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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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莱带着一队家丁出门巡查，他必须要了解最真实的情况，才能做出判断。工地那边他自然是不会去，那里遍地都是病人，搞不好就会被传染，虽然自己有牛黄解毒丸和葡萄糖营养液，但是也不敢冒这个险。
胡莱在黄文忠的陪同下，登上了城墙上的鼓楼，这里是全城最高的地方，城里的一切基本上一览无余。胡莱拉开望远镜，来回的观察，特别是昌江。这昌江水流过城外之后，早就污秽不堪，城内的百姓家里的生活污水从来都是往河水里一倒了事，弄得臭气熏天。可怕的是居然有许多的人还要靠这里的水来洗衣，做饭，就在这一会的功夫，胡莱亲眼看见上游的人在刷马桶，下游就有人在河水里洗菜做饭。
“黄大人，我们县衙里面也是用这里的水吗？”
“回大人！”王大山连忙站出来说道：“要是也让您喝脏水，小的们就该被拉出去活活打死，衙门里面大人喝的水都是从城外山上的泉眼里每天拉回来的，就是县衙里面的人喝的水，也是井水，衙门里面有规矩，水不烧开不喝，谁像他们这样，什么水都拿来喝，不得病才怪呢！”
“那这城里的百姓就靠这昌江水洗菜做饭吗？”胡莱又问道。
“回大人，官府虽然多次下令不准直接使用这江里的水，但是城内仍有不少穷困百姓，依然靠着这昌江水生活，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虽然井水更加干净，但是打一口水井需要二十两银子，这相当于一家人一年多的收入了，这些人也只好用这江里面的水了。”
“这样啊！”胡莱眉头紧皱，陷入了沉思。“回县衙，让巡检司通判立刻来见本官！”
巡检司通判朱商术接到通知之后，就立刻将手上的事情交给副手，自己一人来到了县衙门口。他和王大山年龄相仿，三十多岁的模样，中等个儿，宽宽的额头，大大的鼻子，嘴巴稍阔，一对眼睛灵活、明亮而有神彩。头发也不知道多久没有洗过，全是油污。他穿着一件破旧的官袍，胸部和胳膊上的肌肉隆起来，挽着蓝布裤腿，穿着一双黑色的布鞋。
朱商术担任巡检司通判七八年了，也算是个老人了。门口的士卒自然认识他，他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胡莱的书房前，刚好看到胡莱正在和黄文忠商量事情，他上前一步，高声说道：“下官朱商术，见过二位大人！”
“嗯，你坐！”胡莱看到朱商术过来，客气地说道。
“多谢大人！”
军事力量对维护社会治安的重要性自不待言，可是正规军队的数量毕竟有限，卫所不可能遍布广大乡村。巡检司制度弥补了卫所制度之不及，成为国家发挥暴力作用的重要补充，更何况巡检司置撤灵活，又无需国家财政供养。所以说巡检司这个部门，说重要也重要，说不重要也不重要。最为关键的是这个巡检司不属于朝廷的正式部门，说你有用就有用，看你不舒服，连理由不用找，就能把你给裁撤了。
所以这个朱商术这些年来在巡检司干的十分憋屈，尽管他矜矜业业，但是所有的付出却得不到一点回报。上面的人拿他不重视，下面的人对他不吃劲，他这么多年来就是风箱里面的老鼠，两边受气。
“朱通判，情况你已经了解了，本官也就闲话少说了，这里有一张单子，你立刻调集人手，按照单子上面列出来的事情，一件一件的给我落实下去。本官是什么人什么脾气，你也清楚，事情做好了，你有功拿，有银子拿，事情做不好，你就不要回来见我了！”
“是！下官一定完成任务！”朱商术连忙说道。“只是我们已经快半年没有发过足饷了，这一次……”
“皇帝还不差饿兵呢，你放心，本官从来不会亏待自己人的，这里有三百两银子，你先拿去给弟兄们分一分，让他们打起十二分的小心，这些事情可是关系到全城百姓的安危，马虎不得！”
“下官领命！”朱商术一早就听说了这个县令的不一般，就连在地头蛇武三都败在了他的手上。原本他还认为是这个县令运气好，现在看来绝非偶然。
政令一条接着一条的出了县衙门，果然不出胡莱的意料，城里果然有一些富户和百姓十分的不配合，特殊时期特殊处理，在胡莱的高压政策之下，家丁们抓了一大堆不遵从命令的人，又抄了一个富户的家，城中的氛围顿时平稳了许多。
