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父子
方升来到气势磅礴的凌霄殿前，一个满脸堆笑的老太监急忙赶来，说道：“九皇子殿下，皇上早等您多时了，您看是不是现在就进去呢？”
方升点点头，向前几步，注视着凌霄殿朱红色的大门，心中忽然涌现出许多委屈。
“父皇，您已经三年没有来看我一眼了……”
方升脸色有些发白，这是因为刚才的疲惫还没完全消除。
方升抚摸着凌霄殿的大门，眼眶有些泛红，他摩挲着上面刻画的花纹，有一种久别重逢的感觉，喜悦而又有点……恐慌。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方升心中默念道：“总有一天，我会站在大陆的巅峰！让所有瞧不起我的人好好的看看……”捏紧了小拳头，方升一把推开大门。
大门被打开，发出一阵阵闷响。方升略微踌躇了一下，便一脚踏入凌霄殿。
凌霄殿乃是大夏王朝最尊贵的地方。这里是君王早朝，号令天下的权力中心，大夏君王的诏令由这里发出，而后传檄天下。
方升心中有些不安，便是这个原因。如果是父子之间的谈话，哪里不可以，为什么偏偏要跑到这里？
压下心中强烈的不安，方升大步向前。
凌霄殿方圆九里，乃是皇宫中最大的宫阙。地砖都是由上好的白玉铺成，每隔九步，便有一个黄金铸成的柱子，上面雕刻着真龙图案。一派威严。
方升快步先前走去，离皇帝所在之处还有七里，他没法不快走。
每日朝臣议事，都要站好队列，早半个时辰到凌霄殿。再由丞相带队，行走七里路，才可以到达议事的地方，时间正好半个时辰。
这是为了显示对皇帝的尊重和敬畏，当然，也未尝没有下马威的意思。
方升埋着头只顾走路，并没有四处张望。
这里的每一处他都和熟悉。六岁以前，他经常随着皇兄们来这里。只是后来，他的父皇和皇兄们突然对他态度大改。从慈爱到了极端的冷漠。
就这样，三年过去了，方升和自己的八位哥哥之间说话加起来都不到十句！至于方振，更是一面都未曾见到……
对于这点，方升百思不得其解，他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难道是因为我不能修炼吗……”
方升皱着眉头，猜测道。随即，他又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事情绝没有这么简单！
半个时辰很快过去，方升已经离九十九层青石阶不到百步。
在凌霄殿中，有九十九层青石台阶。这九十九层青石台阶就像是一座高山，阻隔了视线。
每当大臣议事时，都只能保持仰望的姿势，表示对皇帝的臣服，而帝王则是俯瞰众生，指点天下，如神祗临凡！
九十九层青石台阶之上，弥漫着一层薄薄的雾，臣子看不到君王，而君王却可以清晰地看到底下的一举一动。给人一种皇帝的神秘和威严之感。
方升满眼复杂的望着台阶之上那依稀可见的身影，缓缓拜倒在地上，山呼万岁。连着九个响头磕得十分用力，抬起头时，额上已有了淡淡的血迹。
“知道我为何叫你来吗？”方振开口问
道，声音雄浑，气度威严。
“儿臣不知。”
方振哦了一声，随手抛下来一个物事，说道：“这个，赏你的！”声音干巴巴的，宛如是在发布一个不容置疑的命令。
方升一抬眼，看见了一串通体鲜红的项链，上面还挂着三颗鸽蛋大小的宝石。
“退下吧……”方振的声音永远都是这么霸道，不容任何人反对。
方升铁青着脸，两只手紧紧扣着地板。“这就完了？”方升有些迟疑，一股强烈的不甘涌上心头。
“凭什么？”方升咬着嘴唇，低吼道。
“凭什么？什么凭什么……”方振的声音还是那么雄浑，或许是因为不满方升的态度，语气略显得有些不耐。
方升抬起头，双眼里涌动着血丝，他的手指因为长时间的紧抓地板，而显得有些发白。“凭什么……”方升带着哭腔，呜咽着说道。
方振挥了挥手，明显的不耐烦。“什么凭什么？你说的我不懂……”
“不！你懂！”方升死死地望着方振的身影，笃定的说道。
方振终于恼怒，他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衅，腾地一下立起，方振怒声叱道：“大胆！竟然敢质疑朕说的话！谁给你的胆子！”
方升没有理会方振的训斥，他如同疯魔一般，只是不断重复：
凭什么……凭什么……
方振冷哼一声，一股奇异的力量随着他的哼声扩散，方升的话被打断，两条血线从他的耳朵中流出……
“没规没距的东西！这次略施薄惩，下次，定然重罚！”方振威严的说道。很显然，刚才他下了暗手，使方升受了点轻伤。
