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胜利会师打嘴仗
巷战对攻击方来说，肯定得吃亏，况且，鬼子对付的又是林海峰亲抓训练的警卫加强排。伤亡惨重之下，鬼子指挥官也不想做一个光杆司令，不得不重新调整部署，准备再行下一轮攻击，急令攻击的部队全速后退。
战士们岂容鬼子退的如意，乒乒乓乓又是一顿乱枪过去，又有十几个鬼子倒在了血泊之中。警卫排一个战士打光了最后一颗子弹，浑身上下又摸了一遍，冲着张中明喊道：“报告排长！我没有弹药了！”
“我的也打光了！”
“我早就没有了。”
“我也没有了。”……
战士们七嘴八舌地嚷嚷着都说没有弹药了，真朝着成奎提醒的话上来了，这都是那两堆小鬼子的武器弹药给闹的，让众人放开了手脚胡打，忘记了节约，一路上碰到鬼子还是大手大脚的浪费，张中明真后悔一路上没有告诫战士们要注意节省弹药。
张中明一眼看见背着电台的战士后背上的小型野战电台，心中猛地一惊，大喝道：“谁还有弹药？一颗手榴弹就成！”
“没有了！”官兵们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张中明一下傻眼了，这群家伙打顺手了，就连那颗留给自己的子弹也全部打出去了。这部电台是他们警卫排在偷袭蛇子埂时缴获的几台小型电台中的一台，林海峰破例把这部电台配发给他们警卫排使用，还派来了专职的收发电报员，现在电报员已经牺牲了，又到了危急关头，不能把电台和密码本留给鬼子。急切中一指小刘和背电台的战士说道:“你们两个去背风的地方把密码本烧了，再把电台毁掉，一颗螺丝钉都不许留给鬼子！”
“是！”
两人走后，成奎问张中明道：“张排长，我们现在怎么办？”
“能怎么办呀？准备拼刺刀呗。”张中明无奈地苦笑了一下。
“老张，一天多没填五脏庙了，饿得有点受不了。待会拼刺刀的时候，如果看见我体力不支，你务必要捅死我，我成奎可不想当小鬼子的俘虏。听说小鬼子的那些酷刑非常霸道，我可吃不了，我更不想辱没了先人。”成奎道，这是他第一次对张中明改变了称谓。
“放心吧，老成，待会儿我会陪着你，我们兄弟俩一起上路!遗憾的是，只能做饿死鬼了；不过，都他娘的是鬼雄！我们都到阎王殿里去向阎王爷讨食吃。哈哈哈……”张中明豪迈地大笑道。
“谢谢，你大老张可不能唬我。”成奎笑道。
“你个死老成，就把心放肚子里去吧。”张中明点了点头并向一班长发出了指令:“一班长！清点人数！”
不一会儿，一班长清点完人数后，跑回到张中明面前报告：“报告排长！人数清点完毕！加上受伤在内的兄弟，我们两个排还有八十四人！其中受伤的三十七人！”
“娘的，
三天下来，160多人的警卫排和侦察排伤亡大半了。”张中明说着，突然鬼子枪声大作，他急忙站起身来，扫视了一眼周围，大喊道：“弟兄们！鬼子又开始发动攻击了！都有了！准备全体冲锋！向小日本发出最后的反击！能喘气的都给老子上刺刀！”
“杀！杀！杀！”战士们包括轻伤员在内全都站起身来，一个个抽出刺刀来，举起枪呐喊了起来，虽然饿着肚子，但喊杀声十分雄壮，可直冲云霄，声震九重。
除了重伤员外，这总共还剩下的几十多名警卫排和侦察排的老兵们杀气腾腾地迅速聚拢在了一起，随着喊杀声，他们手中中正式步枪的枪头上已经挂上了雪亮的刺刀。
