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勾践
出得军营，伯谦早已等得心慌，一见两人无恙出来，大喜道：“谢天谢地！”
韦方暗吁一口气，笑道：“伯谦，不用慌，赶紧去接太宰爷和文大夫来！”心里却道：“妈的，不慌才怪，老子刚才都差点吓出翔来……”
苦成文种很快便到，知道事情顺利，也是心里稍慰，四大臣子和伯谦一起从南侧山道上山。
从山脚到山腰，一路但见两军兵士尸体血肉模糊，滚木、擂石到处都是，知道这里曾经激战了好几场，大家不禁心头暗惊。
走到山腰，韦方回头所见，俱是吴军，环山而营，旌旗处处，不禁心惊：“这回勾践真的是插翅难飞了，只是老子可不想陪你背这个锅啊……”
伯谦怕越军误杀，勇当先锋，一路高声叫道：“韦大夫范大夫文大夫太宰见驾！”
勾践正在老大焦急烦恼，得报大喜，亲到前面迎接，见面便叫道：“你们真是来得太好了，快救寡人啊！”
三人跪倒行礼，韦方却只是躬身，心道：“此时不跩你一下，更待何时？”
苦成三人齐道：“臣等护驾来迟，罪过，罪过！”苦成已经都哽咽了。
勾践忙将他们扶起，道：“寡人悔矣！现在敌军压境，寡人却只能苟喘于山，这……这该如何是好？”说着长叹一声，满面忧惭之色。
范蠡道：“大王莫急，事到如今，大势已去，只有求和一径了！”
文种道：“正是，刚才范大夫和韦大夫已见过吴王，获他允许，臣等方能见到大王。”
勾践点头道：“寡人明白，只怕夫差量小，吴军又已稳操胜局，不肯受和啊！”
韦方心道：“那也是你活该！”忍不住插口道：“依臣看来，那也未必！”
勾践这才想起还有韦方在，喜道：“原来是韦大夫回来了，韦大夫多日不见，却又能及时来助寡人于危难中，寡人感激不尽啊！”
他也不敢去问韦方不辞而别半年之事了，更不在意他刚才没有跪拜，心道：
“每当寡人有难，他便出现，看来他是果然是寡人福星，说不定这次也能救寡人一命！”想到这里，不禁精神大振，续道：
“韦大夫既出此言，必有奇谋，寡人洗耳恭听！”
韦方暗乐：“这家伙知道害怕，无计可施，又知道老子厉害，便开始大拍我马屁了，哈哈，看来接下来老子又要开始新一轮的装逼了！”
便笑道：“大王莫急，臣等既是越国臣子，又蒙大王恩典，自当义不容辞为大王分忧，肝脑涂地，百死无悔！”
心道：“他毕竟是王，我还是先低调些为妙，以免他日后翻旧账……这些成语够用了吧，妈的，老子可不会再说多了……”
勾践果然龙颜大悦，“寡人有你们这些忠心臣子，真是寡人的福气啊！”
苦成两朝为臣，忠心耿耿，闻言泣不成声道：“大王谬赞，苦成愿为大王效死命，只可惜如今这局面……”
勾践叹道：“寡人真悔矣，不知韦大夫所言……”
韦方道：“有请大王入内详谈。”
勾践一怔道：“正是，正是！”
韦方见勾践帐设大禹陵内，心里暗叹：“大禹当年会稽山大会诸侯，那是何等的英雄气概？他若泉下有知，只怕也要大骂你这个一败涂地的傻逼昏君玷污他的英雄圣地……”
四人坐定，勾践道：“兵败回城，会稽城破，无路可退，寡人一时情急，只得退守此山，幸亏这会稽山上竟有堡垒，而且还有武器军粮士兵，助我军苦捱几日。听士兵说道，这是范大夫所布置的，范大夫，你可真是有先见之明啊！”
说完看着范蠡，眼里充满惊叹。
范蠡忙道：“不敢，范蠡不敢受大王此赞，这些其实全都是韦大夫半年前所授意的，便请大王嘉赞韦大夫吧！”
勾践和苦成都吃了一惊，勾践颤声道：“莫非韦大夫半年前便已算出寡人有此一劫？那为何不先对寡人说？”
想起韦方之前种种的“神异”，他不禁越想越惊奇害怕，忍不住打个寒颤。
韦方心道：“这个可得好好解释一下，不然他定会介意的……”
便道：“不敢，韦方虽略通占卦，但也未必事皆能占，只是兵家有云，未雨绸缪，以防万一，还有……那个旱则资舟、水则资车，以待乏也。韦方也只是提醒一下范大夫，以防万一而已，臣本绝无想到大王会出兵攻吴……”
