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再度携手
“王动天！”
在三元大陆，每天至少有成千上万的人，在皇宫里，在酒桌上，在茶馆中，甚至是怀春少女的深闺里，都会不断提及这个名字。陆定对这个名字自然是如雷贯耳，只是当这个名字由拉法口中说出来的时候，却将他吓了一大跳。
因为拉法所说的他们共同的敌人，正是这位天下四大强者之一，名动大陆的第一操灵师，他甚至还是他还是怀斯的偶像。
“这怎么说起？”陆定大大地吃了一惊，“他怎么会是你和我共同的敌人？我甚至不认识他！”
“都到了天风城，你还和我装糊涂？怀斯大师！”拉法嘴角又露出了冷笑，“当日你以你独步天下的操灵术，欧文世家那些蠢材，就算聚上百万，又能动得了一根毫毛？你为什么会被逼得夫妻分散，自己远走亡灵森林？”
“这……”陆定张大了嘴，却说不出话来。
在怀斯的最后记忆里，陆定只能找到他带着重伤从天风城一路狂奔逃脱十万多人大军追杀的场面，至于他如何受的伤却怎么也弄不清楚，而关于格莱芙的记忆，却全都是那些美好的过往柔情，偏偏在两人如何分散的过程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哼！不就是王动天吗？当时你还没有激活青龙血脉，但已是世上最顶级的操灵师之一，实力直追四大强者，要不是他亲自出手，能将你布鲁诺.怀斯打成重伤？”
“可他为什么要对我动手？”
“这还用问？青龙大陆不是有句古话，‘一山不容二虎’，他是世上最顶级的操灵师，纵横大陆两百多年，而你年纪轻轻却已接近他的修为，他怕你超过他，一直心怀戒备，而凑巧欧文世家正苦于无法对付你，就重金请他帮忙，才造就了当初的‘沉龙峡’一战！这些，难道你都忘了？”
“轰轰轰……”拉法的话，一字一字，一句一句，好像是一连串的霹雳在陆定脑中炸开，一个顽固的精神封印因此被轰得烟消云散，久藏在封印中的往事，一幕一幕，好像快进的电影胶片，在他脑中闪过。
他清楚地“记起了”当初怀斯是怎样在天风城外的远古战场沉龙峡与自己最尊敬的操灵师相遇，又是怎样的一场惊心动魄的比斗——那一战数以千万计的战争死灵被召唤出来，许多操灵师一生中梦寐以求的至宝被他们像扔垃圾一样砸了出来，完全人形化的骷髅，具有金刚石一样坚硬实体的幽灵，远古亡灵兽与近代血蝙蝠的杂交品种……到最后，他们甚至动用了沉睡五千多年前的上古尸王将臣。
这一战的最后，怀斯终于还是不敌王动天，被击成了重伤，功力大减。王动天自重身份，终于没有再赶尽杀绝，但欧文世家的人却一拥而上，趁乱抢走了格莱芙并对她施展了遗忘“永远迷失的清醒”咒语，逼得怀斯逃脱重重追杀后，还以操灵师的身份孤身踏入仇敌遍布的亡灵森林。当到达森林的时候，他已经筋疲力尽，可怜他堂堂一位可以与王动天并肩的操灵师，最后却不小心被一只只有3级的幽灵的魂毒所伤，重伤不治。
往事如长风，虽然已经过去，却让陆定感同身受，那些痛苦、忧伤、甜蜜、喜悦的点点滴滴汇聚成一条记忆的长河，布鲁诺.怀斯短暂但精彩绝伦的十多年人生，**裸地**在了他眼前。
从临时前穿越时空召唤的期待，到身中魂毒的无奈和自嘲，再上溯到万里逃命的风尘困顿，到与王动天一战的酣畅淋漓，再到与格莱芙浪迹天涯的甜蜜，到天风城初遇的心跳……那些生命中最炙热的感情，随着时光倒流，慢慢倒回到怀斯最早的记忆……
虽然是短暂的一刹那，对陆定来说，却已经是经历了一个人生。从这一刻开始，关于怀斯的一切不在与陆定无关，他不再是个过客，而是确切地参与了怀斯的过往，自己的生命就是怀斯生命的延续。
“陆定！”忽然一个声音在陆定的脑中响起。他被吓了一大跳，因为这个声音和自己的一模一样，好在他随即反映过来这是怀斯的声音。