“我倒是忘了，团座的大刀现在由令家河那小子背着了。还是大刀那家伙什好使，受力面积大，杀鬼子过瘾啊！”张中明一看官兵们准备就绪，等待他发出冲锋的命令，一伸手就向后背上去拔刀，却拔空了，后背上哪有什么大刀，不自觉地自嘲着，心中升起些许酸楚的感觉，说完默默而祝：“团座保重！来生我还给你牵马拽镫。……令家河啊，你个狗东西，团座和大刀都交给你了，你小子要好好保护呀！如有什么闪失，老子做鬼也不放过你！”
众人都在等待着冲锋的命令，一班长一看张中明独自想着心事，脸上阴晴不定，以为张中明想用大刀杀敌，连忙抽出匕首，把自己手中一支上好刺刀的三八式步枪递向了张中明，口中说道：“排长，你先用这鬼子枪吧，等会杀出去，我宰他一个鬼子当官的，给你抢一把太刀（日本战刀）来。”
“谢谢你，兄弟。不用了，用刺刀也挺好的。”张中明苦笑着接过一班长递过来的三八步枪，准备带着所有的官兵们向鬼子发动最后的反冲锋，他快速举起了枪，张开大嘴，刚要发布命令：“弟……。”
“老张，等等。你听，什么声音？”成奎突然竖起耳朵倾听着，阻止了张中明。
“鬼子的枪炮声呗，一直在响着，还能有什么？”一班长接口道。
“不完全对，好好听听，里面还夹杂着什么声音？”成奎道。
“捷克式！还有长柄手榴弹！”张中明也听出来了，“我们的人全都退回到村子中心了，山村外的枪炮声好密集呀！莫非有我们的部队路过和鬼子干上了？走！上房看看！”
张中明说完，带着几个人爬上了屋顶，枪交左手，右手掏出望远镜举着向村外枪炮声密集的方向就看。只见就这一会的工夫，山村东南边的鬼子已经乱了营，鬼子炮兵鞭打枪托砸的驱赶着骡马拖着那四门山炮飞快地向北逃窜；一彪人马从东南方像飓风一样地掩杀过来，冲在最前面的六个国军士兵人手一挺捷克式轻机枪抱在怀里，枪口火光闪闪，发
出动听的欢畅声；后面是大队的官兵，不停地向着鬼子投掷着m24式手榴弹。阻击他们冲锋的日军士兵在轻机枪枪弹的扫射下和四处迸射的爆片下跳着难看的舞蹈纷纷倒地不起。
在这支冲锋部队那六个轻机枪手的后面，飘着一面红绸布为底，中置中华民国国徽，缘边加缀黄色丝穗的国民革命军陆军军旗，在靠旗杆一边的镶白绸上赫然缀黑纱制成的番号：国民革命军第五十一师警卫营！
“哈哈哈……，真及时啊！是师座的警卫营！曲黑子带队，他们不警卫师部，怎么跑这里来了？”张中明左手提枪，右手举起望远镜一看，情不自禁的大叫着，接着用右手中的望远镜向前一指，指向了东南方向的村外，“弟兄们！我们的援兵杀到村外了！”
顿时，举军懽呼，声振山村，战士们手举带刺刀的步枪上下挥舞着，跳跃着。
成奎微笑着说道：“大老张，看来咱们命不该绝啊！听现在小鬼子的枪炮声，已是越来越弱，这不难看出，两轮攻击下来，小鬼子也没多少弹药了，师座的警卫营一来，这一仗就没悬念了。”
“是啊。”张中明随声附和着，刺刀向上一举，发出了攻击的命令：“弟兄们！我们也不能等着呀，冲上去刺刀见红！杀呀！”
“杀啊！杀啊！杀啊……”战士们一听来了援军，而且鬼子的弹药接济不上，顿时士气高涨，群情激昂，张中明一下达攻击的命令，他们停止了欢呼跳跃，好像忘记了饥饿和疲倦，端着刺刀，喊着杀声，向东南面村口的鬼子冲了过去。
“呵呵呵，你看把他们给乐的。”张中明笑着对成奎一挥手，“老成，走，我们也过去凑凑热闹。”
“好！”成奎点头道，并随着张中明从房顶上跳了下去，牵扯的伤口发痛，轻轻“啊呀”了一声。
“咋了？”张中明扭头就问。
“没事。反冲力扯到伤口了。”成奎道。
“有事歇着，没事就走。”张中明说着回头就走，突然看见小刘和那个背电台的战士不向前冲，却向后跑，大喝一声道：“你俩狗东西，做啥去？跑反了！”
“没反。我们取电台去。”小刘回答着，没有停下来，继续向前快跑。