心道：“兵家名言我可不知道有什么，只能随便说说，最后一句却好像是范蠡的经商名言，老子学问少，这话可越说越乱了……”
他是范蠡的粉丝，之前自然也曾百度过他的经商之道名言，倒也记得两三句，刚才一时词穷，便胡乱拿来说了。
哪知这两者道理却是相通，勾践一听不住点头道：“好一个未雨绸缪，韦大夫实神人也，幸亏有了这些布置，这山才难攻易守，一时无恙。唉，寡人鲁莽行事，实在是愧对三位大夫……”
他这番话倒是出于肺腑，韦方当时不在朝中，倒没什么，可是范蠡文种明明在侧，他却一意孤行，有意支开瞒着他俩，如今却又惨败，实在是很没面见他俩。
苦成看着韦方，大觉他神奇难测，心里暗暗惊叹。
范蠡心道：“旱则资舟、水则资车，以待乏也……三弟这话可说得太有道理了，深得我心啊！”
这本是他日后所写传于后世的经商名言，现在却变成自己受于韦方所言而有所启发。
他忽然向勾践跪倒道：“臣在此布置防御，虽出于为君为国之心，但一直未向大王言明，请大王降范蠡擅为之罪。”
虽然自夫椒之战后，勾践将训练士兵，物资调度等事由自己负责，但在会稽山上布置防御，终是自己私下擅为，现在便要好好跟大王告罪一下。
勾践叹道：“你也是一番为君分忧之心，寡人怎会怪罪？众卿家都是高瞻远瞩，只有寡人目光短浅，实在是思之有愧啊！”
范蠡道：“大王莫再提这话，臣等惶恐汗颜……只是纵使这样，亦非长久之计，待箭尽粮绝，自然无法再守得住。”
勾践黯然叹道：“正是，对了，众卿家……韦大夫，你的意思是吴王肯接受求和？”
韦方道：“正是，臣方才揣摩吴王心意，应该是会的。”
范蠡却没有韦方这么淡定乐观，他道：“臣不敢苟同，臣看那吴王夫差心思，只是想着意羞辱大王，大王见谅，臣用一语，这便如猫捉耗子……”
勾践眉头一掀，本想发怒，但随即叹道：“你说的没错，寡人大势已去，此时此境，便好比是恶猫爪下的耗子，只能是任其羞凌了，唉，难道真是天亡我越？”
文种见勾践锐气大失，心里暗惊，忙道：“大王万勿气馁，臣等愿当说客，并往吴营力争求和，为大王赢得一线生机。”
范蠡接道：“正是，臣等愿再当使臣。”
勾践喜道：“那最好不过了……只是依各位卿家之意，咱们该如何示诚呢？”
众人默然，不过妄语，范蠡道：“大王说得好，依臣之见，自然该用最大诚意。”
勾践皱眉道：“最大诚意？范大夫意思就是说要越国举国降吴，从此臣附于吴？”
范蠡点头道：“不错，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大王此举，只是暂且保身，他日当图精蓄锐，东山再起！”
苦成道：“范大夫此言有理，臣附议。”
“臣也附议。”文种道。
韦方心道：“关键时刻，还是范蠡敢说敢当……”便道：“臣也附议，而且韦方不才，刚才来时已卜得一卦……”
勾践大喜道：“原来卜父已随路得卦，快快请说！”
“他这次称老子为卜父，自然是提醒我别忘了老本行，嘿嘿……”便道：
“是，大王！臣观卦象，只要大王处处示弱，甘受一时之苦难，甚至是忍气吞声，先保性命，以退为进，他日必定有雄起反戈之时。”
众人都大喜，范蠡道：“大王，既然韦大夫已卜得好卦，大王应可放心。”
勾践喜道：“不错不错，以退为进，寡人正是此意，卜父之言，寡人定一一遵从，绝不敢违……”
说着又长叹一声道：“唉，实不相瞒，可惜当时韦大夫不辞而别离开寡人，寡人便有如断一臂，自乱分寸，否则怎么敢贸然出兵攻吴？现在思之，实在是惭愧。”
韦方一怔，不敢接话，心道：“瞧他这话中意思，敢情是我不辞而别让他猜忌，又让他没了主意？但明明还有二位哥哥在啊！这是什么话？莫非是要推卸责任，要老子背锅？哼，想的美！”
“不过换个角度想，难道正是因为老子一走，令勾践乱来作死，历史才又因此而重回正轨？那我岂不是自作自受？”韦方细思极恐，不禁暗暗打个寒噤。
