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节：还有后招（二）
“庞公子。”两个青年人低声地喊道，“总算找到公子您了！属下见过庞公子！”那两个青年人一脸恭敬地抱拳，并不会因为小童的年幼而稍有懈怠。
小童本姓庞，名林，是荆州士族子弟，今年顶多十来岁。若是寻常人家，定然还是玩耍的懵懂之龄，但对于士族或是豪强来说，十岁已经足够初解人事。
小小个头的小童站在那里，稚嫩的脸庞露出一种与他本身年龄毫不相干的沉稳，他看着华佗等人不见踪迹后，便一声不吭地走到一处人口稀少的角落里，他用眼神示意那两个青年人快些过去。
两个青年人毫无犹豫地走了过去，再次抱拳道：“属下见过庞公子。”
小童皱眉道：“本公子认得你们，你们是父亲大人手下的得力情报员！为何不好好呆在荆州？你们怎会来到这许县？别跟本公子说甚么是来保护人的，这话说出来可是没人会信的！”
两个青年人相互看了一眼，右边的青年人道：“庞公子，属下是奉老爷的命令，前来探访这许县的。”
小童挑眉道：“哦？探访这许县？派了你们过来？”
左边的青年人接口道：“是的，庞公子！老爷想知道当今天子是否真的来到这许县，若是真的入主许县，老爷定要好好禀明荆州牧大人。”
小童听罢，微微冷笑道：“父亲大人真是多此一举！荆州牧大人自己难道不会派遣使者前来许县贡奉么？本公子呆在这许县数日，发现许县各地藏有不同的刺探，想来都和父亲大人打的是一个主意罢？哼，只是真正确定了又能如何？荆州牧大人并无四方之志，且立意自守，即便打听清楚皇帝陛下真的来到这许县，又能怎么样？”他的眼眸有些冰冷，看向那两个青年人时再是恼火非常，咬牙道：“为何父亲大人明明说让本公子去许县探访情况，却还派了你们过来？他这是在表示不信任本公子么？”
两年青年人吓了一跳，右边的青年人连忙道：“老爷也是一片好意！我等临行前，他还特意嘱咐过，若是遇到公子时务必要好好保护公子您呢！”
“可见老爷这是在关心公子您！”左边的青年人得出最后的结论。
即使这些话半真半假，小童听后还是意外得舒坦，哼了几声是他的回答，尽管他的脸上还是一副嫌弃的模样，嘴角却勾起一条弯弯的弧线，他的心中相当得喜悦。
“那这便回荆州去罢？”小童提议地道，“总算是确定下来，皇帝陛下的确入主了许县！哦，不知以后会变得如何呢。”他的话最后变成了自言自语。
两个年青人相互看了看对方，抱拳道：“谨听公子吩咐。”
小童点了点头，抬起脚，刚走几步却停顿下来，两个年青人疑惑地看着他，只听小童淡淡地道：“师傅那边儿没事的罢？”
两个年青人惊疑了一下，左边的年青人快速地回道：“应该无事的！分开而行，总不会被查觉到的！”
是这样么？小童听罢，心中虽有一股不安，却还是听信那两个年青人的话，他一边行走，一边在心中默默地祈祷：但愿师傅不会出事。
——应该不会出事的！嗯，绝对无事。
许县，府邸。
他的脸色极尽阴霾，阴沉到了极点。周围无人，只有他一个人在烦燥地踱步。他一身的上等青色丝绸长袍，头戴精致木冠，身材匀称，文质翩翩，不似医师，却似儒生，笑时三分是冷意。
——此人正是秦潜。
真是糟糕！他心想。那天他骑在马上，恰好看到华佗和张机的那时候起，他的心就一直很不平静，妒忌和惊惧扰乱他的心绪，让他整日不得安宁。
摊开双开，他细细地盯住自己的双手，那是一双修长而白皙的手，干净不带一丝脏乱，尽管手上生茧，摸上去却并不是很硬。这是他精心呵护的手，他已经过惯了如今的生活，他再也不想失去这一切，他只是想牢牢抓住眼前的这一切而已！他绝不允许自己的双手再次沾上污渍，变得苍白而枯燥。
呼了一口气，他不由地想起了当年。那年，曹州牧大人派遣使者寻找张机，然而张机却提前一步去往荆州而与使者错过，于是他揪准这个机会，主动自荐。
当时的他在豪赌，并且赌赢了！当曹州牧大人听到张机已然动身离开兖州，说不失望那是不可能的，但使者带来了张机的徒弟——也就是他，还是让曹州牧大人稍稍愉快了起来，毕竟还是有所收获的。
开始的他总受人排挤，似乎所有的武将、谋士都瞧不起他，只因他是一名医师！
