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御林尽东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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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功亏一篑,全局之累———血肉磨坊,罗店(三)

    第十二章功亏一篑,全局之累———血肉磨坊,罗店(三)

    悉悉索索,

    很快,我即便带着三百五十人(一个团直属队和我们528团的警卫排)跃出了原属于六十六团额警戒阵地,此刻正好是晚上七点整,夜色已经降临。

    陶家桥向东大概不到十几里地就是罗店日军的外围警戒阵地,这一边尽是无尽的绿油油的油菜花地和玉米地,江南地界不同于北国,气候温润,适宜种植更多地耐水耐潮的作物。

    连绵无尽的绿色浪涛倒是十分适合我们行军,虽然这边没有什么高山丘陵来做掩护,可是盛夏季节,路侧两旁的樟树和柏树高大的躯干尽是茂密的绿叶。

    “停!”

    我急忙示意众人止步,只见玉米地外大概百米开外已经有三三两两的日军散兵据点,几名日军正围着火堆,抽烟,驱赶着蚊虫,叽叽喳喳不知道说着什么,有说有笑,好像十分惬意,不像是是在作战倒像是来中国度假一般惬意。我在远处瞧着,心里暗暗骂了一声,随后弯腰蹲了下来,身子缓缓地向后挪动。

    “听着,前面有几个鬼子的散兵坑,再后面就是他们的主防御阵地了,得先把这些烦人的警戒据点拔掉。”

    陈练一听,正欲起身领命,却不想此时已经有一个高大雄厚的身板站立了起来,道:“齐团长,我去!”说话的人正是六十六团的团直属队队长李汉兵,此人亦是讲武堂军校出身,湖南韶山人,一副湘西硬汉的模样,粗犷狂野的面孔令人眼前一亮。

    我目光凛冽,久久地凝视着他,严肃认真道:“李队长,依我判断,这些警戒据点基本都是在鬼子的重机枪和迫击炮射程之内,一旦出了什么动静,鬼子一轮火力压制过来,基本上就完了。不仅是兄弟们命送黄泉,这次的行动也就泡汤了,你可明白?”

    “汉兵明白!”李汉兵,此刻已经是把手里的匣枪交给了身边的卫兵,冲军靴里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舌尖一舔,已是被他咬在嘴里。

    他向身后的队伍挥了挥手,瞬间就是十来个,口弦匕首的健壮汉子已经随他走出了队伍,弯着腰急速向前方的玉米地边缘聚拢过来。

    陈练一见不对,要想阻止也已经来不及了,自己准备可没有人家充分,他看了几眼,凑近了,低声道:“团座,这····”

    我忙示意他禁声不语,目光仍是牢牢地盯在那十来个士兵身上。

    远处,在李汉兵的带领下,趁着夜色,一小撮人群,悄悄地冲玉米地的边缘溜了出来,慢慢摸上了散兵坑外的田间水渠里,在盛夏的晚上,蚊虫扑哧飞舞,田间的青蛙、知了和一些不知名的昆虫也正痴痴鸣叫着,这般悠闲惬意的景色直教人放下心中的戒备,就像酣然睡去。

    散兵坑内的日军根本也没注意到在脚

    下的危险,当死亡的气息迷茫过来时,他们仍是围坐在火堆边上有说有笑,看着手里的几寸小照片,抽着烟,不知道说着什么,纷纷哈哈大笑,也没有人外出监视四周,好像对这里的安全绝对放心似得。

    “呦西,呦西。”在我的望远镜中,只见一个日军,跟身边的人叨咕了几句,就跑开了去,正巧在李汉兵等人藏身的水渠边上,要脱裤小解。见情况突变,我心中一凉,默念一声‘坏了’,还没等我叫人过来准备强攻过去。远远只见李汉兵如猛虎扑食一般冲水渠里跃了出去,左手撑在田埂上,身子顺着飞跃的惯性向上窜了出来,还没定这个鬼子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一把寒光如霜的匕首已经贯穿了他的面颊,从左脸生生刺了进去便从右边破出,这名鬼子的眼神一滞,显露出一股难以置信地神情后便要倒了下去,李汉兵为防人发觉,急忙上前抵住这个鬼子的尸体。

    “咕咕~~”

    几声“鸟鸣”之后,数名战士口弦匕首,从田埂水渠一侧,翻了上来,未待鬼子发掘,已经有两人悄悄轻步上前,将两个看守放哨的日军哨兵一个个干掉。

    忽的,好像有个鬼子军官发现有些不对劲,这么一转头说几句话,就看不见前面的哨兵了呢,他大声喊叫着,边抽出手枪,要上前查看,可还未等他走出一步,一只飞刀准确无比地从脖子后颈刺入,从喉结处刺穿,鲜血随之急速流淌出来,带着不甘的眼神和不知为何而亡的心态,他轰然倒地。

    “支那兵!”

