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炼成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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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_第106章 浮光之痛

天空的阳光,似乎不忍目睹这样的战斗,招来乌云遮盖住,整个天色顿时阴霾起来。“乌掌族,萨满前辈。你们先带族人离开吧。此事只能由我们自己解决了。”“他可是人族战神,当年混沌之地的浮光。烈火玄冰的功力无人能及。相少侠,你可要小心。”“多谢前辈关心,你们快走吧。”话语之际,浮光的攻势更为猛烈,相命也无暇搭话了,只得全神贯注,投入对战之中。乌拉和萨满自是知道没有办法施以援手,族人差不多也收拾好了,一声高呼,数百族人形成的队伍,浩荡而缓慢的离开了。“他,真的能救世么?”“谁知道呢,听天由命吧。”乌拉和萨满的最后对白,隐匿在林盘边缘。

烈火玄冰的操控跟易形诀的施功大相径庭,冰火两重气劲,在浮光手中游刃有余。而相命的易形诀才初见雏形,光是蛮力抵挡,凭着深厚的根基硬撑。但见冰峰扫过,火蛇乱舞,相命游走抵挡之余,衣衫被黑炎之气侵袭出大小不一的口子。肌肤之上,也有或多或少的灼痕。“炼体?年轻人有点意思,居然渡劫了!”当浮光发现黑炎之气只能给相命造成皮肉损伤,脸上浮起惊讶之色。

“老弟,你可要小心了。此人真的难对付。”百里蛟一边喊着,一边让小鱼儿回帐篷屋告知冰心,准备开溜。又是几声巨响,九头蛇形站在二人之间,栩栩如生。“灵兽之形?果然是个练武奇才。小小年纪,竟有如此修为。好!”浮光掌式一换,冰火融做一团,忽冷忽热之风,朝着相命飞奔而去,不远处的百里蛟都感觉到周遭温度的异常。但见相命双掌合十,翻转而出,两道蛇形气劲喷涌而出。又是一次硬碰,二人皆是被气劲波及,退后数尺。“师傅所言,浮光乃人族光部战神,当年斩杀妖邪,义无反顾。不想在炼狱之地,竟然屠戮光部同胞,医族掌族一行,就是你所为吧。”“什么乱七八糟的狗屁。老子手下过的人命,哪个不是死的光荣。死在战神之手,就是对他们最好的奖赏。”“暴戾之人,必遭天谴。纵然你是当年的英雄,今日我也要让你知晓什么是善,什么是恶。”“废话少说。”浮光暴怒,气劲增强之余,冰火气形的变化也加多了。如飘雪之状,又似细雨纷飞,冰寒之气,点点滴滴的渗透。似初燃之火,又似爆裂之形,烈火之气一缩一伸。二者合一,让相命应付的相当吃力。

渡劫之后的相命肉体,超乎常人太多。在这种极寒极热之中搏斗,似乎不再受什么冷热的影响。他自我感觉周身气劲浑厚的同时,连同原本的力量都提升不少。不论移速,或是承受力,还有对伤害的抵消。一旁的百里蛟则是明显发觉相命与自己的差别,一时冷,一时热,给这气劲波及的他,都有点抵挡不住,光是运功抵御,就让自己费力。

二人对峙了半个时辰有余,尘沙族人早已离开林盘。僵持不下,浮光显得更为急躁。毕竟背负战神之名,连个毛头娃娃都对付不了,盛怒之下,使出杀招。但见浮光周身黑炎之气齐聚掌心,慢慢的凝集成一个小的气团,随着功力的注入,又一点点膨胀变大,到了半个球体那么大的时候,他双掌一推,气团直奔相命而来。气团奔袭的路径,地面开裂,空气被挤压出声响。相命知道躲是没法躲了,只得尽全身之力,运劲强顶。两道气团交织一起,如同狂风巨浪一般,将周围的沙石吹的漫天翻转,被殃及的帐篷屋有的顶子直接脱落,有的墙体一块块的掉下。气团的相对持续了片刻,相命感觉浮光的气劲有所减缓,深呼了一口气。不料这黑炎气团夹杂变化,冲击过后,便是烈火玄冰的幻化,相命措不及防,胸口衣衫被整个撕去,一道隔空掌印,鲜明的烙在心房位置。掌印之上,隐约有黑气萦绕,相命感觉周身火烧一

般,又仿佛入了急冻之地。被强烈掌风所伤,本来翻涌的气血,却让这寒热之气折腾的,淤积一处,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想我入魔之前,便无敌手。入魔数载之后,已然绝顶登高。好久没打的如此尽兴了,哈哈哈!”浮光一边狂笑,嘴角也缓缓溢出血丝。百里蛟远远的看着,浮光竟然丝毫不曾察觉自己内伤。

