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循踪
入夜，灯初上！
老婆婆院子。
唰唰唰，五道身影跃上了屋顶，但那屋子里黑静悄悄一片，没有半个人影。上面的人跳了下来，四处看着。其中一人手里拿着一个小瓶子，瓶盖一开，里面的小虫飞了出来，一个盘旋飞到左边一个房间里。
五人走了进去，灯火一点，那陈通与女子赫然在列。
“很浓的气息，那人曾在此呆了几天！”
女子点点头，四处瞄了几眼，又走到床前，但见一张被褥略有些散乱地放在床上，似乎是刚起床的样子。女子抓起被角轻轻一嗅，一股淡淡的男子气息扑入鼻孔。“嗯—”，女子像是极享受，闭眼长长地呻吟了一声。
“小郎君，你在哪呢？”
崔少侠毫无来由地打了个冷颤，就像小时候在水里玩疯了，上到岸上被风吹过的感觉。他心里发凉，隐隐感到一丝不安，停了下来，站在屋顶上向后扫了一眼。
之前下了一些小雨，温度下降了许多，春寒料峭，人们并不愿意出来吃风，夜晚的开阳城，显得有些冷清。
周围都是暗的，灯火寥落，远远看去，他便是立于天地间的一道孤影。
这三天来，他一直没有走远，而是在暗中查访，可惜并没有找到婆婆的下落。周围的邻居们都说，婆婆是神秘的，很少与他们往来，也很少外出，只知她是半年前搬来的，谁也不知她的身份。
没人来找她，她也不找别人，一个人离群索居，如同城市里的幽灵。崔少侠知道自己遇上难题了，他回过头来，轻轻一纵，跳到隔壁屋脊，跟上了下面马车的速度。
除去车夫，里面有四个人，三男一女，其中一个是邻居张家的小儿子。这小子似乎并不是什么好货色，听说以前整天偷鸡摸狗，现在却又变得得神神秘秘。原本，崔少侠对他并不感兴趣，但是，他的一些行为却引起了他的注意。
穷苦人家生活比较保守，入夜便歇，交际圈子也比较窄，但是这个张家小儿子不一样，他往往是夜晚才出动的。行事更是鬼鬼祟祟，生怕别人知道，交往的人也是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都有。
崔少侠正是兼职锦衣卫的时候，自然对他不会放过。今番夜里这一番行动便全程落入崔少侠的眼里。
马车驶过马路，喳喳有声，驶得并不快，完全看不出要驶向哪里。一盏昏黄风灯挂在车前，上面没有任何标志。崔少侠蹿高伏低，一路潜行。
那马车穿街串巷，又驶了盏茶功夫，终于在一处巷口停了下来。崔少侠轻轻一纵，跳到旁边房屋上面，赫然发现，里面早停有一辆马车。里面却黑灯瞎火，一点光亮也没有。
有人轻轻咳嗽了一声，听声音像是另外一个人的。巷子里面的马车里面有人拍了两下巴掌。
车帘掀开，车夫猫身进去，接着与张家小儿子合力抬了一个人出来。黑暗里，崔少侠看得清楚，这是被他药来的那个少女，穿着灰布葛服，梳着双辫，双手双脚却被绑了，连嘴里也被塞了块布团，脑袋往后耷拉着，显然还没醒过来。
两人抬着少女下了马车一直送到对方马车，里面的人半面也没露。张家小儿子的手缩回来时，手上已经多了一个钱袋子。他掂了掂钱袋，打开袋口摸了一粒碎银出来细细瞧了瞧，果然是银子。又把钱袋束紧了，上下抛了两抛，“哈哈”笑了两声，“成交！”走路都飘了许多。
旁边的车夫也是喜笑颜开。
“走！”
两人回到马车上，马车复又开动，不知走向哪个买家。巷子里面的马车却等了一会才驶出来，也消失在黑夜里。
原来这小子干的是人蛇的活儿！
崔少侠看着两路马车远去，却选择了前者。买家不一样，但卖家却是一定的，看来要找回婆婆还得着落在张家小儿子身上。
只是何以一个年过半旬的老人家也会被盯上？崔少侠无论如何也想不通。
马车出来后，拐了两拐一直往城南开去。看来下一个买家是在城南了，只不过，这买家买一个大男人回去干嘛？