韦方暗吁一口气，笑道：“伯谦，不用慌，赶紧去接太宰爷和文大夫来！”心里却道：“妈的，不慌才怪，老子刚才都差点吓出翔来……”
苦成文种很快便到，知道事情顺利，也是心里稍慰，四大臣子和伯谦一起从南侧山道上山。
从山脚到山腰，一路但见两军兵士尸体血肉模糊，滚木、擂石到处都是，知道这里曾经激战了好几场，大家不禁心头暗惊。
走到山腰，韦方回头所见，俱是吴军，环山而营，旌旗处处，不禁心惊：“这回勾践真的是插翅难飞了，只是老子可不想陪你背这个锅啊……”
伯谦怕越军误杀，勇当先锋，一路高声叫道：“韦大夫范大夫文大夫太宰见驾！”
勾践正在老大焦急烦恼，得报大喜，亲到前面迎接，见面便叫道：“你们真是来得太好了，快救寡人啊！”
三人跪倒行礼，韦方却只是躬身，心道：“此时不跩你一下，更待何时？”
苦成三人齐道：“臣等护驾来迟，罪过，罪过！”苦成已经都哽咽了。
勾践忙将他们扶起，道：“寡人悔矣！现在敌军压境，寡人却只能苟喘于山，这……这该如何是好？”说着长叹一声，满面忧惭之色。
范蠡道：“大王莫急，事到如今，大势已去，只有求和一径了！”
文种道：“正是，刚才范大夫和韦大夫已见过吴王，获他允许，臣等方能见到大王。”
勾践点头道：“寡人明白，只怕夫差量小，吴军又已稳操胜局，不肯受和啊！”
韦方心道：“那也是你活该！”忍不住插口道：“依臣看来，那也未必！”
勾践这才想起还有韦方在，喜道：“原来是韦大夫回来了，韦大夫多日不见，却又能及时来助寡人于危难中，寡人感激不尽啊！”
他也不敢去问韦方不辞而别半年之事了，更不在意他刚才没有跪拜，心道：
“每当寡人有难，他便出现，看来他是果然是寡人福星，说不定这次也能救寡人一命！”想到这里，不禁精神大振，续道：
“韦大夫既出此言，必有奇谋，寡人洗耳恭听！”
韦方暗乐：“这家伙知道害怕，无计可施，又知道老子厉害，便开始大拍我马屁了，哈哈，看来接下来老子又要开始新一轮的装逼了！”
便笑道：“大王莫急，臣等既是越国臣子，又蒙大王恩典，自当义不容辞为大王分忧，肝脑涂地，百死无悔！”
心道：“他毕竟是王，我还是先低调些为妙，以免他日后翻旧账……这些成语够用了吧，妈的，老子可不会再说多了……”
勾践果然龙颜大悦，“寡人有你们这些忠心臣子，真是寡人的福气啊！”
苦成两朝为臣，忠心耿耿，闻言泣不成声道：“大王谬赞，苦成愿为大王效死命，只可惜如今这局面……”
勾践叹道：“寡人真悔矣，不知韦大夫所言……”
韦方道：“有请大王入内详谈。”
勾践一怔道：“正是，正是！”
韦方见勾践帐设大禹陵内，心里暗叹：“大禹当年会稽山大会诸侯，那是何等的英雄气概？他若泉下有知，只怕也要大骂你这个一败涂地的傻逼昏君玷污他的英雄圣地……”
四人坐定，勾践道：“兵败回城，会稽城破，无路可退，寡人一时情急，只得退守此山，幸亏这会稽山上竟有堡垒，而且还有武器军粮士兵，助我军苦捱几日。听士兵说道，这是范大夫所布置的，范大夫，你可真是有先见之明啊！”
说完看着范蠡，眼里充满惊叹。
范蠡忙道：“不敢，范蠡不敢受大王此赞，这些其实全都是韦大夫半年前所授意的，便请大王嘉赞韦大夫吧！”
勾践和苦成都吃了一惊，勾践颤声道：“莫非韦大夫半年前便已算出寡人有此一劫？那为何不先对寡人说？”
想起韦方之前种种的“神异”，他不禁越想越惊奇害怕，忍不住打个寒颤。
韦方心道：“这个可得好好解释一下，不然他定会介意的……”
便道：“不敢，韦方虽略通占卦，但也未必事皆能占，只是兵家有云，未雨绸缪，以防万一，还有……那个旱则资舟、水则资车，以待乏也。韦方也只是提醒一下范大夫，以防万一而已，臣本绝无想到大王会出兵攻吴……”
心道：“兵家名言我可不知道有什么，只能随便说说，最后一句却好像是范蠡的经商名言，老子学问少，这话可越说越乱了……”