“陆定，很抱歉让你听到我的声音，希望没有吓到你。当你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想必已经到了天风城，天风城的大风和王动天的威胁是打开这个我用尽最后的力量封印精神结界的钥匙。
之所以留下这个结界，是一点小小的私心，希望我死后，关于我的一切都能长埋尘埃，但如果你能打开这个结界，力量一定远远在我之上了，那我就冒昧再恳求你一件事。
正如我深爱格莱芙一样，格莱芙也深爱着我，我知道如果她知道我永远离开的消息，一定不会独自活下去，而我不可以这么自私，让她美好的生命也随我消散。你打开了这个结界，想必也知道了我们的全部，又继承了我的身体，所以我想拜托你代替我照顾她。即便你有了恋人也没有关系，大度如她，不会介意这些小节的。
此外，你一旦重返天风城，万一遇到王动天，未必是他敌手，在这个封印的深处，有我深藏的三个终极亡灵：阿鲁巴战神、摩西牧师和三清道君。这三个亡灵是我偶然得到，但因为功力不足，一直不敢动用，我现在都一并送给你，希望能帮到忙。
最后，无论你是否帮我最后这个忙，都请接受我由衷地感谢！”
当怀斯的声音消失的时候，三个完全不同风格的亡灵形象在陆定心中闪了一闪，就要朝体外闯出去。陆定正思考着怀斯这个让他头疼的请求，看到这三个亡灵的时候，左手手心不知怎么已经多了一块嫣红如血明亮如星的玉珠。
“万象天珠，包罗万象；洪荒宇宙，眉间心上！”当看见这十六个字的时候，陆定一下就记起了怀斯在神术国的万象古墓等到这颗神珠时的种种情形，而在看到三个亡灵想要逃跑时，他不假思索地将神珠晃了一晃，三个刚刚破体而出的家伙一下就被收了进去。
“什么东西？”拉法眼疾手快，伸手成爪，就朝陆定手心抓了过去。陆定的青龙血脉已几乎被完全激活，一感受到压力自动变身成了九霄鹏王，手心一合握紧成拳，朝着拉法的手爪打了过去。
“蓬！”两手相交，爆发出惊人的空气炸响声。
跟着陆定朝后退了一步，而拉法朝后倒飞出去，身影在虚空里时隐时现，等飞够三米后，也稳稳停在了地上。
两个人都是大吃一惊。
要知道陆定这一拳虽然不及青龙之怒，却拥有鹏王之力。金翅大鹏本身就是佛教中的超级神鸟，一餐能吃五千小龙，五百龙王，不仅饭量大，力量也大，翅膀一扇，就能让大海移位，星辰倒转，神力实在是惊人。
陆定这一拳蕴含了鹏王之力，虽然不是真的能让大海移位，星辰倒转，但一拳打出，打在虚出至少能将终极虚空洞穿一大半，而打在实处，少说能夷平一座大山。
但就是这样的一拳，居然并没有将拉法打伤。
更吃惊的当然是拉法。他重重地吸了口气，才叹道：“我原本以为经过这次生死，我实力一定会超过你，没想到你比当天在暴风峡谷又有了惊人的长进！青龙血脉，果然不愧是上古神脉啊！”
陆定一时也不知是否应该安慰一下他。自认识拉法以来，这只蝙蝠一直在不懈追求上进，虽然手段有些可耻，但却从未放弃过，其坚韧的意志连作为敌人的自己都不得不佩服。只是悲剧的是，每次他力量的提升，总是伴随着自己更快的提升，每次都悲剧地被自己打得鼻青脸肿。
这很让人想到一句古话：既生瑜，何生亮！
想到接下来两个人要合作，陆定终于决定还是安慰一下暂时的伙伴：“血脉遗传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刚才用的手段，我之前没有见过，竟然仓促之下接了我一拳也没事，很了不起啊！”
“嘿嘿，岂止是了不起！”拉法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简直太了不起了！古纹波动，传承自凯文.欧的绝顶身法，天下闪避第一！你说厉害不厉害？”
“这就是古纹波动！？”
陆定大吃了一惊。
古纹波动陆定虽然没有见过，但却是听过的。这种闪避术被尊为天下第一，因为它能轻易穿透现实和虚空，不停地依靠空间的反复转换来躲避敌人的攻击力量。
“你怎么学会的？”这是陆定关注的重点。