马车穿街走巷，转了两个圈子，突然在一处院门外停了下来。马车里传来两声猫叫，紧接着，马车里面的人下来了，却一直不停留，往前走不远，又见一辆马车。这三人上了马车，车夫一扬鞭子，竟然便离了此处。
崔少侠看得暗暗罕异，这些人竟如此小心谨慎！他不去追那些人，反回身猫在院子旁边的房屋顶上。
这边，果然又有了动静。院门“吱呀”一声大开，从里面走出一条大汉。大汉朝四周瞅了几眼，见无人在外，驾起那马车驶过了两条巷子，进了一个院子。
院子很大，房屋错落各处，竟隐隐呈八卦形。一个小池处于中间，假山流水，花木蔚然。里面却没有灯火，那马车轻车熟路，经过许多庭院，在假山处拐了一拐，驶进了对面后边的院落。
“咶—”
一只乌鸦在旁边一棵苦柯树上跳跃着，不断张头晃脑，警惕地注视着四周，突然惊叫一声，振翅飞远。几根黑羽摇摇晃晃，随风而落。
这片院落很静，静得诡异，甚至连蛐蛐鸣叫声也没有。
崔少侠抠出一块瓦片，正要扔到下面的庭院，心中一动停住了手。这里面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就于此时，突然“啪”的一声，一块砖瓦掉到了下面的庭院里。崔少侠扫了右方百丈处那栋房屋，退了回去。
庭院里像是被熊孩子捅了马蜂窝，突然涌出许多人影，朝右方扑去。崔少侠下到巷子里，一路潜行绕了个小圈子，去到对面。一股像是原野的荒草气息扑面而来，百丈远处是一溜高有两丈的城墙，一条小路隐在荒草灌木丛中，不知伸向哪里，马车的影子早不见了。
崔少侠正要上前察看车印，突然停了下来，这旁边草丛里竟也隐了许多人手，他反而不必去看车印了。只是这一条小道该如何通过？崔少侠之前走得太急，并没有留意会有埋伏，显然那些人也发现了他，只是没有人出来。
崔少侠状作返身逃跑模样，只跑得几步，后面厉啸声起，两边蹿出许多人影。
果然，还是忍不住了么？
那些人轻易便追了上来，几条身影在他身前身后落下。
“杀！”
盏茶时间过后。
“你是什么人？”
最后一个活口了，可惜崔少侠并不打算问什么，他轻轻一划结果了他性命。
出乎他的意料，小路的尽头竟然是通到城外的。一个小小城门，足容两辆马车并排通过，旁边却有四人把守。崔少侠轻轻走了过去。
“咦，站住，你是什么人？”
崔少侠却没有废话，几个闪动，四人缓缓倒下。
出了城门，外面却是一个小小码头，崔少侠印象中倒不曾留意。码头上一路挂了四串气死风灯，夜风吹着灯笼一晃一晃，光影明灭不定。一艘大船靠在江边，岸上停了好几辆马车，许多人上上下下正往船上搬着什么。
崔少侠看了一会，隐隐觉得这个场景有些熟悉，似乎自己曾经在哪里看过。他轻轻掠到一辆马车旁，尚未去解那麻袋，隐约便听到里面传来“呜呜”的声音。
是人！他们抓这些人干嘛？
崔少侠浑身一震，原来如此，难怪自己会觉得熟悉。自己当初不是也被如此这般么？这些人想必都是要送去当矿工的，想起那段经历，崔少侠浑身一阵颤抖。
一股杀气自胸而生，崔少侠直想把这些人通通扔到江里喂王八。事实上他也是这么做的，恰巧有两人从船上过来，崔少侠一手一个抓起两人，双手一抖，两人远远飞了出去。半空中嗷嗷大叫，惊得其它人莫名，但听两声水响，竟横跨十几丈距离飞到了水里。
人们尚未反应过来，又有两道身影飞了出去。余人纷纷大惊，有避走退让的，也有悍不畏死冲过来的。
胆敢反抗的，手起刀落，血腥味刺人眼鼻，眨眼间躺了三四个，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一时之间码头上反而静了下来。
