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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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无法忘却的梦境

白婷苏视角

久别重逢的懒觉。

很少睡到十点以后。

非常罕见地伸了个大懒腰。

出人意料地,先前几乎可以粉碎身体的伤痛已经无影无踪。

休息了一天之后,身体差不多完全恢复了。

白涵馨…

这样的名字和短发少女的身影,从脑海中闪过。

自幼的同学,相互见证成长的人。

没想到她也卷入了这样一场战争。

但是,还有一点让我非常在意,那就是,她的父亲,也是白启宏。

我和白涵馨,是同父异母的姐妹…

身上都留着一半相同的血液。

但是,由于这样的战争,我和她之间的立场,在深层次中就带着敌对。

从昨天白涵馨说出的话就不难知道,她对我并不认同。可能她之所以留我一命,也有血缘的关系吧。

尽管昨天她放过了我,但是如果下次再遇到她的话,我还能活下去吗?

因为只要我和她都还活着,就一定会有再次相遇的那天。

父亲,我该怎么办才好呢。

父亲…

思维不受控制地开始漂浮。

我所知道的父亲,仅仅限于那个曾经的大家族继承人和那个魔法师。

在外留学归国的父亲,拥有着过人的学识和天赋,无论什么方面都尽善尽美,所以几乎没有人可以望其项背。

关于白家,虽然我也是这个姓,但是我对那个家族的了解,也仅仅限于父亲曾经的身份和那个晴岚市的名流家族。

其实小时候的我,也曾羡慕过白涵馨,羡慕过那样的家境。

但是后来我明白,人都是各不相同的个体,所以说,羡慕别人是没有用的,白婷苏要做的,只是做好自己的这个个体就好。

这样的想法,曾伴随着我度过了许多非常难熬的日子。

这样的想法,也在那样的日子里一次比一次地更加坚定地刻在我脑海里。

白婷苏只要过着自己的生活就可以了。

这样的想法,自己一直都觉得没有什么错。

但是现在我终于明白,有些时候,当自己的正常生活受到威胁的时候,自己应该勇敢地去面对,而不是逃避。

如果逃避,不但可能会失去原本属于自己的生活,更可能连自己的生命也随之失去。

现在明白这些东西,并不算晚。

因为现在的白婷苏,还没有失去,需要做的,就是防止它们失去。

所谓的保护和守护,也就是防止珍视的东西的失去。

为着这样的目标,去努力,去坚持。

所以白婷苏必须勇敢起来,坚强起来。

坚持应该坚持的东西不放弃,就应该可以算作坚强。

直面所有困难和苦难不退缩,就应该可以算作勇敢。

白婷苏无法改变命运,所以选择了改变自己。

尽管似乎只是尝试着去改变自己。

尽管很难,但是必须改变,不容放弃。

如果一开始就放弃,那就一定会失败。但是如果去尝试、去努力、去坚持,就会靠近成功…这样的话语,再次在脑海中浮现。

虽然不一定可以成功,但是如果努力去做,就不会留下遗憾。

我现在要做的,仅仅是把这样的想法贯彻实施而已。

尽管白婷苏这次所面对的,是一场称之为战争也不为过的事件。

只要白婷苏还持有魔痕。

只要白婷苏还没有死亡。

这样的战争就在持续。

为的是所谓的神迹。

为的是魔痕里的法力。

狂热的魔法师们便以性命作为赌注,相互残杀。

这是白婷苏至今也很难理解的。

就算其中有原因,有理由。

但是白婷苏现在的目标,就是保护属于自己的生活。

这才是对于白婷苏来说,最为珍贵的东西。

有什么比平静的、正常的生活更好的呢?

有什么比自己的生命更为珍贵的呢?

这些才是无论什么都无法换的的、最为宝贵的幸福不是吗?

因为这些东西,一旦丢失,可能就再也无法得到。

但是拥有这些东西的人,又有多少人真正在乎、真正保护它们呢?

人真是不可思议的动物。

真的是不可思议。

从小就成长在亲戚家的我,似乎仅仅只在概念上理解了“父亲”和“母亲”而已。

是对那样的环境习以为常了么?

还是我本身就缺乏那样的观念么?

但是最近的我却对“父亲”和“母亲”这两个概念非常的在意。

这样的事情,自己都没法解释。

实在不愿意去会想过去那段生活。

如果说我成年之后能很快适应那样的生活,那么很大的原因就和我之前的生活有关吧。

但是白婷苏并不仇恨那样的过去。

因为就是那样的过去,让我有了一份独特的经历。

回忆往往都很珍贵。

因为有些东西,可以从回忆里,一直延续下去。

和名叫孙琪芬的女孩之间的友谊,就是这样被一直带到了现在。

这样的经历,和这样的友谊,也是白婷苏所珍视的东西。

父亲…你认为对吗…

轻轻地低下头,将头发埋进下垂的头发里。

啊,最近真是变得越来越多愁善感了呢。

以前的我,就不是这样的…

是没有时间去想呢?

还是不愿意去想呢?

