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7 长生不死药（二）
方韩山遥遥看见一名皇宫禁军脚步匆匆，径直往太子府大门而来，心中泛起嘀咕。
往常宫中传话，都是內侍坐着马车来府，还从未见宫中禁军来太子府。
方韩山正欲上前相问。
那名禁军也望见方韩山，扬手喊道。
“方头领，殿下可在府中？”
这声音方韩山记忆深刻，正是半月前刚刚入府的，那名黑眸青年魏定真。
方韩山一愣，立刻反应过来。
果然殿下言出必行，不过半月，就将他推荐为皇宫禁军。
原本这个名额应该属于他，却不料自己在太子府苦等一年多来，竟然被这名黑眸青年半路夺走。
虽说方韩山心存不满，却知道这名青年，有着自己得罪不起的背景。
单单是黑眸青年入府当日的表现，行事心思缜密，出手杀伐果断，就令方韩山心存三分敬畏。
再加上太子与李府大小姐，那日表现出对他的恩宠，也让旁人不由心生一分嫉妒。
后来听说，黑眸青年是大名鼎鼎的，京都指挥使魏嵩家中长子。
方韩山才彻底放下其他心思，空余六分悲叹。
偶尔暗自嗟叹，自己空有一身本事，奈何无用武之地。
魏定真却不知道。
在自己眼中毫无意义的一身禁军服侍，能引得方头领百感交集。
他以为方头领没有认出自己来。
紧走几步，来到方韩山身边再次问道。
“方头领是我，魏定真，殿下可在府中？”
“原来是魏头领，恭喜恭喜，几日不见原来魏兄弟已经是宫中禁军了，这么晚来是向殿下致谢的吧？”
方韩山一句话提醒了魏定真。
自己能够进入宫中，多亏太子殿下一番举荐，今日正好借这个理由来找郭羽。
于是嘿嘿一笑，顺水推舟道。
“方头领太客气了，小弟正有此意，殿下跟郭先生可在府中？”
“这几日殿下一直在府中，我带你去见殿下。”
方韩山命门口小厮去通禀太子，自己领着魏定真先到客厅等候。
两人刚刚坐下，还未客气几句话，那小厮就领着郭羽来到客厅。
郭羽仍是一副泰然自若的表情，带着淡淡的笑意与魏定真打招呼。
“恭喜魏大哥，听说你深夜前来，殿下倍感欣喜，正在书房等你前去。”
方韩山一听，心中又有几分羡慕。
殿下的书房甚少有外人进入，便是李府大小姐，在太子府来去自如，殿下却唯独书房不让她去。
只有郭羽一人，时常陪伴殿下左右，才能自由进出书房。
魏定真心中大喜。
立即起身与方韩山作别，尾随郭羽往殿下书房而去。
眼看走廊四周无人，魏定真边走边低声自言自语起来，声音刚好可以被郭羽听到。
“那幅画是真的，亲眼所见，确实是他的。”
郭羽脚下一缓，又如同平常走路一般，连头也没回。
口中轻轻飘出一句话。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负责必有后患。”
“无人之托，不知何事，后患已至。”
两人同时放缓脚步，一前一后平视前方，口中却快速交流着。
郭羽迅速提出一个意见。
“必有所托，必有其事，须三思而行。”
言下之意就是。
铜扣之所以出现在魏定真身边，必定有人有托于他，只是魏定真还未察觉。
魏定真犹豫刹那，再次想起牛震的话。
回到京都以后，唯一跟自己提起铜扣的人，就只有牛震。
铜扣一事波云诡谲，绝非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
魏定真认真说道。
“明日上午，茶楼听书。”
“不见不散。”
郭羽简简单单回答了四个字。
一路无言，两人来至书房门前。
郭羽轻轻扣门，扬声说。
“殿下，魏大哥来了。”
只听房内一串急促脚步声来至门边。
吱的一声，书房门由内打开，一身便服的太子满面欣喜，出现在面前。
