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赵龙飞说：“因为你杀了两个北城派的人。”
我说：“那两个北城派的人不是我杀的。”
赵龙飞说：“当然不是你杀的，就凭你那点儿功夫，怎能用一根针杀死两个人？”
我说：“这么说，你早就知道凶手不是我？”
赵龙飞说：“我当然知道。我得知接任南城派掌门的人正在京城，所以我亲自到京城查寻你的动向，后来知道你在仙缘客栈住下了。我来到那家客栈门口，看见你在里面，而且我还发现有两个北城派的人正在吃饭，这实在是太好的机会，我就用你们南城派的银针射死了那两个人，然后进去，从尸体身上取出银针，说凶手是你。这样，北城派得知南城派的人害死了他的弟子，怎会无动于衷？”
我说：“你是怎么得到南城派的银针的？那可是南城派的独门暗器。”
赵龙飞说：“那是你的银针。”
我说：“没错，师父给我的银针被我弄丢了。但是，你是什么时候偷去的，我怎么一点儿印象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赵龙飞说：“十天前我和姜雷偷偷会过面，是他交给我的。”
我说：“原来如此，也只有他才会来偷，因为师父交给我银针的时候，只有他在场。师父给我银针之后，让我帮他找个空房住下。”
我突然明白了，那天晚上姜雷请我和丁亮唐建喝酒，唐建先醉得睡了过去，之后我看见姜雷把丁亮灌倒了，然后我也睡了过去。姜雷是唯一醒着的，他一定是在那时偷走了我的银针。
我说：“你可真是老奸巨滑啊。”
赵龙飞说：“不敢当，不敢当。”
我说：“姜雷已经死了。”
赵龙飞脸色大变，吃惊道：“什么？”
我说：“昨天晚上姜雷动手了，但是没有伤到我师父，反而自己赔上了性命。他死之前承认自己是北城派的叛徒，所以我们知道，不是北城的人想杀我师父。”
赵龙飞说：“原来你们已经知道了。”
我说：“还有，刚刚盖世杰也知道，杀他们北城派弟子的人，不是我。我告诉他是你说杀他弟子的凶手是我之后，他也明白了这都是你的奸计。所以，南城派和北城派是不会打起来两败俱伤的，你的西城派也别想当什么江湖第一大帮派。”
赵龙飞说：“那我就送你上西天，只要我当上盟主，就可以呼风唤雨，到那时，谁还敢与我们西城派为敌！”
我说：“真对不起，我还忘了告诉你一件事。”
赵龙飞问：“什么事？”
我说：“最近几天，我的武功进步了不少，可能你已经不是我的对手，恐怕这个盟主你是做不了了。”
赵龙飞突然放声大笑：“那就让我见识见识吧！”说完便拔出剑，说：“哈哈，真会说大话！我要马上解决掉你，这个盟主之位我盼了十年，早就迫不及待了！”
我拨出剑，说：“这个盟主之位我刚刚盼了五天，还不算着急，你先出招吧。”
赵龙飞说：“臭小子，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老子现在就成全你！”话音刚落便用剑横扫，一道剑气向我袭来。我向正前方自上而下劈一剑，形成一道剑气，向赵龙飞冲去。赵龙飞没有料到我的剑气竟然如此之强，一时手足无措，用剑挡在胸前。蓝色剑气撞到赵龙飞的剑上，“砰”的一声，火光四溅。赵龙飞几乎没有拿稳他的剑，踉跄一步，差点儿摔倒。
我听见台下传来丁亮的惊叹：“韩立，好厉害！”
赵龙飞说：“好小子，几天不见还真是有点儿进步，看来我不能小看你了，看好我这一剑！”
他闭上双眼，缓缓把剑竖在身前，开始默念口诀，然后他的剑开是泛起紫色的微光。
王师伯对我说过，这一招是赵龙飞的看家本领，一定要小心对待。只要我可以安然拆掉这一招，赵龙飞便没有什么可怕的了。而且赵龙飞也因此耗去大半真气，再继续战斗也将力不从心。
不消片刻，比武台已经被紫色的光芒包围，我什么也看不到，甚至连赵龙飞正站在哪儿也看不到，或许他已经绕到我身后了。
如果他此时出手，我是万万躲不掉的！
我也闭上双眼，默念王师伯教给我的口诀。
一股暖暖的感觉在我体内游走，让我几乎忘了紫光之外的世界还是冬天。这一刻，好安静，仿佛世界只剩了我。
忽然脚下的开始震动，接着“轰”一声巨响。
我虽然没有动脚，可是身子正在往后退。
好强的一股劲道！
突然，我感觉到了冷，全身都冷。
好冷！刺骨的冰冷！
我刚刚一分心，就觉后背被人轻轻拍了一下，然后剧痛传来，我失去依靠，倒了下去。紫色渐渐变淡，终于全部消散。
我趴倒在比武台上，心里一片空白。
我在做什么事？这里是哪儿？那个在远处盯着我的人是谁……
不知道谁的声音，在说：“早就让你认输了，真不知好歹！哈哈哈哈……”
一阵放肆的笑声。
我双手撑着地，缓缓站起来，然后眨眨眼，看着他。