“取电台？什么电台？难道没毁？娘的，这俩不听号令的混蛋玩意，让他们去把电台砸了，看来他们是藏起来了，看老子待会不收拾他们。”张中明有些生气。
“算了，电台多金贵呀，有些地方部队的团级单位都没配备电台呢，砸了确实怪可惜的。就由他们去吧，我们走。”成奎说着向前迈开大步跑了起来。
说话间，战场上的形势已经一边倒地发生逆转了。话说这鬼子少佐率领半个大队和106师团的一个大队，还有一个骑兵中队分别进攻张家坪和背后山，被30
5团两个营击退后，又与张中明他们激战了两三个小时，弹药匮乏，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各小队都伤亡不小，战斗力已大打折扣。而王耀武的警卫营营长曲长清亲率近500人的警卫营生龙活虎地投入战场，相当于已经力竭的拳击手和刚上场的拳击手对阵一样，只有挨打的份，缺少弹药的日军想拼刺刀，可曲长清他们警卫营每人都配有一支德国产的镜面匣子（俗称盒子炮、驳壳枪），这是贴身近战的神器，有趁手的家伙什在手，谁愿意去费神劳力的拼刺刀，所以，除了那六挺轻机枪外，所有人都掏出镜面匣子对着四处躲避的鬼子狠揍，一下使得日军迅速地垮了下去。
“第一小队，收集弹药阻击！其他小队，全体撤退！”鬼子少佐一看去阻挡警卫营的部下被敌军用盒子枪打得伤亡惨重，招架不住，而村子里的敌军也从村子里往外杀来，自己缺少弹药，已陷被夹击的困境，不走那就真的是傻子了，急忙对着他的手下叫嚷着，指挥士兵退却。
双方交战了这么长时间，这日军第一小队重机枪组的四人编制还是健全的，没有伤亡，其机枪手在小队长的命令下迅速调转重机枪枪口准备射击；观察手在一边负责指引射击目标；而副射手则在另一边准备随时替换；第四个就是供弹手了，其他小队的弹药还没收集过来，供弹手把仅剩的一个弹板塞进了重机枪的供弹口。这四个鬼子配合默契的企图阻拦警卫营的冲锋，刚要开火射击，但为时已晚，警卫营的前锋已经冲到了鬼子防线的跟前，最前面的那六挺捷克式轻机枪的强大火力瞬间就把日军第一小队重机枪组的四个鬼子全部打成了马蜂窝。其他小队来不及把少得可怜的弹药给第一小队留下，被警卫营的匣子枪打得招架不住，急忙后退。真是兵败如山倒，鬼子残卒裹挟着其少佐由村外向着正北方向的髻头坡狂奔而逃。
而那些冲进村子里的鬼子就来不及撤出村外了，被警卫营堵在了村口，张中明带着残部也冲到了身后，刺刀见红，发起了白刃战，警卫营冲在最前面的十几个战士也是短枪速射来帮忙，一场以强凌弱的屠杀过后，三十多个鬼子伏尸在了村口。
最后一个鬼子被张中明刺倒在地后，林海峰的警卫排、侦察排和王耀武51师警卫营胜利会师了，战士们相拥着、跳跃着、欢呼着……，51师警卫营营长曲长清定睛一看，认出了那个浑身血染的凶悍家伙就是张中明，连忙从后面直奔张中明而来，口中笑道：“哈哈哈，张疯子，你狗日的还活着啊！老子来的不晚吧？你武艺不是超群吗？也挂花了？啊？”
“去你的，没如你狗东西的意，老子还活着，死不了！身上这些全是小鬼子的血，不是老子
的。我说黑子，老子没时间和你多费口舌，你他娘的快给老子补充点弹药和吃的吧，弟兄们一天多没吃东西了。”张中明咧开大嘴嚷道。
曲长清：“吃的给你们带来了。鬼子都逃跑了，你狗日的张疯子要弹药想干啥？”
张中明：“趁胜追击小鬼子呀！”
曲长清：“得得得得得，你狗日的会不会打仗？没听过群寇莫追吗？”