魏定真连忙躬身行礼。
太子赶紧伸手扶住魏定真，将两人迎入书房。
“魏大哥，不，现在应该叫魏校尉了，怎么样，宫中的差事还轻松吧？”
“多谢殿下费心，宫中差事还好，只是昨夜出了个刺客。”
魏定真谢过太子，将刺客之事也如实说出。
宫中出了这样大的事，虽然没有见到太子露面，但一定会有消息传进太子耳中。
而自己又是太子推荐入宫的人，肯定要将宫中所知，尽数相告。
这样，也算是感谢太子助自己入宫。
只是自己与影姑姑之间发生的事，不敢与任何人提起。
太子沉吟片刻，看向郭羽，小心问道。
“郭先生，这刺客身份诡秘，你如何看待？”
“魏大哥，你认得这刺客身份，如何看待？”
郭羽却看向魏定真，拿同样的问题问道。
魏定真同样沉吟片刻，忽然想起刚才遇到的方韩山，有了些许眉目。
于是他小声说。
“殿下可还记得方头领说过的盗匪？”
“盗匪？”
太子楞了一下，记不起来方韩山什么时候说过盗匪一事。
往日里酒宴众多，酒席中说的趣闻轶事，往往当做闲谈，并没有人会记在心中。
郭羽从旁小心提醒道。
“殿下，那日魏大哥刚来府中，酒席上方头领说起的盗匪与仙人之事。”
“哦，原来是那件事，难道刺客与那群盗匪有关？”
太子神态中有些漫不经心。
仙人传说，素来被人当做无稽之谈，更何况酒席上的戏言，谁也不知道有几分真假。
见太子对此事并不太相信，魏定真只得含糊道。
“倒也没有太多关系，只是卑职以为，剿匪一役后，唯独东林岭可能藏有大批盗匪，这刺客很有可能从东林岭而来。”
关于东林岭三个字，魏定真每次提起，都觉得心有余悸。
如今已经确认，东林岭极可能与太祖有关。
魏定真特意在太子面前提起东林岭，太子作为太祖曾孙，如果知晓其中秘闻的话，必定会有所表现。
不料太子听到东林岭三个字，果然脸色一变，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只是当着魏定真的面不好发作。
郭羽见状，连忙替魏定真出言解释。
“殿下莫怪，魏大哥自小从军，素来有一说一直言不讳，而且与魏嵩魏大人亲历过剿匪，如有失言，还望殿下宽宏。”
似乎郭羽对于东林岭之事，也抱有几分好奇。
因此言语间不仅帮着魏定真说话，还有意勾出太子的话。
果然，太子对郭羽非常信任，摇头道。
“郭先生，我并不是怪魏大哥直言，只是东林岭藏着一件我大风朝的秘闻，此地只听皇爷爷提到过一次，那时我年幼跑去问父皇，结果因此还被父皇教训了一顿。”
“殿下所说的秘闻，是与什么事有关吗？”
郭羽替魏定真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两人都觉得铜扣背后的秘密，就藏在这件秘闻当中，而太子很可能知晓其中一部分内容。
太子又摇摇头。
“只知道此事还与影姑姑有关，至于是什么事，我也不曾听说过。”
太子再度提起影姑姑，也从侧面印证了魏定真的猜测。
能够与影姑姑有关的人，只有她的义父，武远太祖。
太子忽然想起一件事，脱口而出。
“难道是因为它？”
“他？”
魏定真与郭羽异口同声道。
两人都以为太子想起的是武远太祖，因此用他来称呼。
谁知太子所说的它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件东西。
“长生不死药。”
又从太子口中听到，长生不死药五个字，让魏定真更加疑惑。
方才在大风阁内，李一利亲口问起长生不死药之事。
后来听李老将军所言，似乎是左柱国白凌业传出的谣言。
这么多人都听过长生不死药的传言，而且每个人都是帝国中数一数二的人物，没有确凿消息的话也不会流传如此之久。
