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国舅爷
何春轩把玩着手中的这颗光滑温润的翠绿玉石，黑绿交间中的玉髓透过灯火幽幽发光，如同美人眨眼般今人惊艳。
这是礼部经承送来的醉蛇眼，自古言君子好玉，这如果放在京城封明阁中赌买大概能让那些王孙公子争抢到二千两白银。
陈沐之的山水八骏图，前朝的净茹瓷瓶，百年难遇的洛木灵芝......这些都是吴清隆为韦轶安排的晚宴上时，青州官员送与钦差大人的。
这里任何一样的价值都远超这些官吏应有的俸禄，而青州却依旧上报百姓贫瘠，天灾人祸，年年获得朝廷免税拨银。
何春轩又记起了韦轶收礼时越来越黑的脸色，虽然最后韦轶还是让自己一一收下，但是如果不是有皇命在身，大概这位出身江湖的天启统领就要亮出他的炽炎刀了吧。
不过真正让他意外的是那位大腹便便的知府大人，除了让他们住进了这间丝毫不逊色于青州府衙的院子后，就没有在进一步示好，莫非自己还是以貌取人了，这还是一位廉洁奉公的清官不成。
他收起了玉石，重新整理了一遍思绪，皇上刚刚派遣天启司前来调查匪祸之事，江湖名门白府就被灭门，这和吴清隆有无关系呢，是什么人有能力做到这些，白一峰的尸体总是有一些不对劲的地方，可是却说不出来？
敲门的声音传来打断了他，何春轩暗暗反省到，自己与统领来到这陌生之地，本应当事事小心谨慎，如今有人近在门前自己竟然毫无察觉，真是不该。
“请进。”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那脑满肠肥的青州知府吴清隆，只见他恭恭敬敬地走进来。
何春轩没有看他说道:“吴大人，深夜到访不知有何贵干，若是要找韦统领，那可真是不巧，雨刚停，统领出门赏夜去了。”
吴清隆却直接跪在地上道:“下官有眼无珠，今日不识贵人真面目，怠慢了国舅爷，望请恕罪。”
何春轩一愣，没有想到自己的身份不过一晚就已经被人调查清楚了，这个吴清隆果然不简单啊。
“家姐确实是当今皇后，可春轩只是天启司中的普通提卫，此次是伴韦统领出行侍奉左右而已，并无官职，大人贵为一方知府，官至四品行此大礼有欠妥当，还是快快请起吧。”
虽然何春轩话语之中十分谦逊，可是却始终端坐在椅子上没有丝毫要接见这位四品知府的意思。
吴清隆一脸谄媚地站在一旁说道:“国舅爷过谦了，皆知天启司提卫要求甚严，不管世家身份如何，如过没有过人之才断不能如韦轶统领的法眼，国舅年纪轻轻便深受器重，前途自然无量。”
“春轩虚岁二十九了，早已不算是年纪轻轻。”
吴清隆阿谀逢迎道:“下官曾听人所言，国舅爷风度翩翩，智勇双全。在京城之中无数贵族少女为之倾心，更有文人谓诗曰，凤鸣摘花落满衫，天下何人不识君。”
“以前下官是不信的，今日一见国舅爷才知所言非虚，果然是人中之龙凤。”
何春轩摇头笑道:“大人谬赞，我在京城之中名声可不怎么好，那句诗倒是确有其事，不过是国子监祭酒故意写给皇上看的，大概是想讽刺我行为放荡，有失皇家体面吧。”
“男儿风流态度，那些儒生怎么懂得。”吴清隆压低了声音说道:“下官有一干女儿，正当双十年华，一直仰慕国舅爷的风采，不知国舅爷可否与小女见上一面，了却她一桩心愿。”
“哦？适才我还在想为何唯独吴大人没有奉申贺敬，原来特地为我准备了一份大礼啊！”何春轩意味深长地说道。
“小女虽不才，却也生的明艳动人，若能侍奉国舅爷得点滴垂怜，也是她莫大的荣幸。”吴清隆那满是横肉的脸上全是淫笑之意。
何春轩轻拍桌子说道:“大人可知韦轶统领奉圣上旨意来此铲奸除恶，就凭刚才你的那番话和这满桌的奢华之物便可定个贿赂上级之罪。”