他是范蠡的粉丝，之前自然也曾百度过他的经商之道名言，倒也记得两三句，刚才一时词穷，便胡乱拿来说了。
哪知这两者道理却是相通，勾践一听不住点头道：“好一个未雨绸缪，韦大夫实神人也，幸亏有了这些布置，这山才难攻易守，一时无恙。唉，寡人鲁莽行事，实在是愧对三位大夫……”
他这番话倒是出于肺腑，韦方当时不在朝中，倒没什么，可是范蠡文种明明在侧，他却一意孤行，有意支开瞒着他俩，如今却又惨败，实在是很没面见他俩。
苦成看着韦方，大觉他神奇难测，心里暗暗惊叹。
范蠡心道：“旱则资舟、水则资车，以待乏也……三弟这话可说得太有道理了，深得我心啊！”
这本是他日后所写传于后世的经商名言，现在却变成自己受于韦方所言而有所启发。
他忽然向勾践跪倒道：“臣在此布置防御，虽出于为君为国之心，但一直未向大王言明，请大王降范蠡擅为之罪。”
虽然自夫椒之战后，勾践将训练士兵，物资调度等事由自己负责，但在会稽山上布置防御，终是自己私下擅为，现在便要好好跟大王告罪一下。
勾践叹道：“你也是一番为君分忧之心，寡人怎会怪罪？众卿家都是高瞻远瞩，只有寡人目光短浅，实在是思之有愧啊！”
范蠡道：“大王莫再提这话，臣等惶恐汗颜……只是纵使这样，亦非长久之计，待箭尽粮绝，自然无法再守得住。”
勾践黯然叹道：“正是，对了，众卿家……韦大夫，你的意思是吴王肯接受求和？”
韦方道：“正是，臣方才揣摩吴王心意，应该是会的。”
范蠡却没有韦方这么淡定乐观，他道：“臣不敢苟同，臣看那吴王夫差心思，只是想着意羞辱大王，大王见谅，臣用一语，这便如猫捉耗子……”
勾践眉头一掀，本想发怒，但随即叹道：“你说的没错，寡人大势已去，此时此境，便好比是恶猫爪下的耗子，只能是任其羞凌了，唉，难道真是天亡我越？”
文种见勾践锐气大失，心里暗惊，忙道：“大王万勿气馁，臣等愿当说客，并往吴营力争求和，为大王赢得一线生机。”
范蠡接道：“正是，臣等愿再当使臣。”
勾践喜道：“那最好不过了……只是依各位卿家之意，咱们该如何示诚呢？”
众人默然，不过妄语，范蠡道：“大王说得好，依臣之见，自然该用最大诚意。”
勾践皱眉道：“最大诚意？范大夫意思就是说要越国举国降吴，从此臣附于吴？”
范蠡点头道：“不错，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大王此举，只是暂且保身，他日当图精蓄锐，东山再起！”
苦成道：“范大夫此言有理，臣附议。”
“臣也附议。”文种道。
韦方心道：“关键时刻，还是范蠡敢说敢当……”便道：“臣也附议，而且韦方不才，刚才来时已卜得一卦……”
勾践大喜道：“原来卜父已随路得卦，快快请说！”
“他这次称老子为卜父，自然是提醒我别忘了老本行，嘿嘿……”便道：
“是，大王！臣观卦象，只要大王处处示弱，甘受一时之苦难，甚至是忍气吞声，先保性命，以退为进，他日必定有雄起反戈之时。”
众人都大喜，范蠡道：“大王，既然韦大夫已卜得好卦，大王应可放心。”
勾践喜道：“不错不错，以退为进，寡人正是此意，卜父之言，寡人定一一遵从，绝不敢违……”
说着又长叹一声道：“唉，实不相瞒，可惜当时韦大夫不辞而别离开寡人，寡人便有如断一臂，自乱分寸，否则怎么敢贸然出兵攻吴？现在思之，实在是惭愧。”
韦方一怔，不敢接话，心道：“瞧他这话中意思，敢情是我不辞而别让他猜忌，又让他没了主意？但明明还有二位哥哥在啊！这是什么话？莫非是要推卸责任，要老子背锅？哼，想的美！”
“不过换个角度想，难道正是因为老子一走，令勾践乱来作死，历史才又因此而重回正轨？那我岂不是自作自受？”韦方细思极恐，不禁暗暗打个寒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