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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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2章 沸腾的血2

    第062章沸腾的血2

    “刀连山,奉令到独立第四团侦察连任政治指导员。”精悍的刀连山不像个政工干部,倒像个彪悍的绿林好汉。

    “欢迎!”刘大勇握上他的手,就察觉出刀指导是个练过掌上功夫的人。

    “我带来了180套夹衣,还有团部筹备的三天分量的干娘,弹药没有,团长说,他还等着你刘连长给他送弹药。”刀连山带来的五个战士忙着发衣服,刘大勇和吴子秋,刀连山也赶过去帮忙。

    “太及时了!有鞋子没?”

    “鞋子?这个倒没有!我在总部那里领物资的时候,听说整个部队都缺鞋子,总部供应科的同志说,咱们全军的后勤补给缺口非常大。”刀连山回答。

    “连里的情况···”一阵激烈的枪声打断了刘大勇的说话,赤红色的弹链从头顶掠过,似乎飞得很高。

    “找掩护!”“有炮击!”刘大勇和刀连山同时大喊。

    这是敌人在做标示射击,为火炮轰炸做指示。

    侦察连的战士们多是老兵,但以往的战斗中很少见到这种情况,刘大勇和刀连山一喊,顿时一片忙乱的躲藏。

    伏倒在一块石头后面,刘大勇看到前面正是刀连山。

    “刘连长,你在东北和小鬼子干过?”

    刘大勇;“没有。”

    “你咋知道这是敌人在标示方向、目标?”刀连山很惊讶。

    “直觉!曳光弹本就是有夜间指示射击的功效,鬼子要进攻···”炮弹连片出膛的声音传来,接连而起的就是惊天动地的爆炸,掩盖了他的声音。

    刀连山比划了一下,刘大勇倒是明白他的意思,‘大口径迫击炮’,沟里的鬼子要炮轰这一边,必然采用曲射炮,打他们这一片山脊,山炮太过夸张,敌人肯定是使用迫击炮,山炮他们还得留着对付关里的守军呢。但是敌人啥时候竟然侦察到了他们的情报?

    80口径的迫击炮弹在山脊上四处爆炸,溅起的石块呼啸着到处乱飞,刘大勇算是体术很不错的一个高手了,在这个到处都是炮火的环境里也没辙,鬼子的炮击根本没有规律,山脊上东一颗西一颗的落,想避到弹坑里也不可靠。

    刘大勇盯着怀表,指针慢慢的转动,好容易过完一圈!趴在地上,微微将胸脯抬起,借着炮弹爆炸时偶尔发出的闪光,注视着三连那边的情况。

    只有爆炸声,三连那边没有枪声。

    “哦!”的一声痛叫,刀连山弯着腰小跑过去,替一个战士检查。

    刘大勇向后面的吴子秋喊了一嗓子,匍匐着冒着炮火向前爬,战士们紧紧的缩在隐蔽处,到处都是蹦飞的碎石,呼啸的弹片。

    短短的十分钟,刘大勇感觉就像是一个世纪那么长!

    炮火突然向前回缩过去,刘大勇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三连被敌人这么一个回马枪

    式的炮轰,不知道咋样了!

    直起身子急速向前跑,刚刚跑了几步,三连那边就传来激烈的枪声。

    小鬼子九二式重机枪的响声比较容易分辨,中间夹杂着最少三挺歪把子的响声,看来小鬼子沿山脊追来的部队最少也有一个中队!

    天上的冷月似乎被炮火惊醒,从云层中露出,月光映的满山的白雪一层层朦朦的光,看起来非常的不真实,炮火掀开的一团团黑地泛着硝烟的焦味。

    敌人似乎穿着白色的外套,三连的战士很难分辨在雪地上爬行的鬼子,只能依靠机枪和排枪封锁那不宽的山脊。

    鬼子后边的掷弹筒一个个榴弹打来,三连的机枪手伤亡了两个后不得不接连更换阵地,鬼子那掷弹筒打得邪乎的准。

    “停止射击!”

    刘大勇听出是钟连长的声音,看来钟连长被逼的将鬼子放近了打,三连只是修了简单的工事,主要是用石头筑了几个机枪巢,战士们只是寻了石头,在山脊上弄了三四十公分高的矮石墙。这山上根本没法子修工事!

    三连这边一停火,鬼子那边也停了,沟里的嘶喊声就清晰的传了上来,这里离着关墙并不远,但是独立四团除了占据关城驻守,还派出了一个营封住这道沟口。

    沟里冲锋的鬼子冲到沟口,发现这里被几节扭曲的铁轨给挡住了路,动作立即被逼得慢了下来。他们得穿过这些扭曲的铁轨,才能攻击关城,只是短短的时间内,沟口这里就堵住了大量的鬼子!