“这...这国舅爷明鉴，下官绝无此意啊。”吴清隆慌张解释道。
何春轩站到吴清隆的身边低声道:“大人不用着急，我又不是钦差，哪里能管这些，最难消受美人恩，女子有意，春轩又岂能做那薄情之人。”
“长夜漫漫，若有红颜陪伴身旁，自然是好事，还望大人成全。”何春轩拿出了折扇说道。
吴清隆抹了一把冷汗，点头哈腰陪笑道:“小女平时就住在东院里，下官这就带国舅爷去看看。”
何春轩伸手拦住了他说道:“此事，可不能让韦轶统领知晓。”
“下官明白。”
何春轩这才放心的与知府大人前往东院，一路上吴清隆不停与他说着不着边际的话语，可是他没多大兴趣，似乎一门心思都放在与美人相见上。
吴清隆觉得自己这一招投其所好果然是大有成效，早在钦差来之前他便做了调查准备。
韦轶此人刚正不阿，嫉恶如仇，在朝廷之中是出了名的软硬不吃。若是像那些官场雏儿一般贸然送其重礼，只会留下把柄，自找麻烦。
不过吴清隆能一步步爬到四品知府的位置上，也自然是又他自己的手段，当他知道皇上的小舅子也将随韦轶一同来到青州时就有了主意。
当今皇后早就在皇帝还未继位之前就已经是太子妃了，但是却不是什么贵族世家，而是皇帝少年时在民间遇上的普通女子。
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就在皇帝登基之后力排众议将其立为皇后的时候，她的那些平民亲戚都依例获得了封官进爵。
何春轩正是皇后的亲弟弟，不过他却拒绝了皇帝赐于的官职，只是以皇亲的身份生活在京城，近来不知为何又加入了天启司，成为了一名提卫。
他的传闻吴清隆也听到过不少，年少骤登高位难免心高气傲，时常高歌斗酒于月下白汀之上，醉宿夜卧于花魁名怜之居。朝中大臣多不满其荒唐失礼之举，却也无可奈何。
对付这样的自命风流的贵公子，吴清隆当然懂得投其所好，他喜欢红颜知己就送他美人如玉，只要控制住了这位大人物，自然不怕韦轶如何折腾。
临近东院之时，清灵优美的琴声悠然流淌而来，伴着月色回荡在何春轩的耳边，时而缓缓如细水潺潺，时而低回委婉似窃窃私语。
何春轩顺着那旋律寻去，只见院内小亭中一个身穿淡紫儒裙的妙龄女子正在专心抚琴。
吴清隆想要说些什么，却被何春轩摇手制止了，他没有打扰那名女子的演奏，闭上眼睛倾听感受着。
这首曲子叫做《溪喃》，是天下第一琴师姜士季所创，曲风柔美恬静，舒软安逸，可谓是人间佳作。据说若是在溪边弹奏便能让水中鱼鲤停滞起舞。
一曲刚罢，何春轩不禁拍手赞叹道:“此曲虽然不难，但是要散发出自然韵味，扣人心弦却是不易，姑娘的琴已不逊色于那姜士季了。”
紫衣女子并没有注意到有人在附近，显然有些吃惊地抬头看着陌生的男子。
何春轩看到在她那张姣美秀雅的容颜面前月光也变得有些模糊，美目流盼，柔情绰态之际，真乃美艳不可方物。
女子也被这个气宇不凡的白衣公子吸引了，她好奇的看了他好一会才想起来失礼之处，羞红着低下头。
“公子说笑了，姜大师之曲可今游鱼起舞，化腐朽为神奇，小女子何德何能与其相提并论。”女子的声音如同她的琴一样娇柔婉转。
“阿葵，还不快快拜见国舅爷。”吴清隆先对着座上女子说道，又转身对何春轩解释道:“这便是下官的义女，小名叫作阿葵。”
其实本朝官吏有着干女儿是十分常见的，就连当今丞相李景绥也收养了一个擅长医术的女儿，在京城之中治病救人，得到皇上的称赞，更是为李景绥赢得了百姓的口碑。如此一来许多膝下无子的官员也纷纷效仿，可以收养或过继他人的儿女，待义子女长大之后还作为政治婚姻的筹码为自己的前程铺平道路。
唤作阿葵的女子掩口惊诧，连忙起身施礼道:“民女拜见国舅爷。”
