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节：小女张颜（一）
“这般说来，吴师兄现在应该住在云阳县罢？”听完华佗读的信，樊阿一脸咋舌地说，“他是和李壮士一起的么？”
“可不是？他们现在都在云阳县。”华佗低头又翻了翻那信，“据小普所说，现在的云阳县还算太平。”
“那便好。”李当之舒了一口气，“吴师兄在云阳县，焦二在丹阳县——他们都找着自己的住处，真是不错。”
白云卿抿嘴道：“还叫他焦二？——以后唤他仲卿罢，不然对外头总归不好。”
“是。”李之当顺从地改口，“吴师兄和李兄在云阳县，仲卿在丹阳县，他们各自都有了着落，不用老为他们再担心。”
“哈哈，这倒是，不用再瞎操心。”众人听罢，一脸笑容。
看着大人们的轻松神色，华沸看着这里，又瞅着那里，他从白云卿的怀里挣脱出来，小跑到华佗面前，抱住他的腿，稚嫩十足地唤道：“父亲大人——”
“就数你最好动，一刻也静不下来，你真该跟云儿好好学学。”华佗笑眯眯地抱起他，捏了捏他的鼻子。
“你乖些，不然呆会儿不给你做好吃的。”白云卿好笑地走过去，抱起了华沸。
“母亲大人——”华沸不依地撒娇。
瞧着华佗一家三口亲亲蜜蜜的情景，李当之“咦”了一声，问道：“云师弟呢？怎么没见他出来？”
华沸揪紧白云卿的衣襟，嘟囔了一句，李当之没听清，华佗却瞪他一眼，斥道：“这算起来倒是沸儿的不对——昨天他和云儿一起偷跑出去，还弄丢一只鞋子，这事还没找你算帐呢！为师昨天罚云儿抄书，似乎还没来得及罚你呢。”
白云卿立即护住华沸，不赞同道：“孩子还小，罚甚么？云儿被罚抄书本就不合理，只因不好拂去你的意思，这才没说出来！如今沸儿跑了过来，不过说了几句话，你就非得念念不忘他做的事？幸好沸儿昨天回了来，不然真要出了事，你准备罚谁去？沸儿不懂事跟他说清楚不就得了？罚他的话还是算了罢。”
华佗苦笑道：“偏你就有大道理，别人还说不得？”他对华沸做出凶狠的模样，把华沸吓得直往白云卿怀里钻。白云卿好笑地轻哄华沸，这才让华沸委屈地站在华佗面前。华佗看着自己的儿子那脸受惊的小脸，叹气地道：
“沸儿，你这几天须得安分些，再敢做些放肆的事情，为父可是不饶你的。”
华沸低下头，小声道：“是，父亲大人，孩儿知错了。”
华佗却是气哼哼道：“你这话是第几次说了？每回听你这般说！你的话越来越不管用！你还是照样不听劝，若不是有你母亲拦拉，为父早就打断你的腿！”
“父亲大人——”华沸抬起一双通红的眼睛。
白云卿噗嗤一笑，笑道：“好啦，好啦，这事莫要再提起。老爷，你这话也都重复了几年，怎么也都没见你管用过。”
华佗把脖子一昂，还是一副生气的样子。华沸的小手伸了出来，又缩了回去，他的脚像是生了根似的，一动也不动。白云卿推了推他，提醒道：“小呆子，还不快去找你哥哥，多向你哥哥学学！——还呆在这里做甚么。”
华沸吓了一跳，他看了看自己的母亲，又看了看自己的父亲，突然他闷了声，低头小跑地离开。他经过樊阿的身边，不小心撞到了他，眼见华沸要栽倒，樊阿立即扶住他，口中抱怨道：“沸师弟，你小心些哟。”却见他也不搭话，一个劲儿地往外冲，不一会儿，便看不到他的身影。
“沸儿气跑了。”李当之一脸的笑意。
华佗道：“他还能跑哪去？指不定又是跑到云儿那里捣乱了！唉，这沸儿哟，要是有云儿的一半乖巧便好了。”
白云卿道：“老爷，你怎么总是偏袒云儿，沸儿可是你的孩子。”
华佗笑了笑，摇头不语。
感到气氛变得沉默起来，李当之咳了一声，看向华佗手中的信，叹道：“吴师兄这个时候又来信，上次他也是这个时候捎信来的罢？这应该是第二次了？”
白云卿恐怕没能理解李当之的意思，但是樊阿却点了点头，明白他指的是甚么。樊阿道：“这几日最好注意些，都别跑远，说不定小童他们会捎信，会来访？”
白云卿这才恍然地想起：的确，去年吴普来信不久后，小童、黄叙还有黄忠他们曾经来访自己的家，美名曰：窜门。
