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躲着他，折磨他
从上学期末开始，李小雾一直和弗伯思、桃乐丝等人，在课余时间排演舞台剧《罗密欧与朱丽叶》，那时候，校园剧场里经常坐满了观看排练的学生。当时，所有观众都是冲着弗伯思来的，现在，弗伯思俨然已经成了明日黄花。离诺曼公爵的课开始还有2个多小时，就已经陆陆续续有人进来占座位了。
舞台上的众人并不知道接下来这里要上公共课，仍在认真排演，尤其是李小雾，她咬着手指，竭力背诵大段大段的抒情台词。弗伯思已经尽量精简了台词，并把艰涩的古英文换成了简单的白话，然而对她来说，这些超长的英文句子，还是太困难了些。
这个学期，她的成绩要比上学期好一点点，得知自己并没有杀死他，她心理负担去掉了大半，噩梦少了，注意力更集中，头脑也似乎变得聪明了一些。
只是，她还是非常容易紧张，排演的时候，旁观的人越是多，她就越是心慌，眼看扮演奶妈的桃乐丝已经退下，她连忙走上舞台，念出自己的台词：
“再会了！上帝知道我们将在什么时候相见
我觉得仿佛有一阵寒颤刺激着我的血液
简直要把生命的热流冻结起来似的
待我叫她们回来安慰安慰我。奶妈！
不——要她到这儿来干什么？
这凄惨的场面必须让我一个人扮演
来，药瓶。要是这药水不发生效力呢？
那么我明天早上就必须结婚吗？
不，不，这把刀会阻止我
……
要是我在坟墓里醒了过来，罗密欧还没有到来把我救出去呢？
这倒是很可怕的一点！
那时我不是要在终年透不进一丝新鲜空气的地窟里
活活闷死
却等不到我的罗密欧到来吗？
即使不闷死，那死亡和长夜的恐怖，那古墓中阴森的气象……
……”
大门旁边的一个男生不耐烦地打了个呵欠，向舞台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莎士比亚，莎士比亚……都什么年代了，这些人还在演莎士比亚。他不屑地别过头，却发现身后站着一个一袭黑衣的男人。高
大的躯体大半部分隐藏于黑暗中，专注地看着台上。
比起两年前，她已经大不一样。那纤细的身材依旧，容易脸红的习惯也依旧，只是那双明亮的水眸，多了一份从容和淡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表演，也能克制住那微微的紧张。这些天，她一直在尽力躲避着他，偶尔远远看到，她会立刻改道或者干脆狼狈地掉头跑开，甚至不惜旷课，也不愿意坐在有他出没的教室旁。可他偏偏喜欢用目光堵截她，追逐她，从看得到她的每一扇窗户，每一个门口。
她的身上，多了一种不知名的东西，仿佛是一种幼嫩的重生，又仿佛是希望，又仿佛……比希望更明亮。无论如何，这东西，只属于她，与他无关。
他不喜欢，很不喜欢。黑暗中露出一抹冷残的眼神，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毁灭那种东西，他要毁灭她所拥有的一切，特别是，与他无关的那一部分。他要她，伏在他脚下，亲口承认所做过的一切罪行，再心甘情愿地把生命，交在他手上。
一步一步，他向她走去，瞬间敛去所有残暴阴沉的气息。挺拔优雅的他，仿佛一位生着黑色羽翼的天使。走道两旁的学生渐次注意到了诺曼公爵的来到，纷纷激动地告知左右，用热烈崇拜的眼光看着他，整个校园剧院，越来越安静。
她被那异常的安静打断思绪，困惑地转过头，看到他正一步一步走来，偌大的剧场，鸦雀无声。他总是能得到最安静专注的瞩目，就连一向容易激动的桃乐丝和露西，都呆呆地定在原地，痴迷地看着他。
她看着他向她走来，那俊逸夺目的面孔，竟带着浓浓的温情和爱意。恍惚中，李小雾仿佛回到了那个遥远的婚礼上，他远远站在地毯那端，用火一般热烈的眼眸，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转眼间，他已走上了舞台。
在所有人的注目下，他轻叹一声，心碎地低语：“你还是不愿意回到我身边吗？”不等她反应过来，薄唇已经熨上她的唇。
他吻着她，仿佛带着无边的绝望和深浓的渴求，看似轻柔的手臂，牢牢钳制着她的纤腰，嘴唇看似温柔实则放肆地索取她的甜美，甚至在曾被他咬伤的柔嫩唇瓣上，再次，轻轻咬下……
“啊！”她疼得浑
身一颤，用力推开他，向后退去，却看到那张俊颜上，写满了心碎和痛苦。
弗伯思不明所以，走过来扶住她，看向那袭黑衣。诺曼公爵的脸上挂着深深的无奈和痛苦，叹息一声，再看了他们一眼，便走下舞台，穿过长长的走道，离开了。
剧场里顿时如炸开了锅一般，大家议论纷纷，甚至有人将刚才的情景录了下来，立刻传到了校园网上。
*
第二天清晨，李小雾一睁眼，就看到海伦和露西伏在她床头，紧紧盯着她。她惊叫一声，连忙推开她们，坐起身来。
“怎么了？”她一边迅速穿着衣服，一边问道。
一旁的露易丝一边刷牙，一边含混地说道：“谁知道呢，一大清早就跑来砸门，趴在那里等你半天了。”
海伦严肃地盯着她，首先发问：“小雾，我问你，你当初究竟为什么要离开公爵大人？”
露西也立刻问道：“对，当初你是为了谁离开他的？”
李小雾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们，一头雾水。
“诺曼大人那样深情的男人，你为什么要躲着他，折磨他？”露西说完，眼中竟然闪着隐约的泪光。
“我折磨他？”她张大了双眼，没有听过比这更荒谬的话。
“对！我昨天就在当场，全校的人都看到了，你用力推开他，投入了弗伯思的怀抱。他当时有多伤心，你知道吗？他那样有责任心的一个人，连课都没上就离开了！”露西的泪光欲浓，仿佛就要哭出来。
“小雾，我们四个从大学第一天就住在一起！感情比亲姐妹还要好，你现在告诉我们一句真心话，你到底还爱不爱公爵大人？”海伦郑重其事地问道。
爱不爱他？李小雾语塞。她当然爱他，只是，她不认为现在接近他是明智的举动，想等再过一段时间再去找他，弗伯思也同意她的做法，认为来日方长，并不急于一时，以免道歉不成，又激怒了他。
“你回答不出来，是吗！公爵大人可是深深爱着你哪！他早就已经承认了，这次来丹特努尔大学任教，就是为了你！”露西嘴唇颤抖着，因为李小雾的犹豫，替公爵大人感到深深的不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