“老子比你曲黑子会打仗！你小子没发现鬼子弹药不足了吗？要不然，就凭你这区区几百人能把兵力相当的鬼子打跑吗？”张中明撇了撇嘴说道。
“哦……，对呀！我说鬼子怎么不经打了呢。”曲长清恍然道。
“你以为你这个饭桶营长长本事了？你他娘就一棒槌，白白把这么好的战机都给错失了。将怂怂一个，兵怂怂一窝，快给老子补充弹药！老子去揍他！”张中明道。
警卫营的战士们听到两人一打嘴仗，张中明这家伙就太无礼了，现在对于张中明的骄横狂妄，不由一个个带气，心想区区一个中尉竟敢用那种口吻对一个比他高两级的少校说话，实在让人愤怒难忍。曲长清的副官气的一指张中明喝道：“混蛋！怎么和长官说话呢？没大没小！”
“新来的吧？你知道我们俩的关系吗？狗日的，要是老子愿意，别说是师座的警卫营营长，就是军座的警卫团团长，早就是老子的了。娘的，老子这样跟他曲黑子说话，他高兴还来不及呢，有你他娘的啥事呀？滚！”张中明瞪着曲长清的副官骂道。他说得不假，王耀武当初挑选警卫营营长时，首选人就是张中明，可张中明不干，只一心跟着林海峰干，王耀武才在302团选中了曲长清。还有就是在淞沪会战时，74军军长俞济时也要把张中明调去自己身边，可张中明还是不干。这些，好多人是不知道的。
“哎，我说，你张疯子咋个又添新毛病了，怎么逮谁咬谁呀？”曲长清笑呵呵的说道，说完对自己的副官挥了一下手，“这张疯子嘴臭，你和疯子较什么劲呀？去！把带来的吃的给警卫排和侦察排的弟兄们分发下去！”
“是！营座。”
张中明看着警卫排和侦察排的战士们一个个接过吃的就往嘴里塞，自己也接过了一块压缩饼干，刚要往嘴里塞，细细一揣摩曲长清的话，急道：“好你个曲黑子呀，占老子便宜，骂人都不带脏字了，你他娘的才是发疯的狗呢。”
“呵呵呵……”众人一看都好一会儿了，张中明才辨过味来，不由偷偷低声笑了起来。
“娘的，都笑什么笑？有那么好笑吗？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别妨碍老子和曲黑子说话。”张中明吃了一口饼干，刚咽下去，就瞪着眼睛对警卫营的官兵们说道。
“揍性！看看，急了。呵呵呵，没人跟你抢，慢点
吃，别噎着。”曲长清用手指虚空点着张中明笑道，“我说大老张，北面的鬼子大队人马很快就上来了，你不是会打仗吗，现在我们警卫营就由你指挥，咋样？”
“不咋样，让师座知道了，还以为我大老张惦记你曲黑子的营长宝座呢，闹起误会来师座要我，还得闪了师座的面子，那我就又得罪师座了，给脸不要脸，我可吃罪不起了，你曲黑子还是全权指挥吧。”张中明摘下水壶喝了一口水，边拧紧壶盖边说。
曲长清道：“那你张疯子给老子当参谋长。”
“给，喝口水顺顺。”张中明把水壶递给身边吃压缩饼干快噎住的一个战士，拍了拍那战士的后背，就又对曲长清道：“曲黑子呀曲黑子，官迷呀，暴露了不是？营级编制哪有什么参谋长啊？想当团长了吧，是不是想疯了。”
“滚你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哈哈哈……”曲长清说完，两人互视着，相互开怀大笑。
警卫营的官兵们都知道，他们的营长最听不得别人说他曲黑子长，曲黑子短，要是当面说肯定就翻脸，可现在不仅不翻脸，而且自始至终都笑呵呵的，没有一点恼意，众人这才知道两人关系不一般。
“突突突，突突突……”
刚静下来没有两分钟，突然又响起的枪声打断了两人的笑声，一听就是鬼子歪把子的声音。众人急忙扭头向着响枪的方向就看，远远就看见小刘怀中抱着一部小型野战电台和经常负责背电台的那个战士跑着之字形的避弹步飞速而来，他们后面有鬼子追兵，直把歪把子轻机枪的子弹打得小刘两人脚后的村道沙土乱飞。