不是想过就这般离开也好，只是他很不甘心！他不甘心为何医师的地位总是不受人重视！他也不想那样便回去，若是那样回去，他一定会遇见自己最不想见的人——雍丘县的陈家！他永远也忘不掉当陈管家让他做出违心的诊治被他断然拒绝后，陈管家立即对他做出了翻脸无情的嘴脸。
他咬着牙在坚持，他拼命练好医术，并且刻苦钻研，在钻研的同时他不得不佩服华佗和张机，因为他发现，无论自己怎样努力，他永远也追不上那两个人。
所幸的是，那两个人并不被曹州牧知晓，即使知晓，也只是听闻他们的名字而已，并未被重视。
——这对于他来说，是一个绝妙的机遇。
在他的努力下，他终是如愿以偿：他得到曹州牧大人的信任，他成为曹州牧大人麾下的第一名医师！他再也不用受人白眼，他甚至可以肆意地指使人！
他闭上眼睛，深深地叹息一声，双手不由地握成拳头，他猛然地睁开眼睛，眸子里闪过一道狠意：这是他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地位，他绝对不允许有人破坏！双手垂下，心底颤抖，他心想：若是一般人定会在自己的主公面前举荐人才罢？哪会像他那样，为了保全自己的地位，派人除掉人才，而且还是不一定会被主公重视的人才！
“秦先生，属下有要事禀告！”门外，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来。
秦潜心中一跳，立即道：“进来。”
那人听罢，推门进屋。那人身穿玄色布衣，打有补丁，腰间系有宽宽的玄色带子，脚穿一双破草鞋。那是是谁？正是不久前找华佗他们麻烦的那个魁梧汉子。
秦潜背对着他，低声道：“事情办得如何？”
那个魁梧汉子露出羞愧的神色，垂头地抱拳道：“小人实在辜负秦先生之期望。”
秦潜眯了眯眼，挥了挥手道：“无事，你先下去罢。”
那个魁梧汉子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领命退下。
秦潜的脸色看不出是何表情，他负手而笑，是志在必得的笑：幸好还有后招。
小童本姓庞，名林，是荆州士族子弟，今年顶多十来岁。若是寻常人家，定然还是玩耍的懵懂之龄，但对于士族或是豪强来说，十岁已经足够初解人事。
小小个头的小童站在那里，稚嫩的脸庞露出一种与他本身年龄毫不相干的沉稳，他看着华佗等人不见踪迹后，便一声不吭地走到一处人口稀少的角落里，他用眼神示意那两个青年人快些过去。
两个青年人毫无犹豫地走了过去，再次抱拳道：“属下见过庞公子。”
小童皱眉道：“本公子认得你们，你们是父亲大人手下的得力情报员！为何不好好呆在荆州？你们怎会来到这许县？别跟本公子说甚么是来保护人的，这话说出来可是没人会信的！”
两个青年人相互看了一眼，右边的青年人道：“庞公子，属下是奉老爷的命令，前来探访这许县的。”
小童挑眉道：“哦？探访这许县？派了你们过来？”
左边的青年人接口道：“是的，庞公子！老爷想知道当今天子是否真的来到这许县，若是真的入主许县，老爷定要好好禀明荆州牧大人。”
小童听罢，微微冷笑道：“父亲大人真是多此一举！荆州牧大人自己难道不会派遣使者前来许县贡奉么？本公子呆在这许县数日，发现许县各地藏有不同的刺探，想来都和父亲大人打的是一个主意罢？哼，只是真正确定了又能如何？荆州牧大人并无四方之志，且立意自守，即便打听清楚皇帝陛下真的来到这许县，又能怎么样？”他的眼眸有些冰冷，看向那两个青年人时再是恼火非常，咬牙道：“为何父亲大人明明说让本公子去许县探访情况，却还派了你们过来？他这是在表示不信任本公子么？”
两年青年人吓了一跳，右边的青年人连忙道：“老爷也是一片好意！我等临行前，他还特意嘱咐过，若是遇到公子时务必要好好保护公子您呢！”
“可见老爷这是在关心公子您！”左边的青年人得出最后的结论。
即使这些话半真半假，小童听后还是意外得舒坦，哼了几声是他的回答，尽管他的脸上还是一副嫌弃的模样，嘴角却勾起一条弯弯的弧线，他的心中相当得喜悦。
