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裁缝和两个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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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蒙古军号

    第二十七章蒙古军号

    东北的游击队在成立之前,大半都或多或少曾有过匪帮的影子。就比如这西山罗胡子的游击队,便是由当年的“牛马会”转变而来。是一个为了保护当地牛马客商而由那些当地保镖们自发成立的组织。

    为了保护牛马客商,这牛马会中的保镖们除了各有一身好本领之外,精湛的骑术也是必不可少的。因此上在转变为西山游击队之后,游击队的队员们也几乎人人都会骑马。

    要知道在当时,就算是正规的解放军部队也鲜有成建制的骑兵部队,就更不用说各地的游击队了。可偏偏就是同昌罗胡子的游击队不仅有马,而且还专门成立了一队白马铁骑,清一色蒙古白马,神出鬼没,威震辽西。那游击队的队长罗云汉更有着“白马将军”之称。

    这种部队在当时,非常稀有。而西山游击队,也正是凭借着这支来如风、去如电的白马骑兵,纵横同昌十余年,无论是鬼子还是国军全都莫可奈何。

    在来这里之前,武笠就曾经反复的研究过游击队的这支骑兵。在军事课堂上,教官也曾经专门的就骑兵战术与反骑兵战术做过深刻的分析。武笠更是结合自己的经验,做过一套自认为很完备的针对骑兵的战术。

    可是今天……

    当罗云汉率领着他的白马铁骑从天而降之时,不仅仅是那些城防兵们面无人色、抱头鼠窜,就是站在广场一边的武笠也同样被这些骑兵们震撼着。

    武笠突然发现那些在课堂上学到的东西,到了战场上是多么的可笑啊?

    如果这仅仅是在课堂上的一堂案例的话,那么教官会说,这个时候应该有止少一挺机枪仍然对准李大疤子等人进行歼灭性扫射,而另外所有的机枪则需在最短的时间内调转枪头。对于如潮水般涌过来的骑兵部队,可以说机枪手连瞄准都不用,只要一排子弹扫过去,那么前排倒下的战马就会自动成为后面骑兵的障碍物。

    或者用更简单的话来说,这一队白马骑兵在教官的眼中,其实就是在进行无谓的自杀式冲锋。甚至教官有可能以此案例来教育他的学生,机械化是多么多么的先进,骑兵又是如何的必将被淘汰。

    可是还是看看眼前吧,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是一场战争,而是屠杀,是单方面的屠杀。

    当面对着马嘶如雷、蹄声如鼓的白马铁骑之时,那些城防兵已经从心理上失去了抵抗的能力,雪亮的马刀从城防兵的头顶上扫过,许多城防兵根本没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已经去见了阎王。

    一些骑兵好手仿佛在卖弄骑术一般,从马背上伏身而下,将地面上的机枪抄在手里。那十几挺机枪转眼成了骑兵的战利品。

    就算是瞎子都看得出来,想要凭借机枪排拦住罗汉子的骑兵

    ,已经根本不可能。从战术上来讲,此时正是骑兵的兵峰最盛的时候,任何胆敢阻挡这些骑兵的力量,都将在这些铁骑面前化为齑粉。

    其实回想一下,武笠并不是对目前的情况没有任何防范。除了正面的机枪排之外,本来在东市场的四周都已经布下了重兵。如果那些士兵没有被愚蠢的徐自鸣调到东城门的话,现在正是这些士兵大量射杀骑兵的好时候。

    他徐自鸣怎么就不想想,游击队用如此猛烈的炮火轰击东城门,他们的自己人又怎么可能从东城门方向杀过来呢?骑兵也是血肉之驱呀!这么简单的声东击西的战术,徐自鸣居然就没有看出来?

    如果有选择的话,武笠现在就想把徐自鸣扔到断头台上,然后亲手用铡刀铡了徐自鸣。二十多年的戎马生涯,难道仅仅在同昌城里两年就被磨光了?想到这里,武笠为徐自鸣感到一阵阵的悲哀。

    其实又何止是徐自鸣呢?国军之中那当年出生入死的将士们,在赶跑了日本鬼子之后,有多少人都以为天下太平了,从此享乐在温柔乡里?

    只不过现在不是悲哀的时候,武笠与罗云汉都明白,虽然眼下骑兵风头正劲,可是等到东城门的城防兵支援过来以后,形势就会立刻逆转。现在是在城里,骑兵最忌巷战。如果被回神来的城防兵在街口布下两道防线的话,这些骑兵们只怕插翅难飞。

    这些话说起来连汤带水,实际上却电石火光。

    罗云汉已经飞马跃过城防兵布下的简单工事,三十米的距离对于正在冲刺的战马来说,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看准李大疤子的位置,罗云汉马速未减一式“蹬里藏身”已把李大疤子抱在怀中,口中说道:“大疤子,受苦了吧?”

