生了啥事，看到武笠拉着王大牙往铺子
里时，王大牙却死活不动地方，不由得好笑。
有好事的悄悄说道：“这王大牙也真不识抬举，人家北平来的长官请他吃饭，你看他那熊样？”
另一个白了他一眼：“你家吃饭往裁缝铺里拉人啊？”
这一个被抢白了一下，脸上有点挂不住，又回了一句嘴：“那还兴许是做衣服呢？眼瞅上秋了，谁家还不做件新衣服？”
另一个满脸的不屑：“别在那充大个，还谁家不做新衣服？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家三年了，做过一件新衣服吗？”
人群里发出一声哄笑，也不知道是在笑话这两个说话的，还是在笑话王大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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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大家对小戟的作品，多多打分！
（本章完）
王大牙没这个胆量。
武笠站在王大牙面前，仔细的打量着王大牙。随着王大牙不停的陪笑，他的两颗大门牙在太阳底闪出亮亮的光。
这个从第一次见到武笠后就一直点头哈腰，不笑不说话的家伙，此时虽然也满脸的恭敬，但却象一枚被钉在那里的钉子，稳稳的站住脚跟，一步也不后退。
这是一种态度，武笠知道这种态度代表着什么，他不明白的是，是谁在给王大牙撑腰，让王大牙有了这种态度。
武笠非常清楚，无论马强子是否真的说过那些酒话，凭王大牙自己，都没有这个胆量敢来搜查裁缝铺。
王秃子？娄县长？徐自鸣？这些名字从武笠的脑海里一一闪过，但又都立刻被武笠否决了。
许多目光都投射到武笠的身上，他知道二哥在看着自己，大兰子在看着自己，所有的警察也都在看着自己。包括在地上一直撒泼打滚的马强子，其实也一直在偷偷的看着武笠。王大牙还在笑，只是那笑容与以前大不相同，这瞒不过武笠的眼睛。
“好。”武笠说话了。并且随后他立刻掏出枪来，“我陪王副局长进去搜。”武笠不但没有板着脸，反而还轻轻的笑了一下，“共党要是敢反抗，咱就宰了他。”
武笠的回答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支君义心中着急，如果真的进去搜的话，那李大疤子就真的暴露了。很明显这些警察出现得太突然，大兰子不来不及把李大疤子藏起来，不然的话也不会带着四个小伙计拼命拦在门口了。
王大牙也很意外，本来他的肚子里已经存了一套说辞，如果武笠不让他进的话，他会就用话把武笠逼得死死的，让武笠不得不让他进去搜。谁成想，武笠答应得这么痛快，居然还掏出枪来，要陪他一起进去搜。
枪？王大牙看着武笠手中的枪，突然有了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因为武笠正从怀里拿出一只黑洞洞的管子拧到了枪口上。
虽然没用过这东西，但王大牙却知道，那玩意叫做“消音器。”
抓共党就抓共党嘛，在枪上套这玩意干啥？王大牙突然有了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果然就象王大牙猜想的那样，武笠很和气的拍了拍王大牙的肩膀：“王副局长，对这里我了解得很。裁缝铺还有个后门，你有没有派人堵住？”
“啊？这个……还没呢，我……我这就派人。”王大牙连忙转过头。他不是不知道裁缝铺有后门，而是根本没想到武笠会让他进来搜。或者更准确的说，他其实都没有打算进去搜，他就是来向武笠表明一种态度的，而且这种态度现在武笠也非常清楚了。
“不如这样吧。”不等王大牙再说什么，武笠已经抢先说道，“咱们两个亲自去堵住后面，让兄弟们在铺子里搜。有王
副局长坐镇后门，那共党插翅难飞！”
王大牙的脸都白了。“咱们俩”？他和武笠？就他们俩堵在后门？王大牙用看着武笠枪口上的消音器，他有点腿肚子转筋，磕膝盖朝后的感觉。
也不等王大牙下令，武笠已经对着后面的警察指挥道：“那个谁，你带几个人搜前面。你带几个人搜后面。你们两个，看好了马强子，别让他跑了。你们几个守在门口，任何人不得出入。都听懂了吗？”之后不由分说拉起王大牙的手，“走，咱哥俩去后面！”
那些警察愣头愣脑的站着，对于武笠的命令也不知道应该不应该执行。其实到现在有许多小警察也没搞明白武笠到底是个什么管，只是知道他们的两位王局长一看见武笠，就变成两条哈巴狗了。
照这层意思上来看，估计如果执行武长官的命令，应该也没错。再说，王大牙站在那又没说话，那照道理王副局长肯定也是同意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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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王大牙终于说话了，后面的小警察们立刻从那声音里听出了毛病，咋刚才王副局长说话还笑里藏刀的，这么一会儿声都变了？
