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李渊
亮！这是大安宫内给李熹的唯一感觉，这不是说李熹没有被大安宫内富丽堂皇的装饰震撼，只是整个宫殿内实在是太亮了！跨入宫门的那一瞬间，李熹仿佛感觉刚刚还是黑夜，现在一下子就变成白昼了！
李熹甚至看到屏风后面的角落里，都摆放着熊熊燃烧的粗大蜡烛！
李渊啊！你的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滋味，为何如此惧怕黑暗？李熹心里忽然很可怜这个上任皇帝。
李渊一生赢了所有的敌人，却输在了自己的眼光上面！
这时李道宗轻轻拍了拍有些发愣的李熹，率先朝着两人前方的金黄色软榻上的老人跪了下去。
李熹回过神来，赶紧跟着跪了下去。
“微臣叩见太上皇，太上皇万岁！”李道宗口中高呼道。
“平身吧！”李渊洪亮的声音响起。
李熹也随着李道宗站了起来，他这时才第一次见到了传说中的唐高祖李渊。只是一眼，李熹就赶紧低下头去。他有些害怕，害怕这位曾经的帝王会从他眼中看到自己掩饰不住的怜悯。
除了一身有些紧的龙袍，李熹从面前的老人身上找不到一点对方曾经作为皇帝的威严。一头花白的头发随意的挽在脑后，脸色虽然红晕，但是却显得有些不健康。
恐怕从李世民上位以后，就再也没有给他做过龙袍了吧！现在的李渊，也只能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洪亮一些来显示自己的权威了……
“孩子，不要害怕，到朕身边来。”李渊以为面前低着头的孩童有些害怕，刻意放低了声音。
“是……”李熹低声的回道，并慢慢的朝着李渊走去。
李渊看着走到自己身边的孩童，伸手拉起李熹的手，不由得笑了起来：“你这小娃娃，掌中一点汗都没有，何故一直低着头显得战战兢兢？”
“小子只是见太上皇亲切，心中想到了远在陇西的先生，一时心中感到温暖，又怕冒犯了太上皇，所以才不敢抬起头来。”李熹使劲的眨了眨眼，直到感觉眼睛湿润了一些，才敢抬起头来看着李渊“天真”的说道。
李道宗听了李熹的回答，也是暗暗松了口气，这个问题要是回答不好，就成了李熹对太上皇假装敬畏了，自古帝王之心难测，哪怕李渊已经退位了，那他也不会允许有人看不起他，既使李熹还是个孩子！
“你是想先生了吗？三哥倒是教出了一个孝顺孩子。”李渊看着李熹湿润的眼睛，声音变得更加温和了。
“是有些挂念先生了，小子自懂事以来，从未离开过先生与村正奶奶身边，这次长安之行，已经有二十多天了，不知道先生身体好些了没有。”李熹回道，他却是有些担心老村正的身体。
“三哥的身体可是有恙？”李渊着急的问道。
“先生身体一向很好，只是这次都怪小子不懂事，前些日子不小心被人牙子掳了去，害的先生忧心过度这才病倒了。不过太上皇不必担忧，小子来时先生已经好多了，这会儿，应该已经好了吧。”李熹听李渊有些着急，赶紧回道。
李渊听完李熹的回答，脸色不仅没有放松，反而变得悲伤起来。
“三哥竟然落魄至此？几个小小的人牙子就能掳走他的弟子？三哥啊！老夫一直以为当年害了你性命，这些年无时不在内疚，怎么还能怪你？”李渊说着已经眼含热泪。
李熹不敢回话，看着李渊老泪纵横的样子，心里也是替先生难过。
可能是年纪真的大了，李渊竟然是沉溺于悲痛之中不能自拔，李道宗赶紧出言相劝，李熹也是不停安慰，表示先生虽然清贫，却是过的很舒心，这才使得李渊慢慢回过神来。
李熹看到李渊总算控制住了情绪，长长的出了口气！要是这个老头在自己面前有个好歹，那自己一家恐怕都得给他陪葬了……
“你今年几岁了？”李渊的声音听起来还是有些沙哑。
“回太上皇，马上就八岁了。”李熹回道。
李渊点了点头，说道：“长的倒是像十岁多的样子，三哥一生没有子嗣，他的脾气又注定不会到长安来养老，你日后可要好生照料于他。”
“先生就像是小子的亲生爷爷，小子一家都受了先生的恩情，请太上皇放心。”李熹回道。
“那就好，来，跟朕说说，三哥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李渊往后靠了一下，把李熹也拉到软榻上坐下，准备好好了解一下兄长的情况。