（本章完）
战士们岂容鬼子退的如意，乒乒乓乓又是一顿乱枪过去，又有十几个鬼子倒在了血泊之中。警卫排一个战士打光了最后一颗子弹，浑身上下又摸了一遍，冲着张中明喊道：“报告排长！我没有弹药了！”
“我的也打光了！”
“我早就没有了。”
“我也没有了。”……
战士们七嘴八舌地嚷嚷着都说没有弹药了，真朝着成奎提醒的话上来了，这都是那两堆小鬼子的武器弹药给闹的，让众人放开了手脚胡打，忘记了节约，一路上碰到鬼子还是大手大脚的浪费，张中明真后悔一路上没有告诫战士们要注意节省弹药。
张中明一眼看见背着电台的战士后背上的小型野战电台，心中猛地一惊，大喝道：“谁还有弹药？一颗手榴弹就成！”
“没有了！”官兵们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张中明一下傻眼了，这群家伙打顺手了，就连那颗留给自己的子弹也全部打出去了。这部电台是他们警卫排在偷袭蛇子埂时缴获的几台小型电台中的一台，林海峰破例把这部电台配发给他们警卫排使用，还派来了专职的收发电报员，现在电报员已经牺牲了，又到了危急关头，不能把电台和密码本留给鬼子。急切中一指小刘和背电台的战士说道:“你们两个去背风的地方把密码本烧了，再把电台毁掉，一颗螺丝钉都不许留给鬼子！”
“是！”
两人走后，成奎问张中明道：“张排长，我们现在怎么办？”
“能怎么办呀？准备拼刺刀呗。”张中明无奈地苦笑了一下。
“老张，一天多没填五脏庙了，饿得有点受不了。待会拼刺刀的时候，如果看见我体力不支，你务必要捅死我，我成奎可不想当小鬼子的俘虏。听说小鬼子的那些酷刑非常霸道，我可吃不了，我更不想辱没了先人。”成奎道，这是他第一次对张中明改变了称谓。
“放心吧，老成，待会儿我会陪着你，我们兄弟俩一起上路!遗憾的是，只能做饿死鬼了；不过，都他娘的是鬼雄！我们都到阎王殿里去向阎王爷讨食吃。哈哈哈……”张中明豪迈地大笑道。
“谢谢，你大老张可不能唬我。”成奎笑道。
“你个死老成，就把心放肚子里去吧。”张中明点了点头并向一班长发出了指令:“一班长！清点人数！”
不一会儿，一班长清点完人数后，跑回到张中明面前报告：“报告排长！人数清点完毕！加上受伤在内的兄弟，我们两个排还有八十四人！其中受伤的三十七人！”
“娘的，
三天下来，160多人的警卫排和侦察排伤亡大半了。”张中明说着，突然鬼子枪声大作，他急忙站起身来，扫视了一眼周围，大喊道：“弟兄们！鬼子又开始发动攻击了！都有了！准备全体冲锋！向小日本发出最后的反击！能喘气的都给老子上刺刀！”
“杀！杀！杀！”战士们包括轻伤员在内全都站起身来，一个个抽出刺刀来，举起枪呐喊了起来，虽然饿着肚子，但喊杀声十分雄壮，可直冲云霄，声震九重。
除了重伤员外，这总共还剩下的几十多名警卫排和侦察排的老兵们杀气腾腾地迅速聚拢在了一起，随着喊杀声，他们手中中正式步枪的枪头上已经挂上了雪亮的刺刀。
“我倒是忘了，团座的大刀现在由令家河那小子背着了。还是大刀那家伙什好使，受力面积大，杀鬼子过瘾啊！”张中明一看官兵们准备就绪，等待他发出冲锋的命令，一伸手就向后背上去拔刀，却拔空了，后背上哪有什么大刀，不自觉地自嘲着，心中升起些许酸楚的感觉，说完默默而祝：“团座保重！来生我还给你牵马拽镫。……令家河啊，你个狗东西，团座和大刀都交给你了，你小子要好好保护呀！如有什么闪失，老子做鬼也不放过你！”