我看见他的脸色突然变僵，他说：“你……你居然……居然……还能站起来……”
我晃
晃脑袋，想了半天，终于认出了他，他正是几天前在仙缘客栈里打伤我的那个人，他……他的名字叫……他的名字叫……
我听见台下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喊：“韩立，好啊，你要挺住！”
我扭头看向台下，说话的人是丁亮。他怎么会在这儿……他旁边还站着师父，师父的表情为什么那么痛苦……
赵龙飞突然长剑一挥，三道剑气向我冲过来。
他要杀我！
我手中没有剑，我的剑呢？我的剑呢？
那三道剑气已经尽在咫尺！
我本能地双掌向前一推。
台下没有一人发出声响，甚至屏住了呼吸。
赵龙飞的两只手臂依然向前平伸着，我看见他的嘴角流出了血。
过了好久，赵龙飞缓缓地说：“你赢了，你赢了……”然后他向比武台的出口走去，路过我身边时，他对我说：“这次比武算你赢了，不过无妨，反正盟主之位早晚是我的。”
我终于记起来，原来现在我正站在比武台上，和京城四大派的各个掌门比武。
我说：“刚刚盖世杰说过，盟主之位早晚是他的。”
赵龙飞说：“是吗？哈哈，都是卑鄙小人，都是卑鄙小人！”
他走下比武台。
我看见台下所有的南城派弟子都在欢呼，都在大声地欢呼。
石总管走上台，来到我旁边，面对台下的人，大声说：“还有没有人要上台露两手？”
再过片刻，没有人想要上台。
石总管说：“那么，经过几场比武，最终的获胜者，是南城派弟子——韩立！盟主之位将由他来继任！”
我望着台下，看见有些人开心得把自己的剑扔到半空中，有些人恼怒得咬牙切齿。
师公走上比武台，来到我面前，他说：“韩立，你真是给我们南城派争了一口气。”然后他从腰间取下一块绿玉制成的令牌，递给我，说：“这是象征盟主身份的令牌，我带了它十年，现在该交给你了，你要好好保管。”
我接过盟主令，问：“师公，你以后去做什么，要回南城派吗？”
师公说：“我不回去了，就在京城找的小巷住下来。在江湖混了大半辈子，也该好好休息了。”
我说：“师公，那你一定要保重。”
师公说：“你现在是盟主了，凡是要为百姓着想才是。”
我说：“我记住了。”
这时，台下的盖世杰突然大笑，说：“你们高兴够了吧？”说完，他身后的北城派弟子一齐拔出剑。
我对台下的盖世杰说：“你想要做什么？”
盖世杰说：“快把盟主令扔给我，不然你们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这儿！”
石总管说：“盖世杰，你们北城派弟子到场的也不过四五十人，你以为我们会怕你吗？”
盖世杰说：“那你就看看你的前后左右吧。”
我环望四周。
原来我们已经被北城派的人包围。
台下马上乱了起来，所有人都拔出了剑。
盖世杰说：“我早就在比武场附近埋伏了两千余人，没有想到吧！好了，快把盟主令交出来，再尊称我一声‘盟主’，我就饶你们不死，从今以后你们全都是我的手下。”
我问师公：“师公，怎么办？”
师公说：“你已经是盟主了，台下那些人都听你号令。”
我说：“台下这些人，恐怕只有南城派和东城派会听我号令。”
盖世杰大喊：“快把盟主令交出来！”他身后的北城派弟子也随之齐声喊道：“快把盟主令交出来！”
我说：“盟主令是绝对不能落到你这种人手中！”
盖世杰说：“不交是吧？那只能用抢的了！”说完，他带着身后那些弟子去和其它北城派弟子汇合。
我对台下的人喊道：“跟他们拼了！”
东城派掌门刘凡堂说：“东城派愿遵从盟主！”
师父说：“好！”
而西城派掌门赵龙飞没有说话。
我说：“赵龙飞，如今已是生死关头，如果我们团结起来朝同一个方向突围，或许有可能成功。但如果各自选择方向，就一定会失败。所以，你要不要加入我们？”
赵龙飞说：“我会加入你们？笑话！”
我说：“你真的一点儿也不想做个好人？”
赵龙飞“哼”了一声，反问我：“我为什么要做个好人？”
我说：“你就那么想让你们西城派成为江湖第一大帮派吗？”
赵龙飞：“没错。”
我说：“为什么？”
赵龙飞说：“只有成为江湖第一大帮派，才能得到真正的权利，只有我们打别人，没有人敢动我们。”
我说：“我们京城四大派都是武林盟的一员，如果我们四大派亲如一家人，谁还敢动我们？”
赵龙飞说：“可是事实并非如此，你看，盖世杰是不就想要杀我们吗？”
我说：“那么你加入我们，我们一起把北城派消灭。你看南城派和东城派，如果你去打南城派，东城派一定会来援助，你还能打得过吗？”
赵龙飞低头沉默。
我接着说：“十年前花影派攻进京城，
百姓死伤无数，我们就是为了抵抗花影派，就成立了武林盟。如今四大派不和，如果花影派再次攻过来，你说我们会不会沦为花影派的奴隶？”
