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瑞秋的心事
在瑞秋租下的屋子里，别的伙计都出去了，只有法比恩守在家里盘点账目。
他见瑞秋回来，兴奋地说道：“最后一部分橄榄我也卖掉了，价钱还不错，正要等你拿主意，我们买点什么带回安条克。虽然丢了两筐货物，但因为打仗的影响，许多东西价格都涨了很多，账面上并不亏，虽然赚得不多，但这也是一个好的开始。”
瑞秋在来的路上准备好了对法比恩的说辞，但被他这么一打岔，乱了阵脚，不知道该如何说。她敷衍地应付说道：“我还在考虑。”
法比恩爽快地说道：“那就等你拿主意，我都把该买的东西价格看好了，我们可以再添置两匹骆驼，这样利润更高些。”
瑞秋背对着法比恩，沉默了一会儿，才转过身来对他说道：“实际上，我不会回到安条克去，要买什么带回去，你和泰克商量一下下就好了。”
法比恩惊讶地问道：“你要留在泰西封？”
瑞秋摇摇头，说道：“我大概要往塞里斯去。”
法比恩有些失望，说道：“可是你爸爸并没有往塞里斯去啊？”
“我知道，我没糊涂，我是因为别的原因。”
法比恩沉默了一下，说道：“我可以继续跟着你，你需要帮手。”
瑞秋心中涌起暖意来，她语气轻柔得多说道：“可是我没办法带你去，你应该回到安条克去，安条克有你的家。”
法比恩抗辩说道：“安条克也有你的家啊，有你妈妈，你的弟弟。你不该离开他们。”
“这是不同的，我是为我自己去塞里斯，而你不是。”
法比恩被瑞秋的话绕得有些糊涂，他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像被噎住了一样。
瑞秋接着说道：“你到我们家有三四年了吧，家里的事情你什么都做，这不是男人的长久之计。我想你回到安条克，可以靠着这些骆驼和手头的钱，开始做点生意，就像我们刚刚跑的这一趟。我妈妈不懂得这些事情，我都交给你，你分出一部分利润给她就好了。我会写封信给她确认这一点。”
法比恩有些发懵，说道：“可是……”
瑞秋又说道：“你见到我妈妈的时候，别告诉她说我爸爸还在泰西封，我信里会说他往塞里斯去了，开辟新的商路。而我也往塞里斯去了。你别拆穿这一点。你告诉她，我太想爸爸了，没法一个人回到安条克。”她说到这个，眼眶总是忍不住泛红。
法比恩点点头，说道：“好。”他先答应下来，马上又问道：“可是你为什么要骗她，她会一直等下去，最终还是会失望的，加倍的，加十倍的失望。”
瑞秋看着法比恩，语气有些勉强的，说道：“我觉得还是这样比较好。她会慢慢发现我爸爸和我都欺骗了她，但是这会来得很缓慢，也许是一年之后她才会开始慢慢的怀疑，而不至
于一下子杀死她。她也许会接受，也许不会，但是，”她的声音有些哽咽，“我还是觉得这样比较好。”
法比恩垂下头去，说道：“好吧，就按照你说的。”他抬起来头，接着问道：“做完这些之后，我可以来塞里斯找你吗？”
瑞秋立即点点头，想也不想地说道：“当然。”
法比恩脸上浮现出一种疲惫而释然的微笑，说道：“你是在骗我，你又说让我经商照顾你妈妈和弟弟，又说我可以到塞里斯去。”他的表情和所说的话好像是一条被陆地分开的河流，完全分开，但又奇异地联结在一处，悲伤极了。
瑞秋顿时醒悟过来，她不自觉地退后一步，说道：“我说错了，事实上，你还是留在安条克和泰西封，你要是愿意的话，等我回来就好了。”
法比恩偏过脸去，重复似地说道：“当然了，你会回来，安条克还有你的妈妈和弟弟。”
瑞秋并不这么看，和在安条克的时候相比，她已经变了许多。和盖娅和娜基娅在一起之后是一个改变，见到爸爸在安条克的新家是另一个，而见到气质阴郁而俊朗飘忽的安条克守护者若恩，是最特别的那个，她第一眼看到他，觉得他为自己而造，自己而他而生。这种情感和与法比恩相处时完全不同，她自己立即就明智地分清了，一个是爱情，一个是伙伴的情谊。