众人都在等待着冲锋的命令，一班长一看张中明独自想着心事，脸上阴晴不定，以为张中明想用大刀杀敌，连忙抽出匕首，把自己手中一支上好刺刀的三八式步枪递向了张中明，口中说道：“排长，你先用这鬼子枪吧，等会杀出去，我宰他一个鬼子当官的，给你抢一把太刀（日本战刀）来。”
“谢谢你，兄弟。不用了，用刺刀也挺好的。”张中明苦笑着接过一班长递过来的三八步枪，准备带着所有的官兵们向鬼子发动最后的反冲锋，他快速举起了枪，张开大嘴，刚要发布命令：“弟……。”
“老张，等等。你听，什么声音？”成奎突然竖起耳朵倾听着，阻止了张中明。
“鬼子的枪炮声呗，一直在响着，还能有什么？”一班长接口道。
“不完全对，好好听听，里面还夹杂着什么声音？”成奎道。
“捷克式！还有长柄手榴弹！”张中明也听出来了，“我们的人全都退回到村子中心了，山村外的枪炮声好密集呀！莫非有我们的部队路过和鬼子干上了？走！上房看看！”
张中明说完，带着几个人爬上了屋顶，枪交左手，右手掏出望远镜举着向村外枪炮声密集的方向就看。只见就这一会的工夫，山村东南边的鬼子已经乱了营，鬼子炮兵鞭打枪托砸的驱赶着骡马拖着那四门山炮飞快地向北逃窜；一彪人马从东南方像飓风一样地掩杀过来，冲在最前面的六个国军士兵人手一挺捷克式轻机枪抱在怀里，枪口火光闪闪，发
出动听的欢畅声；后面是大队的官兵，不停地向着鬼子投掷着m24式手榴弹。阻击他们冲锋的日军士兵在轻机枪枪弹的扫射下和四处迸射的爆片下跳着难看的舞蹈纷纷倒地不起。
在这支冲锋部队那六个轻机枪手的后面，飘着一面红绸布为底，中置中华民国国徽，缘边加缀黄色丝穗的国民革命军陆军军旗，在靠旗杆一边的镶白绸上赫然缀黑纱制成的番号：国民革命军第五十一师警卫营！
“哈哈哈……，真及时啊！是师座的警卫营！曲黑子带队，他们不警卫师部，怎么跑这里来了？”张中明左手提枪，右手举起望远镜一看，情不自禁的大叫着，接着用右手中的望远镜向前一指，指向了东南方向的村外，“弟兄们！我们的援兵杀到村外了！”
顿时，举军懽呼，声振山村，战士们手举带刺刀的步枪上下挥舞着，跳跃着。
成奎微笑着说道：“大老张，看来咱们命不该绝啊！听现在小鬼子的枪炮声，已是越来越弱，这不难看出，两轮攻击下来，小鬼子也没多少弹药了，师座的警卫营一来，这一仗就没悬念了。”
“是啊。”张中明随声附和着，刺刀向上一举，发出了攻击的命令：“弟兄们！我们也不能等着呀，冲上去刺刀见红！杀呀！”
“杀啊！杀啊！杀啊……”战士们一听来了援军，而且鬼子的弹药接济不上，顿时士气高涨，群情激昂，张中明一下达攻击的命令，他们停止了欢呼跳跃，好像忘记了饥饿和疲倦，端着刺刀，喊着杀声，向东南面村口的鬼子冲了过去。
“呵呵呵，你看把他们给乐的。”张中明笑着对成奎一挥手，“老成，走，我们也过去凑凑热闹。”
“好！”成奎点头道，并随着张中明从房顶上跳了下去，牵扯的伤口发痛，轻轻“啊呀”了一声。
“咋了？”张中明扭头就问。
“没事。反冲力扯到伤口了。”成奎道。
“有事歇着，没事就走。”张中明说着回头就走，突然看见小刘和那个背电台的战士不向前冲，却向后跑，大喝一声道：“你俩狗东西，做啥去？跑反了！”
“没反。我们取电台去。”小刘回答着，没有停下来，继续向前快跑。
“取电台？什么电台？难道没毁？娘的，这俩不听号令的混蛋玩意，让他们去把电台砸了，看来他们是藏起来了，看老子待会不收拾他们。”张中明有些生气。
