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绵竹
“州牧，过奖了！”
听完此言，王累急忙扣手行礼，心中窃喜的同时，又紧张不已。
其实，他这般模样，并非小题大做。
王累出身寒门，虽有才识，但无人赏识，从及冠以来，一直闲复在家，靠着农耕为生计，日子过的清苦。
“我本布衣，若非州牧慧眼识珠，辟我为从事，估计这辈如沧海遗珠，永无出头之日，如此大恩，实在无以为报。”
以往的过去，在脑海一闪而过，王累看了刘璋一眼，微微拜服的身影更加向下贴地。
“好了！王累，自谦乃一种美德，但我更加看中人本身的才能，只要汝忠心办事，我会识人善用。”刘璋微微一笑，然后又眺望远方景色，不在做声。
“诺！累一定忠心效力，不负州牧期望。”
“今日州牧携我出差，虽名为让我作向导，实则在考验才识，王累啊！这可是不可多得的机遇，一定要好好表现，不然真的当作咸鱼，永不能翻身。”
看着远方景色，王累两手握拳，在心中默默的呐喊着。
……
绵竹城中，刘璋一行人牵着马，行走在城中小道上。
“残垣断壁，满目苍夷。”
环视着周围残破不堪的景象，刘璋叹了一口气说道，“哎！不过数月未来，这绵竹就变成这般残破模样，实在让人叹息。”
“州牧，这的确让人可惜。”
走在身旁的王累也是摇摇头，“这绵竹城古为蜀山氏地，西周为蚕丛国附庸，自有“古蜀翘楚，益州重镇”之誉，只可惜天灾降火，整座城被烧的面目全非。”
正如王累所言，这绵竹城乃军事重镇，东可通成都，西可通雒城、汉中。
而且，城外土地肥沃，气温温和，又有绵竹河水绕城，雨水丰富，以后不管练兵还是屯田，乃最佳的选择之地。
“嗯！这确实让人惋惜！”刘璋点点头，表示赞同，“这绵竹这几年倒是多事之秋，我记的多几年前，此地还发生黄巾祸乱，贼兵首领马相起兵于此，后被从事贾龙带兵平定，我父亲恐贼复反，将治所迁移于这绵竹，为了修缮此地，又花费了无数资源，如今被大火烧毁，前面的努力，可谓付之东流。”
这件事，刘璋虽未亲身经历，但他父亲时长说起，倒是记忆犹新。
“州牧，事已至此，在想也无用。”
言毕，见刘璋一脸阴沉，王累宽慰了一声，便不在多言，所谓言多必失，这个道理他也是懂的。
就这样，随着两人不语，整个队伍变的悄然无声，只有众人的脚步与马蹄声在来回传荡。
被烧乌黑一片，断梁倒塌的房屋立于街道两旁，破碎的瓦碎，断截的木支散在青色的石路上，随地可见。
随着几人深入城中，萧条的大街上，多了一些商贩在摆摊叫卖，一些零散的行人穿插其中，这与从前那个人声鼎沸，车马流龙的场面，可是有天壤之别。
不过，这些行人大多衣裳不正，骨瘦如柴，他们表情麻痹，如死人一般的蹲在路旁，或躺在某个角落。
见到此景，王累不觉的出声感叹。
“天灾人祸，破坏之大，非人力所能抗衡。”
“嗯！现在最重的不是感叹，是要赈济灾民，稳定人心。”看着那些无助的灾民，刘璋正色道，“还有将那些贪官污吏，绳之于法，以示正道。”
此时红日当空，正是中午时分，温热的天气让诸人有些烦闷。
“刘州牧，那些贪婪之徒的确可恨，累恨不能将他们抽筋拔骨。”抬头看了一眼天色，王累建议说道，“不过，此时才刚日中，朝食已过，那些粥铺在次施粥，定会在哺食，如此我们必须等在晡时才能前去探查，只有眼见为实，才能逮个正着。”
汉代将时间命名为夜半、鸡鸣、平旦、日出、食时、隅中、日中、日昳、晡时、日入、黄昏、人定。
晡时，又名日铺、夕食等，大致现代（15时至17时）。
王累之意很明显，就是让刘璋在下午施粥这个时段，带人探查，来个突其不意，趁其不备。
“好！现在找一间酒肆饱餐一顿，然后歇息一番，待到晡时，在给那些狐鼠之徒来个特别惊喜。”
环视着队伍里的众人，见他们神情疲惫，自己也是饥肠辘辘，于是刘璋点点头。
……
傍晚时分，暮色苍茫。
街道处，临时搭建粥棚里有着身影忙碌，他们搭锅生火，很快滚滚黑烟升起于棚顶。
这时，一些衣衫褴褛的灾民从四面八方走来，他们有的成双结对，或形单影只，手中拿着破碎的陶碗，或烧的焦黑的青铜物器，挤在乱哄哄的长队中。
“都排好队，勿要生乱，不然不贷。”