新年的喜庆还未完全散去，亲朋好友之间的窜门也很普遍，白云卿露出笑容，柔声道：“若是他们真的要来，可得好好准备才是，可不能像去年那样，等他们捎信说要过来拜访，我们因为准备而忙得焦头烂额。”
华佗连忙叫住白云卿，哭笑不得道：“夫人，都没有明说他们一定会来，你也不用急在这时罢？等他们捎来信再说，免得我们白忙一场。”
白云卿摇了摇头，不赞同道：“老爷，平日里你总忙于药肆，从不理会这些琐事！屋子若是不加以打理，恐怕都住不下人罢？他们来不来倒是无事，可这偌大的地方总要有人定期打扫罢？有个干净的住处看着也是舒服的。”
华佗红了脸，讷讷不能语。樊阿和李当之默不作声，他们悄悄地出了门，立即向药肆奔去——看来这事还是只能让师傅去应付，他们就免了罢！宁可呆在药肆里与药材、病人为伍，也不想干涉这些家务事啊！
樊阿和李当之不约而同地感慨。
在白云卿委婉地数落华佗时，华沸冲进了华云的小屋。
“哥哥——”
门被大力地推开，华沸一眼就看到华云安安静静地跪坐在书案前，认真地抄书。
“弟弟，是你啊。”华云停下抄书，抬起头看向华云。
华云轻快地走过去，看到书案上满是竹简纸，惊呼道：“已经弄了这么多啦？”
华云道：“也不多，才三遍而已。”
“还有七遍。”华沸嫌弃地皱了皱眉头。华云轻笑一声，继续他的抄书。华沸伸手翻了翻书案上的竹简纸，上面刻有大大小小、奇形怪状的痕迹，不由地道：“这些是什么？”
“是字。”华云的脸有些红。
“看不懂。”华沸盯着痕迹，满脸苦恼。
华云一边刻字，一边烦恼道：“哥哥其实也不是很懂。”
华沸看了看那把小木刀，再看了看华云吃力的神色，他期待道：“哥哥，别弄这些了，下次弄好吗？陪弟弟玩去好不好？”
“不好。”华云想也不想地拒绝，“要不是因为你，哥哥也不会在这里抄书。”
“那弟弟帮你抄？”
“你会吗？”
“不会。”
“那不就结了？”华云努力地刻字，他的额头渗有汗珠，“还是哥哥自己抄书，要是被师傅发现有你在帮忙，那可惨了。”
“哦。”华沸说不上是失望还是高兴。
他无聊地趴在书案上，看了华云抄书好久好久……
“可不是？他们现在都在云阳县。”华佗低头又翻了翻那信，“据小普所说，现在的云阳县还算太平。”
“那便好。”李当之舒了一口气，“吴师兄在云阳县，焦二在丹阳县——他们都找着自己的住处，真是不错。”
白云卿抿嘴道：“还叫他焦二？——以后唤他仲卿罢，不然对外头总归不好。”
“是。”李之当顺从地改口，“吴师兄和李兄在云阳县，仲卿在丹阳县，他们各自都有了着落，不用老为他们再担心。”
“哈哈，这倒是，不用再瞎操心。”众人听罢，一脸笑容。
看着大人们的轻松神色，华沸看着这里，又瞅着那里，他从白云卿的怀里挣脱出来，小跑到华佗面前，抱住他的腿，稚嫩十足地唤道：“父亲大人——”
“就数你最好动，一刻也静不下来，你真该跟云儿好好学学。”华佗笑眯眯地抱起他，捏了捏他的鼻子。
“你乖些，不然呆会儿不给你做好吃的。”白云卿好笑地走过去，抱起了华沸。
“母亲大人——”华沸不依地撒娇。
瞧着华佗一家三口亲亲蜜蜜的情景，李当之“咦”了一声，问道：“云师弟呢？怎么没见他出来？”
华沸揪紧白云卿的衣襟，嘟囔了一句，李当之没听清，华佗却瞪他一眼，斥道：“这算起来倒是沸儿的不对——昨天他和云儿一起偷跑出去，还弄丢一只鞋子，这事还没找你算帐呢！为师昨天罚云儿抄书，似乎还没来得及罚你呢。”
白云卿立即护住华沸，不赞同道：“孩子还小，罚甚么？云儿被罚抄书本就不合理，只因不好拂去你的意思，这才没说出来！如今沸儿跑了过来，不过说了几句话，你就非得念念不忘他做的事？幸好沸儿昨天回了来，不然真要出了事，你准备罚谁去？沸儿不懂事跟他说清楚不就得了？罚他的话还是算了罢。”
华佗苦笑道：“偏你就有大道理，别人还说不得？”他对华沸做出凶狠的模样，把华沸吓得直往白云卿怀里钻。白云卿好笑地轻哄华沸，这才让华沸委屈地站在华佗面前。华佗看着自己的儿子那脸受惊的小脸，叹气地道：