“什么国舅不国舅的，这里不是京城，用不了那么多规矩。”何春轩彬彬有礼地道:“在下何春轩，今日有幸能听到到姑娘的天籁之声，真是不虚此行了。”
阿葵看到身份高贵的国舅爷竟然如此平易近人，胆子也大了些:“民女曾听闻皇都之上，国舅爷精意于音乐之道，不知能否指教一二。”
何春轩作辑道:“既然姑娘相邀，那春轩就恭敬不如从命，献丑了。”
何春轩端庄坐正，拨弦试音之时，阿葵心中一阵迷乱，原先以为义父要自己接见的是一个粗鄙之人，心中百般不愿，却不曾想到荒唐远扬的国舅爷竟然是有着逸群之才的翩翩公子。
“红柳琴面铜丝弦，此琴虽好，却不适合阿葵姑娘。”
“爷有何见解？”
何春轩拉起阿葵的纤纤玉手叹道:“练琴不易，姑娘风华正茂，若是留下厚茧，不是可惜。”
阿葵俏脸微红道:“哪有如此娇贵。”
“无论这世上何等美貌女子，青春也不过十年，岁月摧残本是无情，姑娘要更加爱惜自己才是。”何春轩轻抚着阿葵的娇嫩右手，没有丝毫轻薄之意，眼睛里全是怜惜。
“答应春轩，以后换作雪蚕弦，音色虽差，却柔和许多。”
阿葵早已意乱神迷，身子软了大半，只差坐在他怀中了，声音细不可闻:“都听爷的就是。”
看着何春轩坐在小亭之中与阿葵弹琴说笑，吴清隆暗暗冷笑，天启司也不过如此，就要告辞道:“下官是粗鄙之人，就不在这里打扰爷雅兴了，阿葵，你可得好好侍奉国舅爷啊。”
何春轩没有挽留他的意思，任由他离开去了。
讨好了何春轩，现在只需要想办法稳住韦轶，不让这个钦差找到自己贪赃枉法的证据就行。吴清隆离开了东院后想着。
也许是因为刚刚下过雨，所以有些阴冷，吴清隆总感觉自己被什么人跟踪了一样，但是几次回头都没有什么踪迹。
正当他以为一切只是他的错觉之时，一道黑影向他袭来，一双有力的双手把他那肥壮的身体往假山暗处拖去。
(本章完)
这是礼部经承送来的醉蛇眼，自古言君子好玉，这如果放在京城封明阁中赌买大概能让那些王孙公子争抢到二千两白银。
陈沐之的山水八骏图，前朝的净茹瓷瓶，百年难遇的洛木灵芝......这些都是吴清隆为韦轶安排的晚宴上时，青州官员送与钦差大人的。
这里任何一样的价值都远超这些官吏应有的俸禄，而青州却依旧上报百姓贫瘠，天灾人祸，年年获得朝廷免税拨银。
何春轩又记起了韦轶收礼时越来越黑的脸色，虽然最后韦轶还是让自己一一收下，但是如果不是有皇命在身，大概这位出身江湖的天启统领就要亮出他的炽炎刀了吧。
不过真正让他意外的是那位大腹便便的知府大人，除了让他们住进了这间丝毫不逊色于青州府衙的院子后，就没有在进一步示好，莫非自己还是以貌取人了，这还是一位廉洁奉公的清官不成。
他收起了玉石，重新整理了一遍思绪，皇上刚刚派遣天启司前来调查匪祸之事，江湖名门白府就被灭门，这和吴清隆有无关系呢，是什么人有能力做到这些，白一峰的尸体总是有一些不对劲的地方，可是却说不出来？
敲门的声音传来打断了他，何春轩暗暗反省到，自己与统领来到这陌生之地，本应当事事小心谨慎，如今有人近在门前自己竟然毫无察觉，真是不该。
“请进。”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那脑满肠肥的青州知府吴清隆，只见他恭恭敬敬地走进来。
何春轩没有看他说道:“吴大人，深夜到访不知有何贵干，若是要找韦统领，那可真是不巧，雨刚停，统领出门赏夜去了。”
吴清隆却直接跪在地上道:“下官有眼无珠，今日不识贵人真面目，怠慢了国舅爷，望请恕罪。”
何春轩一愣，没有想到自己的身份不过一晚就已经被人调查清楚了，这个吴清隆果然不简单啊。
“家姐确实是当今皇后，可春轩只是天启司中的普通提卫，此次是伴韦统领出行侍奉左右而已，并无官职，大人贵为一方知府，官至四品行此大礼有欠妥当，还是快快请起吧。”