盖娅来的时候，瑞秋正在整理她的行囊，大约有三四件夏天的衣物，三四件内衣，两条头披，一条肩披，一个化妆粉盒，两小瓶香水和一块香皂，镊子和剪刀，一些更加细碎的杂物，例假的丝带。她把它们一起分门别类地装进一个可以抱在手中的木盒子里。这个木盒子有精巧的锁扣，雕刻细腻的表面，图案神秘而庄重，是安条克市场的加拉送给她的，加拉告诉她，这是盛放从塞里斯来的最高档的丝绸的盒子，富商们用这些盒子直接进献给罗马的总督和皇帝也完全拿得出手。
盖娅好奇地看着瑞秋忙活，直到瑞秋沉不住气，停下手来问她说道：“你和洛里斯聊得怎么样？”
“挺好，我们有帮手了。”
瑞秋松了一口气，又觉得不够，问道：“就这样？”
“我们没有说别的，只是说我们需要他的帮助，而他也同意帮助我们。”
瑞秋有些揶揄地问道：“你是把自己交换出去了么？”
盖娅轻轻地摇摇头说道：“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样。”
瑞秋露出顽皮的笑容，说道：“你又不知道我想的是什么。”
盖娅被噎住了一下，说道：“好吧，你不论想什么，都不像。”
“哪会有这样的事情，你这叫耍赖！”瑞秋不满地说道。
“因为你还那么小。”盖娅怜爱地望着瑞秋，忍住了想去亲她一口的冲动，过一会儿她说道，“我要出去了。”
“又
去哪儿？”瑞秋抬头问道。
“我，又恢复到老本行，接受了他的委托，要去救一个人，若恩主祭，我曾经杀死的那个人。”
瑞秋的心强烈地抖了一下，她迟疑了一下，才问道：“从谁的手里救，他和洛里斯不在一起了吗？”
“他似乎被塞琉西亚的一帮匪徒抓走了，劫持他来想要做点什么事情。”
“危险吗？洛里斯和你一起吗？”瑞秋有些揪心，同时也是关切地问道。
盖娅想了一下，说道：“他有别的事情要做，我是一个人去救若恩。事实上，他们会和我们汇合在一起，他们也前往塞里斯，我们同路，我们有了他们的帮助，我们更有把握逃离波斯。”
瑞秋有些迷惑，问道：“汇合在一起，是什么意思？”
“你需要在队伍里加进更多的骆驼和物资，之前是我们三个人，也许还有……”她讲到这里略微停了一下，看着瑞秋的脸，见她并没流露出什么来，接着说道：“现在要加进他们那边的三个人。总之你需要重新计算一些马匹和骆驼的数量，增加了至少三个人以后路上所需要物资的数量。”
瑞秋有些沮丧，低头说道：“不是说好了只有我们三姐妹的么。”
“当然还是我们三个，和他们只不过是同行而已。从这里逃出波斯到塞里斯，前面还有很远的路程要走，商路上有劫匪，野兽，道路上有沙暴与风雪，只有我们三个女人的话，会加倍困难。带上他们，我们帮助他们，他们帮助我们，这样彼此都能活到目的地。到了塞里斯，两边各走各的路，互相再不干涉。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瑞秋还是没法很快地从气沮中摆脱出来，说道：“可是，可是……”她可是了半天，却想不出可是的理由来。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盖娅又说道：“事实上可能还有比这更让你难以接受的，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
瑞秋吓了一跳，她犹豫了一会儿，试探着说：“是关于谁，我，还是你，还是娜娅姐姐？”
“是娜娅。”
瑞秋垂下眼睛，说道：“我已经长大了，你别担心，说给我听吧，我会学着接受，一时半儿接受不了，可是我始终会接受，我很勇敢。”