“沸儿，你这几天须得安分些，再敢做些放肆的事情，为父可是不饶你的。”
华沸低下头，小声道：“是，父亲大人，孩儿知错了。”
华佗却是气哼哼道：“你这话是第几次说了？每回听你这般说！你的话越来越不管用！你还是照样不听劝，若不是有你母亲拦拉，为父早就打断你的腿！”
“父亲大人——”华沸抬起一双通红的眼睛。
白云卿噗嗤一笑，笑道：“好啦，好啦，这事莫要再提起。老爷，你这话也都重复了几年，怎么也都没见你管用过。”
华佗把脖子一昂，还是一副生气的样子。华沸的小手伸了出来，又缩了回去，他的脚像是生了根似的，一动也不动。白云卿推了推他，提醒道：“小呆子，还不快去找你哥哥，多向你哥哥学学！——还呆在这里做甚么。”
华沸吓了一跳，他看了看自己的母亲，又看了看自己的父亲，突然他闷了声，低头小跑地离开。他经过樊阿的身边，不小心撞到了他，眼见华沸要栽倒，樊阿立即扶住他，口中抱怨道：“沸师弟，你小心些哟。”却见他也不搭话，一个劲儿地往外冲，不一会儿，便看不到他的身影。
“沸儿气跑了。”李当之一脸的笑意。
华佗道：“他还能跑哪去？指不定又是跑到云儿那里捣乱了！唉，这沸儿哟，要是有云儿的一半乖巧便好了。”
白云卿道：“老爷，你怎么总是偏袒云儿，沸儿可是你的孩子。”
华佗笑了笑，摇头不语。
感到气氛变得沉默起来，李当之咳了一声，看向华佗手中的信，叹道：“吴师兄这个时候又来信，上次他也是这个时候捎信来的罢？这应该是第二次了？”
白云卿恐怕没能理解李当之的意思，但是樊阿却点了点头，明白他指的是甚么。樊阿道：“这几日最好注意些，都别跑远，说不定小童他们会捎信，会来访？”
白云卿这才恍然地想起：的确，去年吴普来信不久后，小童、黄叙还有黄忠他们曾经来访自己的家，美名曰：窜门。
新年的喜庆还未完全散去，亲朋好友之间的窜门也很普遍，白云卿露出笑容，柔声道：“若是他们真的要来，可得好好准备才是，可不能像去年那样，等他们捎信说要过来拜访，我们因为准备而忙得焦头烂额。”
华佗连忙叫住白云卿，哭笑不得道：“夫人，都没有明说他们一定会来，你也不用急在这时罢？等他们捎来信再说，免得我们白忙一场。”
白云卿摇了摇头，不赞同道：“老爷，平日里你总忙于药肆，从不理会这些琐事！屋子若是不加以打理，恐怕都住不下人罢？他们来不来倒是无事，可这偌大的地方总要有人定期打扫罢？有个干净的住处看着也是舒服的。”
华佗红了脸，讷讷不能语。樊阿和李当之默不作声，他们悄悄地出了门，立即向药肆奔去——看来这事还是只能让师傅去应付，他们就免了罢！宁可呆在药肆里与药材、病人为伍，也不想干涉这些家务事啊！
樊阿和李当之不约而同地感慨。
在白云卿委婉地数落华佗时，华沸冲进了华云的小屋。
“哥哥——”
门被大力地推开，华沸一眼就看到华云安安静静地跪坐在书案前，认真地抄书。
“弟弟，是你啊。”华云停下抄书，抬起头看向华云。
华云轻快地走过去，看到书案上满是竹简纸，惊呼道：“已经弄了这么多啦？”
华云道：“也不多，才三遍而已。”
“还有七遍。”华沸嫌弃地皱了皱眉头。华云轻笑一声，继续他的抄书。华沸伸手翻了翻书案上的竹简纸，上面刻有大大小小、奇形怪状的痕迹，不由地道：“这些是什么？”
“是字。”华云的脸有些红。
“看不懂。”华沸盯着痕迹，满脸苦恼。
华云一边刻字，一边烦恼道：“哥哥其实也不是很懂。”
华沸看了看那把小木刀，再看了看华云吃力的神色，他期待道：“哥哥，别弄这些了，下次弄好吗？陪弟弟玩去好不好？”
“不好。”华云想也不想地拒绝，“要不是因为你，哥哥也不会在这里抄书。”
“那弟弟帮你抄？”
“你会吗？”
“不会。”
“那不就结了？”华云努力地刻字，他的额头渗有汗珠，“还是哥哥自己抄书，要是被师傅发现有你在帮忙，那可惨了。”
“哦。”华沸说不上是失望还是高兴。
他无聊地趴在书案上，看了华云抄书好久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