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明玩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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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请叫我英雄大人

    离开上牛屯子,苏晓并未走官道,而是走了里长推荐的小路,这条路要近了不少,而且没有屯军的哨卡,能省去不少的麻烦,只是靠近鞑靼部落的边界,走起来要小心一些,提防着别撞上蒙古鞑子。

    一路往宁阳镇的方向赶,顶着日头走了一个上午,待到日上三竿的时候,苏晓顿觉口渴难耐,肚子里也咕咕乱叫,于是便找了块干净的地方,躲到一块树阴的下面,摸出黄面馍,啃上几口粗馍馍,就着清水下肚,才觉得舒服了些。

    这黄面馍是很多种粗粮混合而成的,辽东的穷苦百姓,年景不好的时候,大多吃它填饱肚子,寥寥度日。苏晓起初连咽都咽不下去,这与后世的那些粗粮食品根本不可同日而语,是真的又干又硬,剌嗓子眼儿。

    现在的苏晓是无限怀念后世的那些吃食,哪怕是来上一张摊煎饼,也是极好的呀。

    “我说老三,咱俩是越来越默契了”。

    “切~,你还差的远呢”。

    “还是你的能耐大,我是跟着沾些光,出了点风头而已”。

    老三暗爽,“你嘛,还是有点自知的,也算是优点”。

    “你这么大的本事,给我变个鸡蛋灌饼吧,如何?”,苏晓话锋一转,说道。

    “没有”。

    “那来个小笼包也行呀”。

    “也没有”。

    “我说老三,你不能眼睁睁得看着我饿死吧?”。

    “你活的好好的,离饿死还远着呢”,老三怼道。

    好吧,好吧,苏晓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气,正要准备起身继续赶路。忽然觉得远处有马蹄的声音传过来,趴在地上一听,震动的声音很大,马不少,走得也很急。

    “先躲起来”,老三说道。

    苏晓一翻身子,钻进了路边的野草垛里,扒开枝叶间的缝隙,观察着官道上的动静。

    片刻的功夫,土路的尽头飘起了一股白烟,影影绰绰之中,三名骑手,三匹粗壮的矮马就跑了过来。

    这是蒙古矮马,苏晓一眼便认了出来,再往马上看,三个骑手皆是虎背熊腰,穿着毛皮包裹的皮质甲胄,毛发稀少,后脑勺飘着屁联似的小辫子,眼睛眯成了一道细线,宽鼻厚唇,自带着一脸的凶相,腰间挂着镶金措银的蒙古弯刀,还配着硬弓和箭囊。

    正是鞑靼人,这个时间点,女真人还未起势,骚扰大明边境的还是蒙古诸部的鞑子,奴儿干都司已经是形同虚设,大明对辽东的控制逐渐薄弱,这里的局势就愈发的复杂,鞑子频繁得过来打秋风,甚至大规模的集体入寇也时有发生。这会儿正是秋收的档口,再加上上牛屯子这一代非常靠近边界,想必又有鞑子准备蠢蠢欲动了。

    我去,自己怎么这么倒霉,怕什么就来什么,居然真的撞上鞑子了。

    三个蒙古鞑子结队,一般来说是哨子,就是出来踩点的侦察兵,先选好路线和目标,而后再领着大队人马入寇,哨子是蒙古人中的精英,皆是部落中的巴图尔,以一当十的狠角色。

    这可是几个硬茬子,苏晓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没想到刚出村子,就遇到了凶险,他赶紧低下了脑袋,把自己藏在草丛中,要是被鞑子发现了,肯定是凶多吉少。

    马队缓缓而行,蒙古人的叫骂声不绝于耳,听起来像是在咒骂什么人,靠近苏晓后,这伙人的速度忽然慢了下来。定睛一看,原来蒙古马的后面还拴着一条粗麻绳,绳子上绑着三个汉子,全都挂着彩,其中一个还伤的不轻。

    从行头上来看,这三个人都是汉人,其中一人穿着鸳鸯铁钉战袄,蹬着厚底的马靴,胸前的山字纹锁甲破烂不堪,有被利刃划破的痕迹,还挂着斑斑血迹,显然是经过了一场血战。此人是辽东屯军中的兵士,而且还是精兵,因为山字纹锁甲锻造难度大,耗费银钱,不会配备给普通的屯军军士,只有总旗以上的队官,或是夜不收才能穿戴。而且看此人身形魁梧,虽是有伤在身,但精气神依然十足,必是屯军中少有强兵悍将。

    而另一个人的模样也是屯军,但穿戴就明显要简陋了不少,只有一件薄军袄,挂着简单的铁片甲,脚下也是一双普通的棉鞋,此人岁数明显要大了不少,满脸的络腮胡子,神态沮丧无助,两个眼睛直勾勾得,他一定很害怕,被蒙古人抓了俘虏,想必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蒙古人抓了汉人的俘虏,男的便会分给部落做家奴,干重活,大多数后会被累死。而女人更惨,沦为蒙古部落中百夫长,千夫长的**隶,运气好的还能忍辱负重的活下去,运气不好的,便会被蒙古的萨满巫师选中,当做祭祀的活人祭品,被活活烧死。