    “死不了!”李大疤子朗声回应着。

    本来应该让李大疤子骑在马后,可是现在李大疤子受伤太重,尤其是腹间的旧伤迸裂,鲜血已染红囚衣。无奈之下,罗云汉只好把李大疤子横放在马背之上。

    与此同时,又有十余匹战马冲入东市场,不仅将被围在东市场的同伴救起,就连已死同伴的尸体也带了起来。

    罗云汉扬起左手中的马鞭在空中打了个鞭花:“撤!”

    “不行,大哥!”马背上的李大疤子大喊到,因为过于激动,一股血水从口中泛出,显得面目极为狰狞。

    “咋了疤子?”罗云汉勒住马头。他知道李大疤子如此着急,必有道理。

    “杀……杀了武笠,杀了那个王八犊子!”李大疤子玩命的喊道,说罢用手指向东市场侧的武笠。

    罗云汉顺着李大疤子手指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一个年轻人站在市场一侧。在这马嘶人乱的东市场中,罗云汉惊讶的发现,那年轻人却极为冷静的站在那里。一开始的时候,罗云汉看到武笠没有穿军装只是身着中

    山装,还以为是本地乡绅子弟。

    此时一与武笠对视,天不怕地不怕的罗云汉却突然间觉得象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那是武笠的眼神,就在那付眼神之中,罗云汉在瞬间读到了许多与武笠的年龄似乎并不相符的东西。

    也正是这些东西,使得罗云汉立刻坚定了一个决心,眼前这个年轻人要是不除的话,日后必成西山游击队的大患。

    有的事情不用多想,罗云汉将鬼头刀背到身后,抬枪欲射。以罗云汉的枪法,虽然是在马背上,并且距离武笠足有七、八十米远,但他自信三枪之内必要了武笠的性命。

    可就在他准备开枪的时候,罗云汉猛然发现武笠的手中不知道多了一件什么东西。这时武笠正把那东西放在口中。那东西不大,形似牛角,一头被武笠含在口中,另一头则冲天而立。

    罗云汉当然不会以为武笠在这个时候,会有心情吹上一曲解闷。他的脑中猛的灵光闪过,他想起了当年大当家的梁丹曾经和自己说过的一样事物。

    罗云汉对自己的想法大吃一惊,他无法理解这个年纪轻轻的武笠怎么会懂这个东西呢?要知道这东西已经失传近百年了呀!

    “蒙古军号!”罗云汉喊了一声,他甚至顾不得对武笠开枪,而是立刻大声回头呼喝着,“撤,快撤!”

    伴随着罗云汉的话音,一股非常沉重而又奇怪的声音自武笠口中发出,那声音初听起来声量似乎不大,可是尾音极重,并且音调诡异,本应是牛角制成的东西,却发出一丝丝好似战马嘶扬的声音。

    许多人都是头一次听到这种声音,有几名游击队员甚至有些嘲笑的看着武笠,这小子莫不是吓傻了?这种时候,吹这不痛不痒的东西干啥?

    此时东城门处的炮声已不刚刚那么响了,对于游击队而言弄几门山炮不是那么容易的事,炮弹就更少了。这次为了营救李大疤子,罗云汉可以说真的把老本都拼了出来,这一阵足足半个小时的炮击,差不多打光了游击队所有的炮弹。

    而东市场这边,城防队的机枪排已经死的死、跑的跑,也没有了动静。因此上,武笠的号声显得尤为突出。或许这也是为什么武笠不在一开始吹号,却选择这个时机的原因吧?毕竟这种用牛角做成的号,比不得真正的军号,在轰轰的炮声当中,牛角号的声音很难发挥什么作用。

    听到罗云汉在大声的喊着“撤退”,所有的骑兵都已经调转了马头,然而就在他们准备催动战马扬常而去的时候,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骑兵队胯下的蒙古战马在听到武笠的号声之后,突然变得暴躁起来,几匹性子烈的战马人立而起暴跳不止,竟将背后的骑兵掀到地下。

    要知道这些战马久经训练,有的战马时间久了会与骑手产生一种类似

    血肉般的亲情,很少有战马将主人掀下马背的情况出现。

    可是武笠的号角一响,这些战马就象是被打了吗啡一样,完全不受控制,连踢带咬、六亲不认,马队的阵型立刻被打乱了。

    罗云汉已的枪法再好,也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开枪射杀武笠,他胯下的战马也同躁动不安,马背上起伏不定。一不留神之下,战马竟把李大疤子抛了出去。李大疤子本已受了极重的伤,这一下又被狠狠摔到地上,竟然晕了过去人事不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