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邪主
字体: 16 + -

第14章



我回到自己房间,点亮油灯,趴在桌子上若有所思,因为唐建和王赫太像了,这让我觉得住在隔壁的唐建就是王赫。开始我还怀疑是不是王赫易了容又改了名字回到南城派了,所以我还仔细看了检查了唐建那张脸,但那张脸是真的,不是一张人皮面具。

我吹熄油灯,躺在**睡了。

王赫刚离开五天,就来了一位像极了他的人,住进了他的房间。难道这只是一个巧合?

两年之后。冬天。

转眼两年过去,我已经二十岁了。再过十三天,在京城武林盟总坛将会举行一场比武,选出武功最高的人接替我师公,成为新任的武林盟主。这场比武,只有京城四大派的人才可以参加,而在我们南城派,武功最好的当数王师伯,但他两年前离开了南城派,所以只剩下我师父可以代表南城派出战了。

唐建来到南城派之后就一直很勤奋,武功进步得非常快,但他毕竟没有底子,还算不上南城派之中高手。这两年里,我练功也比以前勤奋,武功已经今非昔比。王赫也在两年前离开了南城派,所以南城派的弟子之中,我也是一个寂寞的高手了。

我、丁亮和唐建每天一起吃饭一起练功,我觉得唐建已经代替了王赫在我心中的位置,和唐建在一起,就和跟王赫在一起的感觉一样,一模一样。

也许我已经忘记王赫了。

那天过午,丁亮已经到他徒弟那儿耍威风去了,我和唐建站在院墙边等师父,我对唐建说:“你应该是两年前的今天来到南城派的吧?”

唐建说:“是啊,一转眼两年过去了。”

我说:“十三天之后就要比武了,如果咱师父当上武林盟主,他就要住在京城里,很少再回南城派。到那时候,你、我还有丁亮就是南城派中最有辈分的人了。”

唐建说:“如果师父当上盟主,他一定会把掌门之位传给你,我觉得师父绝对看不上丁亮。”

我说:“其实丁亮一直都不让我告诉你,但我一直特别想告诉你。”

唐建问:“想告诉我什么?”

我说:“那……我告诉你吧,在你没来之前,丁亮还是跟着师父练功,那时他很懒,每天都是最后一个起床,师父一天要骂他几十次。”

唐建笑说:“是吗?”

我说:“当然啦!师父让我和他比武,每次他都输给我,只有一次他拿着剑瞎砍,才赢了我一次。”

唐建说:“其实这也算不上是什么丢脸的事,至少丁亮师兄现在不懒了,这样就很好啊。”

我说:“你别告诉他我跟你说过这事,你也知道,他是个很要面子的人。”

聊了一会儿,师父来了,他让所有弟子集合。丁亮和他的徒弟们马上跑来,听师父讲话。

师父说:“因为十二天之后就要举行比武,我有很多事要忙,所以最近这些天,你们就不用练功了。”

所有弟子都在无声的欢呼。

师父说:“你们可以解散了,韩立和姜雷留下。”

其它弟子都离开了,唐建和丁亮也走了,大院里只剩下我、师父和师父刚才提到的那位名字叫姜雷的人。我没见过姜雷,他应该是新来的。我看见他穿的衣服有些脏,还有几处破了。他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包袱,那包袱鼓鼓的,不知里面装了些什么。

我和姜雷走到师父面前。

师父对我说:“韩立,后天你要去京城,在那里待十天。”

我问:“为什么?”

师父说:“因为南城派有个老规矩,如果即将接任掌门的弟子缺乏江湖经验,就要离开南城派,在外面待十天,一般就是去京城。”

南城派确实有这个规矩,十年前师公原本要让王师伯做掌门,王师伯就在京城待了十天。

我说:“你的意思是……让我接任掌门?”

师父说:“王赫两年前离开了,丁亮又不争气,唐建的功夫也太一般了。”

我说:“我……恐怕不行吧,我很笨的,怎么能当得起南城派这么大的一个门派的掌门呢?”

师父说:“所以才让你去江湖上吃点儿苦,长点儿见识。其它的你也不用再说了,如果王赫在的话,我是不会让你当掌门,可是他已经走了。”

我说:“我明白了,那我后天去京城?”

师父说:“对。”然后他从怀里取出一根银针,说:“这根银针是南城派的独门暗器,如果你在京城遇上麻烦,就可以用它。”

我接过银针,说:“就这么细这么短的一根针,怎么杀人?”

师父说:“只要你刺中对方身体的要害,对方一定会中针而亡。”

我问:“人体的哪个部位才是要害?”

师父说:“我给你银针,不是让你去杀人。”

我问:“那用它干什么?”

师父说:“我说过了,它是咱们南城派的独门暗器,如果有人找你麻烦,你就

亮出银针,他们就知道你是南城派的人了,这样谁还敢欺负你?”