牛黄解毒丸被以最快的速度运到了城外，十几口大锅被支了起来，张安定亲自带着人手，将牛黄解毒丸按照比例，放到了锅里，然后分发给了病人，按照他的估计，在削减了药效之后，只能够勉强维持这些人的状态，要想彻底治愈，还需要大量的药材。
一队的巡逻的家丁在城外的一条河里找到了十几头已经高度腐烂的动物尸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一次的霍乱来源就是这些动物的尸体。胡莱在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终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霍乱的源头如果找不到，那么自己这边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没有作用。
不过两天的时间，城中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胡莱专门让朱商术专门负责城中的卫生，他所有的工作就是维持昌江县的卫生，揪出一切不卫生的行为。按照胡莱的命令，黄文忠调拨了城里所有的工匠，一夜之间建立了几十座茅厕，遍布城里各处。若有随地大小便者，被抓住的惩罚就是清理茅厕，若是有一点没有打扫干净，换来的就是巡检司士卒的一顿暴打。
城里紧急挖了数十口水井，在霍乱危机解除之前，这里将成为临时的取水点。除了专人看管以外，每个时辰都有专人来检查井水是否有问题。除此以外，洗澡也成了一个重要的问题，如果你衣衫不整，蓬头垢面的出现在城里，立刻就会有巡检司的士卒上前将你按到，然后扒光衣服替你洗澡。他们唯一的工具就是一把猪棕刷和肥皂，被洗澡的人被扔到滚烫的开水里面后，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叫，等再出来的时候，就跟煮熟的螃蟹一样。周围围观的人暗暗发誓，这一辈子也不会让这群禽兽替自己洗澡了。
不到两天的时间，城里的居民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哪怕是衣衫破旧也没有人笑话，只要干净就可以抬头挺胸的走在街上，顺便嘲笑一下被拒绝入城的人。
城外的渔民托大海的福，生活过得相当不错，他们驾船结队出海打渔，然后回来将打到的鱼卖给城里的百姓，可是现在，他们不允许进城了，这些渔民跑去问原因，被看守城门的士卒告知，你们身上太脏了，会传播瘟疫，想要进城，必须要洗干净！
城里发生的一切，被探子一条条的报回了白鞍岛。起初大当家和二当家还有些不以为然，要知道当初这个大当家就是靠着这一手起家的，他有自信，没有人能够逃脱他的魔爪，可是等到了第三天，预料中瘟疫大爆发的情况也没有发生。泰二有些坐不住了，他原本就是打算等到第三天，城中哀鸿遍野的时候，带着人杀过去的，可是现在城里一片正常，别说哀鸿遍野了，就连人都没死几个，这可该如何是好啊！
“哎呀，不行，再等下去，手下这帮兄弟的士气就等没有了，今晚，我必须要杀过去！”泰二现在有些不满大当家的安排了，多此一举弄出了投毒这么一出。当初若是按照自己的意思，直接带人杀向县城，自己的大仇早就报了！
大当家似乎没有看到泰二的不满。“这个县令倒是有两下子，让老夫刮目相看啊！老夫老了，现在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既然老二你已经决定了，那就今晚带人去吧，我拨五十个好手给你，希望你能一鼓作气拿下县城！”
“多谢大哥！”泰二一听，顿时大喜过望，有了这五十个好手，自己一共能调动二百多人，这二百多人个个都是老手，今晚，就是这个狗县令的末日！
“另外，美代奈昭也会和你一块去，必要的时候，她会帮你的！”
美代奈昭对这泰二就是一个九十度的大鞠躬，说道：“还请二叔多多的照顾！”
“哎，大侄女好说好说！有大侄女陪我一块去，老叔心里的底气又足了很多啊！”即便之前在困难的事情，大当家也没有让美代奈昭离开过自己一步，泰二虽然很好奇，为什么这一次大当家要派美代奈昭和自己一块去，但是转念一想，有了美代奈昭这个高手的加入，自己可以让她去前面冲锋陷阵，自己在后面坐收渔翁之利就可以了，有这种好事，何乐而不为呢？
想到这里，泰二的脸上露出了一股邪笑，但是很快又消失不见。