莫非影姑姑当真与长生不死药有关吗？
往常宫中传话，都是內侍坐着马车来府，还从未见宫中禁军来太子府。
方韩山正欲上前相问。
那名禁军也望见方韩山，扬手喊道。
“方头领，殿下可在府中？”
这声音方韩山记忆深刻，正是半月前刚刚入府的，那名黑眸青年魏定真。
方韩山一愣，立刻反应过来。
果然殿下言出必行，不过半月，就将他推荐为皇宫禁军。
原本这个名额应该属于他，却不料自己在太子府苦等一年多来，竟然被这名黑眸青年半路夺走。
虽说方韩山心存不满，却知道这名青年，有着自己得罪不起的背景。
单单是黑眸青年入府当日的表现，行事心思缜密，出手杀伐果断，就令方韩山心存三分敬畏。
再加上太子与李府大小姐，那日表现出对他的恩宠，也让旁人不由心生一分嫉妒。
后来听说，黑眸青年是大名鼎鼎的，京都指挥使魏嵩家中长子。
方韩山才彻底放下其他心思，空余六分悲叹。
偶尔暗自嗟叹，自己空有一身本事，奈何无用武之地。
魏定真却不知道。
在自己眼中毫无意义的一身禁军服侍，能引得方头领百感交集。
他以为方头领没有认出自己来。
紧走几步，来到方韩山身边再次问道。
“方头领是我，魏定真，殿下可在府中？”
“原来是魏头领，恭喜恭喜，几日不见原来魏兄弟已经是宫中禁军了，这么晚来是向殿下致谢的吧？”
方韩山一句话提醒了魏定真。
自己能够进入宫中，多亏太子殿下一番举荐，今日正好借这个理由来找郭羽。
于是嘿嘿一笑，顺水推舟道。
“方头领太客气了，小弟正有此意，殿下跟郭先生可在府中？”
“这几日殿下一直在府中，我带你去见殿下。”
方韩山命门口小厮去通禀太子，自己领着魏定真先到客厅等候。
两人刚刚坐下，还未客气几句话，那小厮就领着郭羽来到客厅。
郭羽仍是一副泰然自若的表情，带着淡淡的笑意与魏定真打招呼。
“恭喜魏大哥，听说你深夜前来，殿下倍感欣喜，正在书房等你前去。”
方韩山一听，心中又有几分羡慕。
殿下的书房甚少有外人进入，便是李府大小姐，在太子府来去自如，殿下却唯独书房不让她去。
只有郭羽一人，时常陪伴殿下左右，才能自由进出书房。
魏定真心中大喜。
立即起身与方韩山作别，尾随郭羽往殿下书房而去。
眼看走廊四周无人，魏定真边走边低声自言自语起来，声音刚好可以被郭羽听到。
“那幅画是真的，亲眼所见，确实是他的。”
郭羽脚下一缓，又如同平常走路一般，连头也没回。
口中轻轻飘出一句话。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负责必有后患。”
“无人之托，不知何事，后患已至。”
两人同时放缓脚步，一前一后平视前方，口中却快速交流着。
郭羽迅速提出一个意见。
“必有所托，必有其事，须三思而行。”
言下之意就是。
铜扣之所以出现在魏定真身边，必定有人有托于他，只是魏定真还未察觉。
魏定真犹豫刹那，再次想起牛震的话。
回到京都以后，唯一跟自己提起铜扣的人，就只有牛震。
铜扣一事波云诡谲，绝非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
魏定真认真说道。
“明日上午，茶楼听书。”
“不见不散。”
郭羽简简单单回答了四个字。
一路无言，两人来至书房门前。
郭羽轻轻扣门，扬声说。
“殿下，魏大哥来了。”
只听房内一串急促脚步声来至门边。
吱的一声，书房门由内打开，一身便服的太子满面欣喜，出现在面前。
魏定真连忙躬身行礼。
太子赶紧伸手扶住魏定真，将两人迎入书房。
“魏大哥，不，现在应该叫魏校尉了，怎么样，宫中的差事还轻松吧？”