“你是何人？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人们自马车上取了刀剑纷纷集中起来，反衬得崔少侠孤身寡人。崔少侠斜眼扫了这些人几眼，自是一个也不认得。他越过众人，看向大船的方向，那里已然又走出四五道身影。当先一人是个年近四十的中年男子，他背负双手，身材高大，气度庸容，其余四人皆后他半步分处两侧，显然场中就属他身份最高。
崔少侠把视线收了回来，慢慢走过去，这些人面面相觑，纷纷退避。退了几步，当前一人扬刀喝道：“大家伙别怕，一起上，宰了他！”
“啊！”
有人大叫一声冲了过来。结果自然不需细说，但有了第一个，其它人似乎也打了鸡血，竟有些忘死。此时的崔少侠可没有什么仁慈之心，但见刀光闪烁，人影翻飞，幸运的落水了，次者残废了，不幸运的死了，不一会，依旧站在他对面的便只余三人。
“你不是人，你是鬼！”
一股尿骚味弥漫开来，冲人鼻孔。
说起来，这些人死得相当冤枉，因为眼前之人根本就不认识，更何况何仇何怨。那三人颤抖着不断往后退，一脸惊恐地盯着对面那个人，仿佛他是魔鬼似的，每一步抬起或者落下都狠狠地揪着他们的心脏。
“快，快放信号！”
“咻！”
一道烟花冲天而起，于夜空绽出极美的花朵。这是信号箭，之前在那条小路上也有人想放，但那人比较不幸，那只手刚举起就被他砍了下来。
“退！”
又是那人喝了一声，三人狼狈不堪地退到了船上。
“你是何人，竟来此撒野！”
长刀斜垂，上面血迹殷然，顺着刀锋一滴滴往下坠，在红灯笼的映照下更加鲜艳。这一路上死在他手上的人算起来足有七八个了，伤了的更不知有多少。短时间内汇聚起来的煞气与血气让人有些胆寒。
他右手一扬，长刀破空直直飞向船上的中年男子。男子身子微侧，长刀划断后面的桅绳，风帆“哗啦”一声掉了下来。
“将这些人放了，老子饶你们一命！”
中年男子脸色铁青，怒极反笑，“哈哈，现在的年轻人都如此猖狂吗？”“哐”一声，拔出手中长剑，“老子苏年胜，小子你若能胜得了老子手中长剑，老子让你处置！”纵身扑了下来。
(本章完)
老婆婆院子。
唰唰唰，五道身影跃上了屋顶，但那屋子里黑静悄悄一片，没有半个人影。上面的人跳了下来，四处看着。其中一人手里拿着一个小瓶子，瓶盖一开，里面的小虫飞了出来，一个盘旋飞到左边一个房间里。
五人走了进去，灯火一点，那陈通与女子赫然在列。
“很浓的气息，那人曾在此呆了几天！”
女子点点头，四处瞄了几眼，又走到床前，但见一张被褥略有些散乱地放在床上，似乎是刚起床的样子。女子抓起被角轻轻一嗅，一股淡淡的男子气息扑入鼻孔。“嗯—”，女子像是极享受，闭眼长长地呻吟了一声。
“小郎君，你在哪呢？”
崔少侠毫无来由地打了个冷颤，就像小时候在水里玩疯了，上到岸上被风吹过的感觉。他心里发凉，隐隐感到一丝不安，停了下来，站在屋顶上向后扫了一眼。
之前下了一些小雨，温度下降了许多，春寒料峭，人们并不愿意出来吃风，夜晚的开阳城，显得有些冷清。
周围都是暗的，灯火寥落，远远看去，他便是立于天地间的一道孤影。
这三天来，他一直没有走远，而是在暗中查访，可惜并没有找到婆婆的下落。周围的邻居们都说，婆婆是神秘的，很少与他们往来，也很少外出，只知她是半年前搬来的，谁也不知她的身份。
没人来找她，她也不找别人，一个人离群索居，如同城市里的幽灵。崔少侠知道自己遇上难题了，他回过头来，轻轻一纵，跳到隔壁屋脊，跟上了下面马车的速度。
除去车夫，里面有四个人，三男一女，其中一个是邻居张家的小儿子。这小子似乎并不是什么好货色，听说以前整天偷鸡摸狗，现在却又变得得神神秘秘。原本，崔少侠对他并不感兴趣，但是，他的一些行为却引起了他的注意。
穷苦人家生活比较保守，入夜便歇，交际圈子也比较窄，但是这个张家小儿子不一样，他往往是夜晚才出动的。行事更是鬼鬼祟祟，生怕别人知道，交往的人也是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都有。