李熹则是知无不言，只是老村正的生活实在是简单无比，说的到大多数都是自己如何跟老村正进学的情况。
即使如此，李渊也是听的津津有味。李熹又不时说几个自己调皮的趣事，倒是把李渊逗得哈哈大笑。
“你竟能从一岁多就开始进学，怪不得三哥如此看重于你，也罢，朕这就告诉二郎，让他封你个小王爷，你是三哥的弟子，想来他也不会拒绝。”李渊轻松的说道。
李熹听到李渊竟然要封自己当王爷，吓得赶紧从软榻上跳了下来，摇着脑袋说道：“太上皇厚爱小子，小子感激不尽，不过这小王爷之事，还请太上皇莫要再提了。”
李渊奇道：“怎么，你不想当王爷？当了王爷你就算一步登天了，也好能好好照顾三哥。”
什么一步登天，你这老头是要害我啊！我相信只要你开口，又有先生的身份在那，李世民有很大可能会同意，可是小爷这辈子算是到此为止了，看似一步登天，却永远不可能有所作为了！要是我回不到后世了，还不是得像你这几年生的那么多的儿子一样，一辈子只能吃喝等死？李熹心里想到。
“敢问太上皇，这是先生的意思吗？”李熹知道，老村正绝对不会让李熹当什么王爷，他还等着李熹将来大展宏图，怎么会堵死自己的路？
李渊摇摇头，说道：“那倒是没有。”
“那还请太上皇收回成命，要不然小子恐怕先生不喜。”李熹一边说着，一边祈求的看向李道宗，希望他能帮着说几句。
李道宗这时只是自顾自的喝着茶，连看到没有看李熹一眼，仿佛根本就没有听到他二人说的什么。
“你不愿意就罢了，等朕去信问过三哥再提。”听李熹提到兄长，李渊倒是也没有坚持。
“过几日就是朕的大寿，到时候你就跟任城王一起过来，朕有些累了，你们就回去吧。”李渊打了个哈欠说道。
“臣（小子）告退！”李道宗与李熹同时行礼道。
李道宗和李熹刚刚出了大安宫的门口，一个老太监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李渊的身后。
看着李道宗身边那小小的身影消失，李渊对老太监喃喃道：“果然是个聪慧至极的孩子，可恨墨乘竟然敢隐瞒兄长的消息，到这时候才告诉朕！只是朕怎么忍心再伤害兄长？可惜这孩子误会了朕的意思……”
李熹甚至看到屏风后面的角落里，都摆放着熊熊燃烧的粗大蜡烛！
李渊啊！你的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滋味，为何如此惧怕黑暗？李熹心里忽然很可怜这个上任皇帝。
李渊一生赢了所有的敌人，却输在了自己的眼光上面！
这时李道宗轻轻拍了拍有些发愣的李熹，率先朝着两人前方的金黄色软榻上的老人跪了下去。
李熹回过神来，赶紧跟着跪了下去。
“微臣叩见太上皇，太上皇万岁！”李道宗口中高呼道。
“平身吧！”李渊洪亮的声音响起。
李熹也随着李道宗站了起来，他这时才第一次见到了传说中的唐高祖李渊。只是一眼，李熹就赶紧低下头去。他有些害怕，害怕这位曾经的帝王会从他眼中看到自己掩饰不住的怜悯。
除了一身有些紧的龙袍，李熹从面前的老人身上找不到一点对方曾经作为皇帝的威严。一头花白的头发随意的挽在脑后，脸色虽然红晕，但是却显得有些不健康。
恐怕从李世民上位以后，就再也没有给他做过龙袍了吧！现在的李渊，也只能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洪亮一些来显示自己的权威了……
“孩子，不要害怕，到朕身边来。”李渊以为面前低着头的孩童有些害怕，刻意放低了声音。
“是……”李熹低声的回道，并慢慢的朝着李渊走去。
李渊看着走到自己身边的孩童，伸手拉起李熹的手，不由得笑了起来：“你这小娃娃，掌中一点汗都没有，何故一直低着头显得战战兢兢？”
“小子只是见太上皇亲切，心中想到了远在陇西的先生，一时心中感到温暖，又怕冒犯了太上皇，所以才不敢抬起头来。”李熹使劲的眨了眨眼，直到感觉眼睛湿润了一些，才敢抬起头来看着李渊“天真”的说道。
李道宗听了李熹的回答，也是暗暗松了口气，这个问题要是回答不好，就成了李熹对太上皇假装敬畏了，自古帝王之心难测，哪怕李渊已经退位了，那他也不会允许有人看不起他，既使李熹还是个孩子！
