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5章 列车惊魂
第075章列车惊魂
沿着城墙对面的铁路走了一段，两人就下了路坡，沿着结冰的河面走了一段，再上到上面来已经是进了西关。
天气虽然在慢慢的转暖，但是夜间依旧冷得很，张树荣檫檫手，喷出一口白气；“注意一点，这里去火车站的路上鬼子很多，巡逻队也多，还有两个碉楼，别大意了。”
“去年九月二十四（1937年）、鬼子攻占保定的时候，屠杀平民就在两千人以上，仅仅北关那边，一次性就集体屠杀了五百多人。”
“这里有很多人都是表面上替鬼子办事，暗地里帮咱们做事的人，情况比较复杂，不能简单的就说他们是汉奸。”
“保定向来是京畿要地，从清末到民国，驻军一向都很多，只是任那路驻军，都没有鬼子这么凶残，鬼子对咱们中国人凶残，对他们自己人也一样。那个陆军医院里头，三天两头的将重伤员烧死，他们的天皇还美其名说事‘赐死’。小日本他妈的就一些疯子、禽兽！”张树荣恨恨的说道。
刘大勇跟在他后面，夜里的西关一片寂静。
一队鬼子巡逻队脚步声囔囔的走过来，张树荣拉着刘大勇躲在一个屋檐下，抱着头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随意的缩在那里。鬼子也没理他们，只是为首的小队长露出一丝凶残讽刺的笑容，带着巡逻队匆匆过去。
看着刘大勇疑惑的眼神，张树荣解释道；“他们以为咱们是吸毒的瘾君子，西关这样的人很多。很多日本人和韩国的店里都卖鸦片和白面，中国人藏在最隐秘处的钱财就是这样落到他们的手中。咱们两个，在他们眼中已经是死人，等毒瘾来了，连棉衣都会当作毒资吸了，就得冻死了。”
“现在那些学堂里都驻满了鬼子的部队，要不就是伪军。”说起伪军，张树荣吐了一口唾沫，“妈的！一群数典忘祖的家伙！”
“老张，你说，有没有机会偷袭西关？”刘大勇眼睛亮晶晶的。
张树荣看看空中扫过的那道探照灯光柱子，“走！”三步并作两步，小跑着跑近铁轨。那里蹲着的七八个人站起来。
“周凯，我们的指导员兼副队长···”
刘大勇连忙上前行礼，“一分区教导营刘大勇，见过各位弟兄。”
铁道队其他几个人一阵骚动，“刘营长，那个神枪手高手。”“听说那个旧城区宪兵司令小满就是他杀的。”“上次···”
“欢迎刘营长。”周凯热情的迎上来，握住刘大勇双手还摇了几下。“上级的命令没有改变，可能是北平那边来不及，他们又要组织学生过来，又要安排暴露的同志撤离，肯定很紧张。咱们得做最坏的打算。”
“车来了，上吧！”张树荣招呼两人。
火车到得近前，速度明显慢了许多，刘大勇还不知道这是
开火车的付司机特意做的呢，好方便他们上车。
小跑一步，轻松的跃上火车，一看铁道队的同志都上来了。
“啥时候了？”刘大勇一时间不习惯火车的嘈杂，又看不到外面的星空，直的问张树荣。
“快三点了，赶紧去火车头箱那里。”
跟在张树荣后面，从车尾飞快的爬上车厢，一看里面满满的都是煤。铁道队的同志们分散在前半部火车的煤车箱子上面。他们大多都带着两个大麻袋，将自己包着，缩在煤堆里。
迎着寒风，刘大勇和张树荣跳过一节节车厢，来到火车头。
顺着小小的梯子爬进火车头，不大的空间里，一个戴鬼子军帽的家伙喝醉了酒歪靠在椅子上，正仔仔操作台前的一个小伙子回头呲牙一笑。
“张彬，咱们的编外队员。这个老醉鬼是个日本人，还有用处，用不着理他。”张树荣简单的介绍了之后，又对着张彬说道；“计划不变，我们在徐水下车，这位同志过徐水下车。”
