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死飞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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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进退维谷急翻山

    林海峰计划行走的路线几乎全是山路,十分陡峭难行。部队就这样在崎岖的山道上行走着,他们已经这样走了整整大半天时间了,起初新兵们十分的不解,为什么不走大路,那样的话还可以坐卡车走,行军也更快些。

    但是听了老兵们的解释后他们便明白了,鬼子的装备精良,特别是重武器,杀伤力很大;而自己大多都是新兵,没有上过战场,如果走大道,是很容易被鬼子追上来的,相反,如果走山路,鬼子的重武器就难以运上来,鬼子也没那么容易追上来,虽然要比走大道慢很多,但是却很安全。

    好在柱子是土匪哨探出身,经常出行山路,对于山势的走向和山路的情况十分的熟悉,根本不会迷路;虽然山中有许多凶猛的野兽,但是野兽都有自己的领地和活动范围,而猎人出身的小五子完全掌握这些危险野兽的活动领域,尽量避开走,所以他们一路上也没遇到什么危险。

    正行之间,张副官派人来向在后面压阵的林海峰报告:“报告长官!我们右前方1000公尺外发现一座山村,张长官请示,要不要进山村休息一下?顺便补充点给养!”

    林海峰一下想起昨天的事,日本鬼子都是野兽畜生,根本不是人,如果部队进驻山村,那么就会给山民带去灾祸,摇了摇头道:“山民们靠天吃饭,靠挖药、狩猎为生,哪有多余的口粮给我们?命令部队!不要停留!快速通过!胆敢有前去扰民着,就地正法!”

    “是!长官!”

    就这样,部队停都没停,在山间小道上向前赶路。按现在的速度计算,他们最快也要一天后才能到达平山镇,所以除了吃饭和稍事休息以外,他们这1000多人一直在马不停蹄的赶路。

    要说上山,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路,全是枯燥而又艰难的攀登,但是却不得不去做,因为这关系到自己的小命。刚开始的时候,新兵们还是有说有笑的,甚至还有一些活跃分子一度的狂奔比谁的速度更快,惹得老兵们一阵侧目,林海峰不愿压制他们的情感,阻止了吴汉峰的管教。一时,寂静的山道中,在这些年轻人的嬉戏追逐中,平添了几分生气,使得众人不由的加快了脚步。

    前面开道的柱子看着新兵们一个个从面前飞奔了过去,摇了摇头,自言自语的说道:“都是些新兵蛋子,走山路哪有这么走的,不知道保持体力,一会儿双腿灌铅,看你们爬着走。”

    “你狗日的不也是新兵蛋子吗?还不赶到前面去领路,免得他们跑岔了道。”跟在柱子身后的王二娃说道。

    “班长,我不是新兵蛋子,我已经是老兵了。”

    “你?也就不到六个月的兵,在十几年兵龄的老子眼里,你狗日的永远都是新兵蛋子。”

    柱子取笑道:“班长,还有

    脸提你当了十几年的兵呀?十几年才混了个破班长,你丢不丢人啊!”

    “滚你娘的臭鸭蛋!哪壶不开你狗日的就提哪壶?又提这事,俺看你皮痒了是吧?要不然老子帮你好好松松骨!”王二娃骂着就要打柱子。

    “皮痒了松骨,那骨头痒了松啥呀?”柱子害怕王二娃真给他一家伙,说着急忙向前急窜,身后传来了王二娃的声音:“松筋!要不要尝尝分筋错骨的滋味?”

    柱子越发跑的快了,要不是闷得慌,他才不愿招惹这个喜怒无常的老油子呢。他撒开双腿,很快就跑到了队伍的最前面开道,他在这难行的山路之中奔行倒也极快,并没有觉得难度很大。

    俗话说,望山跑死马。渐渐地,那些活跃分子就没有那么乐呵了,一道道的山梁仍然呈现在眼前,山外有山,一眼望不到边际,怎么跑都没有尽头似的,他们的气息开始慢慢变得粗重了起来,步伐也没有开始的那般轻盈了,双腿不知不觉间开始变重,追逐的步伐慢慢停了下来,所有人也跟着他们逐渐放缓了行进的脚步。

    部队又行进了一个多小时,平缓的山势慢慢变陡了,除了一部分伤情比较重的士兵,大部分战士手脚并用还能往上爬;不过,爬了一段山坡后,前面的山势越来越陡,徒手都很难移动,更别说是全副武装了。因而,前面的人停了下来,后面的人也一个个停住了脚步。在后面压阵的林海峰急忙问道:“怎么停住不走了?中明,快到前面看看去!”

    “是!长官!”

    张中明走了以后,吉岚芸急忙在山坡上唯一的一颗树下坐了下来,脱掉了军靴不断地揉着自己疼痛的双脚,嘴中嘟囔着:“柱子带的这是什么破路啊!真不好走!”