可惜这股邪笑没有逃脱大当家的眼神，他轻蔑的一笑，端起面前的酒杯，大声说道：“来，让我们贺二当家凯旋归来！”
胡莱带着一队家丁出门巡查，他必须要了解最真实的情况，才能做出判断。工地那边他自然是不会去，那里遍地都是病人，搞不好就会被传染，虽然自己有牛黄解毒丸和葡萄糖营养液，但是也不敢冒这个险。
胡莱在黄文忠的陪同下，登上了城墙上的鼓楼，这里是全城最高的地方，城里的一切基本上一览无余。胡莱拉开望远镜，来回的观察，特别是昌江。这昌江水流过城外之后，早就污秽不堪，城内的百姓家里的生活污水从来都是往河水里一倒了事，弄得臭气熏天。可怕的是居然有许多的人还要靠这里的水来洗衣，做饭，就在这一会的功夫，胡莱亲眼看见上游的人在刷马桶，下游就有人在河水里洗菜做饭。
“黄大人，我们县衙里面也是用这里的水吗？”
“回大人！”王大山连忙站出来说道：“要是也让您喝脏水，小的们就该被拉出去活活打死，衙门里面大人喝的水都是从城外山上的泉眼里每天拉回来的，就是县衙里面的人喝的水，也是井水，衙门里面有规矩，水不烧开不喝，谁像他们这样，什么水都拿来喝，不得病才怪呢！”
“那这城里的百姓就靠这昌江水洗菜做饭吗？”胡莱又问道。
“回大人，官府虽然多次下令不准直接使用这江里的水，但是城内仍有不少穷困百姓，依然靠着这昌江水生活，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虽然井水更加干净，但是打一口水井需要二十两银子，这相当于一家人一年多的收入了，这些人也只好用这江里面的水了。”
“这样啊！”胡莱眉头紧皱，陷入了沉思。“回县衙，让巡检司通判立刻来见本官！”
巡检司通判朱商术接到通知之后，就立刻将手上的事情交给副手，自己一人来到了县衙门口。他和王大山年龄相仿，三十多岁的模样，中等个儿，宽宽的额头，大大的鼻子，嘴巴稍阔，一对眼睛灵活、明亮而有神彩。头发也不知道多久没有洗过，全是油污。他穿着一件破旧的官袍，胸部和胳膊上的肌肉隆起来，挽着蓝布裤腿，穿着一双黑色的布鞋。
朱商术担任巡检司通判七八年了，也算是个老人了。门口的士卒自然认识他，他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胡莱的书房前，刚好看到胡莱正在和黄文忠商量事情，他上前一步，高声说道：“下官朱商术，见过二位大人！”
“嗯，你坐！”胡莱看到朱商术过来，客气地说道。
“多谢大人！”
军事力量对维护社会治安的重要性自不待言，可是正规军队的数量毕竟有限，卫所不可能遍布广大乡村。巡检司制度弥补了卫所制度之不及，成为国家发挥暴力作用的重要补充，更何况巡检司置撤灵活，又无需国家财政供养。所以说巡检司这个部门，说重要也重要，说不重要也不重要。最为关键的是这个巡检司不属于朝廷的正式部门，说你有用就有用，看你不舒服，连理由不用找，就能把你给裁撤了。
所以这个朱商术这些年来在巡检司干的十分憋屈，尽管他矜矜业业，但是所有的付出却得不到一点回报。上面的人拿他不重视，下面的人对他不吃劲，他这么多年来就是风箱里面的老鼠，两边受气。
“朱通判，情况你已经了解了，本官也就闲话少说了，这里有一张单子，你立刻调集人手，按照单子上面列出来的事情，一件一件的给我落实下去。本官是什么人什么脾气，你也清楚，事情做好了，你有功拿，有银子拿，事情做不好，你就不要回来见我了！”
“是！下官一定完成任务！”朱商术连忙说道。“只是我们已经快半年没有发过足饷了，这一次……”
“皇帝还不差饿兵呢，你放心，本官从来不会亏待自己人的，这里有三百两银子，你先拿去给弟兄们分一分，让他们打起十二分的小心，这些事情可是关系到全城百姓的安危，马虎不得！”
“下官领命！”朱商术一早就听说了这个县令的不一般，就连在地头蛇武三都败在了他的手上。原本他还认为是这个县令运气好，现在看来绝非偶然。
政令一条接着一条的出了县衙门，果然不出胡莱的意料，城里果然有一些富户和百姓十分的不配合，特殊时期特殊处理，在胡莱的高压政策之下，家丁们抓了一大堆不遵从命令的人，又抄了一个富户的家，城中的氛围顿时平稳了许多。
牛黄解毒丸被以最快的速度运到了城外，十几口大锅被支了起来，张安定亲自带着人手，将牛黄解毒丸按照比例，放到了锅里，然后分发给了病人，按照他的估计，在削减了药效之后，只能够勉强维持这些人的状态，要想彻底治愈，还需要大量的药材。