张彬点头，火车轰隆隆开进西关车站，没有停顿，继续前行。
在老醉鬼醒来之前，刘大勇和张树荣躲到了后面的煤车上面说着话。
火车的速度很慢，快四点了才到达徐水，停靠在一个靠边的站台那里加水，等着一列拉着大半空车皮的火车过去之后，才“亢哧亢哧”的继续北行。
一出站不远，张树荣和周凯他们就相继下了车。而刘大勇，按照张树荣的安排，带着二十八张通行证继续呆在火车上。
火车出站不久就又在一个叫固城的小站避让火车，这次一停就是半天，上午九点多的时候，刘大勇再也呆不住了，煤堆上又冷得厉害。
看看四周没人，刘大勇跳下车，没想到一个带着鬼子军帽的人正蹲在下面吸烟，两人四目相对，这人眼神中的怀疑越来越浓，刘大勇冲他笑笑正要动手，后头张彬的叫声就传来了，“马二子，你小子又偷懒，山本太君骂人了！”
刘大勇回头就走，“来了！”
上到火车头，那个老鬼子还没醒，张彬递给他一顶帽子，递给他一个小锤。刘大勇带上蓝色的大檐帽，拧着小锤子装作巡道工人从另一侧下车。
顺着铁路线走，赫然发现迎面就是一辆铁甲巡道车慢慢的滑过来。刘大勇也不多看，装作老老实实的检查道钉松没松动。
铁甲车足足两节，顶上驾着机关枪，车厢上有不少射击孔。
铁甲车一停下，七八个鬼子跳上煤车，插上刺刀，三八大盖不时的在煤堆上刺一下，检查了几节车厢才走。
刘大勇看得松了口气，这些鬼子再检查下去，绝对会发现后面几辆车厢上面藏过人的痕迹。
巡道车过去了，票（客）车的影子也出现了。刘大勇恍然，这巡道车得给鬼子的票车让道呢，难怪后面的不查了。
票车一来，车
站里驻守的大概一个小队鬼子呼啦啦的沿着铁路线展开。刘大勇慢慢靠近车尾，发现没有人注意他，立即大大方方的上了车尾。
扔掉帽子，拧着小锤进了最尾后的车厢。
门口那个睡眼朦胧的鬼子刚要睁眼，刘大勇不着痕迹的一指弹在他耳门后，那鬼子立时又昏睡过去。
穿过通道，第二节车厢里面没有鬼子，也没有发现目标人物。
进到第三节车厢，刘大勇差点一脚踢出。迎面两个鬼子正齐齐盯着他。“@#￥%……”
“他叫你拿车票出来。”旁边的一个学生模样的人说道。
刘大勇那听不懂日语的样子他一看就知道。
刘大勇冲他笑笑，在口袋里掏出一张硬纸片，这是张树荣给他的，正是高碑店到徐水的车票，上面还撕了一个小口子，正是日本人剪票的手法。
那车票冲两个鬼子一晃，那两鬼子才没再盯着他，一个劲的在旁边旁若无人的说话，一边还爆出嘎嘎的刺耳笑声。
刘大勇就在两鬼子旁边的一个空位上坐了下来。
鬼子肆意的谈笑，对面的那两个学生却是面色越来越激愤。他们两人都是被北平地下党动员出来的清华学生，这两个鬼子正在谈论战斗时抢掠，强奸、屠杀中国人的乐趣。
“别动！咱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正在观察两个学生的刘大勇很轻易的就听清了这句话。
两个鬼子在火车开动的时候才分开，刘大勇等火车速度慢慢跑起来了，继续向前面走去，在相邻的车厢里还发现几个学生，但是没有找到张树荣形容的张姓冀中区的那个带队人。火车还有十多分钟就要到徐水了，刘大勇有点着急起来，要是再不能将通行证交到那个人手中，就必须在徐水之外截停火车，执行第二套计划了。
稍一思索，刘大勇回头向刚才那节车厢走去。
鬼子在每个车厢都有一个鬼子，其间还有便衣特务，刘大勇走来走去那些鬼子倒是没有怀疑，但是一个着便衣、带着圆礼帽的家伙跟着刘大勇过来了。