“武长官，您……您别急。就咱俩……恐怕……”王大牙回过头去，他打算多带几个在身边。
可是再看看，今天他一共就带来这么一二十人，这会儿已经被武笠分派得差不多了。儒雅裁缝店的地方可是不小，真要想搜个遍的话，这点人都不太够用。他能带到身边，也就那么三五个。
别的王大牙还能犯犯糊涂，但有一点他清楚。凭武笠的身手，想要无声无息的干掉他和三五个警察，那不比吃饺子还容易？
在王大牙的印象里，武笠从来没笑过，止少是从来没冲他笑过。他现在分明的就能从武笠的笑脸里读出一股推山倒海般的杀气，武笠越是笑，王大牙心里就越是没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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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当武笠真笑脸相迎时，王大牙是真的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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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他可以赌一赌，再咋说他们王家也是同昌的地头蛇，这北平来的军统还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要是杀了他王大牙，武笠就不想想后果？
王大牙看了看武笠，却还是心中没底。他可听过徐全说起武笠是怎么对付共党的，那些手段想一想都让人心惊胆战。万一这武疯子，要是真的就不考虑后果了呢？或者说，凭着武笠的身手，杀了他之后，神不知鬼不觉的逃回了北平，你让咱老王家上哪说理去？话说回来，这姓武的要真想逃，同昌城里谁拦得住他？
王大牙越想越怕，越怕越想。他终于明白了一个“真理”，那就是不管后果啥样，首先他王大牙这一百多斤，是先交待到这了。
“武长官，武长官……”任凭武笠怎么拉他，两只脚都死死的钉在地上不肯移动半步，“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不急，不急……”
哪知这一次武笠却板起脸来：“王副局长这叫什么话？抓共党哪有不急的？万一要是共党跑了，咱们谁担待得起呀？我武笠来到同昌，就是要对付这些共党的。你放心，这一次抓到共党，我武笠半点功劳都不要，全算在王副局长的头上。”
说罢，武笠又冲着那些小警察们一瞪眼睛：“还愣着干什么？进去搜！”
“停……都站住！”王大牙发出了杀猪一样的声音，死命的挥着手，不许警察们进去。
小警察们看看武笠又看看王大牙，真不知道王大牙这唱得是哪一出？记得临来之前王大牙还拍着胸脯跟大伙说，只管进去搜，出了事他王大牙给兜着。
可这一转眼的功夫，这王大牙又咋的了？看他那个熊样，他就打算这么给大伙兜着呀？这一来，这些小警察们心里也没底了。大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往前一步是黑锅，退后一步是抗命，他娘的，还让不让人活了？
这时候，站在一边的支君义也看明白到底是咋回事了。支君义心中暗叹，还是小武的手段高明啊。王大牙能看出武笠的心思，支君义更加看得通透。而且支君义的心里没有王大牙那些疑问，因支君义非常清楚，如果王大牙敢进门，武笠肯定不会让王大牙活着出去。‘
马强子也不吱声了，看看眼前的形势，马强子悄没声的从地爬起来站在了支君义的身后。两边的警察也没功夫理会马强子，马强子在支君义耳朵后面小声说着：“掌柜的，我真啥也没说呀！”
大兰子用眼睛狠狠的剜了马强了一下：“一会儿再和你算帐。”马强子的脸，当时又绿了。
这东市街本来就是闹市，全城的各大有名的买卖基本都开在这里，平常就人来人往非常热闹。这回让王大牙一闹，四周围早就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许多后来的还不清楚眼前到底发生了啥事，看到武笠拉着王大牙往铺子
里时，王大牙却死活不动地方，不由得好笑。
有好事的悄悄说道：“这王大牙也真不识抬举，人家北平来的长官请他吃饭，你看他那熊样？”
另一个白了他一眼：“你家吃饭往裁缝铺里拉人啊？”
这一个被抢白了一下，脸上有点挂不住，又回了一句嘴：“那还兴许是做衣服呢？眼瞅上秋了，谁家还不做件新衣服？”
另一个满脸的不屑：“别在那充大个，还谁家不做新衣服？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家三年了，做过一件新衣服吗？”
人群里发出一声哄笑，也不知道是在笑话这两个说话的，还是在笑话王大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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