崔少侠正是兼职锦衣卫的时候，自然对他不会放过。今番夜里这一番行动便全程落入崔少侠的眼里。
马车驶过马路，喳喳有声，驶得并不快，完全看不出要驶向哪里。一盏昏黄风灯挂在车前，上面没有任何标志。崔少侠蹿高伏低，一路潜行。
那马车穿街串巷，又驶了盏茶功夫，终于在一处巷口停了下来。崔少侠轻轻一纵，跳到旁边房屋上面，赫然发现，里面早停有一辆马车。里面却黑灯瞎火，一点光亮也没有。
有人轻轻咳嗽了一声，听声音像是另外一个人的。巷子里面的马车里面有人拍了两下巴掌。
车帘掀开，车夫猫身进去，接着与张家小儿子合力抬了一个人出来。黑暗里，崔少侠看得清楚，这是被他药来的那个少女，穿着灰布葛服，梳着双辫，双手双脚却被绑了，连嘴里也被塞了块布团，脑袋往后耷拉着，显然还没醒过来。
两人抬着少女下了马车一直送到对方马车，里面的人半面也没露。张家小儿子的手缩回来时，手上已经多了一个钱袋子。他掂了掂钱袋，打开袋口摸了一粒碎银出来细细瞧了瞧，果然是银子。又把钱袋束紧了，上下抛了两抛，“哈哈”笑了两声，“成交！”走路都飘了许多。
旁边的车夫也是喜笑颜开。
“走！”
两人回到马车上，马车复又开动，不知走向哪个买家。巷子里面的马车却等了一会才驶出来，也消失在黑夜里。
原来这小子干的是人蛇的活儿！
崔少侠看着两路马车远去，却选择了前者。买家不一样，但卖家却是一定的，看来要找回婆婆还得着落在张家小儿子身上。
只是何以一个年过半旬的老人家也会被盯上？崔少侠无论如何也想不通。
马车出来后，拐了两拐一直往城南开去。看来下一个买家是在城南了，只不过，这买家买一个大男人回去干嘛？
马车穿街走巷，转了两个圈子，突然在一处院门外停了下来。马车里传来两声猫叫，紧接着，马车里面的人下来了，却一直不停留，往前走不远，又见一辆马车。这三人上了马车，车夫一扬鞭子，竟然便离了此处。
崔少侠看得暗暗罕异，这些人竟如此小心谨慎！他不去追那些人，反回身猫在院子旁边的房屋顶上。
这边，果然又有了动静。院门“吱呀”一声大开，从里面走出一条大汉。大汉朝四周瞅了几眼，见无人在外，驾起那马车驶过了两条巷子，进了一个院子。
院子很大，房屋错落各处，竟隐隐呈八卦形。一个小池处于中间，假山流水，花木蔚然。里面却没有灯火，那马车轻车熟路，经过许多庭院，在假山处拐了一拐，驶进了对面后边的院落。
“咶—”
一只乌鸦在旁边一棵苦柯树上跳跃着，不断张头晃脑，警惕地注视着四周，突然惊叫一声，振翅飞远。几根黑羽摇摇晃晃，随风而落。
这片院落很静，静得诡异，甚至连蛐蛐鸣叫声也没有。
崔少侠抠出一块瓦片，正要扔到下面的庭院，心中一动停住了手。这里面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就于此时，突然“啪”的一声，一块砖瓦掉到了下面的庭院里。崔少侠扫了右方百丈处那栋房屋，退了回去。
庭院里像是被熊孩子捅了马蜂窝，突然涌出许多人影，朝右方扑去。崔少侠下到巷子里，一路潜行绕了个小圈子，去到对面。一股像是原野的荒草气息扑面而来，百丈远处是一溜高有两丈的城墙，一条小路隐在荒草灌木丛中，不知伸向哪里，马车的影子早不见了。
崔少侠正要上前察看车印，突然停了下来，这旁边草丛里竟也隐了许多人手，他反而不必去看车印了。只是这一条小道该如何通过？崔少侠之前走得太急，并没有留意会有埋伏，显然那些人也发现了他，只是没有人出来。
崔少侠状作返身逃跑模样，只跑得几步，后面厉啸声起，两边蹿出许多人影。
果然，还是忍不住了么？
那些人轻易便追了上来，几条身影在他身前身后落下。
“杀！”
盏茶时间过后。
“你是什么人？”
