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不是终端的世界

咚，咚咚，咚咚咚….

楼道间急促而凌乱的脚步声。

“呼…呼呼呼，哈呼…”前面身着黑色西装的男子正在剧烈的喘息。

现在已经没有时间让他休息了，连倚在扶手上休息这样的事对他来说，都成了奢侈。

楼道间的脚步声，并没有在他休息的时候停止。

那是因为，现在的他，如同猎物一般，正在被猎人追猎。

貌似中毒的身体在剧烈的喘息中颤抖。

闭上眼睛而仰望的头，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

已经失去控制的呼吸，如同快要结束一般毫无规律。

对他来说，已经没有时间了。

如同驱使一个机器一般，他努力驱动着身体动起来。

中毒的身体虽然动了起来，但是看上去如同快要断线的木偶一般。

虽然自己是半带着挣扎的前行。但是身后的追赶的脚步并没有放缓。

眼前的一幕，几乎将男子的身体凝固。

面前就是楼梯的尽头，楼梯的尽头，是一扇闭着的门。

但是这扇门，不是出口。

一直顺着楼梯向上攀爬的他，现在已经接近十二层建筑的楼顶。

这是他意料之内的事情。

明知道这样的结果，自己却依然向这里前进，不但没能逃脱追猎，还消耗了非常多了体力，真是缺乏思考的行动。

西装男子左手下意识地扶了一下头，剧痛几乎炸裂的头，将一阵滚烫传达给了手上的神经。

身后追赶的脚步放慢了速度，如同嘲讽一般的脚步声，回荡在安静的楼道间。

缓慢的脚步声，敲打在男子的思维上。

“混沌，岩石，利刃…”

西装男子努力通过咒文咏唱来调动体内的魔力，数块凌空生成的岩石如同利剑一般切卡了挡在他面前的门。

“呼哈…”

无法控制的剧烈喘息，冲击着男子的身体。

几乎是全身神经在同时收缩一般，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

仅仅是一小段简单的魔法咏唱，就给自己的身体再次增加了负担，那几乎快要崩坏的身体，离毁灭又近了一步。

挣扎着穿过被魔法破坏的门，男子来到了楼顶。

！

还没站稳脚跟的男子，几乎被楼顶迎面而来的自然风掀翻。

踉跄的脚步，终于在楼顶的风中站稳。

背景是喧嚣的夜色，如同星光般的灯火亮彻城市。但是西装男子身边却没有照明的灯光，和楼下的喧嚣相比，这里的安静似乎让人感到身处另外一个世界。

尽管楼下的喧嚣几乎无法听见，因为他那时断时续的意识，不断地折磨着他的听觉。

全身的血液，几乎在同时逆流一般，这样的感觉，几乎可以掀飞他的头盖骨。

“咳咳咳…”

