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节：荆州故人（二）
不远处的药肆传来一阵嘈杂，听不清他们的对话，但却听得到有马在嘶嘶鸣叫。从竹林走出来的华云等人面面相觑，齐齐跑了过去。
一辆马车、一名马夫外加一位老人，忙不迭地谈话。
“华神医，华神医，俺又来啦！好久没见您啦！”
“哦！是你呀？怎么又赶马车过来？难道有人会来拜访这里？”
“可不是？真是赶巧！前一段时候是张医师要来，过会不久又有人要来。”
“哦？谁要过来？”
“喏，这是荆州来的拜帖，华神医请过目。”
“有劳，多谢！”
“哈哈，客气个啥！华神医，俺先走一步！——嘿嘿，俺还挺羡慕华神医的，今年有这么多人前来拜访。”
“好的，慢走。——他们都是老朽的故人，本来理应是老朽拜访他们的，可惜老朽有这药肆，不方便出远门，不然……”
对话戛然而止，那是华佗的声音，还有从谯县驿站的马夫那儿带来的讯息。华云、华沸和张颜刚要回到药肆，便在药肆附近看到一辆马夫朝他们身边奔驰而去，那马夫还对他们笑了一声。
见马车离开后，华云等人这才把目光落到药肆门口，只见华佗独自站在那里，手中拿着一封拜帖发呆。
华云低声道：“师傅。”
华沸大声道：“父亲大人。”
张颜小声道：“华爷爷。”
华佗抬起头，目光挨个从三个孩童身上掠过，最后把停留在华沸身上。华沸一见华佗温怒的模样，不由地缩了缩脖子，低下头去。
华佗冷哼了一声，见有张颜在那，不好再训斥华沸，只是板着脸道：“你们今日去了哪里？也不见你们在屋里子呆着。”
张颜看向华沸，华沸吐了吐舌头看向华云，华云*，诺诺地道：“师傅，师傅……”他结结巴巴，神情甚是胆怯。
华佗一见便知他们又跑去捉鱼，脸色立即沉了下去，他点了点华沸的额头，气恼道：“你们呀！总有一天，小命会栽在这上面！”
华沸低头一脸的不安，表示他知错；华云的眼圈儿有些红，不敢吱声；张颜怯怯地看了看华佗，又悄悄地瞅了瞅华家兄弟俩。
华佗气休休地盯着这三个淘气的孩童，这才发现他们玩得一身污泥，他的火气“噌”地涌上心头，但见他们又是一副知事乖巧的样子，那抬起的手举了又放，放了又举，最后，他叹了一口气，还是放下手，斥道：“还不快回去梳洗一番，你们这群小家伙，尽是给人添操心。”
这算不追究啦？华沸的眸子里透露笑意，他一蹦一跳地拉着张颜往屋里跑，华云小步地经过华佗身边，他见华佗的眉头紧紧皱起，突然听到华佗喝道：“沸儿，别以为这事就这般算了，颜儿丫头的衣服是怎么回事？去把《黄帝内经》第一卷抄十遍！抄不完不准出门！”
“啊。”华沸小声地惊呼一下，小脸立即垮了下来，抗议地说，“父亲大人，这不关孩儿的事啊，孩儿什么也没做。”
“真的没做？”华佗直视华沸。
华沸心虚地避开华佗的视线，露出一副要哭的表情。华佗感到好气又好笑。
“师傅。”华云开口，好奇地问，“刚刚好像驿站叔叔来这药肆了？”
“可不是。”华佗看向华云，眼中流露一丝柔和，温和地说，“再过不久，你家哥哥小童也要来这里玩一段时间。”
孩童们的眼睛睁得老大，表情都充满惊奇。
华沸道：“大哥会过来玩？那他什么时候来？”
张颜道：“华爷爷，小童是谁呀？”
华佗慈爱地抚摸张颜的小脑袋，回道：“他是你沸哥哥、云哥哥的大哥。”
张颜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行了，都别愣在这头，还不快洗洗，瞧你们这副脏样。”华佗拍了拍一旁华云的头，一脸的催促。
“是。”孩童们小跑离去。
华佗看到他们的身影，忽然不觉感慨：他们都已经这般大啦。