“算了，电台多金贵呀，有些地方部队的团级单位都没配备电台呢，砸了确实怪可惜的。就由他们去吧，我们走。”成奎说着向前迈开大步跑了起来。
说话间，战场上的形势已经一边倒地发生逆转了。话说这鬼子少佐率领半个大队和106师团的一个大队，还有一个骑兵中队分别进攻张家坪和背后山，被30
5团两个营击退后，又与张中明他们激战了两三个小时，弹药匮乏，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各小队都伤亡不小，战斗力已大打折扣。而王耀武的警卫营营长曲长清亲率近500人的警卫营生龙活虎地投入战场，相当于已经力竭的拳击手和刚上场的拳击手对阵一样，只有挨打的份，缺少弹药的日军想拼刺刀，可曲长清他们警卫营每人都配有一支德国产的镜面匣子（俗称盒子炮、驳壳枪），这是贴身近战的神器，有趁手的家伙什在手，谁愿意去费神劳力的拼刺刀，所以，除了那六挺轻机枪外，所有人都掏出镜面匣子对着四处躲避的鬼子狠揍，一下使得日军迅速地垮了下去。
“第一小队，收集弹药阻击！其他小队，全体撤退！”鬼子少佐一看去阻挡警卫营的部下被敌军用盒子枪打得伤亡惨重，招架不住，而村子里的敌军也从村子里往外杀来，自己缺少弹药，已陷被夹击的困境，不走那就真的是傻子了，急忙对着他的手下叫嚷着，指挥士兵退却。
双方交战了这么长时间，这日军第一小队重机枪组的四人编制还是健全的，没有伤亡，其机枪手在小队长的命令下迅速调转重机枪枪口准备射击；观察手在一边负责指引射击目标；而副射手则在另一边准备随时替换；第四个就是供弹手了，其他小队的弹药还没收集过来，供弹手把仅剩的一个弹板塞进了重机枪的供弹口。这四个鬼子配合默契的企图阻拦警卫营的冲锋，刚要开火射击，但为时已晚，警卫营的前锋已经冲到了鬼子防线的跟前，最前面的那六挺捷克式轻机枪的强大火力瞬间就把日军第一小队重机枪组的四个鬼子全部打成了马蜂窝。其他小队来不及把少得可怜的弹药给第一小队留下，被警卫营的匣子枪打得招架不住，急忙后退。真是兵败如山倒，鬼子残卒裹挟着其少佐由村外向着正北方向的髻头坡狂奔而逃。
而那些冲进村子里的鬼子就来不及撤出村外了，被警卫营堵在了村口，张中明带着残部也冲到了身后，刺刀见红，发起了白刃战，警卫营冲在最前面的十几个战士也是短枪速射来帮忙，一场以强凌弱的屠杀过后，三十多个鬼子伏尸在了村口。
最后一个鬼子被张中明刺倒在地后，林海峰的警卫排、侦察排和王耀武51师警卫营胜利会师了，战士们相拥着、跳跃着、欢呼着……，51师警卫营营长曲长清定睛一看，认出了那个浑身血染的凶悍家伙就是张中明，连忙从后面直奔张中明而来，口中笑道：“哈哈哈，张疯子，你狗日的还活着啊！老子来的不晚吧？你武艺不是超群吗？也挂花了？啊？”
“去你的，没如你狗东西的意，老子还活着，死不了！身上这些全是小鬼子的血，不是老子
的。我说黑子，老子没时间和你多费口舌，你他娘的快给老子补充点弹药和吃的吧，弟兄们一天多没吃东西了。”张中明咧开大嘴嚷道。
曲长清：“吃的给你们带来了。鬼子都逃跑了，你狗日的张疯子要弹药想干啥？”
张中明：“趁胜追击小鬼子呀！”
曲长清：“得得得得得，你狗日的会不会打仗？没听过群寇莫追吗？”
“老子比你曲黑子会打仗！你小子没发现鬼子弹药不足了吗？要不然，就凭你这区区几百人能把兵力相当的鬼子打跑吗？”张中明撇了撇嘴说道。
“哦……，对呀！我说鬼子怎么不经打了呢。”曲长清恍然道。
“你以为你这个饭桶营长长本事了？你他娘就一棒槌，白白把这么好的战机都给错失了。将怂怂一个，兵怂怂一窝，快给老子补充弹药！老子去揍他！”张中明道。