    鬼子这才回过神来,正准备四下散开,慢着端起手中的步枪,枪栓拉动,可还没见他们抬起头,身后早已经闪出几个如鬼魅一般的人影,手中寒芒一闪,刀刀见血,几个鬼子的脖子早已是被利刃割裂,突击的几人还怕他们没死绝,又是双手箍住脑袋,用力一拧,再把他们的脖子一个个尽数扭断。

    见散兵坑里面的鬼子差不多收拾完了,李汉兵似乎想起来什么,急忙跑了过来,把刚才那名鬼子的帽子和上衣军装扒拉了下来,急急忙忙地穿戴在了身上,他边穿戴着也边吩咐边上的士兵也赶快换上鬼子的衣服。可就在这档口,鬼子主阵地一侧似乎是发现了什么,灯光架了起来,向这边探了过来,李汉兵等人心中一紧,才刚刚把鬼子们的尸体翻下水渠里,这会儿听到后面有鬼子唧唧歪歪冲着这边叫喊着,好像是在询问什么情况。

    天黑又隔得太远,日军也没有看清,只是探照灯闪了几下,李汉兵虽然不懂日语,可是他也急忙跃上了散兵坑,朝着主阵地这边的日军挥了挥手,也不说什么,只是单纯地挥了挥手。

    那边的日军见得好像也没有什么意外动静,只是又叫了几声后,就把灯光灭了,主阵地一侧又恢复

    了平静,站岗的站岗,围着火堆的继续聊天说笑。

    “咕咕咕咕~~~”四声雀鸣。

    我即可便已是会意,知道那边已经得手,忙命令众人检查装备,分三队从左中右三方向向前悄悄突进至日军主防御阵地下,等待攻击命令。

    我和陈练带着警卫排从中路走,其余两路,由两名团直属队的分队队长带领,“哗啦哗啦”远处的青色玉米地的庄稼剧烈晃动着,要是在白天,即便隔得老远,日军也早就发现了这边的国军部队,而此刻在夜间,由于侦察手段有限,日军也难于发觉我军的行动。

    我一手提着冲锋枪,一手拨开前面的杂草从,慢声轻步地向前着李汉兵等人的方向跟了过来,诸人踩着水渠里面日军的尸体,都悄悄地聚拢了过来,李汉兵见大伙儿都到了,心中悬着的石头也终于放下,靠近了我,压低了声音,道:“齐团长,前面就是鬼子主阵地了,左右两侧略高,各布置了四挺九二式机枪,我们正前面有几挺歪把子机枪,和···一个迫击炮阵地。”

    “嗯~~~”我微微点了点头,这样火力密集的阵地部署已经在我的预料之内,设想如果没有重火力和坦克装甲掩护的我军士兵如果强攻罗店,恐怕得付出极其惨烈的代价才能突入。

    “李队长,把之前让你们准备好的东西拿出来。”

    李汉兵面露狐疑之色,应了一声,吩咐身后了的士兵几句,只见后面队伍人群中,几个士兵抬着一个不算大的木箱子过来,箱子也不算重,也只有四五十斤的模样,也未见上锁,只是我在临行之前令人准备用于此次行动,过于急促之下,也就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这个里面究竟是···?”

    “打开。”我吩咐士兵打开箱子,只见盖子一开,里面装的全是一捆一捆绑在一起的鞭炮。

    “齐团长,这些炮仗要来做什么啊?”

    “哼哼~~李队长,你手榴弹能扔多远?”陈练一脸微笑,从箱子里拿起一捆鞭炮,掂了一掂,道。

    “额?这,三四十米。”

    “那这个呢?”陈练把手中的鞭炮一抛,扔到了李汉兵手里。

    “这个?炮仗这么轻,我能扔······”

    “哦!莫非齐团长的意思是~~~~~用这个吸引日军火力?”