与往常一样，绵竹县尉陶伟与门下贼曹王顺带着一队县卒巡视，以免有人生乱。
门下贼曹王顺浓眉大眼，嘴角生有两撇胡须，他环视左右，然后走近县尉陶伟身边，低声说道：“陶县尉，这粥铺施粥日益减少，多有灾民饿死，每日都有尸首横街，若是长久下去，只怕会发生暴乱。”
“哼！这粥铺减少施粥，乃县令下令，我等身为下属，只能以令行事。”陶伟满脸胡须，一脸恶相，他冷笑一声，说道，“再者，我等身为朝廷命官，掌管一县军事，又有利器在手，还怕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灾民生乱。”
“陶县尉，说的有理，在下糊涂了。”
听完此言，王顺急忙扣手行礼，一脸掐媚说道。
这县令减少施粥的分量，自然是为了贪墨其中的米粮，这其中猫腻，只要有点脑子之人都能心领神会，而他一位小小门下贼曹可没有反驳的权利，只能选择沉默。
“好了！继续巡视，等任务完成，便回去吃酒。”
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陶伟笑了一声，便抬起脚步，继续巡视。
不过，二人还未走几步，拥挤伍中就跑出一位披头散发的少年，拦住了他们。
“官爷，这米粥清如水，根本填不饱肚子。”这少年骨瘦如柴，手持着半块陶碗，可怜巴巴的对着最前面的陶伟说道。
见此情况，陶伟并未开口，只是看了一眼身边的王顺。
“哪来的毛头小子在此撒野，还不滚开！”
王顺会意的点点头，然后走向了少年。
“几位官爷，我爹伤病缠身，肠胃疼难难忍，请行行好，多掏点粟粥于我。”
少年急忙跪倒在地，口中苦苦哀求。
“滚开！”王顺大喝一声，顺势将手中长剑拔出了半截，“若你在行捣乱，我就将你就地正法。”
“求求官爷，行行好，若没有米粥填肚，我爹肯定撑不过今晚。”
少年一脸惶恐，但依然跪地不起。
“你爹死活，管我屁事！”
王顺怒骂了一句，见陶伟脸色已变，于是抽出长剑，对准这少年，“好！既然你冥顽不灵，那就休怪我无情。”
只是，利剑还未砍下，他的身后，就响起来一道浑厚的声音。
“剑下留人！”
听完此言，王累急忙扣手行礼，心中窃喜的同时，又紧张不已。
其实，他这般模样，并非小题大做。
王累出身寒门，虽有才识，但无人赏识，从及冠以来，一直闲复在家，靠着农耕为生计，日子过的清苦。
“我本布衣，若非州牧慧眼识珠，辟我为从事，估计这辈如沧海遗珠，永无出头之日，如此大恩，实在无以为报。”
以往的过去，在脑海一闪而过，王累看了刘璋一眼，微微拜服的身影更加向下贴地。
“好了！王累，自谦乃一种美德，但我更加看中人本身的才能，只要汝忠心办事，我会识人善用。”刘璋微微一笑，然后又眺望远方景色，不在做声。
“诺！累一定忠心效力，不负州牧期望。”
“今日州牧携我出差，虽名为让我作向导，实则在考验才识，王累啊！这可是不可多得的机遇，一定要好好表现，不然真的当作咸鱼，永不能翻身。”
看着远方景色，王累两手握拳，在心中默默的呐喊着。
……
绵竹城中，刘璋一行人牵着马，行走在城中小道上。
“残垣断壁，满目苍夷。”
环视着周围残破不堪的景象，刘璋叹了一口气说道，“哎！不过数月未来，这绵竹就变成这般残破模样，实在让人叹息。”
“州牧，这的确让人可惜。”
走在身旁的王累也是摇摇头，“这绵竹城古为蜀山氏地，西周为蚕丛国附庸，自有“古蜀翘楚，益州重镇”之誉，只可惜天灾降火，整座城被烧的面目全非。”
正如王累所言，这绵竹城乃军事重镇，东可通成都，西可通雒城、汉中。
而且，城外土地肥沃，气温温和，又有绵竹河水绕城，雨水丰富，以后不管练兵还是屯田，乃最佳的选择之地。
“嗯！这确实让人惋惜！”刘璋点点头，表示赞同，“这绵竹这几年倒是多事之秋，我记的多几年前，此地还发生黄巾祸乱，贼兵首领马相起兵于此，后被从事贾龙带兵平定，我父亲恐贼复反，将治所迁移于这绵竹，为了修缮此地，又花费了无数资源，如今被大火烧毁，前面的努力，可谓付之东流。”
这件事，刘璋虽未亲身经历，但他父亲时长说起，倒是记忆犹新。
“州牧，事已至此，在想也无用。”
言毕，见刘璋一脸阴沉，王累宽慰了一声，便不在多言，所谓言多必失，这个道理他也是懂的。