方升望着方振，眼神中带着绝望。
“凭什么……你对我不理不睬……
凭什么，你三年未曾瞧我一眼……
凭什么，我堂堂一个皇子被外臣欺辱，你却不管……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凭什么……
……”
方升眼神灰白，一字一顿的说着。他，需要一个答案。
方振盯着方升，同样一字一顿的说道：
“对你不理不睬，那是因为和你这个废物无话可说！
未曾瞧你一眼，那是因为不屑！
至于你说你被外臣欺辱，这，只能说你无能。
废物！”
方振终于回答，然而，他说的话却使方升完全绝望。
这就是你的回答吗？方升仿佛没了灵魂，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迈着步子，他感觉自己的信念完全倒塌。
“原来，原因就是这样，就应为我只是个废物。哈哈……哈……可是你们错了，我，不是废物！老头子可说我是个天才呢！……呵呵……你们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些……永远！”
就在方升快要走出门时，方振的声音再次在他的耳边响起：“把这个带走……”
方才的那只项链飘到方升的面前，方升没理会，继续走自己的路。
“站住，把它拿走，必须！就算你死了，这串项链也不能丢！”
方振有些奇怪，他的声音中竟然有点发颤，好像在紧张什么。
“我不要！”方升漠然。
“必须拿走！”方振有些紧张。只是这时的方升心若死灰，并没有听出前者的反常。
“我只是个废物，给我，岂不是浪费？”
“浪不浪费我说了算，让你拿着，你就拿着！”
方升惨然一笑，：“给我这个做什么，是施舍，还是补偿？”
方振也笑了，“养条狗都要给他几块骨头打赏，至于你这个比狗强不了的多少的废物，看在你死去母后的面子上，就给你这个吧……”
方升身形一僵，一把将空中漂浮着的项链揣在怀里，大步向外走去……
很荣幸，在你的眼里，我比狗……要强……
看着方升走远，方振颓然坐在龙椅上，流下了眼泪……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八个魁梧的青年肃立在方振面前，看着一代帝皇如同小孩子一般脆弱地哭着……
“我，我是不是错了，升儿他才九岁啊……”方振红着眼说道。
“不，父皇，您没错！为了大夏的传承，您别无选择。”方升的大哥，当今的太子方鸣红着眼说道。
“是啊！父皇，我们别无选择，九弟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他天生筋脉堵塞，无法修炼，很少引起别人的注意。正因为如此，他才有一线生机……”二皇子方建黯然的说道。
“你们说的对，只有这样，未来才会有人为我们报仇……只要以后升儿逃过一劫，或许以后大夏才会有复兴之日。”
方振站起身来，眼里满是不甘和无奈……八位皇子肃立其后，一片黯然……
八位皇子，个个非凡。文治武功，兵法作战，样样精通。最重要的是，他们有极高的修炼的天赋，其中。修为最高的太子方鸣竟然达到了开元境上品的境界。
修炼之途，艰险无比。堪称九死一生。不仅需要资质、财富、还要有运气。有的时候，运气好了，一个平凡人都可以成为叱咤风云的强者！
在世俗中，开元上品足以横行。在修道人中，除去不问世事，潜心修炼的老一辈强者，也勉强算是不错。
修道共分三步。第一步窥仙，第二步洞仙，第三步破仙。破仙境大成，便可破碎虚空，飞升仙界。故而，又称三步登仙！
第一步窥仙共分九个境界：凝气、凝元、人魂、地魂、天魂、驻胎、根基、开元、化神。其中每个境界又分上中下三品。
方鸣能在二十几岁达到开元上品，初窥化神的境界，足以证明他的资质不凡。
“其实，你们若是全力逃走，也未尝没有希望”
方振一脸颓然，望着富丽堂皇的皇宫，眼中带着无限的眷恋。
太子方鸣望了一眼七个弟弟，七位皇子会意，同时大笑起来：“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让我们眼眼睁睁看着国破家亡，恕儿臣做不到！”
声音掷地有声，气冲九霄。
听了儿子们的豪言，方振老怀大慰，也是豪情大发，透露出凌驾众生的帝皇气度，“好！好！好！吾道不孤也……”
“哼哼，九大仙门，我大夏纵然亡国，我方振纵然身死，也要掰下你们几颗牙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