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照明弹下炮战急
在镁和磷急速燃烧的光芒照亮下，小五子招呼上来拽拉绳索做接应的炮排战士们和即将跑到悬崖下的一班长他们全都暴露在了鬼子的眼前，崖下的一班长一见头顶亮光照下，就知不妙，急忙大喊道：“快！分散隐蔽！”
“八嘎！射击！射击！”川上建雄发狂了，眼睁睁看着偷袭己方的敌军小分队再跑几步就被悬崖上的敌军给接应上去了，这刺激不是一般的大。
“突突突……”
“轰轰轰……”
鬼子的轻重机枪和迫击炮顿时咆哮了起来，火链一般的弹雨和四处迸射的弹片打在山崖和崖下，溅起片片火花。正在拽着绳索准备把王二虎和一班长他们拉上来的炮排战士们一下倒在了血泊之中，吃痛声响起后已渐渐变得微弱无力。
光亮很快就消失了，因为照明弹只能燃烧十几秒，也许是鬼子大队长川上建雄害怕敌军借着亮光反制，亦或是其他原因，没有再发射照明弹，分散隐蔽的一班长他们再次隐身于黑暗中了。即使这样，日军的轻重机枪失去目标虽然不叫唤了，但炮兵还是在胡乱开着炮，也许是为了抑制心中的恐惧，或是急于为他们所谓的帝国勇士报仇吧。
“轰轰轰！轰轰轰……”
“小日本，姥姥的，趁二虎没上来，敢跟俺们玩炮？老子让你知道什么叫毁天灭地！炮兵一排！都赶紧的回到炮位上去！由你们炮排一班长指挥！所有迫击炮无限制自由轰击！直到把这群冲上来的龟儿子的和小鬼子炮兵给俺轰到他们兵营为止！”不等崖下的王二虎下令，气的就差跳到崖下去灭了鬼子那些不知好歹的炮兵们的小五子命令炮排战士直接反击。
接到命令，惊慌躲避炮击的炮排战士们立马抖擞精神，迅速回到悬崖后的炮位上，炮排一班班长急速爬上最高点上的观察位，根据鬼子炮兵阵地上炮口发出的火光来标定炮击方位，指挥还剩下的十个主炮手在副射手的协助下操作起十门迫击炮开炮反击；调整射击诸元，装填发射，一气呵成。
一位合格的主炮手，不仅需要掌握矩度与距离的估算，还要掌握铳尺、铳规的用法，火炮弹药的装填，星斗与火炮的瞄准等等。能熟练掌握射表，铳尺，铳规，矩度等等知识，已经需要不俗的数学功底了。而当时那个时候，识字率很低，林海峰为了让自己的炮兵能够掌握先进的炮兵技术，所招募的炮兵全都是识字的兵员，基本通晓《九章算术》和《孙子算经》等数学知识的读书人，已经算是302团的宝贝级人物了，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鬼子一通炮火炸得伤亡惨重，一个炮兵排几乎是一半人的伤亡，主炮手只剩下了十人，这让小五子气愤难忍，心痛的要命，不知怎么给林海峰交待，早已顾不得林海峰不许打
疼鬼子的话了，下达了无限制自由炮击的命令。
顿时，无数的炮弹带着愤怒的吼声砸在了冲锋的鬼子精兵小队当中和其炮兵阵地上，当场稀里哗啦的炸死了大片的日军士兵，以及炸毁了鬼子的迫击炮炮兵阵地。川上建雄也不甘示弱，看到伤亡殆尽的步兵小队全速逃回时，随即命令还剩下的三十门各种口径的迫击炮反攻，双方你来我往，竟然将夜间抢夺战演变成了炮战。
“轰轰轰，轰轰轰……”双方炮火纷飞，惊天动地。
炮战刚拉开惨烈的一幕，日军的炮火就被悬崖上打来的炮弹给淹没了，30门迫击炮的火力强度远远不及敌军炮排的十门迫击炮，川上建雄越打越心惊，一场炮战下来，自己一个大队的三十门各种口径的迫击炮，尽管竭尽全力，使出了浑身解数，但射程不一，却始终无法将对手部署在悬崖后纵深的射程远超过自己的火炮压制住，反倒是在对射之中损失惨重。