    封堵关口的一营特意将唯一的一挺马克辛放在沟口正面,马克辛动能极大的子弹呼啸着撕开了一个个鬼子的身体,片刻间就将滞留在沟口的鬼子打得尸横满地!

    刘大勇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直转,夜里看不清,也不知道下面打得咋样了。眼光无意间看到六七百米外的山脊上几个人影闪动,按捺住焦躁的心情,拿单筒望远镜仔细一看,那是鬼子的两个掷弹筒小组,四个鬼子两人一组,蹲在地上不断的发射着马尾手榴弹。

    冲击沟口的日军嗷叫声现在都清晰可闻,一颗颗的炮弹爆炸在一营的阵地那边,机枪声密集的分不出点儿来,晚上虽然没有敌人的飞机来轰炸,但是鬼子的炮火相当的凶悍,或许是包围圈里的鬼子在拼命呼救,外面的鬼子不计伤亡的进攻。

    疾步跑回,刘大勇知道在山脊、山坡这样全是石头的地形,敌人的炮火杀伤力很大,没有完备的坑道工事,三连也很难顶住!

    侦察连还算不错,遭到敌人的炮击损失不大,吴子秋统计后牺牲一人,受伤五个(轻伤不计),被什么石头的碎片溅上的几乎人人都遭遇到了。

    他这边正在动员战士们做好战斗准备,前边有人过来了。

    “让开让开,伤员下来了!”七八个伤员在十多个战士的背抬

    下过来了。

    刀连山低声命令;“五排帮忙搭把手,快点送后面去。”

    战士们小心的帮着三连的同志抬伤员,他们大多是被弹片伤到的,伤势在夜色里也是那样的触目惊心。

    伏低身子小跑着向前面阵地去,刘大勇对身后的吴子秋吩咐,“不要着急,咱们别干扰三连的战斗,部队现在没必要靠前。”

    吴子秋跳过一个弹坑,“没事,咱们连老兵多,刚才那通炮火那么厉害,连里都没有出现一个怂包,现在还有刀指导守着呢!”

    太原,山西省行署、各行政机关、阎锡山官邸等地都在紧锣密鼓的撤离。

    阎锡山大步走出门厅,对旁边的将领嘱咐一番,提着文明棍晃上小乌龟汽车,“开车!”

    “阎长官,请问娘子关前线援兵调拨情况怎样?”一个女记者追着车子跑,在窗口毫不客气的问。

    “军事机密,你等不可胡乱打探!”

    挥挥手,车门旁的卫士示意那女记者离开,鸣着喇叭,漆黑铮亮的小汽车向城外开去。

    “向军政部,委员长发报,为抗战大局、我晋绥军不惜打光老本,抗战之决心绝不妥协!唯川军22集团军,强买强卖欺压百姓,不听军令强抢军缁!这样的大爷兵,我第二战区伺候不起,请军政委员会调他处使用。”

    “这是不是不妥?122师抢了运输队,但是122师在前线打得惨啊!人家一个整编师五千多人,半夜的时间,只剩下两千人回来,灭了日本人的追击纵队指挥部,很好的完成了黄绍竑副总司令的战役意图,现在吃掉了日军这路纵队,为回头阻击109,14师团主力创造了战役条件···”薛高参低声说道。

    “发!,这个电报一定得发!否则、我山西没有烂在日本人手中,也得烂在他川军的手里!”

    车后,是太原城不再辉煌的灯火。

    刘大勇借着爆炸的闪光,很快就锁定了鬼子远处山坡上的掷弹筒手,三八的枪声混杂在激烈的战斗喧哗中,单调的根本不引人注意,两个鬼子掷弹筒手摔倒,旁边吴子秋兴奋的推弹上膛,“还有两个!”

    暗黑的夜色里月关有兜了起来,爆炸的闪光在积雪的反射下显得那么的苍白,模糊!静静的等着借光,刘大勇的心情这时候平静了下来,一枪在手,所有的焦急和浮躁都似乎不翼而飞了!

    “呯!”的一声响,击发后的射击声响在耳边非常的清晰,接着是吴子秋的击发,敌人仅有的那个掷弹筒也哑了!

    吴子秋兴奋的和刘大勇击掌相庆!三连的两挺轻机枪立即肆无忌惮的向沿着山脊进逼的日军射击!敌人的轻重机枪手则是被三连的神枪手重点照顾,敌人的机枪使用的是夜间作战弹药,其间夹杂着指示弹道的曳光弹,加上枪口焰,三连的神枪手们都是封着敌人的机枪打

    。老兵们的战术素质真的很强,敌人逼近到射程内的机枪无一幸免。

    刘大勇和吴子秋借着敌人轰炸的炮火余光,回到了侦察连的阵地。大伙谁也没有睡着,见到两个连长回来,纷纷问前面三连的战况。

    “都闭眼给我睡觉,睡不着的,也得给我闭着眼睛,养足了精神,有你们的仗打,小鬼子这么强攻,说明咱们主力部队揍小鬼子揍得厉害,睡觉!”