中毒而被折磨的身体，发出了这样的咳嗽声，尽管男子努力压制声音，但是在这安静的环境中，它还是那么刺耳。

咳嗽之后，分布在全身的神经突然剧烈收缩，如同无数的弦不断地重复着绷紧和放松。

西装男子下意识地依靠着身边的墙。剧烈的毒药，几乎将他的思维如冰般冻结。

身后的脚步声渐渐沉寂。身边的门如同正在被填满一般，缓缓地出现了一个穿风衣身影。

褐色的风衣，早已不需要夜色的渲染。后脑的头发束成了一个小马尾。这正是那个男人没错。

一阵劲风掠过，发丝乱舞的西装男子差点失去平衡。

他的对面，褐色的风衣飘飞作响。

终于来了…

逃跑的煎熬，远远比不上这种类似审判一般的等待。

看来，猎人追赶猎物的表演将要画上一个句号了。

像是自嘲一般，西装男子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

他的对面，风衣男子点上了一根香烟，香烟上缓缓燃烧的火几乎照亮了风衣男子的面容。

那是如同胜利者一般的面容。

白婷苏视角

2009年

昏昏沉沉的大脑，就在刚才为我放映了一段如同电影桥段一般的梦境。

一般情况下，人们做梦一般都会梦到发生与自己相关的事情，但是这次做梦却完全不是这样的事。我如同一个观众一般，在不为人知的地方观看着这样的表演。

努力想使刚才做的梦像电影一般在脑海中倒带，但是脑海中始终只能浮现中楼顶上两个男子。真是奇怪的梦。

不过想想，本身我自己也是一个奇怪的人。

从小开始，我似乎就被不可思议的力量包围，每当我安静下来的时候，就能感觉到一股不可思议的力量，在我身体中流动。这种感觉在我每天的入睡前最为明显。

更不可思议的是，只要我说出“火焰”这样的词语，掌心就可能跳出火焰，不，说是火苗可能更合适一些。与平常不同的，这火苗的颜色，不是鲜红，而是漆黑。因为这种现象不止

一次，所以我敢保证这不是幻觉。但是其中的缘由，我也没法解释。

睡意基本已经全部消失，无奈地坐起了身，穿上衣服。

下意识地伸出左手。

将手背上的黑痣朝下，口中念出了“火焰”这个词。

漆黑的火苗，在我掌心中跳出，转眼间就消失了。

即使这火苗稍纵即逝，但是它一样牢固地印在了我的视网膜中。

手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确确实实地出现了，黑色的火苗…

黑色的火焰…

超出自然范围而存在的、无法用现代科学知识解答的现象。

果然呢，我是一个奇怪的人。

嘴角不自觉的浮现出了惨淡的微笑，像自嘲一般地自我掩饰着此刻奇怪的心情。

周围很安静，我轻易地听见了自己那有些忐忑的呼吸声。

刚才的那一幕，无法驱散地印在了我的脑海里。

呼…

….

闭上眼睛，尽全力使自己安静下来…

不可思议的，再次感觉到体内有着无以名状的力量在流动。

沉浸在这样的感觉中，试图让自己安静下来。

似乎感觉到有种力量正在牵引我。

与其说是牵引我，不如说呼唤我。

没有声音的呼唤。却似乎能和我体内的那种力量产生共鸣。

如同心跳节奏一般的共鸣。

不知为什么，不自觉地睁开眼睛，却发现刚才的一切感觉似乎已经消失。

非常彻底的消失，就像没发生过一样。

再次闭上眼睛，安静地感觉着这种不可思议的现象。

沉淀起全身的感官来感觉，感觉那如同血液循环一般的力量正在流动。

未知的呼唤似乎变得更加强烈了，如同带有磁性一般。

这样的呼唤，愈加强烈，越来越强…与我体内那阵流动明显地相互吸引。

不可思议的力量，就环绕在我的身边。

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站在书架前，右手放在排列中的一本书上。与其说是一本书，实际上似乎只是一个笔记本。但是我的确能感觉到，就是这本笔记，发出了不可思议的力量，与我身体的流动的某种力量产生了共鸣。

手没有离开笔记本。

抽出这本笔记的同时，试图保持这种联系。

硬皮的封面上由于灰尘覆盖，原本的黄色确实带给了我一种沧桑感。

翻开封面，扉页上依然漆黑的墨水凝结成了三个字：白启宏。

那是父亲的名字。

一个让我从小就景仰至今、深深认同的男子的名字。

名字的主人被很多人称道，有着丰富才华和学识。

一个天才、百里挑一的人。

是…父亲的笔记么？

自然地看向了扉页的另一边，一篇空白。

不可思议的，就想突然浮现出来的字体一样，几行黑色的字体映入的我的视野。

这是…怎么回事。

身体几乎被这不可思议的现象冻结。

嘴里不由自主地，开始读诵写在笔记本上的字。

“婷苏，当你看到这行字的时候，我可以确信，你已经基本可以感知到自己的魔力了。虽然我有理由相信，你已经做好进入到另外一个世界的觉悟了。但是请你记住，一旦进入魔法的世界，你就没有退路了，所以在此之前你应该好好决定。”

决定？魔法的世界？

将眼前发生的不可思议的现象归结为魔法。

…

白婷苏没有迟疑，直接翻开了下一篇。

因为这不仅仅是好奇心的作用，更像是读到了优美的诗文想要继续读下去一般。

而且，内心也非常在乎，因为这是父亲白启宏写下的文字。

当我的视线聚集在这篇扉页的时候，黑色的字体，再次浮现。

“就魔法本质而言，魔法就是魔法师通过自身的魔力调动、协调体内的法力配合咒文咏唱，通过魔力作用于法力所产生的超自然现象。魔法固然有强弱之分，但是需要咒文来协调法力的输送，所以也可以把咒文看做是魔法师施放魔法时的自我暗示。就这点而言，我认为对于非常强大的魔法师来说，当他自身的魔力强大到可以达到可以随意控制法力的流动时，那么对于他来说，发动魔法时咏唱咒语已经不是必须的了。”

“简单的说来,从古代最初的魔法起源到现在，经过千百年的变化，现在的魔法已经和古代的魔法有了很大区别。但是无论魔法如何演变，它必将遵循在固有的固有范围内。”父亲的笔迹，就在我的面前。

“第一：可以说是教义或者秩序。第二：空间。第三：时间。第四：灵魂。第五：生命。第六：毁灭，或者说是破坏。”

“举个例子，比较常见的用于攻击的元素魔法，大多是属于毁灭魔法的范围内。”

…调动脑细胞，尝试着记住这些从没见过的东西。

“同时，

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魔法，一般有着这么几个级别。”

勉强可以理解一些，庆幸父亲的叙述并不难理解。

“根据魔法的发动条件，通常把魔法分作三个种类。第一:就是依靠咏诵咒文就能发动的魔法。第二:就是发动时还需要一定的法阵或者魔符一类施法品帮助的符咒或者术式。第三就是发动时需要献祭或者准备仪式的祭祀。”