盖娅同情而怜惜地看着瑞秋，说道：“事实上，也许不止是带着他们而已。洛里斯坦白地告诉我，若恩主祭爱慕着娜娅，想不惜一切代价得到她。我不知道这预示着什么，我们是该距离他们远点，还是顺其自然。”
瑞秋脸色苍白，有些迷惑地望着盖娅，说道：“娜娅姐姐她知道这些吗，她会接受若恩的那个吗？”她还是羞于说出爱字来。
“这个时候讨论这样的问题很奇怪，如果她会接受，我们就让他们和我们一起走，如果她不愿意接受，我们就和他们各走各的路，简单看好像应
该这样。可是，”她停了下来，“可是”不下去，接着喃喃地说道：“以前我以为自己的命运受别人的主宰，不得自由，心里想要是可以摆脱这些就好了。很多年过去，我付出了很大的代价，终于似乎我可以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去生活了，所有的事情自己决断，自己承担。我们现在有什么理由不这样呢？
“可是，我们好像仍然受着主宰，并不是神，不是命运，也不是某个了不得的组织，而只是某个人。我们所想要的，就是我们的锁链。洛里斯问我，我们会开战吗？按理说好像是一定会的。可是为什么我似乎站在了他的那边，愿意把娜娅加入到这样暧昧的交易中去，我是为了我自己吗？我憎恨这样。”盖娅轻柔，但掩不住内心澎湃地说道。
瑞秋听懂了少许，多数还是迷惑的，她说道：“盖娅姐姐，关于这个我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你不论做什么决定，我想娜娅也都会赞同，赞同他们和我们一起去塞里斯，这远远谈不上你站在了他们那边。你也没有把娜娅姐姐加入到和他们的什么交易里去，你是假设娜娅或许也爱着那个人，而不是……我希望洛里斯他看到了你的心。”
盖娅点点头，她看上去心里踏实多了。
她走之后，瑞秋一个人坐在床边，脑子里空空荡荡的。许久，眼泪忽然从眼睛里坠下，一滴又一滴，落在了胸前的衣襟上。
（本章完）
他见瑞秋回来，兴奋地说道：“最后一部分橄榄我也卖掉了，价钱还不错，正要等你拿主意，我们买点什么带回安条克。虽然丢了两筐货物，但因为打仗的影响，许多东西价格都涨了很多，账面上并不亏，虽然赚得不多，但这也是一个好的开始。”
瑞秋在来的路上准备好了对法比恩的说辞，但被他这么一打岔，乱了阵脚，不知道该如何说。她敷衍地应付说道：“我还在考虑。”
法比恩爽快地说道：“那就等你拿主意，我都把该买的东西价格看好了，我们可以再添置两匹骆驼，这样利润更高些。”
瑞秋背对着法比恩，沉默了一会儿，才转过身来对他说道：“实际上，我不会回到安条克去，要买什么带回去，你和泰克商量一下下就好了。”
法比恩惊讶地问道：“你要留在泰西封？”
瑞秋摇摇头，说道：“我大概要往塞里斯去。”
法比恩有些失望，说道：“可是你爸爸并没有往塞里斯去啊？”
“我知道，我没糊涂，我是因为别的原因。”
法比恩沉默了一下，说道：“我可以继续跟着你，你需要帮手。”
瑞秋心中涌起暖意来，她语气轻柔得多说道：“可是我没办法带你去，你应该回到安条克去，安条克有你的家。”
法比恩抗辩说道：“安条克也有你的家啊，有你妈妈，你的弟弟。你不该离开他们。”
“这是不同的，我是为我自己去塞里斯，而你不是。”
法比恩被瑞秋的话绕得有些糊涂，他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像被噎住了一样。
瑞秋接着说道：“你到我们家有三四年了吧，家里的事情你什么都做，这不是男人的长久之计。我想你回到安条克，可以靠着这些骆驼和手头的钱，开始做点生意，就像我们刚刚跑的这一趟。我妈妈不懂得这些事情，我都交给你，你分出一部分利润给她就好了。我会写封信给她确认这一点。”
法比恩有些发懵，说道：“可是……”