但是,可以确定的是,这场争夺魔痕的战争,已经将我改变。

或者是说,白婷苏正因这样的战争而改变。

这样想着,抬起头来。

手机上的时间,已经过了十一点半。

不好了…

早饭都没有吃的白婷苏,看来只好直接面对午饭了。

最糟的情况莫过于昨天

晚上吃的东西是饼干。

也就是说,白婷苏没有为自己准备午餐。

如果对于在乎身材的孙琪芬来说,少吃一顿饭似乎还可以起到减肥的作用。

但是白婷苏并不在乎那种东西。

所以想要填饱肚子的话,就只好到外面去解决了。

最近都很几乎没有享受下午的时光呢。

吃过午饭的我,决定像以前一样度过下午。

突然心血**想要看看父亲的书。

尽管我比较喜欢阅读。

但是一般读的都是散文和诗歌。

对于其他类型的书,涉猎不多。

所以书架上的一些书根本没有翻过。

经常看的书,都被我移到了书架的第二层。

三层以上的书,在这些年基本保持着原样。

所以从那些书里,很容易找到父亲的痕迹吧。

突然想到,去年的我,在书架上发现父亲那本笔记时的情景。

那是巧合吧。

但是没有那本书的帮助,一年后持有魔痕的白婷苏现在一定不存在了。

所以还是应该说一声谢谢。

当时,是在第三层发现的那本书吗?

那这次就从第三层开始,看看父亲的书吧。

这样想着,已经站在了书架前。

抹去蒙在书侧的一层灰,这些书的确很久都没有人翻过了。

放在这一排的,几乎都是历史书。

除了上次我发现的那本笔记。

从世界历史到中国历史,从古代史到近代史再到现代史,父亲的历史书收藏,很全面呢。

看来父亲一定很喜欢历史没错了。

那么就从第一本开始吧。

世界近代史。

扉页上依然用有着没有褪色的三个字:白启宏。

突然感到一阵亲切的感觉。

下面写着又一行字:为了世间的公平与正义。

这是父亲年轻时的志向吧。

一个不可能达到的理想。

我想,写下这行字的父亲,当年也一定很年轻呢。

当年的父亲,理想也很英雄主义化呢。

这样想着。

字体连贯,毫不拖泥带水,没有丝毫犹豫。

当时写下这行字的父亲,也很认真呢。

人的理想,是不应该褪色的。

即使沉淀,即使遥远。

只要不放弃,应该缩短和理想距离。

但是父亲的理想,却在这个范围之外。

本来并不是特别喜欢历史的我,翻开父亲的书后本来以为无从看起。

但是事实正面,这种担心是多余了。

因为这本书上,很多父亲做的注解和笔记,还有很多历史人物的名言,都被他在下面划上了黑线。

那是各国资产阶级革命时期的领袖和思想启蒙者们。

那是奠定父亲理想的基石的语言。

那时和我一般年纪的白启宏,就是在历史人物的引导下,树立了自己一辈子也可能无法达到的理想。

如同电影快进一般地看着世界近代史。

按照自己的翻阅速度,就算再多个一千年也不够我翻。

人类几百年的近代史,被我用最快的速度翻看着。

同样是人,一旦逝去,他的历史就会变得比他的人生简单很多。

人类社会也是如此。

前人写了几百年的历史,在后人看来不过只是几十分钟的故事。

与此同时,后人也在写着他们的历史。

从大洋东岸翻到大洋西岸,从这个大洲翻到那个大洲。

虽然不知道当年的父亲是怎样阅读历史的,但是我知道,当时的父亲,对历史人物,尤其是思想家和领导者的名言,很认真。

那些黑白头像下的小字,很多不但被划上黑线,还注明了出处和年份。

与此相反的,发明家和艺术家受父亲的关注,就没那么多了。

不过如果要读的话,光是那些划上黑线的字,就够我琢磨的了。

但是现在的白婷苏,最需要的是睡个午觉。

因为实在是有些疲倦。

将书放回原位,刚走到床边,大脑就立刻下达了休息的命令。

漆黑的房间。

毫无生气的房间。

似乎很久都没有打扫的房间。

黑暗之中,到处都是杂物的轮廓。

本能的反应,这不是我的家。

靠窗的地方,窗外的一丝月光撒在附近的床头。

那里…有个孩子。

因为正在熟睡,所以不哭也不闹。

呼吸很均匀。

这样安详的睡眠,就算是做梦也很正常吧。

但是,这样小的孩子,会做梦吗?

因为熟睡的孩子,看上去只有几个月大。

或许还不会做梦。

只有我掌心大的小脸,稍微地有点鼓。

真想…摸一下呢。

怀着这样的想法,却发现无法实施。

因为,现在的白婷苏,就像一个幽灵一样身处这个房间。

无法移动。

看不到自己的身体。

连视线都很难调整。

如同悬浮在半空中。

突然感觉一阵风似乎都能吹散自己。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就在这时候,听到了一个声音。

并没有失去听觉…

那是钥匙在钥匙孔里发出的声音。

有人来了。

是谁?

声音依然存在。

似乎开门的人,搞错了钥匙转动方向。

所以首先旋向了反锁的那一边。

难道…并不是这家的主人?