刘大勇回到那节车厢，看车的鬼子竟然不见了。
刚在两个学生对面坐下，那个便衣就挨着他坐下了。这家伙直接露露腰间的枪把子，“拿车票看看！”
那歪斜的眼神说不出的让刘大勇恶心，“你是中国人？”
便衣“呸！”的一口唾沫吐来，“老子···”
刘大勇闪电般的一闪，拧住他的脖子，一个换位，将他按在他自己吐的唾沫上坐下，“下次再让老子看见你为难中国人，阉掉之后再杀！”伸手拨出他的枪插腰间，手指一用劲，这家伙晕厥过去软到。
将他靠在椅背上，将礼帽往下拉拉，顺手摸走了这汉奸口袋中的两个弹匣，竟然是难得的德国造二十响。
看着目瞪口呆的两个学生，刘大勇笑笑，“张跃峰在那里？”
张跃峰是这次带队的人，是冀中河北人民自卫军的地下党员，在平津一带做地下工作，这批学生就是他组织往晋察冀的。
看着两个学生警惕的目光，刘大勇心中笃定了，这两个学生就是自己找的目标。
低声继续说着话，“你们这批人已经被北平那边的鬼子特务机关给盯上了，保定的鬼子宪兵特务正等着你们到达。”
其中一个学生霍的起身，向前面车厢走去。
刘大勇的目光瞬间闪过全车厢，发现四个年轻人向那个学生投去询问的目光，没有发现异常。
五分钟很短，刘大勇感觉却是非常的漫长，他估算着到达徐水的距离，在最后一个动手点（停下火车）也没有发出信号。已经进了火车头的张树荣松了一口气，将枪藏在怀中，示意司机继续开，带着一个战士跃下火车，消失在路堤下。
张跃峰也是个年轻人，不过刘大勇知道他的这名字也是个化名，坐在刘大勇对面，“你是谁？”车上到处都是鬼子，张跃峰虽然不知道刘大勇，但是在北平带队上车之前，组织上就通知了他，路上会有人接应，还通知他鬼子已经盯上了地下党组织，组织上也在紧急通知暴露的同志转移。之所以坚持这次南下继续，是因为组织发现这些学生留在北平还更加的危险、
所以刘大勇一出现，他就猜测是接应的铁道队来了。
“我找不到你，时间紧迫，只好这样了！”刘大勇简单的解释一句。
“我想问问你，原定的接应点在那？”张跃峰可没有放松警惕，就算是自己和这车厢的学生暴露了，也可以保住其他两个车厢的同志。
“保定、西关车站。”刘大勇取出通行证，“必须在徐水下车，出站后我们有人接应。”
张跃峰点点头，火车已经渐渐减速，快要进站了。
张跃峰刚离开，那个押车的鬼子就从后面的车厢过来了，经过刘大勇旁边，一股酒气传开，这鬼子竟然是和后面车厢那鬼子喝酒去了。
周凯和七个铁道队员赶着三架大车将柴火卸在鬼子的厨房外，站岗的鬼子就比划着让他们走。票车已经进站了，后面跟着一辆铁甲巡道车，枪口在阳光下闪着狰狞的光芒。
刘大勇凭着车票，很轻易就出了车站，鬼子对进站的人搜查很严，但是对下车出站的并不严。
但是学生们下车的时候还是引起了鬼子特务的注意，一溜二十多个学生都是年轻人，鬼子那个守在出站口小队长仔细的打量这每个学生手中的通行证，怀疑的目光却是始终绕在他们身上，被拦在站台上的学生们有点沉不住气了。
刘大勇缩在正对着月台的那里的一个屋角，手握住枪，冲远处的周凯打了个手势。实在不行，只得大闹车站了！
这时候那个会日语的学生上前说了几句什么，他们才被
放行。
长长的松口气，刘大勇冲周凯招招手。
三架大车将学生们的包裹行李全部拉上，周凯还做出一副讨价还价的样子和刘大勇讲价钱。刘大勇手心里也是捏了一把汗，这么多学生，行李都堆满一架大车了。真要是在保定下车，没组织好的话那还不引起鬼子的注意！他们改在徐水下车，要不是那些通行证，恐怕还真是麻烦了，难怪张树荣坚持要是没有找到张跃峰就武装接人！