“你是想先生了吗？三哥倒是教出了一个孝顺孩子。”李渊看着李熹湿润的眼睛，声音变得更加温和了。
“是有些挂念先生了，小子自懂事以来，从未离开过先生与村正奶奶身边，这次长安之行，已经有二十多天了，不知道先生身体好些了没有。”李熹回道，他却是有些担心老村正的身体。
“三哥的身体可是有恙？”李渊着急的问道。
“先生身体一向很好，只是这次都怪小子不懂事，前些日子不小心被人牙子掳了去，害的先生忧心过度这才病倒了。不过太上皇不必担忧，小子来时先生已经好多了，这会儿，应该已经好了吧。”李熹听李渊有些着急，赶紧回道。
李渊听完李熹的回答，脸色不仅没有放松，反而变得悲伤起来。
“三哥竟然落魄至此？几个小小的人牙子就能掳走他的弟子？三哥啊！老夫一直以为当年害了你性命，这些年无时不在内疚，怎么还能怪你？”李渊说着已经眼含热泪。
李熹不敢回话，看着李渊老泪纵横的样子，心里也是替先生难过。
可能是年纪真的大了，李渊竟然是沉溺于悲痛之中不能自拔，李道宗赶紧出言相劝，李熹也是不停安慰，表示先生虽然清贫，却是过的很舒心，这才使得李渊慢慢回过神来。
李熹看到李渊总算控制住了情绪，长长的出了口气！要是这个老头在自己面前有个好歹，那自己一家恐怕都得给他陪葬了……
“你今年几岁了？”李渊的声音听起来还是有些沙哑。
“回太上皇，马上就八岁了。”李熹回道。
李渊点了点头，说道：“长的倒是像十岁多的样子，三哥一生没有子嗣，他的脾气又注定不会到长安来养老，你日后可要好生照料于他。”
“先生就像是小子的亲生爷爷，小子一家都受了先生的恩情，请太上皇放心。”李熹回道。
“那就好，来，跟朕说说，三哥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李渊往后靠了一下，把李熹也拉到软榻上坐下，准备好好了解一下兄长的情况。
李熹则是知无不言，只是老村正的生活实在是简单无比，说的到大多数都是自己如何跟老村正进学的情况。
即使如此，李渊也是听的津津有味。李熹又不时说几个自己调皮的趣事，倒是把李渊逗得哈哈大笑。
“你竟能从一岁多就开始进学，怪不得三哥如此看重于你，也罢，朕这就告诉二郎，让他封你个小王爷，你是三哥的弟子，想来他也不会拒绝。”李渊轻松的说道。
李熹听到李渊竟然要封自己当王爷，吓得赶紧从软榻上跳了下来，摇着脑袋说道：“太上皇厚爱小子，小子感激不尽，不过这小王爷之事，还请太上皇莫要再提了。”
李渊奇道：“怎么，你不想当王爷？当了王爷你就算一步登天了，也好能好好照顾三哥。”
什么一步登天，你这老头是要害我啊！我相信只要你开口，又有先生的身份在那，李世民有很大可能会同意，可是小爷这辈子算是到此为止了，看似一步登天，却永远不可能有所作为了！要是我回不到后世了，还不是得像你这几年生的那么多的儿子一样，一辈子只能吃喝等死？李熹心里想到。
“敢问太上皇，这是先生的意思吗？”李熹知道，老村正绝对不会让李熹当什么王爷，他还等着李熹将来大展宏图，怎么会堵死自己的路？
李渊摇摇头，说道：“那倒是没有。”
“那还请太上皇收回成命，要不然小子恐怕先生不喜。”李熹一边说着，一边祈求的看向李道宗，希望他能帮着说几句。
李道宗这时只是自顾自的喝着茶，连看到没有看李熹一眼，仿佛根本就没有听到他二人说的什么。
“你不愿意就罢了，等朕去信问过三哥再提。”听李熹提到兄长，李渊倒是也没有坚持。
“过几日就是朕的大寿，到时候你就跟任城王一起过来，朕有些累了，你们就回去吧。”李渊打了个哈欠说道。
“臣（小子）告退！”李道宗与李熹同时行礼道。
李道宗和李熹刚刚出了大安宫的门口，一个老太监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李渊的身后。
看着李道宗身边那小小的身影消失，李渊对老太监喃喃道：“果然是个聪慧至极的孩子，可恨墨乘竟然敢隐瞒兄长的消息，到这时候才告诉朕！只是朕怎么忍心再伤害兄长？可惜这孩子误会了朕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