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唐好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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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做人好难

    “你说这些飞刀?呵呵,这都是从我伤口上拔出来的。”姜一行拿了一个飞刀在自己的右手臂上比划了一下。

    吐突承阙冷笑一声,“你说是就是?给咱家拿下!”

    “嘿!还不听了是吧?”姜一行刚准备解开他的右臂甲,把伤口露出来,他忽然想起自己的这种变态级的自愈能力,刀伤应该早就愈合了,万一臂甲取下,却没伤口,那就真是黄泥巴掉到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姜一行解到一半,就停住了,吐突承阙笑道:“怎么?姜校尉不让我等为你验验伤?”

    “不是,我...”姜一行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毕竟姜家那位老祖宗还在那儿放着呢,他就是因为自愈能力强了些,愣是被汉朝皇帝抓去炼丹了,想想李纯那家伙,要是知道我也是那种神体质,保不齐,明天咱就是炼丹炉里的炉灰了!

    毕竟不是谁都能像孙猴子那样耐烧啊!

    李愬追间谍去了,姜老爹给户部侍郎李逊使了个眼色,三十多岁的李逊,长了一副女人脸,俊俏的不行,李逊自扎营那天开始,就天天蹲在中军帐里,姜一行几乎没见过他。

    这哥们看样子也是自己人,他看到姜老爹的眼神,微微点头,上前道:“姜校尉,可否把你手里的飞刀给某一观?”

    “当然可以!”姜一行赶紧把飞刀送到李逊手里,李逊拿着飞刀翻来覆去地看了看,李逊道:“若是李某没记错的话,此刀乃是夺命鬼门察所有,诸位请看,此刀的刀脊上刻着一枚鬼头,此乃门察独门标记,此人惯用飞刀、飞针,手法了得,百步之内,中之必死,(李逊看了姜一行一眼)今日倒是出了两个特例,好在他的暗器从不喂毒,不然,你们两个早就没命了。

    这门察,乃是平卢节度使李师道的手下,听说,李师道常常把他与訾嘉珍,比作关张,也不知是不是真事?”

    “什么?这俩田舍汉还能比作寿亭侯和西乡侯?哈哈哈哈!那李师道把自己当什么了?先主刘玄德?还有,这李使君的寿亭侯和西乡侯,来我右羽林卫作甚?为何会出现在吐公公的营帐里?”姜一行一边笑一边死盯着吐突承阙说。

    他话音刚落,营帐里的气氛立刻就变得微妙起来,姜老爹和李逊相当淡定,而韩老头则气得吹胡子,最可疑的是吐突承阙,这家伙显得格外紧张,他左顾右盼,额头都冒汗了。

    吐突承阙要伙同李师道谋反?这死阉狗胆子真肥!

    “此事牵连甚广,韩某要亲自上奏朝廷!让圣人与阁老们拿个章程来!”韩老头说写就写,他转头跑到姜老爹的办公桌上,拿起毛笔快速写起了奏折。

    “既然姜校尉不是刺客,那杂家就不追究了,时候不早了,杂家也要向圣人回禀此事,杂家先告辞了。”做贼心虚的吐突承阙也不再停留,他挥挥手示意自己也要离开。

    四个小太监抬起吐突承阙就往外走,姜一行刚准备阻拦,却被李逊拉住了,姜一行回头望着李逊,李逊摇摇头,示意姜一行不要再追问。

    而站在韩愈身后,看老韩头写奏折的姜老爹也点头示意不要再追,姜一行只好放弃,等吐突承阙走远了姜一行问道:“父亲,如今证据确凿,方才你为何不让我留下那阉狗?通敌可是大罪!”

    “你啊,还是如此毛躁,那吐突承阙岂是你几句话就能扳倒的?他是圣人身旁的红人,就算是当朝阁老见到他,也得礼让三分,你可知你梦得叔父为何会被贬?你可知王叔文那厮为何会犯到为父的手中?”姜老爹三两步来到姜一行面前,悄声道。

    “当年,若不是我、你岳丈以及韦太师极力保下,河东、梦得、乐天还有命在?柳河东与白乐天还好些,听得劝,可梦得那臭脾气。

    他写了份奏折,大骂宦官,言辞何等刁钻,直把俱文珍比作赵高,当今天子比作二世!要不是李司空留下了他的奏折,他那还有命在?”

    “嘶!梦得叔父太...太猛了!”姜一行词穷了,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夸刘禹锡了!没活在宪宗年间还真不知道,这个年代的宦官有多彪!

    连姜老爹这种,有功与朝的三品大员都不敢惹他们!在朝中,内外五坊使和上下枢密院就像一群索命鬼,天天跟着闹!

    姜一行第一次去上朝,救老韩头那次,老韩头也是因为一大早的被宦官堵在办公楼前,死命怼,这才被一块馕给噎住,差点没改写历史!

    当时去上班的朝臣那么多,就没有一个懂医术的?那可未必!能混到三省六部的,不敢说学富五车,但博览群书是必须的。

    关键是这些大佬们,哪一个不是人精?他们那哪是不会救?完全是不敢救!为什么?就因为想弄死韩愈的,是梁守谦!听听这哥们的官职全称:上枢密使,右神策军丽罩中尉,开府仪同三司!行右卫上将军知内侍省事上柱国邠国公!

    姜老爹这位为国征战多年的老将都比不过他!难怪,自己给梁守谦找了那么赚钱的肥皂生意,他还是对我一副不理不睬的样子!

    我说呢,自己都站到太子这边了,梁守谦这个太子党,为毛还是和自己不对路。

    感情这些大佬们都是明白人,就咱一个是煞笔?他哪是和自己不对路,完全是不像带我这个猪队友啊!姜一行现在回想起来,暗自庆幸自己有个好爹,好岳父。

    不然就按照自己这作死能力,早就完结撒花了!

    不行了,这朝中大硬币太多了!咱这种战五渣还是别去凑热闹了,保不齐那天被人卖了还要帮人家数钱。

    “父亲,打完这场仗,我能辞官么?”姜一行越想越害怕,他凑到姜老爹的耳边悄悄说。

    “哈哈哈哈,你小子,终于开窍了,这之前的事都想明白了?哈哈哈哈!”姜老爹笑得前俯后仰。

    正在写奏折的韩愈也放下了手中的毛笔,他拿起写好的奏折吹了吹,就这么放在桌上,也不着急让人送回上都。

    姜一行刚想问,他看到老韩头笑而不语的样子,立刻就闭嘴了。

    老韩头笑着问:“姜四郎欲言又止,这是为何?”

    “本来我想问叔父为何不差人送奏折,转念一想,叔父定然有自己的打算,就不再问了。”姜一行没好气地说,忽然发觉自己是周围所有人中,最蠢的一个,这种感觉很不好受!

    毕竟,姜一行从来到大唐那天开始,就一直以后世先知的身份,俯瞰这群大唐土著,可这才几天?自己接连犯蠢,蠢到自己想起来都觉得脑壳疼。

    要不是他脸皮厚,现在早就去买块水豆腐撞死了。

    “韩叔父,小子有一问,不说不快,那日你差点被噎死,到底是不是真的?”姜一行还是忍不住问道。

    韩愈捋了捋自己的小胡子笑道:“你猜?”

    我猜?我猜你妹夫啊!

    唉,做人真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