（本章完）
沿着城墙对面的铁路走了一段，两人就下了路坡，沿着结冰的河面走了一段，再上到上面来已经是进了西关。
天气虽然在慢慢的转暖，但是夜间依旧冷得很，张树荣檫檫手，喷出一口白气；“注意一点，这里去火车站的路上鬼子很多，巡逻队也多，还有两个碉楼，别大意了。”
“去年九月二十四（1937年）、鬼子攻占保定的时候，屠杀平民就在两千人以上，仅仅北关那边，一次性就集体屠杀了五百多人。”
“这里有很多人都是表面上替鬼子办事，暗地里帮咱们做事的人，情况比较复杂，不能简单的就说他们是汉奸。”
“保定向来是京畿要地，从清末到民国，驻军一向都很多，只是任那路驻军，都没有鬼子这么凶残，鬼子对咱们中国人凶残，对他们自己人也一样。那个陆军医院里头，三天两头的将重伤员烧死，他们的天皇还美其名说事‘赐死’。小日本他妈的就一些疯子、禽兽！”张树荣恨恨的说道。
刘大勇跟在他后面，夜里的西关一片寂静。
一队鬼子巡逻队脚步声囔囔的走过来，张树荣拉着刘大勇躲在一个屋檐下，抱着头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随意的缩在那里。鬼子也没理他们，只是为首的小队长露出一丝凶残讽刺的笑容，带着巡逻队匆匆过去。
看着刘大勇疑惑的眼神，张树荣解释道；“他们以为咱们是吸毒的瘾君子，西关这样的人很多。很多日本人和韩国的店里都卖鸦片和白面，中国人藏在最隐秘处的钱财就是这样落到他们的手中。咱们两个，在他们眼中已经是死人，等毒瘾来了，连棉衣都会当作毒资吸了，就得冻死了。”
“现在那些学堂里都驻满了鬼子的部队，要不就是伪军。”说起伪军，张树荣吐了一口唾沫，“妈的！一群数典忘祖的家伙！”
“老张，你说，有没有机会偷袭西关？”刘大勇眼睛亮晶晶的。
张树荣看看空中扫过的那道探照灯光柱子，“走！”三步并作两步，小跑着跑近铁轨。那里蹲着的七八个人站起来。
“周凯，我们的指导员兼副队长···”
刘大勇连忙上前行礼，“一分区教导营刘大勇，见过各位弟兄。”
铁道队其他几个人一阵骚动，“刘营长，那个神枪手高手。”“听说那个旧城区宪兵司令小满就是他杀的。”“上次···”
“欢迎刘营长。”周凯热情的迎上来，握住刘大勇双手还摇了几下。“上级的命令没有改变，可能是北平那边来不及，他们又要组织学生过来，又要安排暴露的同志撤离，肯定很紧张。咱们得做最坏的打算。”
“车来了，上吧！”张树荣招呼两人。
火车到得近前，速度明显慢了许多，刘大勇还不知道这是
开火车的付司机特意做的呢，好方便他们上车。
小跑一步，轻松的跃上火车，一看铁道队的同志都上来了。
“啥时候了？”刘大勇一时间不习惯火车的嘈杂，又看不到外面的星空，直的问张树荣。
“快三点了，赶紧去火车头箱那里。”
跟在张树荣后面，从车尾飞快的爬上车厢，一看里面满满的都是煤。铁道队的同志们分散在前半部火车的煤车箱子上面。他们大多都带着两个大麻袋，将自己包着，缩在煤堆里。
迎着寒风，刘大勇和张树荣跳过一节节车厢，来到火车头。
顺着小小的梯子爬进火车头，不大的空间里，一个戴鬼子军帽的家伙喝醉了酒歪靠在椅子上，正仔仔操作台前的一个小伙子回头呲牙一笑。
“张彬，咱们的编外队员。这个老醉鬼是个日本人，还有用处，用不着理他。”张树荣简单的介绍了之后，又对着张彬说道；“计划不变，我们在徐水下车，这位同志过徐水下车。”
张彬点头，火车轰隆隆开进西关车站，没有停顿，继续前行。