虽然何春轩话语之中十分谦逊，可是却始终端坐在椅子上没有丝毫要接见这位四品知府的意思。
吴清隆一脸谄媚地站在一旁说道:“国舅爷过谦了，皆知天启司提卫要求甚严，不管世家身份如何，如过没有过人之才断不能如韦轶统领的法眼，国舅年纪轻轻便深受器重，前途自然无量。”
“春轩虚岁二十九了，早已不算是年纪轻轻。”
吴清隆阿谀逢迎道:“下官曾听人所言，国舅爷风度翩翩，智勇双全。在京城之中无数贵族少女为之倾心，更有文人谓诗曰，凤鸣摘花落满衫，天下何人不识君。”
“以前下官是不信的，今日一见国舅爷才知所言非虚，果然是人中之龙凤。”
何春轩摇头笑道:“大人谬赞，我在京城之中名声可不怎么好，那句诗倒是确有其事，不过是国子监祭酒故意写给皇上看的，大概是想讽刺我行为放荡，有失皇家体面吧。”
“男儿风流态度，那些儒生怎么懂得。”吴清隆压低了声音说道:“下官有一干女儿，正当双十年华，一直仰慕国舅爷的风采，不知国舅爷可否与小女见上一面，了却她一桩心愿。”
“哦？适才我还在想为何唯独吴大人没有奉申贺敬，原来特地为我准备了一份大礼啊！”何春轩意味深长地说道。
“小女虽不才，却也生的明艳动人，若能侍奉国舅爷得点滴垂怜，也是她莫大的荣幸。”吴清隆那满是横肉的脸上全是淫笑之意。
何春轩轻拍桌子说道:“大人可知韦轶统领奉圣上旨意来此铲奸除恶，就凭刚才你的那番话和这满桌的奢华之物便可定个贿赂上级之罪。”
“这...这国舅爷明鉴，下官绝无此意啊。”吴清隆慌张解释道。
何春轩站到吴清隆的身边低声道:“大人不用着急，我又不是钦差，哪里能管这些，最难消受美人恩，女子有意，春轩又岂能做那薄情之人。”
“长夜漫漫，若有红颜陪伴身旁，自然是好事，还望大人成全。”何春轩拿出了折扇说道。
吴清隆抹了一把冷汗，点头哈腰陪笑道:“小女平时就住在东院里，下官这就带国舅爷去看看。”
何春轩伸手拦住了他说道:“此事，可不能让韦轶统领知晓。”
“下官明白。”
何春轩这才放心的与知府大人前往东院，一路上吴清隆不停与他说着不着边际的话语，可是他没多大兴趣，似乎一门心思都放在与美人相见上。
吴清隆觉得自己这一招投其所好果然是大有成效，早在钦差来之前他便做了调查准备。
韦轶此人刚正不阿，嫉恶如仇，在朝廷之中是出了名的软硬不吃。若是像那些官场雏儿一般贸然送其重礼，只会留下把柄，自找麻烦。
不过吴清隆能一步步爬到四品知府的位置上，也自然是又他自己的手段，当他知道皇上的小舅子也将随韦轶一同来到青州时就有了主意。
当今皇后早就在皇帝还未继位之前就已经是太子妃了，但是却不是什么贵族世家，而是皇帝少年时在民间遇上的普通女子。
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就在皇帝登基之后力排众议将其立为皇后的时候，她的那些平民亲戚都依例获得了封官进爵。
何春轩正是皇后的亲弟弟，不过他却拒绝了皇帝赐于的官职，只是以皇亲的身份生活在京城，近来不知为何又加入了天启司，成为了一名提卫。
他的传闻吴清隆也听到过不少，年少骤登高位难免心高气傲，时常高歌斗酒于月下白汀之上，醉宿夜卧于花魁名怜之居。朝中大臣多不满其荒唐失礼之举，却也无可奈何。
对付这样的自命风流的贵公子，吴清隆当然懂得投其所好，他喜欢红颜知己就送他美人如玉，只要控制住了这位大人物，自然不怕韦轶如何折腾。