瑞秋又说道：“你见到我妈妈的时候，别告诉她说我爸爸还在泰西封，我信里会说他往塞里斯去了，开辟新的商路。而我也往塞里斯去了。你别拆穿这一点。你告诉她，我太想爸爸了，没法一个人回到安条克。”她说到这个，眼眶总是忍不住泛红。
法比恩点点头，说道：“好。”他先答应下来，马上又问道：“可是你为什么要骗她，她会一直等下去，最终还是会失望的，加倍的，加十倍的失望。”
瑞秋看着法比恩，语气有些勉强的，说道：“我觉得还是这样比较好。她会慢慢发现我爸爸和我都欺骗了她，但是这会来得很缓慢，也许是一年之后她才会开始慢慢的怀疑，而不至
于一下子杀死她。她也许会接受，也许不会，但是，”她的声音有些哽咽，“我还是觉得这样比较好。”
法比恩垂下头去，说道：“好吧，就按照你说的。”他抬起来头，接着问道：“做完这些之后，我可以来塞里斯找你吗？”
瑞秋立即点点头，想也不想地说道：“当然。”
法比恩脸上浮现出一种疲惫而释然的微笑，说道：“你是在骗我，你又说让我经商照顾你妈妈和弟弟，又说我可以到塞里斯去。”他的表情和所说的话好像是一条被陆地分开的河流，完全分开，但又奇异地联结在一处，悲伤极了。
瑞秋顿时醒悟过来，她不自觉地退后一步，说道：“我说错了，事实上，你还是留在安条克和泰西封，你要是愿意的话，等我回来就好了。”
法比恩偏过脸去，重复似地说道：“当然了，你会回来，安条克还有你的妈妈和弟弟。”
瑞秋并不这么看，和在安条克的时候相比，她已经变了许多。和盖娅和娜基娅在一起之后是一个改变，见到爸爸在安条克的新家是另一个，而见到气质阴郁而俊朗飘忽的安条克守护者若恩，是最特别的那个，她第一眼看到他，觉得他为自己而造，自己而他而生。这种情感和与法比恩相处时完全不同，她自己立即就明智地分清了，一个是爱情，一个是伙伴的情谊。
盖娅来的时候，瑞秋正在整理她的行囊，大约有三四件夏天的衣物，三四件内衣，两条头披，一条肩披，一个化妆粉盒，两小瓶香水和一块香皂，镊子和剪刀，一些更加细碎的杂物，例假的丝带。她把它们一起分门别类地装进一个可以抱在手中的木盒子里。这个木盒子有精巧的锁扣，雕刻细腻的表面，图案神秘而庄重，是安条克市场的加拉送给她的，加拉告诉她，这是盛放从塞里斯来的最高档的丝绸的盒子，富商们用这些盒子直接进献给罗马的总督和皇帝也完全拿得出手。
盖娅好奇地看着瑞秋忙活，直到瑞秋沉不住气，停下手来问她说道：“你和洛里斯聊得怎么样？”
“挺好，我们有帮手了。”
瑞秋松了一口气，又觉得不够，问道：“就这样？”
“我们没有说别的，只是说我们需要他的帮助，而他也同意帮助我们。”
瑞秋有些揶揄地问道：“你是把自己交换出去了么？”
盖娅轻轻地摇摇头说道：“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样。”
瑞秋露出顽皮的笑容，说道：“你又不知道我想的是什么。”
盖娅被噎住了一下，说道：“好吧，你不论想什么，都不像。”
“哪会有这样的事情，你这叫耍赖！”瑞秋不满地说道。
“因为你还那么小。”盖娅怜爱地望着瑞秋，忍住了想去亲她一口的冲动，过一会儿她说道，“我要出去了。”
“又
去哪儿？”瑞秋抬头问道。
“我，又恢复到老本行，接受了他的委托，要去救一个人，若恩主祭，我曾经杀死的那个人。”
瑞秋的心强烈地抖了一下，她迟疑了一下，才问道：“从谁的手里救，他和洛里斯不在一起了吗？”
“他似乎被塞琉西亚的一帮匪徒抓走了，劫持他来想要做点什么事情。”
“危险吗？洛里斯和你一起吗？”瑞秋有些揪心，同时也是关切地问道。
盖娅想了一下，说道：“他有别的事情要做，我是一个人去救若恩。事实上，他们会和我们汇合在一起，他们也前往塞里斯，我们同路，我们有了他们的帮助，我们更有把握逃离波斯。”