——转眼间，便过了三年。
手中的拜帖再次被翻看，只见封面上写有“荆州故人拜访”这几个字样，隶书字，正正经经的，看上去十分清秀，再看里面的内容，上面写道：
「恩师华医师：一别数年，弟子庞林谨向师傅问好！近日弟子游学，路过谯县，想起当日陪伴在师傅身边，师傅对弟子的教诲，不觉感慨！弟子正要拜访，不久前来。」
华佗轻轻地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暖意。
和小童的相遇是在三年前。那年，荆州一带起了瘟疫，华佗正巧经过，于是在路边捡到一个小孩，那便是小童。初识这个小家伙，他傲气得很，跟他说话，他也不理，不过自己却不是很在意，病人的存在会转移他的注意力，直到他不知疲倦地医治那些病人后，那个小孩对自己的态度才莫名地好转起来。
“你是华神医？你是华神医罢！”还记得他刚开始上门自荐的话，“华神医，你缺一个药童吗？”
当时的自己拒绝他的请求。本以为这事到此结束，没料想他竟然开始了死缠烂打，最后他实在不忍心丢开这个到处流浪的小孩，这才不得不答应了下来。
他当然不知道小童的过去，只是理所当然地以为他是荆州一个士家子弟，不然为何小小年纪敢四处游学呢？那个小家伙哟，十分的倔强，他自己也没想过，他会一路跟随自己到处奔波，甚至是参军。
参军的情景嗬！华佗摇了摇头，心想：当兵的日子果然不好受，那段时日若不是有莽撞的小童在，他一定熬不过去罢？
幸亏有小童在，幸亏有他在。哦，小童，小童——庞林……
小童是荆州庞家的士家子弟，姓庞名林，乳名小童。华佗陷入了回忆。
一间屋子里，张颜歪着脑袋道：“沸哥哥，云哥哥，你们还有哥哥呀？”
“嘻嘻，是啊。”华沸点了点头。
“那他是什么样的人呀？”张颜有些好奇。
“到时候你便知道了。”华沸一脸的神秘。
“咯咯。”张颜捂起嘴巴偷笑了起来。
一辆马车、一名马夫外加一位老人，忙不迭地谈话。
“华神医，华神医，俺又来啦！好久没见您啦！”
“哦！是你呀？怎么又赶马车过来？难道有人会来拜访这里？”
“可不是？真是赶巧！前一段时候是张医师要来，过会不久又有人要来。”
“哦？谁要过来？”
“喏，这是荆州来的拜帖，华神医请过目。”
“有劳，多谢！”
“哈哈，客气个啥！华神医，俺先走一步！——嘿嘿，俺还挺羡慕华神医的，今年有这么多人前来拜访。”
“好的，慢走。——他们都是老朽的故人，本来理应是老朽拜访他们的，可惜老朽有这药肆，不方便出远门，不然……”
对话戛然而止，那是华佗的声音，还有从谯县驿站的马夫那儿带来的讯息。华云、华沸和张颜刚要回到药肆，便在药肆附近看到一辆马夫朝他们身边奔驰而去，那马夫还对他们笑了一声。
见马车离开后，华云等人这才把目光落到药肆门口，只见华佗独自站在那里，手中拿着一封拜帖发呆。
华云低声道：“师傅。”
华沸大声道：“父亲大人。”
张颜小声道：“华爷爷。”
华佗抬起头，目光挨个从三个孩童身上掠过，最后把停留在华沸身上。华沸一见华佗温怒的模样，不由地缩了缩脖子，低下头去。
华佗冷哼了一声，见有张颜在那，不好再训斥华沸，只是板着脸道：“你们今日去了哪里？也不见你们在屋里子呆着。”
张颜看向华沸，华沸吐了吐舌头看向华云，华云*，诺诺地道：“师傅，师傅……”他结结巴巴，神情甚是胆怯。
华佗一见便知他们又跑去捉鱼，脸色立即沉了下去，他点了点华沸的额头，气恼道：“你们呀！总有一天，小命会栽在这上面！”
华沸低头一脸的不安，表示他知错；华云的眼圈儿有些红，不敢吱声；张颜怯怯地看了看华佗，又悄悄地瞅了瞅华家兄弟俩。