炮战只进行了一半，川上建雄这些本来用于压制王二虎他们炮兵排的火炮，就只能哑火，不敢再开一炮了，原来的炮击反攻任务，火速交由大队在对手炮火覆盖中幸存下来的几门九七式九十毫米轻迫击炮充当。
这时，除了偶尔残存的几门迫击炮偶尔打出一两发反击炮弹之外，大部分迫击炮不是正被手忙脚乱的炮兵忙着转移阵地，就是连同炮兵一起被悬崖上的敌军火炮给还原成了零件，但在炮火覆盖中幸存下来相对射程远的那几门迫击炮却是表现出较高的水准。
只是川上建雄手下炮兵部队的炮兵很尴尬的发现自己装备的九十毫米九七式轻迫击炮的杀伤威力虽然很大，重要性比联队山炮或野炮还高，但这种最大射程可达三千多米的火炮在射程上实在不是对手那两门炮身上有洋码子的九十毫米迫击炮的对手，因为他们不能定位王二虎他们炮兵排的炮兵阵地，只能是盲射，而王二虎手下的炮兵是锁定目标后由高往下炮击的，川上建雄最大射程的迫击炮移出自己的有效射程外，还能被敌军的炮弹所覆盖，只有挨打的份，为了避免挨打，只能越退越远，转移到打击之外，只剩下一门九七式九十毫米轻迫击炮完好无损了，再开炮弹，根本打不到悬崖上不说，就连一班长他们在崖下的藏身之地也不能有效打上目标方位了，只得偃旗息鼓，草草收场。
小五子一看鬼子停止了射击，漆黑一片的，自己失去了打击目标，随即下令也停止了炮击。他运用自己较为锐利的目光，向黑夜的深处张望了一下，在白天的战斗中撤退的鬼子在距离八字垴垴口大概1500米以外也建立了一道防御阵地，从这两军阵地的距离来分析，日军并没有放弃再次攻击八字垴的打算。鬼子面向八字垴
修建的防御阵地距离自己不下3000公尺，枪在间隔3000米是互相之间射不到的，但是各种大口径炮火在这个距离上却完全不受限制；因此小五子他们趴在山头上都不敢站起来，毕竟这临时掩体没有战壕，要想挖成立姿战壕则需明天开工现挖。
“师父，左手山谷有动静！”或许是因为刚才放开手脚打了一下的缘故，春芽在夜空星光以及地面的反光中，于黑夜的深处依稀发觉有些什么东西在11点钟方向的山谷中慢慢向前移动，作为哨兵立即向山头上的小五子示警。
“嗯，好像真的有动静，下面山谷地面传来的声音有些异样。”作为这小小战场的最高指挥官，在春芽发出示警后，小五子扭头也向11点钟方向的远处看了看，不过他没有春芽于黑夜中的眼光那么敏锐，于是就伏在山头上侧耳听了听山下地面传来的声音，也听出了一些情况。
“一班长他们分散隐蔽在我们所处崖头的右侧，左前方的轻微响动肯定不是一班长他们弄出来的。俺说小日本怎么只发射了一颗照明弹，原来是给老子玩阴的，又玩迂回偷袭的老把戏，哼！老子让你们无所遁形！二旺，快！11点钟方向！发射照明弹观察！”在两军对垒的阵地对峙中警戒，双方在夜晚一般都会配备枪榴弹发射器及照明用枪榴弹，这个时候正好可派上用场，小五子立即向警卫一班副班长牛二旺下命令发射照明弹，以此干扰日军迂回攻击的行动。
“是！长官！”隐蔽在右侧三十米外的牛二旺闻言应了一声后，立即把枪榴弹发射器取了出来，并从弹药袋中掏出一枚照明弹装填上。这是一种小型的枪榴弹发射器，其主要作用就是发射信号弹、照明弹及烟雾弹，牛二旺毫不犹豫地向着左前方的天空斜斜地射出了一颗照明弹。