“多谢殿下费心，宫中差事还好，只是昨夜出了个刺客。”
魏定真谢过太子，将刺客之事也如实说出。
宫中出了这样大的事，虽然没有见到太子露面，但一定会有消息传进太子耳中。
而自己又是太子推荐入宫的人，肯定要将宫中所知，尽数相告。
这样，也算是感谢太子助自己入宫。
只是自己与影姑姑之间发生的事，不敢与任何人提起。
太子沉吟片刻，看向郭羽，小心问道。
“郭先生，这刺客身份诡秘，你如何看待？”
“魏大哥，你认得这刺客身份，如何看待？”
郭羽却看向魏定真，拿同样的问题问道。
魏定真同样沉吟片刻，忽然想起刚才遇到的方韩山，有了些许眉目。
于是他小声说。
“殿下可还记得方头领说过的盗匪？”
“盗匪？”
太子楞了一下，记不起来方韩山什么时候说过盗匪一事。
往日里酒宴众多，酒席中说的趣闻轶事，往往当做闲谈，并没有人会记在心中。
郭羽从旁小心提醒道。
“殿下，那日魏大哥刚来府中，酒席上方头领说起的盗匪与仙人之事。”
“哦，原来是那件事，难道刺客与那群盗匪有关？”
太子神态中有些漫不经心。
仙人传说，素来被人当做无稽之谈，更何况酒席上的戏言，谁也不知道有几分真假。
见太子对此事并不太相信，魏定真只得含糊道。
“倒也没有太多关系，只是卑职以为，剿匪一役后，唯独东林岭可能藏有大批盗匪，这刺客很有可能从东林岭而来。”
关于东林岭三个字，魏定真每次提起，都觉得心有余悸。
如今已经确认，东林岭极可能与太祖有关。
魏定真特意在太子面前提起东林岭，太子作为太祖曾孙，如果知晓其中秘闻的话，必定会有所表现。
不料太子听到东林岭三个字，果然脸色一变，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只是当着魏定真的面不好发作。
郭羽见状，连忙替魏定真出言解释。
“殿下莫怪，魏大哥自小从军，素来有一说一直言不讳，而且与魏嵩魏大人亲历过剿匪，如有失言，还望殿下宽宏。”
似乎郭羽对于东林岭之事，也抱有几分好奇。
因此言语间不仅帮着魏定真说话，还有意勾出太子的话。
果然，太子对郭羽非常信任，摇头道。
“郭先生，我并不是怪魏大哥直言，只是东林岭藏着一件我大风朝的秘闻，此地只听皇爷爷提到过一次，那时我年幼跑去问父皇，结果因此还被父皇教训了一顿。”
“殿下所说的秘闻，是与什么事有关吗？”
郭羽替魏定真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两人都觉得铜扣背后的秘密，就藏在这件秘闻当中，而太子很可能知晓其中一部分内容。
太子又摇摇头。
“只知道此事还与影姑姑有关，至于是什么事，我也不曾听说过。”
太子再度提起影姑姑，也从侧面印证了魏定真的猜测。
能够与影姑姑有关的人，只有她的义父，武远太祖。
太子忽然想起一件事，脱口而出。
“难道是因为它？”
“他？”
魏定真与郭羽异口同声道。
两人都以为太子想起的是武远太祖，因此用他来称呼。
谁知太子所说的它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件东西。
“长生不死药。”
又从太子口中听到，长生不死药五个字，让魏定真更加疑惑。
方才在大风阁内，李一利亲口问起长生不死药之事。
后来听李老将军所言，似乎是左柱国白凌业传出的谣言。
这么多人都听过长生不死药的传言，而且每个人都是帝国中数一数二的人物，没有确凿消息的话也不会流传如此之久。
莫非影姑姑当真与长生不死药有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