“魔法总是带有属性的，其中，最为常见的当然是元素型魔法，四大元素分别是：水，火，风，土，其他还有比如说灵能之类的非元素型魔法。而非元素类型的魔法可以涉及到任意六大魔法的范围内。当然，并不是所有魔法都只有一种属性，魔法是可以带有多种属性的。”

“作为魔法师，通常会有这么五个要素。第一：魔力可以说是一个人的灵魂对于魔法的亲和力，魔力的强弱，可以一定程度决定释放的魔法的强弱。魔力强大的人，可以更好地控制自己体内的法力，另外魔力还包括感知魔力气息的能力。一些人天生就拥有很强的魔力，而一些人则是通过后天的修炼，达到了强大的水平。第二：魔源。一般的魔法师都会拥有自己专属的魔源。魔源一般是在六大魔法范围内与其中一种魔法或多种魔法取得天然联系的物品。它可以很大程度上决定魔法师释放的高级魔法的强度和形态，可以起到支援魔法施放的效果，并且魔源本身也具有一定的魔力。一些魔源允许魔法师施放与它相关的独特魔法。可以说，魔源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了魔法师的强弱，并且可以看作是魔法师的“专属武器”一样的存在。第三：魔性，这是一个魔法师相对于其他魔法师自身独一无二的特点，可以说是魔法师自身灵魂的特点。如果将魔法师的身体比作装满法力的容器，那么你作为这个容器的容量是大大高于普通人的。此外，魔性能直接影响魔法师对魔源的掌控，还可以一定程度上影响魔法师的魔力。还有一点让我也很难理解，在你魔性的影响下，你的魔力里似乎充满了“扭曲”或者说是“颠覆”一样的成分。而且我感觉到，你周围的东西也会被这种独特的魔性所影响。但是抱歉，关于这个，我没法作出更多的解释。魔性一般是与生俱来，但是也有人是偶然在后天得到的。第四:抗魔，这可以说是一个人的灵魂的坚韧程度。当灵魂的主人作为一个魔法的施放目标时，灵魂能为身体提供多大的排斥或抵抗能力。有的人天生抗魔能力惊人，而一些人则是通过刻苦的修炼提高的。第五：魔容，这是一个魔法师能够施放多少数量的魔法的决定因素。如果把施放魔法所必要的法力比作能源，那么魔容就是魔法师本身能够容纳多少这样的能源。由于法力和灵魂相连，所以一个魔法师一旦耗尽自身的法力，灵魂就会无比虚弱。而且法力不足的身体可能带来的后果，将是身体从内向外的崩坏。魔容是衡量一个魔法师的重要标准，同样受先天和后天两方面的影响。”

“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因为繁杂的内容充斥着我的视野。

“发动魔法的时候，还有一个很重要的条件，就是法力，每次施放魔法都会在不同程度上消耗施法者本身的法力。如果说体力是人生存和动作所需的必要条件的话，那么法力则是发动魔法的必要条件。因此一个人的法力和体力，是相互独立的。如果说体力对应的是人类的生命，那么法力就对应着人类的灵魂。因此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如果一个魔法师能够影响到他人的法力，那么他在“灵魂”这一魔法范围内一定达到了非同凡人的水平。”

“严格地说来，魔法师属性并没有优劣之分，这一点和魔法本身一样，无论是什么属性，只要将它发挥到极致，都是非常伟大的。婷苏，你自身拥有的是火属性，所以我建议你掌握和火属性相关的魔法。元素魔法的不同属性都有不同特点，比如火属性的特点是爆发性的破坏能力较强，风属性隐秘性很强，土属性倾向于防守，而水属性形态多变。虽然选择何种属性进行学习，取决于你的个人意志，但是选择和自身属性相符的魔法，掌握起来更加有利。”

…

黑色的小瓶，安静地长眠在内的东西是一块漆黑的石块。准确地说，这是一片经历过大火洗礼的瓦片。即使隔着瓶子也能感觉到，里面散发出悠久年代的气息。

这块带着裂痕凹凸不平的黑色残瓦，就是那个毁于传说中持续了三个月的大火的秦皇宫的一片瓦块。一个强大而同一的帝国，毁于声势浩大的农民起义，曾经象征着皇权的皇宫和持续三月漫天的大火的故事，正由瓶子里那块几乎破碎的黑色瓦块述说。

白婷苏的魔源，这块跨越了两千多年的黑色残瓦。悠久的历史，以及和传说中大火的天然联系就说明了一切。即使是我这样几乎对魔法一无所知的人，也似乎可以感觉到强大的魔力在密封的瓶内涌动。

已经决定了工具…这样想着，将扉页翻篇。

“婷苏，集中精神，试着去认识自己的魔力并感知自己的法力流动。”

魔力…法力…

这样地认识自己的能力，还是我从没想过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