    “别揉!”林海峰看见后急忙跑了过来,阻止了吉岚芸揉自己的脚,他已从吉岚芸一瘸一拐的走动中知道,吉岚芸的双脚上磨出水泡来了。急忙蹲下身,就脱吉岚芸脚上的袜子。

    “你干什么,不要。”吉岚芸害羞的去推林海峰的手,她的脚从没被异性碰过呢,虽然嘴上推辞,但心里却渴望林海峰去触摸。

    “别乱动,你脚上磨出泡来了,不能揉,一揉就不能走路了。”林海峰说着迅速褪掉了吉岚芸双脚上的袜子,向旁边一伸手,“针!”

    身边跟过来的双手持枪的警卫战士急忙把花机关往身后一背,顺手掏出一个小铁盒子,取出一根缝衣针递在了林海峰手中。吉岚芸一看吓得大叫道:“你要干什么?”

    战士们一下全都转身看了过来,一个个忍不住捂嘴偷笑。林海峰抬头一看,站起身来,对着官兵们命令道:“听我口令!全体都有!向后……转!”

    官兵们齐刷刷的转过身去,林海峰重新蹲了下来,单腿跪地,捧起吉岚芸的右脚放在自己的

    腿上,左手抚摸着吉岚芸的脚背,说道:“看,磨出了这么多泡,挑破让水流出来就好了。”

    “疼……。”吉岚芸害怕的带着哭腔说道。

    “一点都不疼的,如果你要是觉着疼的话,那你就用针扎我好了。”

    “谁稀罕扎你。这一扎破,要是脚疼走不动道,这么陡的山,你让我咋办呀。”

    “那我勉为其难,背着大小姐走呗。”

    “我才不要你背呢,你那一身的臭汗,一路上还不把我熏死!”吉岚芸摇着脑袋说道,其实她是多么渴望让林海峰背呀,一直背着她一辈子才好呢。

    “好好好,不背,那我就给你绑个担架,抬着你走,这总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

    林海峰就这样和吉岚芸说着话,左手不停地抚摸着吉岚芸的脚,右手持针迅速刺破了她脚上的三个水泡;而吉岚芸除了心底升起的被异性抚摸的异样感觉外,一点疼的感觉都没有觉察到。

    “来,我再看看你的左脚。”林海峰把吉岚芸的右脚放了下来,顺手又把她的左脚放在了自己的腿上,同样一手抚摸着,一手偷偷下针挑水泡,“这只脚上才一个泡,看来,吉大小姐你这只脚可是偷懒了哟。”

    “噗嗤!尽瞎扯,脚还会偷懒呀?”吉岚芸一下被逗笑了,脸上朝霞升起,羞涩的默默注视着林海峰,她已经跑神了。

    林海峰等她的脚上水泡积液流尽之后,拿过她的袜子,很快就给她穿好了,并把军靴给她套到了脚上,一拉吉岚芸的芊芊玉手道:“起来,走走看,还疼不疼?”

    正想美事的吉岚芸一下神魂入窍,回过神来,已被林海峰拉起来的她,大张着嘴说道:“啊?不是说要挑水泡吗?怎么把鞋也给我穿上了?”

    “刚准备给你挑呢,我突然听见山神爷附耳说,只要你走两步,那水泡就会消失的。我不敢全信,也不敢不信,那索性就试试喽。”林海峰装作一本正经的说道。

    “真的?瞎扯吧。”吉岚芸疑惑的看着林海峰,来回走动了几步,“哎……,脚不疼了。”

    “哎呀,俺滴个亲娘哎,山神爷真的显灵了。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林海峰双手合十,不住的四周的山峰打躬作揖。

    “噗嗤……”他的警卫战士实在憋不住了,一下笑了起来。

    吉岚芸一看,顿时回过味来,娇嗔道:“你骗我,坏死了。”

    吴汉峰笑着走了过来,冲林海峰说道:“呵呵呵,团座,我的脚也磨出泡来了,请团座也给我挑一下。”

    “捣什么乱呢?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娘的,你几个月不洗的臭脚丫子,真要是有泡自己挑去。”

    “团座,你重色轻友啊。”

    “去去去。说正经的,你小子来,肯定有事。说,前面到底怎么了?为什么都停下不走了?”

    “前面的山峰挡住了去路,没路走

    了。张副大队长请团座过去拿主意,派我替团座在后面看着。”

    林海峰一听,不敢耽搁,万一鬼子追了上来那就糟了。带着吉岚芸和卫士三步并作两步走,远远就听见王二娃骂柱子道:“你他娘的小土匪,上来容易下去难,你带的这是什么破路?牛皮吹得震天响,什么山势走向闭着眼睛都知道,这下好了,弟兄们非被你害死不可。妈的,气死老子了。”

    “狗日的老油子,瞎嚷嚷啥呢?不就是一个破山梁子吗?”林海峰快步走了过来喝道。

    王二娃道:“团座你看,这座梁子太陡了,恐怕只有长年的猎手和挖药的人才敢上去。俺们这1000多号人只怕能翻过去的没几个人呀。”

    “还有路能绕过去吗?”林海峰问道。

    柱子连忙道:“报告团座,只有退回去绕北面的那座山梁了。根据山势走向和路程计算,那就得绕将近一天的路。”