“砰！”照明弹拖着一道暗红的弹痕，射向左前方的远处天际，在空中“嗵”的一声爆炸开来，弹丸中的镁和磷的化学成分快速地燃烧了起来，瞬间照亮了整个山谷的天地空间，一切都无所遁形。一班长他们正要起身聚拢，听到头顶牛二旺发射照明弹的声音，在光芒照射下，急忙又快速趴伏了下来。
“鬼子从11点钟方向摸上来了！距离80公尺！掷弹筒，准备攻击！”在照明弹的光芒照射之下，清楚地看到左前方远处正有一支鬼子部队向着他们藏身的这处山崖摸了过来，小五子大喊着向身后的炮兵一排示警，让他们做好攻击的准备。
“轰轰轰，轰轰轰……”
牛二旺所发射的这颗照明弹俨然又成了战场上的导火索，见再也掩饰不住，鬼子发动趁夜偷袭进攻的部队立即加速冲了过来，右后方他们日军山炮阵地1500公尺外的炮火也马上轰鸣起来，向牛
二旺刚才发射照明弹的山头狂轰滥炸了起来，而小五子身后炮兵一排的炮火也立即还以颜色，一时之间战场上又是火光闪闪，人影串动。
“妈的，小鬼子，手挺快的，要不是老子多留了个心眼，发射完照明弹就溜，这回已被炸碎了。”面对双方炮火对轰，牛二旺这个导火索的点燃者，下滑到山头后的坡下，唯有完全四肢贴地趴在一处山石下，和大地亲吻。炮弹雨点般落在头顶的山头上，泥沙、土石被爆炸炮弹的冲击力撞得四处乱飞，仅仅一分钟便把下面的牛二旺埋了一半，牛二旺骂了一句，不得不灰头土面地不断抖动四肢，抖落身上的沙石。
两军炮战停了没有两分钟，又是一触而发，再次互相炮击了起来，战场的态势是，鬼子为了不让侧面悬崖上的敌军对自己构成致命的威胁，炮战开始就调整了战术策略，一个中队的兵力调动到了战场的侧翼，把敌军刚设立炮兵阵地的悬崖作为了重点攻击方向，是典型的反侧翼迂回打法，试图利用黑夜的掩护一举摸上来，投掷大量的手雷歼灭侧翼悬崖上的中国炮兵和狙击手，从而达到迅速解决己方致命威胁的意图。
“受伤还能动的炮排弟兄们！都给俺全部爬起来!”两军间的炮火还在互相轰击，小五子几乎用尽全力地喊起话来，“大家都退到后面去，多准备一些掷弹筒和掷榴弹来，俺们就用掷弹筒来对付这些偷摸上来的小日本。二旺！准备继续发射照明弹！”
小五子的用意很明显，没有重机枪来压制冲锋鬼子的势头，就是要用掷榴弹作为攻击冲锋鬼子的武器，没有重武器的情况下，这是最好的办法了。让牛二旺继续发射照明弹，那是让迂回上来的鬼子无法遁形，使得己方受伤的炮排兄弟打得更准一些罢了。
听到小五子的喊话后，见牛二旺没有发射照明弹，春芽急忙从沙土中爬了起来，迅速倒爬着退到后面，立起身就向右侧奔至牛二旺藏身的大石头前，为面前的牛二旺扒开了他身上的沙石，一看牛二旺活着，脸上不由露出了兴奋的神情，又向他打了个手势，两人一先一后，在山背后小心谨慎的爬行，随着七八个受伤的炮兵后退到鬼子在白天炸出的弹坑之中。他们的军火弹药都主要存放在了这些弹坑之中，由于他们这里没有轻重机枪，机炮连的炮弹存量有三分之一都提供给了炮兵一排。
受了轻伤的炮兵们带上掷弹筒和掷榴弹迅速向左侧的山崖跑了过去，牛二旺等了大约一分钟，看到那几个受伤的炮兵兄弟已准备好了，就先后错开10秒钟发射了两颗照明弹。
夜战发射照明弹，其作用效果是相互的，自己虽然能更清楚地看清前进中的鬼子，但鬼子炮兵也同样能够更有效地对他们实施打击
。双方的炮兵又都不约而同地实施又一轮的密集炮轰，这种情形下，就看谁的炮位移动的快了，下手更准更狠。
