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风缥缈录
字体: 16 + -

0085 大婚在即(一)

    魏定真在指挥使衙门苦等许久,终于等到了李一利。

    见魏定真神情疲倦,硬撑着在衙门中等候,李一利明白他必然有要事前来。

    屏退左右,李一利亲手倒了一碗茶放在桌上。

    刚从皇后那里回来,李一利了却心中一件大事,此刻心情正好。

    魏定真不等李一利坐下,便将此行目的道出。

    “世叔,关于刺客一案我有线索了。”

    原以为李一利对刺客一案非常关心,一听到有线索就会立即询问。

    谁知他听到魏定真的话,完全不为所动,似乎早已掌握了所有线索一般。

    李一利轻轻坐下,缓缓端起茶碗抿了一口,这才问起。

    ”哦?贤侄有何线索,说来听听。“

    “这。”

    李一利的表现,让他又犹豫了一下。

    魏定真左右看了看,显得非常谨慎的样子,似乎在担心两人交谈内容会被人听到。

    李一利微笑道。

    ”贤侄放心,这里是指挥使衙门,令尊与我在此多年,不会有第五只耳朵的。“

    有李一利如此答复,魏定真这才放下心来。

    不过却嘀咕着李一利那里又掌握了多少线索,不知道郭羽这次出的主意,能否奏效。

    ”那刺客的目的,其实是为了一样东西,长生不死药。“

    ”嗯?那东西只是宫里流出的传闻吧,难道真有人见过?“

    李一利对此事似乎并没有太大兴趣。

    他与李老将军曾经多次谈过长生不死药,昨日在大风阁,两人相信这不过是白府那位,有意传出的流言。

    至于白府,为何传出大风阁有长生不死药的消息,可能只有白府那位自己知道。

    白府与太祖渊源颇深。

    如今白府的掌门人,左柱国将军白凌业,乃风尘十八将之首白将军之子,太祖对其便如义子干儿一般。

    但白府做事素来低调。

    自太祖驾崩,先帝即位,白府渐渐在朝堂之中不再发声,直到前些年,白凌业之子白虚谷突然进入上卿府。

    不过白虚谷依然保持着低调的作风,除了分内之事,甚少参与其他朝政。

    魏定真见李一利露出怀疑的目光。

    知道他与李老将军,对不死药一事并未完全放心,于是提出了最重要的线索。

    ”有没有人见过并不清楚,不过有人却弃大风朝偌大的江山于不顾,费尽心血去寻找长生不死药。“

    李一利没有说话,静静看着魏定真。

    长生不死药的传闻众多,其中不可或缺的主角,便是拥有这片星辰大地的帝王。

    唯有享尽世间所有荣华的人,才会渴望那虚无缥缈的传说之物,并为此费尽心血。

    魏定真接着说。

    ”这刺客便是那人所派,而目的并不是来偷什么东西,相反,是来送什么东西。“

    ”送东西?什么东西?“

    魏定真的话终于引起了李一利的重视。

    刺客一案的线索极为有限,除了影姑姑口述之外,唯一的线索还是魏定真发现刺客的秘密纹身。

    虽说现在李一利,对于破案并不抱希望,也不担心无法破案的后果。

    但对于此案中可能会涉及到的人,李一利还是非常在意。

    越是波谲云诡的斗争,可靠的消息就显得越发重要,掌握的消息越多,能够做出的选择也就越多。

    选择太多可能会使人迷茫,但没有选择则会让人绝望。

    魏定真摇摇头。

    ”我也不知道,也可能不是一样东西,只是一句话,不过有人肯定知道。“

    ”一句话?谁?“

    李一利突然小心起来,补充道。

    ”贤侄有句话需要叮嘱你,皇上乃我大风朝帝王,有些话可不能单凭猜测就说出口。“

    原来李一利以为,自己暗指的刺客背后之人,是当今皇上,因而特意提醒自己。

    这让魏定真有点莫名感恩。

    ”多谢世叔提醒,不过世叔你忘了,刺客是隐藏了十多年的斥候,肯定与当今皇上无关。“

    ”难道说,先帝?“

    李一利声音压的极低,仿佛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样。

    他双眼突然发出一道精光,宛如一匹黑豹发现危险一般,刀子一样的目光落在魏定真脸上。

    像是要从魏定真眼中剜出一个肯定无疑的答案。

    魏定真被这道目光看的心猛地一跳,摇摇头表示否认。

    ”不是,不是先帝。“

    ”哦,那到底是谁有这么大本领与手段?“

    李一利稍稍放松,不过危机感却并未消失,仍在等待魏定真说出真相。

    ”世叔你应该听过,先帝有一位长兄吧。“

    听到魏定真终于说出的真相,令李一利原本放缓的心忽然变得紧张起来。

    他腾的一下起身,双手叉在一起,在原地快速的来回踱步。

    也不知他思考些什么。

    身形猛然一顿,深吸一口气,低头盯着魏定真,满眼精光。

    ”这是皇宫中最大的避讳,就是令尊大人跟我也不敢妄言,贤侄你是如何得知?“

    尽管早已有所准备,魏定真还是被李一利的表现所震惊。

    提到皇上之时,李一利不过小心谨慎。

    而提到先帝之兄,就引得李一利如此震惊。

    如果告诉李一利自己曾经怀疑过太祖,岂不是要惊得别人目瞪口呆,咬碎金牙。

    魏定真刚要张口,又被李一利挥手打断。

    李一利长舒一口气。

    ”此处不便详谈,贤侄你现在随我回府。“

    李府东厢房。

    李可依正趴在床上,双手托腮,暗自苦闷。

    自从府中突然失火以后,爷爷跟父亲都变得异常忙碌,虽然少了他们平日里的管教责骂,却也甚少有人说话。

    而太子府自从那个魏大公子去了以后,也变得音讯全无,就连太子也没有再请自己去玩耍过。

    仿佛一日间,所有人都开始忙忙碌碌起来,只有自己一个人无所事事。

    就连母亲也三天两头就去后宫,偶尔会把自己带上,说是帮皇后筹备松花宴。

    每次入宫,自己都要换上繁复的盛装,连走路都得一步一步小心挪动,不敢有半点逾矩。

    这半个月过的实在是又烦又累。

    一想到这里,李可依就不由自主的把所有原因,都怪罪到魏府那位公子身上。

    都是他,自从遇到他以后,麻烦就接踵而来,害的所有人都变了样。

    一只手从背后轻轻抚上肩膀。

    李可依反手拍了一巴掌,气鼓鼓的说。

    ”翠儿你是越发没有规矩,没看到人家正烦着呢?“

    ”我家天不怕地不怕的可依还会烦啊,怎么了,是不是翠儿惹你生气了?“

    那只手轻松握住李可依的手,掌中满是温柔,接着传来李夫人的声音。

    李可依听到是母亲,心中一惊,又是一喜,然后又是一吓。

    一翻身躺在母亲腿上,仰面望着母亲开始撒娇。

    ”娘您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啊,皇后的松花宴终于要筹备好了吗?“

    ”可依你不懂,松花宴是国宴,辞旧迎新普天同庆的大宴,哪能这么快就准备好,娘今天不是去筹备松花宴,是为了可依你呀!“

    ”为了我?娘您饶了我吧,可依不想再去后宫啦,又闷又无聊,还得穿那么麻烦的衣服。“

    望着满脸洋溢着幸福微笑的母亲。

    李可依心中,却升起了一个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