赵龙飞说：“花影派不可能再攻过来，南城派保管着仙药，花无影根本拿不到，而且花影戒指下落不明，花影派根本选不出领导者。”
我说：“你认为花影派里就不会再出现一个像花无影一样厉害的人了？你认为江湖上就不会再出现一个像花影派一样强大又邪恶的门派了？”
赵龙飞没有说话。
过了好久，赵龙飞说：“盟主说得对。”
他身后的西城派弟子也跪下，齐声道：“盟主！”
我说：“欢迎加入武林盟。”
这时，盖世杰大喊一声：“上！”所有北城派弟子都把剑了举起来，呼喊着向我们冲过来。
要开战了。
我对石总管说：“你照看好师公。”
石总管说：“是，盟主。”
我举起盟主令，对台下的人大声说：“大家聚在一起，千万别被冲散，所有人往南方向突围，进了南城派就安全了！”
我跳下比武台的一剎那，就听见刀剑碰击的“砰砰”声，惨叫声随即响起，闻之令人毛骨悚然。
我砍死两的北城派弟子，跑到丁亮旁边，他的剑上沾满了血。
我说：“你的武功很好嘛，怎么我以前没看出来？”
丁亮说：“哈哈，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原来我这么厉害！”
我跳上半空，看见包围圈外层的北城派弟子也在往中间挤，就朝那个方向连挥三剑，三道蓝色剑气冲向地面，击倒了三堆人。我落到地上，迎面跑来三个北城派的人。我横划一剑，那三人胸口处的衣服裂开一道口，血涌了出来。他们倒在地上，抽搐片刻便一动也不动了。
广场上已经是一片血溅肉飞的景象。
我看见盖世杰躲在北城派弟子之中。我冲上去，用剑开路，逼近盖世杰。当盖世杰周围还剩下一层北城派弟子的时候，盖世杰一跃而起。我也跳到空中，说：“盖世杰，你哪里跑！”
盖世杰睬着其它人的肩膀和脑袋，向远处逃去。
我落到地上，再跳起来，半空翻一个筋斗，落到盖世杰前面。
盖世杰停住，对身边的北城派弟子喊道：“快过来，把他解决掉！”
十几个北城派弟子向我扑过来，和我纠缠在一起，盖世杰趁机混入正在撕杀的人群，不见了踪影。
我一个人招架这十几个人，还不算太吃力。解决掉他们之后，我马上钻入人群，却始终不见盖世杰的去向。
我看见丁亮正在我前方不远处，他被两个敌人夹击。我上前帮他杀掉那两人，然后问：“丁亮，你有没有看见盖世杰？”
丁亮说：“他在你身后！”
我转身，看见盖世杰正在被四个东城派弟子围着。
盖世杰一剑就把那四个东城派弟子全部割喉，我震惊了，但是没有怯场，我冲上去，大喊：“盖世杰慢走！”盖世杰一回头，大惊，迅速侧身躲开我的刺来的剑，然后凌空旋转，像旋风一样逼近我，剑在他手里，依然形成一个剑圈，吓的我频频后撤。
但我也不是那没料的人，我有料！我也凌空旋转，形成一个更大的旋风，盖世杰转了一会儿就停下来了，我估计他是转晕了，而我继续转，盖世杰连滚带爬地往后退。
由于我转得太快，没控制住，剑脱手了，快速飞出去，刺中一个北城派子弟。我停止旋转，辨明方向，跑去从北城派弟子身上拔出我的剑。盖世杰更加惊恐地看着我，他知道，自己的死期不远了，但他还想垂死挣扎一番。
盖世杰说：“我错了，饶了我吧！”
我说：“晚了！早干啥吃的！”
盖世杰求饶未果，怒啸一声向我扑来，我一躲，他扑了个空，脸朝下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然后一动不动了，我踢他一脚，他还是不用，于是我用剑，瞄准他的后背……
盖世杰说出了人生最后一句话：“啊，疼……”
傍晚，天色将黑。
几十名官兵正在收拾广场上的尸体。我在盖世杰尸体前弯下腰，说：“盖世杰，这一切都是你作的孽……”我扯下盖世杰衣服上的一块布，把我的剑擦干凈，插入剑鞘。
丁亮走过来，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连盖世杰都被你杀掉了。”
我站起来，说：“前几天我遇见王师伯了，他指点了我几招。”
丁亮说：“哦，这样啊！王师伯的武功深不可测，如果他也来参加这次的比武，盟主之位肯定就是他的了，他能亲自教你武功，你的运气可真是好啊。”
我说：“你不也厉害得很嘛，一场混战下来，你都没受一点儿伤。”
丁亮说：“不，不，这只能说明我运气好。”
我看见石总管走过来，他胳膊上缠着绷带，血渗了出来。
我说：“石总管，你的胳膊没事吧？”
石总管说：“还好，还好，小伤而已。
我问：“我师公呢？”
石总管说：“他已经去大堂了。”
我问：“大堂？”
石总管说：“大堂就在广场北面。”
我说：“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