己方的炮火能够给日军多少打击，牛二旺和春芽没有爬上山头，无从知道，但这时自身的体会是，日军射向自己所在的阵地的炮弹，其落点准确了很多。迫击炮打的都是曲瞄，准确度比直瞄就差一些了，就在他们两人一起卧倒的时候，一发燃烧弹直接打在了他俩藏身弹坑的边缘上，“轰”的一声爆炸后，弹坑内外都燃起了一团火焰。牛二旺两人虽然趴在了弹坑里的地上，被震得金星乱冒，耳鸣不止，感觉到烈焰在头顶上的燃烧，并伴有一种瞬间缺氧的憋闷。
“春芽，快！用沙土把弹药箱掩盖起来。”牛二旺一边叫喊着一边跳起身跑到身旁放置弹药的弹坑旁，趴在地上用手拨动泥沙，盖在掷榴弹及炮弹箱上。要是有鬼子的燃烧弹直接打进放置弹药的弹坑里来，他俩就都完蛋了，如果炮弹一起被引爆的话，他们两人和几个被抬下来的重伤员绝对会被炸碎飞上天的。
春芽和一个还能稍许行动的重伤员立即响应，爬过去后一起用手拨动泥沙，给容易殉爆的炮弹和掷榴弹盖上了一层厚厚的沙土，以防万一。鬼子迫击炮发射的燃烧弹所产生的火焰能覆盖的面积并不大，火焰燃烧的持久度也不怎么长。火焰渐渐熄灭后，牛二旺他们又可以抬起头来发射照明弹了。
“长官，我们在这儿发射照明弹，还会把鬼子的炮弹给引过来的。带上小型迫击炮和照明弹，我们到山头上去。”那个受重伤的炮兵主炮手对牛二旺说道。
迫击炮发射的照明弹比枪榴弹发射器发射的照明弹自然要明亮很多，更重要一点，迫击炮发射速度快，只要隐藏的好，山谷中的鬼子由下往上是不能标定自己的发射方位的。牛二旺闻之点了点头，说道：“你受伤太重，能行吗？”
“不碍事，有劳春芽兄弟背我过去了。”受重伤的主炮手说道。
“好！春芽，背上他，我们到左侧远处的山头上去！”牛二旺说着，把狙击枪往后背上一背，扛起一箱迫击炮发射的照明弹和一门小型迫击炮率先就走，春芽急忙背起那受重伤的主炮手跟在后面而行。
小五子他们占尽了地利，川上建雄虽然有柴崎英夫的山炮中队的炮兵助阵，但其所部日军还是伤亡惨重，被炸得叫苦不迭。正当打一枪就挪窝的小五子在黑暗中搜索战场上最佳的猎杀目标时，从他左侧六十米外的山头上，两发照明弹先后被小型迫击炮射向了夜空。迂回而来的鬼子最高指挥官立即暴露在了小五子狙击枪的瞄准镜之中，此时不打更待何时，小五子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把枪口微移了一下，让瞄准镜子中的半十字准心对准
了这个鬼子大尉，立即扣动了扳机。
“砰！……砰！”前后大概相隔二十秒，小五子向目标鬼子头和他身边的一个鬼子中尉各射击了一枪，随着天空中照明弹的光芒逐渐暗淡了下来，早已被掷弹筒炸得晕头转向的鬼子冲锋部队由于失去了指挥官而大乱，一下消失在了黑夜之中。不过小五子并没有就此放弃射击，而是凭借着自己脑海中记忆的方位，又向原来的方向射出了剩下的三颗子弹。
在第三发照明弹被弹射到夜空中照亮时，迂回而来的鬼子部队早就转身逃远了，敌我双方好像商量好了一般，随着照明弹光亮的暗淡，几乎是同时停火了。
霎时间，正在激战的战场一下变得寂静了起来，崖下的一班长长长吐出了一口气，抖落身上的沙土，爬起来蹲在地上打了个响指。
隐身在王二虎身边的一个警卫班战士用肘部轻轻碰了一下王二虎：“王长官，过去吧，我们老大是在叫我们集合呢。”
“好，抱上山炮炮闩，我们过去。”
王二虎说着就和保护他的那个战士爬起身后，一人抱起一个山炮炮闩随着纷纷起身的战士们迅速向着一班长靠拢了过去。
一班长一看所有人都在，点了点头，问道：“有受伤的吗？”
众人异口同声地回答道：“没有！”
“好！”一班长说着一指王二虎身边的六个战士，“你们六人抱着炮闩跟着王长官回悬崖上去！剩下的都跟老子去狼窝里走走！”