    “哈哈!”我失声一笑,不由地以赞许的目光看着他,点了点头道:“然也,等下把炮仗点着了尽可能往鬼子阵地里面扔,扔到越远越好。这火线很长,得过十来秒才响,一定得让鬼子以为是罗店镇内有动静才好。”

    “镇内的动静?好嘞,咱知道怎么弄了。”

    我拍了拍李汉兵的肩膀,目光一寒,道:“行动!”

    几十个人,一人两手鞭炮,陈练和李汉兵都挑了些平日里面臂力较好的,扔手榴弹扔到远的兄弟,为了避开鬼

    子的探照灯等,众人纷纷是趴在地上,匍匐前进,待身子挪动到鬼子的阵地近处,陈练第一个把炮仗点着,火星很小,几乎在耳边都听不到燃烧地声音,只见他直起身子,蓄势一扔,用力将手里面的炮仗远远地扔了出去,只见黑夜里一团暗红色,类似麻绳的团块,飞过鬼子的阵地,掉在,几十米远以内的房屋内院里面,陈练敢一动手,李汉兵和后续的十几个将士也是将手里面的炮仗点着了,众人纷纷用力将其向前掷出,几十条弧线划过天空,偏偏就是在下面的鬼子和操作探照灯的鬼子卫兵没有看见。

    过了十几秒。

    “啪啪啪啪,噼里啪啦。”

    一连串的爆炸,打破了夜色原本的宁静。

    “噼里啪啦,啪啪啪。”鞭炮爆炸声此起彼伏,从四处传来,根本让人搞不清是何处的传来的动静,一时间日军阵地上像是炸开了锅,乱糟糟地找寻着敌人,可是在短暂的骚乱之后他们也注意到自己也并未遭到攻击,当几个指挥官模样的鬼子军官发现是来自罗店镇内部的动静时才焕然大悟,‘后院起火’,在一个为首的军官指挥官指挥调遣下,从阵地上抽调了大约三个中队五六百人的规模,迅速向镇内集结,如果是镇内部遭到支那军队的袭击,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哈雅酷!好雅酷!”

    “修八次”

    鬼子军官坐上了装甲车,从车顶的车盖上钻了出来,指挥命令身后的队伍跑步前进。

    “这样就好!”我心中默念,见着鬼子大队人马越去越远,直到消失在夜色的视线下时,不由地会心一笑,心想时机已到,最后的‘镇魂曲’即将奏响。

    “上!”

    大手一挥。

    瞬间便有几百个身影悄悄地从阵地上面跃了出来,跳入了日军阵地的战壕之中,由于我严令‘非万不得已不得开枪’的命令,所欲绝大部分的战士都是携带者短刀匕首、刺刀或是干脆一把战刀,大砍刀握在手里就翻进了战壕里面。这一瞬间,实在来的太过突然,黑夜中着几百人如同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如同死神的飞舞,刀片飞扬,寒光一闪,卡在咽喉的呼喊声还没吼出来,已然有几十个鬼子做了刀下亡魂,还未弄明白这一伙是人是鬼,就已经身首异处,血染当场。

    “快,把左右两边的那机枪阵地拿下来,然后把枪口对准罗店镇!”

    “明白。”

    陈练和李汉兵应了一声,匕首一收,互相瞄了对方一眼,各自带人去了。

    “快,通知后面的弟兄们快点,构筑火力,对准罗店镇!”我急忙吩咐身边的卫兵下传命令,让自己的警卫排顶在最前面,迅速构筑防御工事,把原本对外的防御工事调位为对准罗店镇内部方向。

    “啪!”

    一声枪响。

    我暗叫不好,还以为是陈练或是李汉兵那边失

    手,正欲抬头一望,“哒哒哒”一串子弹从前方射来,尽速打在刚刚垒起来的沙包上,还多亏了这几个厚重的沙袋,不然这些子弹已经精准无比地射穿了我的钢盔。

    “轰,轰!”

    “哒哒啊!”镇内的鬼子也不愧是训练有素,一见中计被调虎离山之后,急忙整顿队形,伙同了镇内驻守休整的大队兵力,从罗店镇内部街道的好几个方向杀了出来。同时,更远的地方,在镇东北方向也传来了密集的枪炮,想来胡琏那边也应该接上火了,我大喝了一声“打!”也不管弟兄们是否已经准备妥当,当即就是端起冲锋前,朝着黑夜中火光照明下依稀可辨别的鬼子冲锋队伍扫射而去。

    “突突突!!”

    “突突,嘟嘟,哒哒哒!”