临近东院之时，清灵优美的琴声悠然流淌而来，伴着月色回荡在何春轩的耳边，时而缓缓如细水潺潺，时而低回委婉似窃窃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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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清隆想要说些什么，却被何春轩摇手制止了，他没有打扰那名女子的演奏，闭上眼睛倾听感受着。
这首曲子叫做《溪喃》，是天下第一琴师姜士季所创，曲风柔美恬静，舒软安逸，可谓是人间佳作。据说若是在溪边弹奏便能让水中鱼鲤停滞起舞。
一曲刚罢，何春轩不禁拍手赞叹道:“此曲虽然不难，但是要散发出自然韵味，扣人心弦却是不易，姑娘的琴已不逊色于那姜士季了。”
紫衣女子并没有注意到有人在附近，显然有些吃惊地抬头看着陌生的男子。
何春轩看到在她那张姣美秀雅的容颜面前月光也变得有些模糊，美目流盼，柔情绰态之际，真乃美艳不可方物。
女子也被这个气宇不凡的白衣公子吸引了，她好奇的看了他好一会才想起来失礼之处，羞红着低下头。
“公子说笑了，姜大师之曲可今游鱼起舞，化腐朽为神奇，小女子何德何能与其相提并论。”女子的声音如同她的琴一样娇柔婉转。
“阿葵，还不快快拜见国舅爷。”吴清隆先对着座上女子说道，又转身对何春轩解释道:“这便是下官的义女，小名叫作阿葵。”
其实本朝官吏有着干女儿是十分常见的，就连当今丞相李景绥也收养了一个擅长医术的女儿，在京城之中治病救人，得到皇上的称赞，更是为李景绥赢得了百姓的口碑。如此一来许多膝下无子的官员也纷纷效仿，可以收养或过继他人的儿女，待义子女长大之后还作为政治婚姻的筹码为自己的前程铺平道路。
唤作阿葵的女子掩口惊诧，连忙起身施礼道:“民女拜见国舅爷。”
“什么国舅不国舅的，这里不是京城，用不了那么多规矩。”何春轩彬彬有礼地道:“在下何春轩，今日有幸能听到到姑娘的天籁之声，真是不虚此行了。”
阿葵看到身份高贵的国舅爷竟然如此平易近人，胆子也大了些:“民女曾听闻皇都之上，国舅爷精意于音乐之道，不知能否指教一二。”
何春轩作辑道:“既然姑娘相邀，那春轩就恭敬不如从命，献丑了。”
何春轩端庄坐正，拨弦试音之时，阿葵心中一阵迷乱，原先以为义父要自己接见的是一个粗鄙之人，心中百般不愿，却不曾想到荒唐远扬的国舅爷竟然是有着逸群之才的翩翩公子。
“红柳琴面铜丝弦，此琴虽好，却不适合阿葵姑娘。”
“爷有何见解？”
何春轩拉起阿葵的纤纤玉手叹道:“练琴不易，姑娘风华正茂，若是留下厚茧，不是可惜。”
阿葵俏脸微红道:“哪有如此娇贵。”
“无论这世上何等美貌女子，青春也不过十年，岁月摧残本是无情，姑娘要更加爱惜自己才是。”何春轩轻抚着阿葵的娇嫩右手，没有丝毫轻薄之意，眼睛里全是怜惜。
“答应春轩，以后换作雪蚕弦，音色虽差，却柔和许多。”
阿葵早已意乱神迷，身子软了大半，只差坐在他怀中了，声音细不可闻:“都听爷的就是。”
看着何春轩坐在小亭之中与阿葵弹琴说笑，吴清隆暗暗冷笑，天启司也不过如此，就要告辞道:“下官是粗鄙之人，就不在这里打扰爷雅兴了，阿葵，你可得好好侍奉国舅爷啊。”
何春轩没有挽留他的意思，任由他离开去了。
讨好了何春轩，现在只需要想办法稳住韦轶，不让这个钦差找到自己贪赃枉法的证据就行。吴清隆离开了东院后想着。
也许是因为刚刚下过雨，所以有些阴冷，吴清隆总感觉自己被什么人跟踪了一样，但是几次回头都没有什么踪迹。
正当他以为一切只是他的错觉之时，一道黑影向他袭来，一双有力的双手把他那肥壮的身体往假山暗处拖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