“告诉你也没关系！”拉法嘿嘿一笑，“上次和你一战之后，我虽然成功逃了出来，却身受重伤，就在我自以为快死的时候，我遇到了一个人。你猜是谁？”
“凯文.欧？”
“错！是李牧云！”
“李牧云？”这次终于轮到陆定吃了一惊。他本以为拉法能学到凯文.欧的古纹波动，必然是遇到了凯文.欧本人，谁想竟然是八竿子打不到的剑仙李牧云。
“就是他！”拉法的脸上是一种羡慕、嫉妒、恐惧和崇拜交织的复杂表情，很显然这个惊鸿一现的李牧云必然给他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当时我被你的青龙之怒打伤，他帮我治好了伤势，还教了我他和凯文.欧交手时学来的古纹波动，最后让我到天风城来，等你到来。”
“等我？”陆定的惊疑更大，“等我做什么？”
“你轰轰烈烈地从亡灵森林出来，虽然化名陆定，但王动天必然已经知道，因此肯定会到天风城以逸待劳地找你的麻烦，他要我来助你一臂之力，帮你击败王动天！”
“他……为什么要帮我？”陆定诧异之极，如今他已经完全地吸收了怀斯的记忆，但却找不出和李牧云的任何关系。
李牧云生活在神术国，虽然那里是怀斯的故乡，但怀斯的操灵术却是自学成才，两个人应该不会有什么交集才对。好好的，李牧云怎么会这么好心，帮助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外人？
“这还用问？大家同为四大强者，彼此不爽也不是一天两天，上一次李牧云和王动天还斗了个两败俱伤，能找到对付王动天的机会，他又怎么肯放过？再说了，王动天一死，风云帝国失去保护伞，他神术国就可以**，吞并大陆最大的帝国。”不同于陆定对阴谋的迟钝，拉法在这上面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天分。
“这倒有可能。”陆定点点头。拉法的说法不无道理，当初怀斯的实力就和王动天极为接近，加上今天的自己拥有了青龙血脉的变身，已经丝毫不下于王动天，如果加上一个变态的拉法，两人联手，以有心算无心，说不定真的可以干掉王动天。没有了王动天，大陆强者们自然可以为所欲为。
理清了各项关系，陆定反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可以预见的是，如果王动天死掉，不仅仅是李牧云的神术国，其余死神啊凯文.欧啊也会来分一杯羹，三元大陆必然会立刻陷入混战，到时不知有多少人会因此丧命，世界将会陷入怎样的一种混乱。
为了格莱芙，以怀斯敢爱敢恨的个性，哪里会管其他人的死活，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与拉法结盟。只是自己却并不是怀斯，而是陆定，自己要不要这样做？
杀了王动天，带走格莱芙，是完成了怀斯的嘱托，算是全了信义，但如果因此而带来无边的杀孽，这又对不对？
拉法见他沉吟不语，只以为他怀疑自己的立场，忙又道：“至于我，你尽可以放心，虽然我们斗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但比起你，王动天才是我更大的敌人。我之所以会成为今天这样，都是全拜他所赐！”
“啊？怎么？”陆定很诧异。
“你以为我一开始就是一只血蝙蝠吗？”拉法的嘴角露出一丝冷酷的笑意，“不知道你还记得不记得，风云帝国曾经有三十六位王子！”
“嗯！不过那是十年前的事了，据说最小的那位皇帝最宠爱的王子玩耍的时候不小心跌入皇宫圣水古井，被圣水淹死，不仅尸骨，甚至连魂魄都没有找到，这事一直成为帝都的一大悬案。”陆定对答如流的时候，心里却想怀斯连这个都知道，看不出这小子也有八卦的天分。
“狗屁！”拉法的脸色很阴沉，“哪是我自己跌入圣水井的？是王动天这个欺君罔上的逆臣将我推进去的！”