“是！班长！”
一个声音自头顶飘落：“一班长，那带上俺成不成呀？”
（本章完）
“八嘎！射击！射击！”川上建雄发狂了，眼睁睁看着偷袭己方的敌军小分队再跑几步就被悬崖上的敌军给接应上去了，这刺激不是一般的大。
“突突突……”
“轰轰轰……”
鬼子的轻重机枪和迫击炮顿时咆哮了起来，火链一般的弹雨和四处迸射的弹片打在山崖和崖下，溅起片片火花。正在拽着绳索准备把王二虎和一班长他们拉上来的炮排战士们一下倒在了血泊之中，吃痛声响起后已渐渐变得微弱无力。
光亮很快就消失了，因为照明弹只能燃烧十几秒，也许是鬼子大队长川上建雄害怕敌军借着亮光反制，亦或是其他原因，没有再发射照明弹，分散隐蔽的一班长他们再次隐身于黑暗中了。即使这样，日军的轻重机枪失去目标虽然不叫唤了，但炮兵还是在胡乱开着炮，也许是为了抑制心中的恐惧，或是急于为他们所谓的帝国勇士报仇吧。
“轰轰轰！轰轰轰……”
“小日本，姥姥的，趁二虎没上来，敢跟俺们玩炮？老子让你知道什么叫毁天灭地！炮兵一排！都赶紧的回到炮位上去！由你们炮排一班长指挥！所有迫击炮无限制自由轰击！直到把这群冲上来的龟儿子的和小鬼子炮兵给俺轰到他们兵营为止！”不等崖下的王二虎下令，气的就差跳到崖下去灭了鬼子那些不知好歹的炮兵们的小五子命令炮排战士直接反击。
接到命令，惊慌躲避炮击的炮排战士们立马抖擞精神，迅速回到悬崖后的炮位上，炮排一班班长急速爬上最高点上的观察位，根据鬼子炮兵阵地上炮口发出的火光来标定炮击方位，指挥还剩下的十个主炮手在副射手的协助下操作起十门迫击炮开炮反击；调整射击诸元，装填发射，一气呵成。
一位合格的主炮手，不仅需要掌握矩度与距离的估算，还要掌握铳尺、铳规的用法，火炮弹药的装填，星斗与火炮的瞄准等等。能熟练掌握射表，铳尺，铳规，矩度等等知识，已经需要不俗的数学功底了。而当时那个时候，识字率很低，林海峰为了让自己的炮兵能够掌握先进的炮兵技术，所招募的炮兵全都是识字的兵员，基本通晓《九章算术》和《孙子算经》等数学知识的读书人，已经算是302团的宝贝级人物了，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鬼子一通炮火炸得伤亡惨重，一个炮兵排几乎是一半人的伤亡，主炮手只剩下了十人，这让小五子气愤难忍，心痛的要命，不知怎么给林海峰交待，早已顾不得林海峰不许打
疼鬼子的话了，下达了无限制自由炮击的命令。
顿时，无数的炮弹带着愤怒的吼声砸在了冲锋的鬼子精兵小队当中和其炮兵阵地上，当场稀里哗啦的炸死了大片的日军士兵，以及炸毁了鬼子的迫击炮炮兵阵地。川上建雄也不甘示弱，看到伤亡殆尽的步兵小队全速逃回时，随即命令还剩下的三十门各种口径的迫击炮反攻，双方你来我往，竟然将夜间抢夺战演变成了炮战。
“轰轰轰，轰轰轰……”双方炮火纷飞，惊天动地。
炮战刚拉开惨烈的一幕，日军的炮火就被悬崖上打来的炮弹给淹没了，30门迫击炮的火力强度远远不及敌军炮排的十门迫击炮，川上建雄越打越心惊，一场炮战下来，自己一个大队的三十门各种口径的迫击炮，尽管竭尽全力，使出了浑身解数，但射程不一，却始终无法将对手部署在悬崖后纵深的射程远超过自己的火炮压制住，反倒是在对射之中损失惨重。
炮战只进行了一半，川上建雄这些本来用于压制王二虎他们炮兵排的火炮，就只能哑火，不敢再开一炮了，原来的炮击反攻任务，火速交由大队在对手炮火覆盖中幸存下来的几门九七式九十毫米轻迫击炮充当。