在老醉鬼醒来之前，刘大勇和张树荣躲到了后面的煤车上面说着话。
火车的速度很慢，快四点了才到达徐水，停靠在一个靠边的站台那里加水，等着一列拉着大半空车皮的火车过去之后，才“亢哧亢哧”的继续北行。
一出站不远，张树荣和周凯他们就相继下了车。而刘大勇，按照张树荣的安排，带着二十八张通行证继续呆在火车上。
火车出站不久就又在一个叫固城的小站避让火车，这次一停就是半天，上午九点多的时候，刘大勇再也呆不住了，煤堆上又冷得厉害。
看看四周没人，刘大勇跳下车，没想到一个带着鬼子军帽的人正蹲在下面吸烟，两人四目相对，这人眼神中的怀疑越来越浓，刘大勇冲他笑笑正要动手，后头张彬的叫声就传来了，“马二子，你小子又偷懒，山本太君骂人了！”
刘大勇回头就走，“来了！”
上到火车头，那个老鬼子还没醒，张彬递给他一顶帽子，递给他一个小锤。刘大勇带上蓝色的大檐帽，拧着小锤子装作巡道工人从另一侧下车。
顺着铁路线走，赫然发现迎面就是一辆铁甲巡道车慢慢的滑过来。刘大勇也不多看，装作老老实实的检查道钉松没松动。
铁甲车足足两节，顶上驾着机关枪，车厢上有不少射击孔。
铁甲车一停下，七八个鬼子跳上煤车，插上刺刀，三八大盖不时的在煤堆上刺一下，检查了几节车厢才走。
刘大勇看得松了口气，这些鬼子再检查下去，绝对会发现后面几辆车厢上面藏过人的痕迹。
巡道车过去了，票（客）车的影子也出现了。刘大勇恍然，这巡道车得给鬼子的票车让道呢，难怪后面的不查了。
票车一来，车
站里驻守的大概一个小队鬼子呼啦啦的沿着铁路线展开。刘大勇慢慢靠近车尾，发现没有人注意他，立即大大方方的上了车尾。
扔掉帽子，拧着小锤进了最尾后的车厢。
门口那个睡眼朦胧的鬼子刚要睁眼，刘大勇不着痕迹的一指弹在他耳门后，那鬼子立时又昏睡过去。
穿过通道，第二节车厢里面没有鬼子，也没有发现目标人物。
进到第三节车厢，刘大勇差点一脚踢出。迎面两个鬼子正齐齐盯着他。“@#￥%……”
“他叫你拿车票出来。”旁边的一个学生模样的人说道。
刘大勇那听不懂日语的样子他一看就知道。
刘大勇冲他笑笑，在口袋里掏出一张硬纸片，这是张树荣给他的，正是高碑店到徐水的车票，上面还撕了一个小口子，正是日本人剪票的手法。
那车票冲两个鬼子一晃，那两鬼子才没再盯着他，一个劲的在旁边旁若无人的说话，一边还爆出嘎嘎的刺耳笑声。
刘大勇就在两鬼子旁边的一个空位上坐了下来。
鬼子肆意的谈笑，对面的那两个学生却是面色越来越激愤。他们两人都是被北平地下党动员出来的清华学生，这两个鬼子正在谈论战斗时抢掠，强奸、屠杀中国人的乐趣。
“别动！咱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正在观察两个学生的刘大勇很轻易的就听清了这句话。
两个鬼子在火车开动的时候才分开，刘大勇等火车速度慢慢跑起来了，继续向前面走去，在相邻的车厢里还发现几个学生，但是没有找到张树荣形容的张姓冀中区的那个带队人。火车还有十多分钟就要到徐水了，刘大勇有点着急起来，要是再不能将通行证交到那个人手中，就必须在徐水之外截停火车，执行第二套计划了。
稍一思索，刘大勇回头向刚才那节车厢走去。
鬼子在每个车厢都有一个鬼子，其间还有便衣特务，刘大勇走来走去那些鬼子倒是没有怀疑，但是一个着便衣、带着圆礼帽的家伙跟着刘大勇过来了。
刘大勇回到那节车厢，看车的鬼子竟然不见了。
刚在两个学生对面坐下，那个便衣就挨着他坐下了。这家伙直接露露腰间的枪把子，“拿车票看看！”