“啊！你就是那位三十六王子？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拉法英俊的脸变得无比狰狞：“因为我撞见了他和守护圣井的丽卿圣女的偷偷约会！只是任他怎么也想不到，因为他们日夜在圣水井边偷情，圣水井早已变成了一口黑暗之井，清澈的外表下全是污浊的黑暗之水，直通亡灵森林的亡灵之源，我的魂魄顺着黑暗之水到了亡灵森林，最后变成了一只吸血蝙蝠。王动天和丽卿云雨之后，发现在井底找不到我的魂魄，就顺着黑暗之源三番两次到亡灵森林找我，却都因为被西蒙斯大人发觉，而不得不离开，我才因此留下了一条命，从那时候开始，我就要求自己不断地变强，有朝一日找王动天报仇。”
陆定听得目瞪口呆。他一直以为拉法只是自己在亡灵森林遇到的一只寻常的小蝙蝠，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是风雷帝国的三十六王子，而且还和王动天有着这样的深仇大恨。
“我虽然很努力，但在森林里足足用了十年的时间，才从一级亡灵升到二级，本以为这一生都没有报仇的机会，谁想会在科纳坟墓里遇到你和博先生，从此改变了命运。”拉法继续絮絮叨叨，“得到了科纳遗宝，我变得很强，但我知道还是不是王动天的对手，因此不择手段想让自己变得更强！现在，李牧云给了我这样一个机会，我一定不会放弃，所以希望你能相信我的诚意！”
陆定直视拉法的眼睛道：“你想过没有，如果真的如李牧云的愿，王动天死了，谁来守护风云帝国？难道你真的忍心看着自己的国家就此烟消云散？”
拉法傲然一笑：“旧的强者消失了，新的强者必然会补上来。这个世界从来没有谁会永远无敌！王动天死了，还有我呢！李牧云、西蒙斯、凯文.欧……哼哼！”他最后用一声冷表达了自己的不屑，联想到他之前对未来强者的评述，不难想象他对这些人的看法。
陆定沉默了一下，最后叹了口气。正如拉法所说，这世界不可能有人永远无敌，江山代有人才出，王动天死了，必然有新的强者诞生，自己一个过客，为什么要杞人忧天，白白替他们担心的？
“好吧！我答应你的要求，我们共同对付王动天！”
“好！”拉法大喜，身体一晃，已经变身为混沌天使，随手从身上拔下一根黑色的羽毛交给陆定，“这就是奥普罗斯之羽，你一共需要两根，这第一根算是定金。杀死王动天后，我会给你剩下的那根。”
“多谢！”陆定伸手接了过来。
这就是奥普罗斯之羽了。望着这根让自己出现在三元大陆的起点，陆定心情很复杂，但一时却不知从何说起。
“祝我们合作愉快！”拉法及时地伸出了手。
“愉快！”
然后继光明山谷之后，两个人的手再一次紧紧握在了一起。上一次他们联手击败了伦克，这一次会不会击败王动天？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是，当他们握手的那一刹那，三元大陆的夜空忽然大亮，因为正中央两颗新星忽然迸射出最耀眼的光芒，将一直稳定屹立在大陆四个角落的大星都映照得暗淡无光。
这一刹那极为的短暂，光线亮而复暗，很多人甚至无法觉察，但却终究还是有人看到了这一切。
紫大师当时正端着一杯茶，在鬼财神的这家后院里仰望星辰，发现这个变化时，第一时间转身望向陆定的房间，立时发现一白一红两道隐约的光华直冲天际，不由失声“啊”了一声，手中茶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与此同时，正在妖精高原的某棵大树上迎风望月的博先生忍不住轻叹了一声，喃喃道：“这一场浩劫，终究还是无法避免！”
几乎是同一时间，正躺在武威城外某家破庙里吃着狗肉的果然真人，猛地一下从地上弹了起来，将骨头一扔，也不管蓬头垢面，直冲进武威城，见人就拉住大
叫，人群避之不及，却有胆大的好事者仔细聆听，隐约听到“杀神”、“屠神”字样，一时茫然不得解。