这时，除了偶尔残存的几门迫击炮偶尔打出一两发反击炮弹之外，大部分迫击炮不是正被手忙脚乱的炮兵忙着转移阵地，就是连同炮兵一起被悬崖上的敌军火炮给还原成了零件，但在炮火覆盖中幸存下来相对射程远的那几门迫击炮却是表现出较高的水准。
只是川上建雄手下炮兵部队的炮兵很尴尬的发现自己装备的九十毫米九七式轻迫击炮的杀伤威力虽然很大，重要性比联队山炮或野炮还高，但这种最大射程可达三千多米的火炮在射程上实在不是对手那两门炮身上有洋码子的九十毫米迫击炮的对手，因为他们不能定位王二虎他们炮兵排的炮兵阵地，只能是盲射，而王二虎手下的炮兵是锁定目标后由高往下炮击的，川上建雄最大射程的迫击炮移出自己的有效射程外，还能被敌军的炮弹所覆盖，只有挨打的份，为了避免挨打，只能越退越远，转移到打击之外，只剩下一门九七式九十毫米轻迫击炮完好无损了，再开炮弹，根本打不到悬崖上不说，就连一班长他们在崖下的藏身之地也不能有效打上目标方位了，只得偃旗息鼓，草草收场。
小五子一看鬼子停止了射击，漆黑一片的，自己失去了打击目标，随即下令也停止了炮击。他运用自己较为锐利的目光，向黑夜的深处张望了一下，在白天的战斗中撤退的鬼子在距离八字垴垴口大概1500米以外也建立了一道防御阵地，从这两军阵地的距离来分析，日军并没有放弃再次攻击八字垴的打算。鬼子面向八字垴
修建的防御阵地距离自己不下3000公尺，枪在间隔3000米是互相之间射不到的，但是各种大口径炮火在这个距离上却完全不受限制；因此小五子他们趴在山头上都不敢站起来，毕竟这临时掩体没有战壕，要想挖成立姿战壕则需明天开工现挖。
“师父，左手山谷有动静！”或许是因为刚才放开手脚打了一下的缘故，春芽在夜空星光以及地面的反光中，于黑夜的深处依稀发觉有些什么东西在11点钟方向的山谷中慢慢向前移动，作为哨兵立即向山头上的小五子示警。
“嗯，好像真的有动静，下面山谷地面传来的声音有些异样。”作为这小小战场的最高指挥官，在春芽发出示警后，小五子扭头也向11点钟方向的远处看了看，不过他没有春芽于黑夜中的眼光那么敏锐，于是就伏在山头上侧耳听了听山下地面传来的声音，也听出了一些情况。
“一班长他们分散隐蔽在我们所处崖头的右侧，左前方的轻微响动肯定不是一班长他们弄出来的。俺说小日本怎么只发射了一颗照明弹，原来是给老子玩阴的，又玩迂回偷袭的老把戏，哼！老子让你们无所遁形！二旺，快！11点钟方向！发射照明弹观察！”在两军对垒的阵地对峙中警戒，双方在夜晚一般都会配备枪榴弹发射器及照明用枪榴弹，这个时候正好可派上用场，小五子立即向警卫一班副班长牛二旺下命令发射照明弹，以此干扰日军迂回攻击的行动。
“是！长官！”隐蔽在右侧三十米外的牛二旺闻言应了一声后，立即把枪榴弹发射器取了出来，并从弹药袋中掏出一枚照明弹装填上。这是一种小型的枪榴弹发射器，其主要作用就是发射信号弹、照明弹及烟雾弹，牛二旺毫不犹豫地向着左前方的天空斜斜地射出了一颗照明弹。
“砰！”照明弹拖着一道暗红的弹痕，射向左前方的远处天际，在空中“嗵”的一声爆炸开来，弹丸中的镁和磷的化学成分快速地燃烧了起来，瞬间照亮了整个山谷的天地空间，一切都无所遁形。一班长他们正要起身聚拢，听到头顶牛二旺发射照明弹的声音，在光芒照射下，急忙又快速趴伏了下来。
