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乃隋帝杨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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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桑干河

    裴寂看着面前这群突厥人的惨状,面露不忍,踌躇了一会,还是劝杨广道:“殿下,上天有好生之德,这群突厥人不是被我军拦下来了吗?更何况榆林未曾陷落……”

    “裴玄真!你可是读书读傻了吗!”杨广大喝着打断了裴寂,“且不论榆林是否陷落,我军将士刚才被其杀死了多少人?少说也有三五百的将士因为他们而死,难道孤王不应该杀吗!”

    这一番话说出口,众人都不敢在劝晋王,只要裴寂仍强撑着说道:“殿下可曾想过,若我军将这些突厥俘虏全部杀死,那以后我军每遇突厥军队,必然跟我军誓死相杀,不会在投降我军!”

    杨广冷笑道:“那又如何?”裴寂顿时被噎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无奈的转过身去,他已经明白,晋王决心已下,在劝也是无用之举。

    杨广看见裴寂这样,便微微的摇了摇头,想向裴寂解释一番,但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因为杨广不需要解释,只因他是晋王!这些异族从古至今是杀也杀不完,赶也赶不走,让中原王朝伤透了脑筋。杨广是打算杀人立威,这个“威”自然是向异族立的,告诉他们入侵大隋的下场!

    李靖走到裴寂旁边,轻轻的拉了拉裴寂的衣袖,小声的劝道:“晋王这番做法并没有什么错,突厥与我大隋本就不死不休,如今更是举兵数十万全面入侵,若我们忍让一步,突厥肯定不知好歹,向前两步,直到我们退无可退。”裴寂微微叹道:“我又何尝不知呢?可是……可是如果今后每遇突厥,突厥自知无论如何都是个死,岂不是为我军造成更大的威胁吗?”

    “可玄真想过没有,这些异族本就反复无常,肆意妄为,若如不杀,如何安置?为民?为军?若是做隋朝庶民,他们肯定不安分,千方百计的想逃回突厥。若是为军,来日,我军与突厥对阵之时,他们反过来进攻我军,那又该怎么办?眼前最好的办法,只能如殿下所说了。”李靖向裴寂解释着。

    裴寂也是陷入了深思,李靖所说不无道理,这突厥人归顺,无论是为民为军都有极大的隐患,一个说不好,还会伤及自己。想到此处,默默的闭上眼睛,想起了寇县的惨象,杀便杀罢!

    这边,随着将这两千人的兵器全部收缴上来,徐烈也挥动了屠刀。包围着他们的隋军阴沉的看着他们,突厥人虽然感觉有些奇怪,但也做不了什么。直到每一个隋军向他们拉弓射箭,他们才反应过来,隋军要杀了他们!

    惊恐的降兵们顿时如同锅中的沸水,一瞬间便炸裂了,呼喊着隋军听不懂的话,四处奔逃。但隋军早有准备,一个个手持直刀的士卒纷纷上前,残忍的屠杀着手无寸铁的降卒,有些隋军甚至畅意大笑。

    很快,这两千人都被隋军屠杀殆尽,又在杨广的命令下,将这些人的头颅全部割下,然后将尸体堆积在一起焚烧。杨广看着大火,心中莫名的升起了一股悲哀,这些尸体有隋军的亦有突厥人的,生前各为其主,死后却是在一起焚烧。

    夕阳将这大火照耀的愈发妖异,大火随着草原上的北风跳跃着,似乎在为这些将士们送行。杨广也将此战缴获的所有财物一一下发给了有功的将士,却是每一个人多多少少都拿到了一些,饶是如此,所有士卒都呲牙咧嘴的笑着。恨不得这样的战争再来一次。

    史万岁向杨广说道:“殿下,是否现在回去将之前的缴获带上?”杨广自然不会忘了之前打败突利可汗的缴获,这可是个大头啊,就算有大部分上缴国库,但还有不少的东西不是归了自己吗?

    想到自己的私库连耗子都不愿意逗留,便赶忙下令大军回到之前的战场收取缴获。随着隋军的走远,大火也越来越弱,北风依旧呼啸着,将大火下的白灰吹向了整个草原,来年,这些白灰便是草地最好的养料了吧。

    等隋军赶到的时候,已经是夜晚了,士兵困乏饥渴,只能先歇息片刻,在去战场上收割人颅。隋兵们吃喝完毕,又是好一阵忙活,直到半夜才将人头收割完毕,尸体也堆积在一起,用一把大火焚烧了,这大火直接烧红了半个天空。

    白日里经过两场战斗的隋军们早已疲乏,纷纷躺在草地上沉沉睡去。这一觉倒是睡得十分舒服,直接睡到了临近午时,杨广才让吹响了号角,催促隋军起床。众人起来之后,匆匆解决伙食和内急之后,便又向桑干河赶去。

    桑干河源自累头山,距离奚族和契丹不过百里之遥,片刻便能赶到。而杨广,正是要将这座京观筑在累头山侧,让奚族和契丹就连放牧都能看到!

    隋军赶到桑干河时,已经是傍晚了,但每个士卒都很兴奋,这种彰显武功的举动,让士卒只能不兴奋呢?

    累头山位于隋境和奚族、契丹的北面,桑干河如同一条亮白色的银带,自累头山而流下。每一个隋兵马上都至少捆着三个头颅,他们翻身下马,在累头山脚将一个个头颅堆积了起来。

    大约是小半个时辰吧,此时已经入夜,月光清幽无比,杨广又令士卒点燃了大堆篝火。在清幽的月光和红火的篝火的照耀下,已经堆积的如同一座小山的人头京观显得恐怖至极,无数死不瞑目的突厥人空洞的眼睛,好像犹残留着惊恐的情绪,数不清的眼睛就这样目视着前方,让在场的隋军都有些害怕。

    史万岁不屑的啐道:“有甚好怕的!?活的时候都做了我军的刀下之鬼,死了又能如何!”众人闻言便不再害怕,围着一堆堆篝火坐下来歇息吃饭,口中说着自己在战场上如何英勇,这般那般,倒是让之前恐惧的气氛扫之一空。

    杨广等人也是围着一堆篝火席地而坐,看着这条流向远方的桑干河,杨广不由的一叹,说道:“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