那歪斜的眼神说不出的让刘大勇恶心，“你是中国人？”
便衣“呸！”的一口唾沫吐来，“老子···”
刘大勇闪电般的一闪，拧住他的脖子，一个换位，将他按在他自己吐的唾沫上坐下，“下次再让老子看见你为难中国人，阉掉之后再杀！”伸手拨出他的枪插腰间，手指一用劲，这家伙晕厥过去软到。
将他靠在椅背上，将礼帽往下拉拉，顺手摸走了这汉奸口袋中的两个弹匣，竟然是难得的德国造二十响。
看着目瞪口呆的两个学生，刘大勇笑笑，“张跃峰在那里？”
张跃峰是这次带队的人，是冀中河北人民自卫军的地下党员，在平津一带做地下工作，这批学生就是他组织往晋察冀的。
看着两个学生警惕的目光，刘大勇心中笃定了，这两个学生就是自己找的目标。
低声继续说着话，“你们这批人已经被北平那边的鬼子特务机关给盯上了，保定的鬼子宪兵特务正等着你们到达。”
其中一个学生霍的起身，向前面车厢走去。
刘大勇的目光瞬间闪过全车厢，发现四个年轻人向那个学生投去询问的目光，没有发现异常。
五分钟很短，刘大勇感觉却是非常的漫长，他估算着到达徐水的距离，在最后一个动手点（停下火车）也没有发出信号。已经进了火车头的张树荣松了一口气，将枪藏在怀中，示意司机继续开，带着一个战士跃下火车，消失在路堤下。
张跃峰也是个年轻人，不过刘大勇知道他的这名字也是个化名，坐在刘大勇对面，“你是谁？”车上到处都是鬼子，张跃峰虽然不知道刘大勇，但是在北平带队上车之前，组织上就通知了他，路上会有人接应，还通知他鬼子已经盯上了地下党组织，组织上也在紧急通知暴露的同志转移。之所以坚持这次南下继续，是因为组织发现这些学生留在北平还更加的危险、
所以刘大勇一出现，他就猜测是接应的铁道队来了。
“我找不到你，时间紧迫，只好这样了！”刘大勇简单的解释一句。
“我想问问你，原定的接应点在那？”张跃峰可没有放松警惕，就算是自己和这车厢的学生暴露了，也可以保住其他两个车厢的同志。
“保定、西关车站。”刘大勇取出通行证，“必须在徐水下车，出站后我们有人接应。”
张跃峰点点头，火车已经渐渐减速，快要进站了。
张跃峰刚离开，那个押车的鬼子就从后面的车厢过来了，经过刘大勇旁边，一股酒气传开，这鬼子竟然是和后面车厢那鬼子喝酒去了。
周凯和七个铁道队员赶着三架大车将柴火卸在鬼子的厨房外，站岗的鬼子就比划着让他们走。票车已经进站了，后面跟着一辆铁甲巡道车，枪口在阳光下闪着狰狞的光芒。
刘大勇凭着车票，很轻易就出了车站，鬼子对进站的人搜查很严，但是对下车出站的并不严。
但是学生们下车的时候还是引起了鬼子特务的注意，一溜二十多个学生都是年轻人，鬼子那个守在出站口小队长仔细的打量这每个学生手中的通行证，怀疑的目光却是始终绕在他们身上，被拦在站台上的学生们有点沉不住气了。
刘大勇缩在正对着月台的那里的一个屋角，手握住枪，冲远处的周凯打了个手势。实在不行，只得大闹车站了！
这时候那个会日语的学生上前说了几句什么，他们才被
放行。
长长的松口气，刘大勇冲周凯招招手。
三架大车将学生们的包裹行李全部拉上，周凯还做出一副讨价还价的样子和刘大勇讲价钱。刘大勇手心里也是捏了一把汗，这么多学生，行李都堆满一架大车了。真要是在保定下车，没组织好的话那还不引起鬼子的注意！他们改在徐水下车，要不是那些通行证，恐怕还真是麻烦了，难怪张树荣坚持要是没有找到张跃峰就武装接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