“鬼子从11点钟方向摸上来了！距离80公尺！掷弹筒，准备攻击！”在照明弹的光芒照射之下，清楚地看到左前方远处正有一支鬼子部队向着他们藏身的这处山崖摸了过来，小五子大喊着向身后的炮兵一排示警，让他们做好攻击的准备。
“轰轰轰，轰轰轰……”
牛二旺所发射的这颗照明弹俨然又成了战场上的导火索，见再也掩饰不住，鬼子发动趁夜偷袭进攻的部队立即加速冲了过来，右后方他们日军山炮阵地1500公尺外的炮火也马上轰鸣起来，向牛
二旺刚才发射照明弹的山头狂轰滥炸了起来，而小五子身后炮兵一排的炮火也立即还以颜色，一时之间战场上又是火光闪闪，人影串动。
“妈的，小鬼子，手挺快的，要不是老子多留了个心眼，发射完照明弹就溜，这回已被炸碎了。”面对双方炮火对轰，牛二旺这个导火索的点燃者，下滑到山头后的坡下，唯有完全四肢贴地趴在一处山石下，和大地亲吻。炮弹雨点般落在头顶的山头上，泥沙、土石被爆炸炮弹的冲击力撞得四处乱飞，仅仅一分钟便把下面的牛二旺埋了一半，牛二旺骂了一句，不得不灰头土面地不断抖动四肢，抖落身上的沙石。
两军炮战停了没有两分钟，又是一触而发，再次互相炮击了起来，战场的态势是，鬼子为了不让侧面悬崖上的敌军对自己构成致命的威胁，炮战开始就调整了战术策略，一个中队的兵力调动到了战场的侧翼，把敌军刚设立炮兵阵地的悬崖作为了重点攻击方向，是典型的反侧翼迂回打法，试图利用黑夜的掩护一举摸上来，投掷大量的手雷歼灭侧翼悬崖上的中国炮兵和狙击手，从而达到迅速解决己方致命威胁的意图。
“受伤还能动的炮排弟兄们！都给俺全部爬起来!”两军间的炮火还在互相轰击，小五子几乎用尽全力地喊起话来，“大家都退到后面去，多准备一些掷弹筒和掷榴弹来，俺们就用掷弹筒来对付这些偷摸上来的小日本。二旺！准备继续发射照明弹！”
小五子的用意很明显，没有重机枪来压制冲锋鬼子的势头，就是要用掷榴弹作为攻击冲锋鬼子的武器，没有重武器的情况下，这是最好的办法了。让牛二旺继续发射照明弹，那是让迂回上来的鬼子无法遁形，使得己方受伤的炮排兄弟打得更准一些罢了。
听到小五子的喊话后，见牛二旺没有发射照明弹，春芽急忙从沙土中爬了起来，迅速倒爬着退到后面，立起身就向右侧奔至牛二旺藏身的大石头前，为面前的牛二旺扒开了他身上的沙石，一看牛二旺活着，脸上不由露出了兴奋的神情，又向他打了个手势，两人一先一后，在山背后小心谨慎的爬行，随着七八个受伤的炮兵后退到鬼子在白天炸出的弹坑之中。他们的军火弹药都主要存放在了这些弹坑之中，由于他们这里没有轻重机枪，机炮连的炮弹存量有三分之一都提供给了炮兵一排。
受了轻伤的炮兵们带上掷弹筒和掷榴弹迅速向左侧的山崖跑了过去，牛二旺等了大约一分钟，看到那几个受伤的炮兵兄弟已准备好了，就先后错开10秒钟发射了两颗照明弹。
夜战发射照明弹，其作用效果是相互的，自己虽然能更清楚地看清前进中的鬼子，但鬼子炮兵也同样能够更有效地对他们实施打击
。双方的炮兵又都不约而同地实施又一轮的密集炮轰，这种情形下，就看谁的炮位移动的快了，下手更准更狠。
己方的炮火能够给日军多少打击，牛二旺和春芽没有爬上山头，无从知道，但这时自身的体会是，日军射向自己所在的阵地的炮弹，其落点准确了很多。迫击炮打的都是曲瞄，准确度比直瞄就差一些了，就在他们两人一起卧倒的时候，一发燃烧弹直接打在了他俩藏身弹坑的边缘上，“轰”的一声爆炸后，弹坑内外都燃起了一团火焰。牛二旺两人虽然趴在了弹坑里的地上，被震得金星乱冒，耳鸣不止，感觉到烈焰在头顶上的燃烧，并伴有一种瞬间缺氧的憋闷。