这样想着,却无法移动。

甚至无法转动视线。

只能等待。

终于,传来了门被打开的声音。

即使很小,但是和这样安静的环境似乎的确不合拍。

接着又是小心翼翼的关门声。

那个人进屋了。

是谁?

这样想着,听到的脚步声,似乎径直走来。

连开灯也省去了。

他要做什么?

脚步声告诉我,是个男子正向这边走来。

尽管没开灯,但是应该也会在第一时间发现我。

但是,出人意料地。

男子从我的身边走了过去。

没有对视。

因为压根就没有发现我。

但是,就在男子从我身旁走过去的一瞬间。

我看到了,英俊的轮廓,却带着疲惫的身躯。

那是一副强忍伤痛的身躯。

那个男子,正用尽全力地忍受着身躯的折磨。

虽然他一直都在掩饰,一直都在克制。

但是他经过的一瞬间,直觉已经告诉了白婷苏。

他…究竟要做什么。

原本一切应该进行地很快。

但是在此时的白婷苏看来。

就如同电影慢镜头一般。

男子向床边走去。

站立在月光洒下的地方。

月光映出了那个男子的面孔。

那是,如同雕琢一般的五官。

那是,白婷苏只在照片里见过的面孔。

虽然只在照片中见过,但是那张面孔,早已扎根在白婷苏记忆的深处。

无法磨灭的深处。

因为这副面孔,属于,也只属于,那个名叫白启宏的,独一无二,无可替代,深深认同的男子。

父亲…

一定是他没错。

男子弯下腰,向**的孩子缓缓地伸出了手。

就在这时,男子的身形突然一震。

即将咳出声的男子,将声音又咽了下去。

显而易见,他不希望打搅孩子的熟睡。

从新稳住身形、稍微站定的男子从新将手缓缓地伸向孩子。

尽量减少倾斜的角度,缓缓地抱起了孩子。

就在这时。

突然感觉到一阵有如共鸣一般的感觉。

我和那个孩子。

那个孩子,左手背上,有个黑点一般的痣。

没错,和白婷苏左手背上的黑痣,一个位置。

这个孩子…

难道就是白婷苏…

无以名状,一种奇怪的感觉。

男子口中,的确叫出了孩子的名字。

…什么?

没听清楚,但是我可以保证,似乎不是叫的白婷苏。

这个孩子,不应该是叫白婷苏吗?

怎么会…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是父亲念错了吧。

心里这样想着。

强迫自己这样想着。

但是接下来的一句话,几乎让白婷苏凝固。

“以后,你就叫白婷苏了啊…”

男子这样说道。

虽然声音很轻。

虽然语速也不慢。

但是每一个字音都清楚地通过空气的传播,敲打着我。

敲打着我…

一直在敲打…

这究竟,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男子转过身,抱着怀里的孩子准备离开。

“等…”

即使想说话,但是又说不出来。

没法发言。

此时的白婷苏,是一个看客。

也仅仅是一个看客。

也仅仅是唯一的看客。

没有话语权的看客。

门被打开的声音。

尽管很小。

但是我可以清楚听到。

紧接着,是门被轻轻关上的声音。

钥匙旋转,将门反锁。

同时也将里面的看客反锁。

被冻结在原地,自始自终都只是一个看客的白婷苏。

身体疼痛的感觉。

身体接触到地面的感觉。

午睡的白婷苏,从**翻到了地面。

痛…痛…

从地上站起来,脑海中却依然在回放刚才的梦。

刚才的梦…

记得父亲笔记里曾说过,如果通过魔力去触摸别人的大脑,就可能将在那段时间里发生的故事如同电影一般,写入被触摸的大脑,这样的话,就可以保证记忆深刻,而且在某种情况下还可以再现当时的情景。

就是在那个时候,父亲将用魔力触摸了我的大脑吗?

那个时候的父亲,也了解到我的魔性了吧…

但是脑海中一个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考。

以后,你就叫白婷苏了啊…

大脑开始发胀。

呼吸开始紧迫。

连自己的思维也不愿意去多想。

也不愿意认真的去想。

也可能是那个时候改名叫白婷苏的吧。

父亲给我改的名呢。

这样想着,这样告诉自己。

而且意识里拼命地告诉自己,我就是白婷苏。

呼…呼…

拼命地压住絮乱的呼吸。

将思维引向接下来该做的事。

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无情地告诉我现在已经是晚上七点。

啊…

这个午觉,睡过头了。

不算安稳的午觉,居然睡了几个小时。

比看电影的时间还要多。

真是让人出乎意料。

但是现在白婷苏最好不要让惊讶占用自己的时间。

因为自己还有必须做的事情。

那就是,午饭在外面吃的白婷苏,没有准备晚饭。

糟糕…

这样想着,看来今天晚上的晚饭。注定又得在外面吃。

闭上双眼,无奈地苦笑。

走在街道上的我,左手腕突然感觉到一阵如同**般的感觉。

说是**,不如说是被呼唤的感觉。

就像…和什么东西相互吸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