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顺势而为
赵高一抬手，左右侍从止笑，一个个神色肃穆地站立在他周围，不敢出声。
“公子既有丹丸相助，哪就不怕浪费了此等美人了！”
赵高一说完，双手轻轻拍掌，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两名侍卫从他身后转出，推搡着一名妙龄女子往前走。
胡朔皱眉，不知道赵高又玩什么把戏，打量着那名被押的女子。
那女子双手被束，口中塞有麻布，身穿蓝色襦裙，但是蓬头垢面，看不出姿色如何，一双乌亮的眸子露出惊恐和愤恨的眼神，不断地想挣脱束缚。
赵高望着那女子徒费功夫，谄媚地笑道：
“公子早间听到此女唱曲，驻足良久，老奴自作主张替公子请来了。”
是她？
清晨时分，胡朔曾在河边听到一名浣纱女唱歌，歌声令人陶醉，于是便驻足听了一会儿，居然被赵高知晓了，还绑着浣纱女献给自己。
胡朔立刻发现问题的所在，将目光从女子身上移开，陷入沉思：当时身边只有小翔子一人陪伴，赵高是如何得知的？难道……
胡朔重聚心神，走到那女子面前，抬起她的下巴，轻轻拨去遮面的秀发，啧啧叹了一声：“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那女子死命扭头，对胡朔怒目而视。
芸蔷蹙眉望着胡朔的举动，手指将衣袖紧捏，难掩失望和厌恶之色。
胡朔瞧见了芸蔷的反应，却不理会，抚掌大笑：
“今后，本公子一侧为娇女，一侧为烈女。从今往后，恐怕人人都道长夜漫漫，我却要嫌它春宵苦短了！”
说完，他将眼光在两女身上跳跃，喜不自胜。
赵高瞧见他这副模样，露出不宜察觉的微笑，接着诚意十足地作揖：“老奴恭贺公子，又得一名佳丽！”
胡朔赶忙作揖还礼：“多谢中车府令大人！”
赵高收敛笑容，吩咐身侧的老媪将那女子带下去，换洗干净再给胡朔送去。
胡朔连忙称谢，再拜。
突然，狂风大作，碧青如水的空中，一团团乌云正在快速积聚，日光暗淡下去，一场大雨就要来了。
赵高昂首看向天空，悠悠叹道：“快要变天了。”
胡朔抬头望天，也附和道：“是啊，快要变天了。”
于是，赵高屏退左右，预备与他并肩说话，却发现芸蔷还跟在胡朔身后，使了个眼色过去。
胡朔心领神会，挥手命芸蔷退下。
“公子可知，变天的另一种说法，是真龙现身，大展神通降下甘霖所致。”赵高沿着驰道漫步，与胡朔低声说话。
“真龙现身？”胡朔对这个说法很感兴趣。
赵高对他的疑问不作理会，眺望远方，悠悠说道：“然而要想真龙现身，风和云，二者缺一不可。”
“何为风，何为云？”胡朔听不明白，向赵高问询。
“风，可助龙腾九霄，傲视神州，老奴愿当之。
赵高虽为宦官，并且言语中透露出甘当阶梯的奉献精神，但却莫名给人一种睥睨天下的豪情。
胡朔心思玲珑，却故作呆傻地问：“此话我不甚懂，待回去再作思量，只是，云又是指什么？”
“龙从云动。云，是不可忽视的存在。”赵高淡淡地说道，“丞相大人便是这种存在。”
李斯？
胡朔当然明白这位左丞相的重要性，毕竟有些人认为“秦亡于李斯”，而且“沙丘政变”能够成功，就是有李斯的默许，所以要想成事还真离不开李斯。
此外，丞相之职，位高权重，乃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金印紫绶，掌丞天子助理万机”，得到丞相的支持，基本上也就搞定了文武百官。
胡朔深以为然，点点头道：“中车府令大人高论，胡亥叹服不已，只是一时间难以参透，还要回去琢磨琢磨。”
赵高本就知道胡亥愚钝，也没指望他能全部明白，宽慰道：“公子不必操心这些琐事，老奴自当替你谋划。明日，老奴便与李丞相陈明利弊，共同举事。”
“如此甚好，胡亥先行谢过中车府令大人！”胡朔作揖谢道。
赵高点头微笑，与他共同信步闲庭，不再言语。
胡朔面上平静如水，心里却是江海翻腾：赵高的“风云理论”，真是极具诱惑力，幸亏听过“成也风云，败也风云”的电视剧台词，否则真要被他蒙了。
赵高自诩为风，大有“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之意，实则将胡亥当作风筝一般，送上青云，却将线紧紧攥在自己手里。
漫无目的地走了数十步，赵高突然想起一事。
“公子，陛下近日将考教各位王公大臣的本领，你须多学些技艺，以备应对。”
“考教本领？为何突然在此时？”
“此事稍候你便知晓，不必多问。傍晚时分，中郎赵成自会与你相见，教你剑术。”
赵高没有过多解释，径直往前走远了……
雨，如期而至。
车檐滴水，淅淅沥沥，将那软泥滴出一个微微凹陷的小坑。
雨纵风狂，呼啸声中，花瓣缤纷落下，被迫委身于肮脏的湿泥之中。
“肮脏！”
榻上的女子，大声说出对胡朔的第一印象，还咬了一口替自己拿开麻布的“色狼”。
“卑鄙！”
当胡朔为她解去脚踝上的布条时，那女子说出了第二个评价，顺势一脚蹬在“色狼”的屁股上。
手段肮脏且卑鄙，是这个浣纱女的总体论断，她做梦也想不到一时兴起，随口唱了一支小曲，就为自己招来如此祸端。
胡朔有点郁闷，揉揉被她咬到的食指，再揉揉被她一脚踹中的屁股，这个“色狼”当得实在冤枉。
小翔子躲得远远的，对于厉害的女人，他向来视若猛虎，不敢轻易招惹，更不敢靠近。
芸蔷眼神怪异，一改往日温顺的性子，看着胡朔手忙脚乱的狼狈模样，也不来帮忙，只是面带冷笑地看着。
“你要是听话，不再打骂，我就替你解开手上的绳子。”
胡朔见二人帮不上忙，只好自己远远躲开，和浣纱女谈着条件。
浣纱女一听，眼光变得温柔似水，慢慢挪到榻边，温顺地抬起双手，歪着脑袋瞅着胡朔。
你还别说，这副姿态着实可人，惹得胡朔心中的一湖春水，又开始掀起层层涟漪……
“砰！”
“砰！”
两拳过后，化身国宝的胡朔得到一条教训——
永远不要相信女人的话，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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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胡朔为她解去脚踝上的布条时，那女子说出了第二个评价，顺势一脚蹬在“色狼”的屁股上。
手段肮脏且卑鄙，是这个浣纱女的总体论断，她做梦也想不到一时兴起，随口唱了一支小曲，就为自己招来如此祸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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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朔见二人帮不上忙，只好自己远远躲开，和浣纱女谈着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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