    拴在最后的则是个老农夫,破衣烂衫的,他的伤最重,胳膊被蒙古刀豁开了一个大口子,鲜血顺着小臂流成了一条线,走起路来一步三颤,似乎有些支撑不住了。

    “军爷呀,军爷呀,行行好吧,俺实在是走不动了”,农夫念念不断得哀求着,他的伤没有经过处理,如果血一直流下去,恐怕很快就会造成失血性休克。这会儿,他的脸色已经白得像一张a4纸了。

    领头的鞑子被农夫的哀求搞得不厌其烦,只是回头看了看他,却是凶光毕露,破口大骂,虽然他说的是蒙古语,没人听的懂,但想来也不会是什么暖心安慰的话。

    马队的速度被这几个俘虏搞得很慢,重伤的农夫更是拉了后腿,鞑子挥起马鞭,狠狠得抽了几鞭子,打得矮马吱哇乱叫,腾起前蹄就要往前窜,但它后面拖着三个人,蒙古矮马虽以耐力著称,但也抵不过三个大汉加在一起的拖拽力,只往前窜了两步,就被后面的人拉了个趔趄,蹄子一翻,竟将那马鞍上的鞑子给甩了下来,摔了个狗吃屎。

    这一下彻底把这几个蒙古兵给惹毛了,纷纷下马,抽出了雪亮的蒙古弯刀,杀气毕露,嘴中叫骂着,朝着那老农夫冲了过去,看模样像是要下死手了。

    眼见着三个鞑子举着刀,朝着农夫围了过去,杀气腾腾已经说明了他们的意图。

    老农夫瘫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求饶,哭喊声听的人撕心裂肺,说他家中还有无人侍奉的病重老母和年幼的妻儿,他要为老母寻医买药,如果他横死在外,家中就没有活路了。

    鞑子那会有同情心,野蛮弑杀的基因在他们的祖先屠城绝户的时候就已经渗入了骨血,这会儿自然也不会例外。

    一个蒙古兵攥起了农夫的发束,脸上的阴笑看得人后背冒凉气,蒙古弯刀已经架在了那汉子的脖子上,只要轻轻一划,锋利的刀刃便能将喉咙割破,把他送上黄泉路。

    农夫还在求饶,绝望恐怕是比死亡更让人恐怖的东西,虽然活下来的希望已经渺茫,但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一个还有无数牵挂的七尺汉子呢。

    “草你个娘的,你们这些狗鞑子,有本事一对一的来,下个套子阴你爷爷我,算个球本事”,那屯军汉子也被激怒了,血性爆发,冲着三个鞑子不停得叫骂着。

    而那个满脸络腮胡子的老屯军瘫在了地上,傻呆呆得看着这一幕,已经吓得丢了魂,寻思着自己怕是也要赴这农夫的后尘。

    草丛中的苏晓已经看得青筋暴起,攥在手里的灌木杆被捏成了好几段,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在翻腾着,肾上腺激素犹如泉涌一般往脑袋顶上冲,因愤怒而攥紧的拳头在不停得颤抖。

    “草他大爷的”,苏晓暗骂一声,脑袋一热,便要往上冲。

    “等等”,老三在他的脑袋里一声大吼,叫住了他。

    片刻后,苏晓的手里竟然多了一样东西,正是一根黑漆漆的三眼铁铳,这玩意是大明军队中最常见的火器,三个铸铁的炮管填上火药和弹丸,一次可以连续激发三枚铁弹丸,铁弹打没了还能当铁棒子使,大明的野战部队多有装备。

    有了家伙式,苏晓顿时来了劲头,点燃了一个铳口的火门,一跃冲出了乱草岗。

    三个鞑子,两人背对苏晓,一个人举刀行凶,全都被苏晓这天降神兵给吓傻了,所有人全都愣在了原地,这是那杀出来的程咬金,完全懵逼了。

    火绳呲呲得燃烧着,等到那火门亮光一闪,一声炸响洞彻天地,铳口喷出一条粗短的火舌,苏晓只觉得手腕一抖,虎口被震得生疼,一颗铁弹丸顺着铳口喷射而出,由于距离很近,所以这枪打的是稳准狠,铁弹直接射穿了一个鞑子的护心甲,在他的胸口上打出了一个碗口大的血窟窿,那鞑子连惨叫一声都没来得及,直接一个后仰摔,噗通一声闷响,躺尸了。

    眨眼间的功夫,苏晓就报销了一个鞑子,但另外两个鞑子一定是久经阵仗,同伴的死只是个警醒的插曲,瞬间就回过了神儿来。两人顿时变得杀气冲天,血灌瞳仁,一脚踹开那农夫,挥着蒙古弯刀直接冲着他扑杀了过来,那架势简直是要活劈了苏晓。

    这只三眼铁铳是独立火门的品字铳,三个点火引信互相独立,需要分别点燃才能激发,见两个鞑子冲着自己杀过来,苏晓只能拼命往后退,好给自己留出缓冲,给火门点火。

    伴着一声轰响,第二发铁弹飞了出去,但这发打的太过仓促,再加上这种原始的简易火器精度太差,铁弹打偏,一头扎进了土坑里,只飞溅起了一团尘土,却没能伤到敌人。

    飞扬的尘土虽然也把两个鞑子呛得够呛,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鞑子很快就满血复活了,二人距离他已经是尽在咫尺,苏晓还想再给这第三发铁弹点火,但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小子,快他娘的跑呀”,那壮汉屯军大叫一声。

    苏晓如梦惊醒,掉头就钻进了草垛子里,开始了舍命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