“那这便回荆州去罢？”小童提议地道，“总算是确定下来，皇帝陛下的确入主了许县！哦，不知以后会变得如何呢。”他的话最后变成了自言自语。
两个年青人相互看了看对方，抱拳道：“谨听公子吩咐。”
小童点了点头，抬起脚，刚走几步却停顿下来，两个年青人疑惑地看着他，只听小童淡淡地道：“师傅那边儿没事的罢？”
两个年青人惊疑了一下，左边的年青人快速地回道：“应该无事的！分开而行，总不会被查觉到的！”
是这样么？小童听罢，心中虽有一股不安，却还是听信那两个年青人的话，他一边行走，一边在心中默默地祈祷：但愿师傅不会出事。
——应该不会出事的！嗯，绝对无事。
许县，府邸。
他的脸色极尽阴霾，阴沉到了极点。周围无人，只有他一个人在烦燥地踱步。他一身的上等青色丝绸长袍，头戴精致木冠，身材匀称，文质翩翩，不似医师，却似儒生，笑时三分是冷意。
——此人正是秦潜。
真是糟糕！他心想。那天他骑在马上，恰好看到华佗和张机的那时候起，他的心就一直很不平静，妒忌和惊惧扰乱他的心绪，让他整日不得安宁。
摊开双开，他细细地盯住自己的双手，那是一双修长而白皙的手，干净不带一丝脏乱，尽管手上生茧，摸上去却并不是很硬。这是他精心呵护的手，他已经过惯了如今的生活，他再也不想失去这一切，他只是想牢牢抓住眼前的这一切而已！他绝不允许自己的双手再次沾上污渍，变得苍白而枯燥。
呼了一口气，他不由地想起了当年。那年，曹州牧大人派遣使者寻找张机，然而张机却提前一步去往荆州而与使者错过，于是他揪准这个机会，主动自荐。
当时的他在豪赌，并且赌赢了！当曹州牧大人听到张机已然动身离开兖州，说不失望那是不可能的，但使者带来了张机的徒弟——也就是他，还是让曹州牧大人稍稍愉快了起来，毕竟还是有所收获的。
开始的他总受人排挤，似乎所有的武将、谋士都瞧不起他，只因他是一名医师！
不是想过就这般离开也好，只是他很不甘心！他不甘心为何医师的地位总是不受人重视！他也不想那样便回去，若是那样回去，他一定会遇见自己最不想见的人——雍丘县的陈家！他永远也忘不掉当陈管家让他做出违心的诊治被他断然拒绝后，陈管家立即对他做出了翻脸无情的嘴脸。
他咬着牙在坚持，他拼命练好医术，并且刻苦钻研，在钻研的同时他不得不佩服华佗和张机，因为他发现，无论自己怎样努力，他永远也追不上那两个人。
所幸的是，那两个人并不被曹州牧知晓，即使知晓，也只是听闻他们的名字而已，并未被重视。
——这对于他来说，是一个绝妙的机遇。
在他的努力下，他终是如愿以偿：他得到曹州牧大人的信任，他成为曹州牧大人麾下的第一名医师！他再也不用受人白眼，他甚至可以肆意地指使人！
他闭上眼睛，深深地叹息一声，双手不由地握成拳头，他猛然地睁开眼睛，眸子里闪过一道狠意：这是他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地位，他绝对不允许有人破坏！双手垂下，心底颤抖，他心想：若是一般人定会在自己的主公面前举荐人才罢？哪会像他那样，为了保全自己的地位，派人除掉人才，而且还是不一定会被主公重视的人才！
“秦先生，属下有要事禀告！”门外，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来。
秦潜心中一跳，立即道：“进来。”
那人听罢，推门进屋。那人身穿玄色布衣，打有补丁，腰间系有宽宽的玄色带子，脚穿一双破草鞋。那是是谁？正是不久前找华佗他们麻烦的那个魁梧汉子。
秦潜背对着他，低声道：“事情办得如何？”
那个魁梧汉子露出羞愧的神色，垂头地抱拳道：“小人实在辜负秦先生之期望。”
秦潜眯了眯眼，挥了挥手道：“无事，你先下去罢。”
那个魁梧汉子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领命退下。
秦潜的脸色看不出是何表情，他负手而笑，是志在必得的笑：幸好还有后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