    “那怎么行?五子他们传回来消息说,鬼子离我们不到五公里了。如果被鬼子咬住,前进进不得,后退退不得,岂不是进退两难?”张副官道。

    林海峰道:“别急,老子就是要让鬼子紧紧咬住我们,免得那些野兽又去祸害山村。谁说前进不得?你们看,有人能爬上去,说明这座山梁走得通。别人能爬上去,咱们也可以啊。张中明,快去挑二十几个身手矫健的兄弟来,都把我们早就准备好的绳索带来。”

    “长官,你这是要干……干什么?”张副官道。

    “爬山呀!老子亲自带他们爬上去看看,要是有路可走,我们就把绳子放下来,你组织弟兄们分组攀爬,正好也是训练新兵们怎么服从命令听指挥嘛,让他们懂得什么是军人;要是没路,那我们只好另作打算了。”林海峰道。

    吉岚芸担心地问道:“你行吗?这么陡的坡?要不让别人先上去看看。”

    “咦……,小看我?行不行,等会你就知道了。”林海峰笑道。

    “木头,谁小看你?我这是关心你,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吉岚芸白了林海峰一眼,心中暗道。

    说着话,张中明很快挑好了人,并带上了绳子,迅速来到了林海峰面前,林海峰命令部队就地休息,然后接过一条绳索背在身上,观察了一下地形,然后选定了一条适合攀爬的地段,开始手脚并用,向上攀爬。

    这座山的横面很宽,这二十多个战士,其中包括张中明和柱子,迅速散开,各找适合攀爬的地段,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往上爬去。

    有点心悬的吉岚芸紧盯着看到林海峰爬上了山顶,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来,擦了擦手心里的汗,忍不住问王二娃道:“老油子,我知道你和你们团座是同乡,他以前是干啥的,是不是经过特殊训练啊?怎么这么能爬呀?”

    王二娃笑道:“大小姐

    ,他以前就是个洋学生,教私塾的老爹去世后就辍学了,最后跟着师座在天津和上海做过几天洋行学徒,后来留洋回来就当兵了,没听说过他会爬山呀?更没见过啊!”

    “都别闲扯了,长官他们已经把绳子扔下来了。”说话间,林海峰他们已经爬上山顶并把携带的绳子的绳头一个个给扔了下来,张副官忙道:“看来上面有路,但不知道有没有固定绳子的地方,安全起见,大家依次上去,一根绳子只能一个一个往上爬!好!都不要急,我们这儿有二十四条绳索,现在开始分组!记住!是自动分组!每二十四人一组!受伤的兄弟另行分组。新兵先上,一组一组轮流!然后就是受伤的兄弟,最后才是我们老兵!记住了没有?”

    “记住了!”

    “好!分组!”

    很快各自分好了组,张副官一挥手:“新兵第一组!上!第二组准备!”

    张副官话音刚落,第一组二十四个新兵战士分别扑到垂下来的绳索前,双手拽紧绳索,顺着绳子向上爬去……

    到底是江南富庶之地的人,这1000新兵战士的体能都还算可以,不到半个小时,全都顺利地爬上了这道山梁。

    接下来就该伤兵们攀爬了,他们大多数只能被一个个用绳索吊上山顶,有这1000新兵,却也不是什么难事。

    成奎是第一个被吊上来的,他放眼一看,原来山上根本没有栓绳子的地方,都是山上的人硬拽着绳子的一头,让下面的人一个个拽着绳子爬上来的。他又向四周的地势看了看,提着枪走到林海峰身边,笑道:“长官,只要我们过了这道山梁,小鬼子追来,他会知难而退的。”

    林海峰摇了摇头,说:“鬼子已经盯死我们了,我有种预感,这次鬼子跟不上来则已,跟上来的话就是一场硬仗恶战啊!我们必须要提前做好准备。”

    “长官,你说吧,我们现在怎么做?”成奎道。

    “五子他们已经撤下来了,看来鬼子说话间就能到啊!你看,这道山梁下,上山的山势虽然陡峭,但无法藏身,五子他们上山,那就是鬼子的活靶子呀!我已给你选好了一个助手,专门给你压子弹,拉枪栓上膛;你们就在我脚下的这个制高点,控制上山路口,只要有鬼子上山攻击,你就给我照死里打!”林海峰说着把望远镜递给了成奎。

    “是!长官!”成奎应了一声,把枪往后背上一背,接过望远镜,顺着山下看了过去,小五子带着十个战士已经跑到了上山的路口,再向前一看,鬼子追兵前锋小队的排头兵也已从山沟里拐出来露出了半个身子,离小五子他们也就300米左右,离自己则有500多米。

    成奎连忙把望远镜递还给林海峰,带着林海峰给他挑选的助手急忙就地趴卧了下来,助手事先得到林海峰的叮嘱,急忙跪在一边,替成奎拉枪栓顶子弹上膛;成奎把受伤的左臂压在胸脯下,右手握住枪柄,食指搭在扳机上,挪着枪口,瞄向了正在快速奔跑上山的小王子他们身后的鬼子排头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