华佗气休休地盯着这三个淘气的孩童，这才发现他们玩得一身污泥，他的火气“噌”地涌上心头，但见他们又是一副知事乖巧的样子，那抬起的手举了又放，放了又举，最后，他叹了一口气，还是放下手，斥道：“还不快回去梳洗一番，你们这群小家伙，尽是给人添操心。”
这算不追究啦？华沸的眸子里透露笑意，他一蹦一跳地拉着张颜往屋里跑，华云小步地经过华佗身边，他见华佗的眉头紧紧皱起，突然听到华佗喝道：“沸儿，别以为这事就这般算了，颜儿丫头的衣服是怎么回事？去把《黄帝内经》第一卷抄十遍！抄不完不准出门！”
“啊。”华沸小声地惊呼一下，小脸立即垮了下来，抗议地说，“父亲大人，这不关孩儿的事啊，孩儿什么也没做。”
“真的没做？”华佗直视华沸。
华沸心虚地避开华佗的视线，露出一副要哭的表情。华佗感到好气又好笑。
“师傅。”华云开口，好奇地问，“刚刚好像驿站叔叔来这药肆了？”
“可不是。”华佗看向华云，眼中流露一丝柔和，温和地说，“再过不久，你家哥哥小童也要来这里玩一段时间。”
孩童们的眼睛睁得老大，表情都充满惊奇。
华沸道：“大哥会过来玩？那他什么时候来？”
张颜道：“华爷爷，小童是谁呀？”
华佗慈爱地抚摸张颜的小脑袋，回道：“他是你沸哥哥、云哥哥的大哥。”
张颜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行了，都别愣在这头，还不快洗洗，瞧你们这副脏样。”华佗拍了拍一旁华云的头，一脸的催促。
“是。”孩童们小跑离去。
华佗看到他们的身影，忽然不觉感慨：他们都已经这般大啦。
——转眼间，便过了三年。
手中的拜帖再次被翻看，只见封面上写有“荆州故人拜访”这几个字样，隶书字，正正经经的，看上去十分清秀，再看里面的内容，上面写道：
「恩师华医师：一别数年，弟子庞林谨向师傅问好！近日弟子游学，路过谯县，想起当日陪伴在师傅身边，师傅对弟子的教诲，不觉感慨！弟子正要拜访，不久前来。」
华佗轻轻地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暖意。
和小童的相遇是在三年前。那年，荆州一带起了瘟疫，华佗正巧经过，于是在路边捡到一个小孩，那便是小童。初识这个小家伙，他傲气得很，跟他说话，他也不理，不过自己却不是很在意，病人的存在会转移他的注意力，直到他不知疲倦地医治那些病人后，那个小孩对自己的态度才莫名地好转起来。
“你是华神医？你是华神医罢！”还记得他刚开始上门自荐的话，“华神医，你缺一个药童吗？”
当时的自己拒绝他的请求。本以为这事到此结束，没料想他竟然开始了死缠烂打，最后他实在不忍心丢开这个到处流浪的小孩，这才不得不答应了下来。
他当然不知道小童的过去，只是理所当然地以为他是荆州一个士家子弟，不然为何小小年纪敢四处游学呢？那个小家伙哟，十分的倔强，他自己也没想过，他会一路跟随自己到处奔波，甚至是参军。
参军的情景嗬！华佗摇了摇头，心想：当兵的日子果然不好受，那段时日若不是有莽撞的小童在，他一定熬不过去罢？
幸亏有小童在，幸亏有他在。哦，小童，小童——庞林……
小童是荆州庞家的士家子弟，姓庞名林，乳名小童。华佗陷入了回忆。
一间屋子里，张颜歪着脑袋道：“沸哥哥，云哥哥，你们还有哥哥呀？”
“嘻嘻，是啊。”华沸点了点头。
“那他是什么样的人呀？”张颜有些好奇。
“到时候你便知道了。”华沸一脸的神秘。
“咯咯。”张颜捂起嘴巴偷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