瑞秋有些迷惑，问道：“汇合在一起，是什么意思？”
“你需要在队伍里加进更多的骆驼和物资，之前是我们三个人，也许还有……”她讲到这里略微停了一下，看着瑞秋的脸，见她并没流露出什么来，接着说道：“现在要加进他们那边的三个人。总之你需要重新计算一些马匹和骆驼的数量，增加了至少三个人以后路上所需要物资的数量。”
瑞秋有些沮丧，低头说道：“不是说好了只有我们三姐妹的么。”
“当然还是我们三个，和他们只不过是同行而已。从这里逃出波斯到塞里斯，前面还有很远的路程要走，商路上有劫匪，野兽，道路上有沙暴与风雪，只有我们三个女人的话，会加倍困难。带上他们，我们帮助他们，他们帮助我们，这样彼此都能活到目的地。到了塞里斯，两边各走各的路，互相再不干涉。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瑞秋还是没法很快地从气沮中摆脱出来，说道：“可是，可是……”她可是了半天，却想不出可是的理由来。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盖娅又说道：“事实上可能还有比这更让你难以接受的，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
瑞秋吓了一跳，她犹豫了一会儿，试探着说：“是关于谁，我，还是你，还是娜娅姐姐？”
“是娜娅。”
瑞秋垂下眼睛，说道：“我已经长大了，你别担心，说给我听吧，我会学着接受，一时半儿接受不了，可是我始终会接受，我很勇敢。”
盖娅同情而怜惜地看着瑞秋，说道：“事实上，也许不止是带着他们而已。洛里斯坦白地告诉我，若恩主祭爱慕着娜娅，想不惜一切代价得到她。我不知道这预示着什么，我们是该距离他们远点，还是顺其自然。”
瑞秋脸色苍白，有些迷惑地望着盖娅，说道：“娜娅姐姐她知道这些吗，她会接受若恩的那个吗？”她还是羞于说出爱字来。
“这个时候讨论这样的问题很奇怪，如果她会接受，我们就让他们和我们一起走，如果她不愿意接受，我们就和他们各走各的路，简单看好像应
该这样。可是，”她停了下来，“可是”不下去，接着喃喃地说道：“以前我以为自己的命运受别人的主宰，不得自由，心里想要是可以摆脱这些就好了。很多年过去，我付出了很大的代价，终于似乎我可以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去生活了，所有的事情自己决断，自己承担。我们现在有什么理由不这样呢？
“可是，我们好像仍然受着主宰，并不是神，不是命运，也不是某个了不得的组织，而只是某个人。我们所想要的，就是我们的锁链。洛里斯问我，我们会开战吗？按理说好像是一定会的。可是为什么我似乎站在了他的那边，愿意把娜娅加入到这样暧昧的交易中去，我是为了我自己吗？我憎恨这样。”盖娅轻柔，但掩不住内心澎湃地说道。
瑞秋听懂了少许，多数还是迷惑的，她说道：“盖娅姐姐，关于这个我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你不论做什么决定，我想娜娅也都会赞同，赞同他们和我们一起去塞里斯，这远远谈不上你站在了他们那边。你也没有把娜娅姐姐加入到和他们的什么交易里去，你是假设娜娅或许也爱着那个人，而不是……我希望洛里斯他看到了你的心。”
盖娅点点头，她看上去心里踏实多了。
她走之后，瑞秋一个人坐在床边，脑子里空空荡荡的。许久，眼泪忽然从眼睛里坠下，一滴又一滴，落在了胸前的衣襟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