旁观者清如明月，身在局中的四大强者是否会有感觉？
两个人彻夜长谈，其亲热的样子，让依兰等三女都遥遥望着那边房间的灯火嫉妒不已，特别是想到陆定不惜和曾经的死敌合作，是为了营救另外一个女人时，这假醋就变成了真醋了。
只是这醋喝起来实在有些没意思。
既然得知了陆定另外一个身份就是格莱芙的前夫，人家相识远远在自己之前，还一起私奔过，共过患难，经历过生离死别，自己才像是插足的第三、四、五者，这口醋又从哪里喝起？
唯一恼人的是，陆定对自己三人似乎又都有情意，却又不明确表示。三元大陆的富家豪门，哪一个不是妻妾成群的，只要真心对自己，自己做个小的也没什么，问题是你态度暧昧着不表态，这算怎么回事啊？
只是她们却不知道，陆定本就迟钝，对这些小女生的心思本就不太理解，就算偶尔想到，心中又想着自己终究是要离开这里回地球，不免近香情怯，一直无法决定到底该怎么处理这剪不断理还乱的情丝缠绕。
这一夜，陆定和拉法打得如胶似漆，三女望着窗内灯火春思迟迟，紫大师对着漫天星辰忧怀无语，每人各有心思，夜不能眠。
第二天东方刚露出鱼肚白的时候，陆定推门送拉法出来的时候，惊讶地发现对面的三女的三间房都是灯火通明，愕然之外，更是内疚，但细想一层，也唯有苦笑。
等到救出格莱芙小姐，再说这些事吧！
这一天开始，陆定一行人就在鬼财神的这个别院住了下来。白天无事，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拉法总会像幽灵一样不时出现在陆定房间，而陆定也会在第二天的时候，将拉法带来的信息与众人分享，再加上鬼财神源源不绝的情报，凑在一起分析后，天风城的局势终于初步明朗起来。
天风城一直就是欧文世家的老巢，可以说他们在这里的影响力，甚至超越了帝国朝廷。事实上帝国在这里的官员，从总督以下，负责政务的政务官、负责财政的财政官和掌握军队大权的军务长，就算不是欧文家的人也和他们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曾经就有位记者不无讽刺地说过“天风城与其说是帝国的天风，不如说是欧文家的天风”，只是这个记者第二天就被人发现死在一条烂水沟里，嘴里被塞满了狗屎。
欧文家这样跋扈，帝国政府的有识之士不是没想过要进行整治，只是因为帝国的国师王动天却和他们有着极深的渊源，有他罩着，谁敢动欧文世家一根汗毛？
欧文世家的庄园“华清园”就在军务长王庆的天风龙骑重重守护之下，而据比较可靠的消息说，格莱芙就在华清园里。
最大的问题，当然是来自王动天。
王动天目前就在华清园。
王动天到天风城的目的，自然是为了对付怀斯。他以天下四大强者之一的身份，自甘堕落阴险无耻地躲在华清园里，布好阵法，等待陆定自投罗网，不能不说十分地猥琐。
这种猥琐很无耻，却也让陆定十分头疼。
王动天原本不叫现在这个名字，而之所以会被叫做“动天”，是因为他成名绝技“意动九天”。意动九天其实就是王动天精神力的代称，据说一旦使用这种手段，他的精神丝的细腻程度已经到了可以直接破碎虚空的境界，而且可以无限延伸到大陆的任何一个角落。
同样拥有顶级精神力的陆定当然知道这言过其实，但他相信王动天的精神力一旦全力发动时，足以覆盖整座天风城，虽然这要消耗极为庞大的精力，但仅仅要覆盖华清园，即便是一天二十四小时不间断，也根本不会让王动天感到丝毫的疲倦。
更重要的是，这种自觉的精神力成丝外放，其实是一个顶级精神力高手自然的习惯。事实上陆定自己现在也都有这样的习惯，自从住到鬼财神这座晴楼后，不管睡觉还是吃饭上茅房，他的精神力总是笼罩着这座方圆八百亩的豪宅，着个范围内的任何风吹草动，叶落花开，虫鸣鸟吟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哪怕是一粒浮尘在空气中的震荡他也能“看”得明明白白。这种情形下，任何人想要不经他发现就闯入晴楼，那是绝不可能的，即便是四大强者也一样。