我说:“原来是这样。但是,我还是想知道,人体的要害在哪儿,能告诉我吗?”

师父说:“不能,你还是自己琢磨去吧。还有,你旁边这个人叫姜雷,是今天刚来的,你带他去找间空房住下。”

我说:“是。”

我带着姜雷来到我们晚上歇息的大院,他走起路来我才发现,他的鞋子也破了。

我对姜雷说:“这个房间是空的,以后你就住在这儿吧。”

我们走进这个房间,他把手里一直提着的黑色包袱放在桌子上,他似乎没有注意到那张桌子上已经落满了灰尘。

临走的时候,我对他说:“那棵大树旁边的房间住的是唐建,我住在他隔壁的房间。”

我回到自己房间,把师父给我的那根针插到桌子上,开始琢磨,人体的哪个部位才是要害。如果不刺到要害上,就成了替对手针灸了。

第二天,我一直睡到中午,因为比武之前的这些天都不用去练功。起床之后,我去找唐建。他房间的门是开着的,我进去。

我问唐建:“你在干什么呢?”

唐建说:“这房间半年没有打扫过,墙角都有蜘蛛网了。今天不用练功,我就打扫打扫房间。那你上午都干什么了?”

我说:“睡觉,刚起床。”

唐建惊叹道:“啊?!”

我说:“我两年来都没睡过一次懒觉,现在终于有机会,当然要大睡一场。我敢保证,丁亮肯定到现在也没起床。”

我和唐建走到丁亮房间前面,我推了推他房间的门,门还上着闩,没推开。我说:“看吧,丁亮还没起床呢。”

我敲了敲门,屋里传来丁亮的声音:“谁啊?”

我说:“我和唐建。”

丁亮问:“有什么事?”

我说:“找你一起去吃午饭。”

丁亮说:“好,先等等我,我穿衣服很快的。”

过了好一会儿门才打开,丁亮对我们说:“好了,走吧。”

我们路过姜雷的房间时,我看见姜雷显得很着急,好像是在房间里寻找什么东西。我们进他的房间。他问我们:“师兄们,你们有没有见到我的玉佩?”

我问:“你的玉佩丢了?”

姜雷说:“是啊,我都找了一上午了,还是没找到。”

我问:“你的玉佩是什么样子的?”

姜雷说:“那块玉佩的正面刻着一个‘姜’字,是我们祖上传下来的。我真是该死,居然把它弄丢了。”

我说:“你别着急,咱们先一起去吃饭,吃完之后我们一起帮你找,好不好?”

姜雷说:“你们去吃吧,我自己再找找。”

我说:“好吧,我们吃完就马上过来帮你找。”

姜雷继续在房间里打转,我和丁亮唐建先去饭堂。

进了饭堂,我们坐下。老师傅端来饭菜,我们谢过他,开始吃饭。

我说:“明天我就要去京城了,在那儿待十天。”

丁亮说:“恭喜了,韩掌门。”

唐建说:“师父果然让你接任掌门,恭喜恭喜。”

我说:“别恭喜了,我说过,我根本不想当掌门,你们愿意当你们去当好了。”

丁亮说:“别骗人了,谁不知道你想当掌门都快想疯了。”

我说:“你再胡说,我就……”

丁亮说:“好,好,我不胡说了,不敢了。”

唐建对我说:“等你去了京城,可要万事小心。还有,千万别多管闲事。”

我说:“放心,你大师兄的功夫也不是装样子唬人的,一般人根本不是我对手。”

唐建说:“不,我不是说你的武功不好,我是要告诉你,如今虽是太平盛世,但窃贼强盗还是有的。你一定要看好自己的东西,现在的毛贼是越来越厉害了,一般的围墙根本挡不住他们,那些毛贼是想进就进,想出就出。”

我问:“你见过贼?”

唐建说:“见过几个。”

我说:“对了,你在京城有没有亲戚。如果有的话,我就可以在你亲戚那儿住十天,其实我不喜欢住客栈。”

唐建说:“我是只身一人来京城的,在那儿没有亲戚。”

我说:“那没办法了,只能找客栈住了。”

唐建说:“那你住客栈也要小心一些,我记得两年前京城的鸿运客栈就出了命案,一个人死在那客栈的门口,不知凶手被捉住了没有。”

我说:“这个案子我知道,两年前武林盟的石总管来南南城派,就是为了这件案子。”

丁亮对唐建说:“对,那天师父让一些弟子去大堂,我没去,但韩立去凑热闹了,他回来告诉我,那客栈门口死的是花影派的人。”

唐建问:“花影派?”