“春芽，快！用沙土把弹药箱掩盖起来。”牛二旺一边叫喊着一边跳起身跑到身旁放置弹药的弹坑旁，趴在地上用手拨动泥沙，盖在掷榴弹及炮弹箱上。要是有鬼子的燃烧弹直接打进放置弹药的弹坑里来，他俩就都完蛋了，如果炮弹一起被引爆的话，他们两人和几个被抬下来的重伤员绝对会被炸碎飞上天的。
春芽和一个还能稍许行动的重伤员立即响应，爬过去后一起用手拨动泥沙，给容易殉爆的炮弹和掷榴弹盖上了一层厚厚的沙土，以防万一。鬼子迫击炮发射的燃烧弹所产生的火焰能覆盖的面积并不大，火焰燃烧的持久度也不怎么长。火焰渐渐熄灭后，牛二旺他们又可以抬起头来发射照明弹了。
“长官，我们在这儿发射照明弹，还会把鬼子的炮弹给引过来的。带上小型迫击炮和照明弹，我们到山头上去。”那个受重伤的炮兵主炮手对牛二旺说道。
迫击炮发射的照明弹比枪榴弹发射器发射的照明弹自然要明亮很多，更重要一点，迫击炮发射速度快，只要隐藏的好，山谷中的鬼子由下往上是不能标定自己的发射方位的。牛二旺闻之点了点头，说道：“你受伤太重，能行吗？”
“不碍事，有劳春芽兄弟背我过去了。”受重伤的主炮手说道。
“好！春芽，背上他，我们到左侧远处的山头上去！”牛二旺说着，把狙击枪往后背上一背，扛起一箱迫击炮发射的照明弹和一门小型迫击炮率先就走，春芽急忙背起那受重伤的主炮手跟在后面而行。
小五子他们占尽了地利，川上建雄虽然有柴崎英夫的山炮中队的炮兵助阵，但其所部日军还是伤亡惨重，被炸得叫苦不迭。正当打一枪就挪窝的小五子在黑暗中搜索战场上最佳的猎杀目标时，从他左侧六十米外的山头上，两发照明弹先后被小型迫击炮射向了夜空。迂回而来的鬼子最高指挥官立即暴露在了小五子狙击枪的瞄准镜之中，此时不打更待何时，小五子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把枪口微移了一下，让瞄准镜子中的半十字准心对准
了这个鬼子大尉，立即扣动了扳机。
“砰！……砰！”前后大概相隔二十秒，小五子向目标鬼子头和他身边的一个鬼子中尉各射击了一枪，随着天空中照明弹的光芒逐渐暗淡了下来，早已被掷弹筒炸得晕头转向的鬼子冲锋部队由于失去了指挥官而大乱，一下消失在了黑夜之中。不过小五子并没有就此放弃射击，而是凭借着自己脑海中记忆的方位，又向原来的方向射出了剩下的三颗子弹。
在第三发照明弹被弹射到夜空中照亮时，迂回而来的鬼子部队早就转身逃远了，敌我双方好像商量好了一般，随着照明弹光亮的暗淡，几乎是同时停火了。
霎时间，正在激战的战场一下变得寂静了起来，崖下的一班长长长吐出了一口气，抖落身上的沙土，爬起来蹲在地上打了个响指。
隐身在王二虎身边的一个警卫班战士用肘部轻轻碰了一下王二虎：“王长官，过去吧，我们老大是在叫我们集合呢。”
“好，抱上山炮炮闩，我们过去。”
王二虎说着就和保护他的那个战士爬起身后，一人抱起一个山炮炮闩随着纷纷起身的战士们迅速向着一班长靠拢了过去。
一班长一看所有人都在，点了点头，问道：“有受伤的吗？”
众人异口同声地回答道：“没有！”
“好！”一班长说着一指王二虎身边的六个战士，“你们六人抱着炮闩跟着王长官回悬崖上去！剩下的都跟老子去狼窝里走走！”
“是！班长！”
一个声音自头顶飘落：“一班长，那带上俺成不成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