    很快的阵地上各种火器接二连三的开火,左右两侧被我们夺下的日军重机枪阵地也在这时显示出了它恐怖的威力,共八挺九二式重机枪组成的密集火力网一开火就撂倒了一大片几十个日军,强大密集的机枪火力顿时把后续的日军队伍尽是压回了罗店镇内,即便很快鬼子又调来坦克和装甲车掩护冲锋,不过我们也是早有准备。

    只见鬼子的九六式陆军轻型坦克和‘薄皮饺子’开了出来,我低头看了看表,正好是七点。

    总共开始,只见东北方向忽的冲天窜起一发急速燃烧的铝镁照明弹

    “兹兹,兹兹”

    七点钟总攻开始。

    “轰轰!轰轰!”

    第十一师,乃至整个第十五集团军配属给六十六团的炮兵火力,全部向着预定标识好的表位开火,一时间地动山摇,罗店争夺战至关重要,长官部自然也是拿出了最能打的王牌,也给了最有威力的炮兵火力,由于是在上海城区以外的村郊,没有城区的限制和外国势力的种种限制,所已炮十团和重炮旅等部队在野外倒是能够大显身手,几乎是把所有能打的炮弹尽数倾斜了出去,一发发的齐射,漫天的火光让我都难以相信这究竟是不是我军的火力支援。

    “轰轰!!”

    阵阵巨响,大口径的榴弹炮的威力不小,而且弹着点几乎就在我们面前,一阵阵的气浪把不少人的钢盔都远远地掀了出去。片刻之前还是趾高气扬,气焰嚣张的日军部队一下子就被炮火淹没,在一阵硝烟之中急忙退回镇内的据点里,而冲在最前面的坦克就没这么幸运了,由于太笨重,调头也太麻烦,不消不多久就被几发重炮轰的爆炸飞起,被炸毁的残躯零件四下飞散,纷纷掉落在地上。

    “啊~~~杀~~”

    喊杀声从我们身后响起,全线的总攻击已经开始,炮兵部队的角色演绎的淋漓尽致,由于弹药有限,只在短暂的几分钟火力急袭和纵深覆盖性射击之后,便逐渐停止了炮击,为了防止日军军舰舰炮和后方炮兵部队的

    反击,也迅速地撤出了阵地。

    趁着夜色,信号一起。

    大部队的冲锋在夜色中发起,数千人的浪潮,在六十六团主力为先锋的情况下,十一师陆续配置了许多部队,纷纷四下出击,牵制在其他地区的日军部队。

    六十六团全团出击,三千余人的部队,一整个加强团全部出击,喊杀声震动天地,仿佛今夜的大地也战栗着,颤抖着。

    “今天晚上只有什么?!”见身后的人潮激荡,一时我心中早已是激情万丈,一步跨出战壕,站立在外,俯望着众人,举刀高喝道。

    “罗店!”

    “好!弟兄们随我~~夺!罗!店!”

    “夺罗店!”

    “夺罗店!”

    “杀啊!”

    喊杀声顿起,三百多人的队伍,尽数跃出战壕,就在那一瞬间已经有几人被鬼子的机枪扫倒了,我也顾不得伤亡,大喝一声,带头第一个冲了出去。陈练和李汉兵此刻也早就是热血沸腾,双目嗜杀的火焰熊熊燃起,可正当他们要跳下机枪阵地冲出去时,一见我不要命地冲在了人群的最前面,头皮一下子开始发麻,要是这些个鬼子兵哪个眼睛尖,一冷枪过来,把这‘禁卫御林军’的团长给打死了,这下子玩笑可就开大了。

    所以两人,急忙带着人向我这边靠拢。

    “保护团长!”

    陈练急着吼了一嗓子,瞬间就有十几个警卫排的战士向我靠了过来,有几个更是扯开了步子,拼命跑着跑到了我前面。

    “哒哒哒”鬼子的暗堡里面的机枪还在继续朝我们射击,冲在我前面的几名战士已经有人中枪倒地了,我一个踉跄,也险些被绊倒。

    “啊~~杀呀!”

    见着为了掩护而牺牲的弟兄尸体倒在我面前,我顿时气血上冲,脑海里一混,也不管什么枪林弹雨和火力压制,脚下加力,一个冲跳,战刀在空中转过一个半圆,而后高高地举国头顶,朝着拉在最后的一个鬼子士兵,一刀劈了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