一队的巡逻的家丁在城外的一条河里找到了十几头已经高度腐烂的动物尸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一次的霍乱来源就是这些动物的尸体。胡莱在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终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霍乱的源头如果找不到，那么自己这边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没有作用。
不过两天的时间，城中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胡莱专门让朱商术专门负责城中的卫生，他所有的工作就是维持昌江县的卫生，揪出一切不卫生的行为。按照胡莱的命令，黄文忠调拨了城里所有的工匠，一夜之间建立了几十座茅厕，遍布城里各处。若有随地大小便者，被抓住的惩罚就是清理茅厕，若是有一点没有打扫干净，换来的就是巡检司士卒的一顿暴打。
城里紧急挖了数十口水井，在霍乱危机解除之前，这里将成为临时的取水点。除了专人看管以外，每个时辰都有专人来检查井水是否有问题。除此以外，洗澡也成了一个重要的问题，如果你衣衫不整，蓬头垢面的出现在城里，立刻就会有巡检司的士卒上前将你按到，然后扒光衣服替你洗澡。他们唯一的工具就是一把猪棕刷和肥皂，被洗澡的人被扔到滚烫的开水里面后，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叫，等再出来的时候，就跟煮熟的螃蟹一样。周围围观的人暗暗发誓，这一辈子也不会让这群禽兽替自己洗澡了。
不到两天的时间，城里的居民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哪怕是衣衫破旧也没有人笑话，只要干净就可以抬头挺胸的走在街上，顺便嘲笑一下被拒绝入城的人。
城外的渔民托大海的福，生活过得相当不错，他们驾船结队出海打渔，然后回来将打到的鱼卖给城里的百姓，可是现在，他们不允许进城了，这些渔民跑去问原因，被看守城门的士卒告知，你们身上太脏了，会传播瘟疫，想要进城，必须要洗干净！
城里发生的一切，被探子一条条的报回了白鞍岛。起初大当家和二当家还有些不以为然，要知道当初这个大当家就是靠着这一手起家的，他有自信，没有人能够逃脱他的魔爪，可是等到了第三天，预料中瘟疫大爆发的情况也没有发生。泰二有些坐不住了，他原本就是打算等到第三天，城中哀鸿遍野的时候，带着人杀过去的，可是现在城里一片正常，别说哀鸿遍野了，就连人都没死几个，这可该如何是好啊！
“哎呀，不行，再等下去，手下这帮兄弟的士气就等没有了，今晚，我必须要杀过去！”泰二现在有些不满大当家的安排了，多此一举弄出了投毒这么一出。当初若是按照自己的意思，直接带人杀向县城，自己的大仇早就报了！
大当家似乎没有看到泰二的不满。“这个县令倒是有两下子，让老夫刮目相看啊！老夫老了，现在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既然老二你已经决定了，那就今晚带人去吧，我拨五十个好手给你，希望你能一鼓作气拿下县城！”
“多谢大哥！”泰二一听，顿时大喜过望，有了这五十个好手，自己一共能调动二百多人，这二百多人个个都是老手，今晚，就是这个狗县令的末日！
“另外，美代奈昭也会和你一块去，必要的时候，她会帮你的！”
美代奈昭对这泰二就是一个九十度的大鞠躬，说道：“还请二叔多多的照顾！”
“哎，大侄女好说好说！有大侄女陪我一块去，老叔心里的底气又足了很多啊！”即便之前在困难的事情，大当家也没有让美代奈昭离开过自己一步，泰二虽然很好奇，为什么这一次大当家要派美代奈昭和自己一块去，但是转念一想，有了美代奈昭这个高手的加入，自己可以让她去前面冲锋陷阵，自己在后面坐收渔翁之利就可以了，有这种好事，何乐而不为呢？
想到这里，泰二的脸上露出了一股邪笑，但是很快又消失不见。
可惜这股邪笑没有逃脱大当家的眼神，他轻蔑的一笑，端起面前的酒杯，大声说道：“来，让我们贺二当家凯旋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