警卫营的战士们听到两人一打嘴仗，张中明这家伙就太无礼了，现在对于张中明的骄横狂妄，不由一个个带气，心想区区一个中尉竟敢用那种口吻对一个比他高两级的少校说话，实在让人愤怒难忍。曲长清的副官气的一指张中明喝道：“混蛋！怎么和长官说话呢？没大没小！”
“新来的吧？你知道我们俩的关系吗？狗日的，要是老子愿意，别说是师座的警卫营营长，就是军座的警卫团团长，早就是老子的了。娘的，老子这样跟他曲黑子说话，他高兴还来不及呢，有你他娘的啥事呀？滚！”张中明瞪着曲长清的副官骂道。他说得不假，王耀武当初挑选警卫营营长时，首选人就是张中明，可张中明不干，只一心跟着林海峰干，王耀武才在302团选中了曲长清。还有就是在淞沪会战时，74军军长俞济时也要把张中明调去自己身边，可张中明还是不干。这些，好多人是不知道的。
“哎，我说，你张疯子咋个又添新毛病了，怎么逮谁咬谁呀？”曲长清笑呵呵的说道，说完对自己的副官挥了一下手，“这张疯子嘴臭，你和疯子较什么劲呀？去！把带来的吃的给警卫排和侦察排的弟兄们分发下去！”
“是！营座。”
张中明看着警卫排和侦察排的战士们一个个接过吃的就往嘴里塞，自己也接过了一块压缩饼干，刚要往嘴里塞，细细一揣摩曲长清的话，急道：“好你个曲黑子呀，占老子便宜，骂人都不带脏字了，你他娘的才是发疯的狗呢。”
“呵呵呵……”众人一看都好一会儿了，张中明才辨过味来，不由偷偷低声笑了起来。
“娘的，都笑什么笑？有那么好笑吗？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别妨碍老子和曲黑子说话。”张中明吃了一口饼干，刚咽下去，就瞪着眼睛对警卫营的官兵们说道。
“揍性！看看，急了。呵呵呵，没人跟你抢，慢点
吃，别噎着。”曲长清用手指虚空点着张中明笑道，“我说大老张，北面的鬼子大队人马很快就上来了，你不是会打仗吗，现在我们警卫营就由你指挥，咋样？”
“不咋样，让师座知道了，还以为我大老张惦记你曲黑子的营长宝座呢，闹起误会来师座要我，还得闪了师座的面子，那我就又得罪师座了，给脸不要脸，我可吃罪不起了，你曲黑子还是全权指挥吧。”张中明摘下水壶喝了一口水，边拧紧壶盖边说。
曲长清道：“那你张疯子给老子当参谋长。”
“给，喝口水顺顺。”张中明把水壶递给身边吃压缩饼干快噎住的一个战士，拍了拍那战士的后背，就又对曲长清道：“曲黑子呀曲黑子，官迷呀，暴露了不是？营级编制哪有什么参谋长啊？想当团长了吧，是不是想疯了。”
“滚你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哈哈哈……”曲长清说完，两人互视着，相互开怀大笑。
警卫营的官兵们都知道，他们的营长最听不得别人说他曲黑子长，曲黑子短，要是当面说肯定就翻脸，可现在不仅不翻脸，而且自始至终都笑呵呵的，没有一点恼意，众人这才知道两人关系不一般。
“突突突，突突突……”
刚静下来没有两分钟，突然又响起的枪声打断了两人的笑声，一听就是鬼子歪把子的声音。众人急忙扭头向着响枪的方向就看，远远就看见小刘怀中抱着一部小型野战电台和经常负责背电台的那个战士跑着之字形的避弹步飞速而来，他们后面有鬼子追兵，直把歪把子轻机枪的子弹打得小刘两人脚后的村道沙土乱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