    刘大勇倒头就睡,疲累的感觉涌上来,一时间浑身都是一股酸软,裹着单薄的军毯放松身子,片刻间就熟睡过去了!

    睁眼醒来,耳边的炮声震耳欲聋,一跃而起,战场上的这一觉睡得畅快无比,天色已经微明,战士们三三两两的坐在山石旁边,咬着手中的窝头,看到刘大勇跳起,好几个家伙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

    天色快亮了,小鬼子的飞机又得他妈的出来猖狂了。摇摇头,刘大勇接过宁毓递过来的窝头,拨开被硝烟染黑了的积雪表面那层,抓了点下面干净的雪,塞口里漱了几下,撕开麦面窝头慢慢吃起来。

    万荣还真有才,馒头给他做成了窝头,外型上倒是差不多,看来他这个伙夫也还没做多久。黑得亮正和刀连山汇报工作,三人现在的分工很明确,刘大勇管打仗,吴子秋管训练,刀连山管政工,后勤供给啥的。

    刀连山倒是没想到连里现在还挺富的,黑得亮解释那法币是刘大勇自个拿出来的他都感觉有些诧异,红军战士普遍是口袋里没钱,没想都刘大勇竟然是个小富翁来着,一出手就是三百法币,他可是没想到刘大勇也就那点钱,全部拿出来了。

    “三连伤亡也三分之一了!不过鬼子也够呛,断断续续打了大半夜,三连当面的鬼子起码换了两拨。”吴子秋蹲在旁边说道。

    “那咱们当面的二鬼子起码也有一个加强中队到两个中队,下面的一营不知道咋样了?”

    “连长,团部命令撤退,咱们昨夜间对哦早上,将鬼子的几千人马干掉了!”王大虎跑过来兴奋的说道。

    “大胜仗!”

    刘大勇和吴子秋愣愣的看着他,“你说啥?”“咱们干掉了包围圈中的鬼子?”刘大勇张着嘴问。

    王大虎一个劲的点头,“是的,不过团部命令,咱们和三连赶紧向娘子关靠拢,大部队都准备撤了!”

    “撤?干嘛撤?不是打赢了吗?”吴子秋惊讶的问。

    “鬼子的援军好几万人往旧关打过去了,听说旧关那边国军也吃掉了鬼子落进包围圈的追击纵队,但是战区总指挥部已经下令,各部队脱离和当面日军的接触,撤出战斗。”王大虎呐呐的说道。

    刘大勇大声说道;“旧关那边被突破了,咱们得赶紧走,要不就被鬼子兜住后路包围了!”

    “全体集合,1、2排原地设立狙击阵地,准备接应三连,

    吴副连长,你带3、4排先撤,随时准备接应我们,刀指导员,受伤的弟兄就交给你和五排了!”刘大勇下完命令,去三连传达团部命令的宁毓就跑了回来,三连的战士们也是轮番阻击掩护往这边撤。

    胳膊上受伤的钟连长冲这边喊了一嗓子,带着三连快速跑了过来。

    借着晨曦的光亮,刘大勇接过宁毓背着的三八大盖,一枪准确的击中一个鬼子军曹长的额头,接着又是一枪、穿过撤退的三连战士群,击中一个机枪指挥官,那尸体就像是破麻袋一般滚下山坡,一枪将趴在地上射击的鬼子点杀,这一刻,神完气足的刘大勇枪法如神,肆意的射杀着追击的很凶的鬼子。

    钟连长在后面喊,“刘连长,该走了!”

    刘大勇没有动,现在还不能走,小鬼子虽然接连被击毙好几个人,但是依旧追着粘了上来。

    张乐和其他的战士并没有开枪,他们怕误伤到三连的弟兄,直到三连过去,追的紧的鬼子相距已经不足五十米远了。

    “打!”一声爆喝,一阵排枪响起,捷克式急骤的弹雨喷出,顿时打倒二十几个鬼子,其他的鬼子“呼啦!”一下全部卧倒了。

    “手榴弹,每人一个、扔!”刘大勇一声命令,有手榴弹的战士齐齐扔出一个,十几个手榴弹爆炸开,炸起的鬼子残肢大伙也没人看,在刘大勇的命令下快步向后面跑!

    等得鬼子爬起来,刘大勇他们已经消失在关城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