陆定自己是这样，那王动天当然也是这样，任何人想要瞒过他潜入华清园都是不可能的事。难道只有光明正大地杀进去吗？
这当然只是一个奢想。
天风龙骑的实力陆定虽然没有亲自领教过，但据怀斯留下的记忆来看，他们最低级的都拥有相当于三级骷髅亡灵的战斗力，高级的干部更是数不胜数，而其首领王庆更是一位不逊色于亡灵森林高级领主的强者，再加上欧文世家本身深藏不露的实力，已经是恐怖之极。如果这些力量的背后再有一个深不可测的王动天，强攻进去简直是自己找死。
“李牧云呢？”紫大师问了个关键的问题。
如果有李牧云牵制王动天，那陆定和拉法进去救人就容易多了。
“我哪知道他的？这些狗屁的世外高人，最喜欢玩的不就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吗？”拉法苦笑，“自从上次他救了我让我到天风城来外，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
“哼！他希望我们和王动天拼个两败俱伤再出来捡便宜，现在又哪里肯出来呢？”罗亦文冷笑道。
这话一针见血。事实上能成为大陆最强的强者的人，绝不仅仅是力量无敌，更多地在阴谋诡计上也拥有极高的造诣，处处都透露着老奸巨猾。
潜入不行，硬拼不成，那怎么进去？
“等！”紫大师给出了他的意见，“王动天身为风云帝国的国师，是何等举足轻重的人物，不可能永远留在天风城，到时你们就可以埋伏在他帝都的路上，将他杀死。”
这当然是个办法，不过……
陆定摇头道：“王动天可以等，我却等不了！格莱芙身中‘永远迷失的清醒’咒语，如果过了两百天内不解除，就会永远失去记忆，现在距离两百天，已不足三日了。也许王动天正是看准了这一点，才在这时候亲至天风城。”
“妈的！老王太猥琐了吧！”“人不猥琐枉老年，据说老王几百岁的人了，还拥有一张娃娃脸的！”洛尼兄弟的话，说出了许多人的心声。
唯有拉法却是一声冷笑：“怀斯，大丈夫何患无妻？格莱芙小姐就算真的失去记忆不再爱你，你身边不是还有这三位美女吗？”
“恩哼！”依兰三女同时干咳，神情说不出的尴尬。
三女在陆定说出百日之限时，虽然隐隐有些期待最好格莱芙真的就此失忆，但一想到这样的结果对一个女孩实在太惨，而陆定更会因此伤心，这份期待就更不敢表露出来，可这想法一经拉法勾引，就像是毒蛇一样缠绕在她们内心深处，不由忍不住会去想，所以神情才说不出的尴尬。
“拉法，不许胡言乱语！”罗亦文一声大喝，紧张地看了陆定一眼。他知道陆定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又对格莱芙一往情深，拉法的话已经范了大忌，这很可能引来联盟的破裂。
拉法话一出口，也是不由后悔，心想这下必然惹恼陆定。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陆定必将发飙的时候，红发少年却是呆了一呆，喃喃道：“也许……失忆对她来说，未必不是一种幸福吧？”
“那就成全她的幸福吧！”蓝泡兴奋地脱口而出。等发现随后每个人的视线都落在自己脸上，她才意识到自己表现得实在太过明显，赶紧捂上了嘴，脸涨得通红。
陆定看看蓝泡，摇了摇头，道：“我没有权利那么做的。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不管她自己是否愿意记起过往，我总要给她一个选择的权利。”说完推门而出。
屋里每个人对望一眼，都是满头雾水，谁也不知陆定话里的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