我说:“没

错,而且凶手也是花影派的人。”

唐建说:“这个我没听说过。如果真是花影派人的,那可就不得了了。”

我说:“是啊,师父派了四五十个人去京城搜查凶手,但一直都没有消息,怕是没有找到吧。”

吃完饭之后,我们去找姜雷。进了姜雷的房间,看见他坐在房间,衣服弄得很脏。

姜雷说:“那个玉佩没有掉在我的房间里,应该是掉在院子里了。”

丁亮说:“掉在院子里?院子那么大,怎么找?”

我问姜雷:“你那玉佩是什么时候丢的?”

姜雷说:“我也不记得,我一直把它挂在腰上,最近几天都是和衣睡的,没注意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唐建说:“那就希望是在你来到南城派之后丢的,这样还有机会找到它。万一是你来南城派之前丢的,那就不好找了。”

我说:“总之,咱们还是帮姜雷找一找吧,或许还能找到呢。”

其它人都同意。

我们先来到南城派正门,门口两边各自站着两个守卫,我为其中一个:“你有没有见过一个玉佩,上面刻着‘姜’字。”

他说:“没见过。”

我们找遍了每个大院,可是没有找到,又挨个问了师兄弟,他们也没有见过。我们不知不觉找了整整一个下午,但始终没有找到。已经黄昏,我说:“恐怕那玉佩没掉在南城派里面。”

我们回到姜雷房间,各自找地方坐下。

姜雷说:“虽然没找到,但还是很感谢你们,不如晚饭就在我这儿吃吧。我从京城带来了两壶酒,再去饭堂端几盘菜,大师兄,你明天不是要去京城吗,就当是为你饯行。”

我说:“好啊,把菜端到你房间里吃也好,但酒就不用喝了,我也从来没喝过。“

丁亮说:“酒是一定要喝的,我来南城派五年了,这五年里我是滴酒未沾啊。“

我问丁亮:“你以前喝过酒?”

丁亮说:“当然喝过,在江湖上混,哪有不喝酒的?你以后就是我们南城派的掌门,跟其它门派的人摆宴的时候总不能人家喝酒你喝茶吧。”

姜雷说:“是啊,你们帮我找了一下午的玉佩,我只有两壶酒相待,师兄们不介意吧?”

我说:“这话就见外了,大家都是师兄弟,还说什么介意不介意。”

姜雷说:“既然大家都不是外人,那酒是一定要喝的。”

我说:“好吧,那咱一起去饭堂端几盘菜吧。”

天已经黑了,我们把从饭堂端来的菜摆在桌上,姜雷从床底下摸出了两个酒壶。酒宴摆好以后,我们四人围坐在一起。姜雷拿起酒壶给我们倒酒,最后给自己也倒上。

丁亮举起酒杯说:“干一个!”

四只酒杯碰在一起,碰完之后,我看见他们三个已经开始喝。我先喝一小口,含在嘴中,觉得没什么味道,就大胆地咽下去,而就在入喉的一剎那,突然感觉很呛,差点儿吐出来。

我一定是从脖子红到耳根了。

我说:“丁亮,我实在受不了这味,你看我脸红了吗?剩下的你替我喝了吧。”

丁亮放下酒杯,说:“不行,小姜给你倒的,不能不喝,不喝就是不给他面子。”

我晃着脑袋说:“我实在喝不下去,现在都有点儿晕了。”

丁亮说:“没关系,第一次喝酒的人都那样,酒量是慢慢练出来的,这不仅要靠天赋,还要靠后天的努力。记得我第一次喝酒的时候,喝着喝着就睡着了,第二天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地沟里,但怎么也想不起来我是怎么走到那儿的。现在就没事了,喝得再多也不会醉。”

我说:“但这酒实在没什么好喝的,还带股怪味,酸拉巴几的。”

丁亮说:“没关系,你喝多了就觉得好喝了,而且到那时,你一天不喝就会浑身难受。”

我说:“还是快吃菜吧,再不吃就凉了。”

丁亮说:“对,动筷子,动筷子。”

姜雷又给丁亮唐建倒满,而我的杯子里的酒还是满的。

唐建对姜雷说:“昨天是我来南城派两周年纪念,而你是昨天来南城派的,看来咱哥儿俩还真有缘,来,咱干一个。”

姜雷举起酒杯,和唐建的酒杯碰在一起,然后各自一饮而尽。

丁亮说:“咱还得敬大师兄一杯,明天他就要去京城了,再过十天半个月他就是咱南城派的掌门了,咱可要好好地巴结他。”

唐建和姜雷说:“对啊。”

他们举起酒杯看着我,丁亮对我说:“快点儿啊,来啊。”

我说:“不行,实在不能喝了,不能喝了。”

丁亮说:“你还没当上掌门呢,架子就这么大,我们三个人一起敬你,你都不喝?”

唐建说:“快喝啊,我们的胳膊都要麻了。”

我说:“好,我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