最后一个活口了，可惜崔少侠并不打算问什么，他轻轻一划结果了他性命。
出乎他的意料，小路的尽头竟然是通到城外的。一个小小城门，足容两辆马车并排通过，旁边却有四人把守。崔少侠轻轻走了过去。
“咦，站住，你是什么人？”
崔少侠却没有废话，几个闪动，四人缓缓倒下。
出了城门，外面却是一个小小码头，崔少侠印象中倒不曾留意。码头上一路挂了四串气死风灯，夜风吹着灯笼一晃一晃，光影明灭不定。一艘大船靠在江边，岸上停了好几辆马车，许多人上上下下正往船上搬着什么。
崔少侠看了一会，隐隐觉得这个场景有些熟悉，似乎自己曾经在哪里看过。他轻轻掠到一辆马车旁，尚未去解那麻袋，隐约便听到里面传来“呜呜”的声音。
是人！他们抓这些人干嘛？
崔少侠浑身一震，原来如此，难怪自己会觉得熟悉。自己当初不是也被如此这般么？这些人想必都是要送去当矿工的，想起那段经历，崔少侠浑身一阵颤抖。
一股杀气自胸而生，崔少侠直想把这些人通通扔到江里喂王八。事实上他也是这么做的，恰巧有两人从船上过来，崔少侠一手一个抓起两人，双手一抖，两人远远飞了出去。半空中嗷嗷大叫，惊得其它人莫名，但听两声水响，竟横跨十几丈距离飞到了水里。
人们尚未反应过来，又有两道身影飞了出去。余人纷纷大惊，有避走退让的，也有悍不畏死冲过来的。
胆敢反抗的，手起刀落，血腥味刺人眼鼻，眨眼间躺了三四个，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一时之间码头上反而静了下来。
“你是何人？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人们自马车上取了刀剑纷纷集中起来，反衬得崔少侠孤身寡人。崔少侠斜眼扫了这些人几眼，自是一个也不认得。他越过众人，看向大船的方向，那里已然又走出四五道身影。当先一人是个年近四十的中年男子，他背负双手，身材高大，气度庸容，其余四人皆后他半步分处两侧，显然场中就属他身份最高。
崔少侠把视线收了回来，慢慢走过去，这些人面面相觑，纷纷退避。退了几步，当前一人扬刀喝道：“大家伙别怕，一起上，宰了他！”
“啊！”
有人大叫一声冲了过来。结果自然不需细说，但有了第一个，其它人似乎也打了鸡血，竟有些忘死。此时的崔少侠可没有什么仁慈之心，但见刀光闪烁，人影翻飞，幸运的落水了，次者残废了，不幸运的死了，不一会，依旧站在他对面的便只余三人。
“你不是人，你是鬼！”
一股尿骚味弥漫开来，冲人鼻孔。
说起来，这些人死得相当冤枉，因为眼前之人根本就不认识，更何况何仇何怨。那三人颤抖着不断往后退，一脸惊恐地盯着对面那个人，仿佛他是魔鬼似的，每一步抬起或者落下都狠狠地揪着他们的心脏。
“快，快放信号！”
“咻！”
一道烟花冲天而起，于夜空绽出极美的花朵。这是信号箭，之前在那条小路上也有人想放，但那人比较不幸，那只手刚举起就被他砍了下来。
“退！”
又是那人喝了一声，三人狼狈不堪地退到了船上。
“你是何人，竟来此撒野！”
长刀斜垂，上面血迹殷然，顺着刀锋一滴滴往下坠，在红灯笼的映照下更加鲜艳。这一路上死在他手上的人算起来足有七八个了，伤了的更不知有多少。短时间内汇聚起来的煞气与血气让人有些胆寒。
他右手一扬，长刀破空直直飞向船上的中年男子。男子身子微侧，长刀划断后面的桅绳，风帆“哗啦”一声掉了下来。
“将这些人放了，老子饶你们一命！”
中年男子脸色铁青，怒极反笑，“哈哈，现在的年轻人都如此猖狂吗？”“哐”一声，拔出手中长剑，“老子苏年胜，小子你若能胜得了老子手中长剑，老子让你处置！”纵身扑了下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