就这样，随着两人不语，整个队伍变的悄然无声，只有众人的脚步与马蹄声在来回传荡。
被烧乌黑一片，断梁倒塌的房屋立于街道两旁，破碎的瓦碎，断截的木支散在青色的石路上，随地可见。
随着几人深入城中，萧条的大街上，多了一些商贩在摆摊叫卖，一些零散的行人穿插其中，这与从前那个人声鼎沸，车马流龙的场面，可是有天壤之别。
不过，这些行人大多衣裳不正，骨瘦如柴，他们表情麻痹，如死人一般的蹲在路旁，或躺在某个角落。
见到此景，王累不觉的出声感叹。
“天灾人祸，破坏之大，非人力所能抗衡。”
“嗯！现在最重的不是感叹，是要赈济灾民，稳定人心。”看着那些无助的灾民，刘璋正色道，“还有将那些贪官污吏，绳之于法，以示正道。”
此时红日当空，正是中午时分，温热的天气让诸人有些烦闷。
“刘州牧，那些贪婪之徒的确可恨，累恨不能将他们抽筋拔骨。”抬头看了一眼天色，王累建议说道，“不过，此时才刚日中，朝食已过，那些粥铺在次施粥，定会在哺食，如此我们必须等在晡时才能前去探查，只有眼见为实，才能逮个正着。”
汉代将时间命名为夜半、鸡鸣、平旦、日出、食时、隅中、日中、日昳、晡时、日入、黄昏、人定。
晡时，又名日铺、夕食等，大致现代（15时至17时）。
王累之意很明显，就是让刘璋在下午施粥这个时段，带人探查，来个突其不意，趁其不备。
“好！现在找一间酒肆饱餐一顿，然后歇息一番，待到晡时，在给那些狐鼠之徒来个特别惊喜。”
环视着队伍里的众人，见他们神情疲惫，自己也是饥肠辘辘，于是刘璋点点头。
……
傍晚时分，暮色苍茫。
街道处，临时搭建粥棚里有着身影忙碌，他们搭锅生火，很快滚滚黑烟升起于棚顶。
这时，一些衣衫褴褛的灾民从四面八方走来，他们有的成双结对，或形单影只，手中拿着破碎的陶碗，或烧的焦黑的青铜物器，挤在乱哄哄的长队中。
“都排好队，勿要生乱，不然不贷。”
与往常一样，绵竹县尉陶伟与门下贼曹王顺带着一队县卒巡视，以免有人生乱。
门下贼曹王顺浓眉大眼，嘴角生有两撇胡须，他环视左右，然后走近县尉陶伟身边，低声说道：“陶县尉，这粥铺施粥日益减少，多有灾民饿死，每日都有尸首横街，若是长久下去，只怕会发生暴乱。”
“哼！这粥铺减少施粥，乃县令下令，我等身为下属，只能以令行事。”陶伟满脸胡须，一脸恶相，他冷笑一声，说道，“再者，我等身为朝廷命官，掌管一县军事，又有利器在手，还怕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灾民生乱。”
“陶县尉，说的有理，在下糊涂了。”
听完此言，王顺急忙扣手行礼，一脸掐媚说道。
这县令减少施粥的分量，自然是为了贪墨其中的米粮，这其中猫腻，只要有点脑子之人都能心领神会，而他一位小小门下贼曹可没有反驳的权利，只能选择沉默。
“好了！继续巡视，等任务完成，便回去吃酒。”
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陶伟笑了一声，便抬起脚步，继续巡视。
不过，二人还未走几步，拥挤伍中就跑出一位披头散发的少年，拦住了他们。
“官爷，这米粥清如水，根本填不饱肚子。”这少年骨瘦如柴，手持着半块陶碗，可怜巴巴的对着最前面的陶伟说道。
见此情况，陶伟并未开口，只是看了一眼身边的王顺。
“哪来的毛头小子在此撒野，还不滚开！”
王顺会意的点点头，然后走向了少年。
“几位官爷，我爹伤病缠身，肠胃疼难难忍，请行行好，多掏点粟粥于我。”
少年急忙跪倒在地，口中苦苦哀求。
“滚开！”王顺大喝一声，顺势将手中长剑拔出了半截，“若你在行捣乱，我就将你就地正法。”
“求求官爷，行行好，若没有米粥填肚，我爹肯定撑不过今晚。”
少年一脸惶恐，但依然跪地不起。
“你爹死活，管我屁事！”
王顺怒骂了一句，见陶伟脸色已变，于是抽出长剑，对准这少年，“好！既然你冥顽不灵，那就休怪我无情。”
只是，利剑还未砍下，他的身后，就响起来一道浑厚的声音。
“剑下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