“老弟还挺得住么?”“死不了,只是这掌劲太过霸道。恐怕要修养些时日。”“我观此人不单是入魔,好像肉身行动全凭灵识。根本无法察觉自身伤痛。”“大哥何处此言?”“你自己看。”随着百里蛟所指,浮光在原地狂笑,像开壶的水一般,无法停下。嘴角溢出的血丝,慢慢的变成小股流淌而下。两个手腕之处,也有旧伤复发一般,血管爆裂开来。“你看,他对周身伤口,没有丝毫感触。完全沉浸在胜利当中,此人不单入魔,我看是疯了。”“这,疯了?莫非大哥的意思是,医族掌族一行被杀,是恰巧倒霉,遇上个疯子?”“我看,差不多就这样了。混沌之战,他是光部绝对的主力,不管是杀戮过多,或是让深渊下了套。此人灵识之强,根本无人可以控制。我等还能中中迷药之类的东西,我看他,就像少根筋那种,痴心武学之人,恐怕他是天下第一了。”“那他这一身伤,如何来的。”“一半对战而来,一半是内损过多吧。此人是内伤比外伤更为严重。周身并未有太过明显的伤痕,恐怕打斗之时,皆是被蛮横气劲震伤。而且他练的武功,霸道异常。通常这种武学,伤人几分,便自损几分。”

“那现在如何是好?”百里蛟凑到相命耳边,悄声说了些什么。

相命随即忍住疼痛,站起身来。“前辈,方才晚辈一时大意,才让前辈趁虚而入。不过这掉小伤不算什么,再来!”相命高喊之声,似乎打动了发笑的浮光。“你再说一遍?战神出手,怎么可能是小伤小痛。小儿猖狂,受死吧。”狂笑骤止,又是一顿发疯的气劲横扫。相命强忍着寒火之痛,运功闪避。但见浮光一阵猛烈的运功之后,口中吐出鲜血,周身裂开的口子也变的更大了。浮光本未察觉到疼痛,只是抬手在此运功的时候,发现手臂之上,满是爆裂的伤痕,鲜血不停溢出。“何方鼠辈,偷袭于我,有胆出来决一死战。”浮光怒吼,对着自己的想象。“我乃人族战神,尔等休要猖狂。待我将你们逮个现行,定要碎尸万段。”似乎这些伤口没有疼痛,浮光又是一阵凶猛的气劲出招。

“老弟,离开远点。此人已经发狂了,谁都阻止不了。”相命闻言,推开数丈,在一处帐篷屋顶观望着。“看来,他今日要命丧于此了。”“大哥所言非虚,此人真的入魔发狂了。只是魔相与人身一直对战当中,才导致今天这般六神无主之样。我当日渡劫,深感魔相之威,若不是三兽现身解围,我怕是早已死在天罚之地了。”周遭气劲越来越猛,相命二人所呆的屋顶也颤抖不停,二人只得再次退后几座屋舍。铺天盖地的气劲,直接将靠前的帐篷屋打的粉碎,黑炎之气四下乱窜,四周植被连同土地一起被烘烤的焦黑。

“若是发狂之人,怎会追击轩雪而来?”“他只是说了女子二字,恐怕是另有所指吧。”浮光的狂性已经暴发到极点,飞沙走石的景象持续了许久,才得以慢慢平息。相命二人缓缓靠近,发现浮光双膝跪地,低垂着头,身体周围一片血迹,还有血液不停的流淌而出。二人正要靠近之时,浮光突然猛一抬头,张口一阵嚎叫。但见一道黑烟从口中喷射,随即是一道白光的翻转而出。仿佛是积压许久,脱困一般。二人靠近他身旁,不敢移动。

“不能动他,恐怕没多少时间了。”浮光听着相命的声音,缓缓的抬起头,双

目已然被充斥的血液弄瞎了。“雨儿,是你么?我的好孩子。雨儿........”“前辈,雨儿不在,晚辈是相族掌族相罗之子,相命。”“不在,是。是不在了,我亲手扭断了他的脖子。我记得。”相命二人闻言大惊,相命得知浮光一族莫名灭族,听他现在的口气,估计是他所为。

“曼罗,曼罗呢?”“曼罗也不在。”看着方才还生龙活虎的浮光,此时死灰的面色,加上那些揪心的话语,相命的回答声音也变得微弱起来。“深渊,深渊那个畜生。我一定要亲手宰了他,”“晚辈知道前辈苦楚,前辈若是有什么未了心愿,但说无妨。”浮光全身颤抖着,嘴角的血还在流淌。

“当年我入混沌之极修炼烈火玄冰掌,初有成效之时,遇到一少年书生。此人天赋异禀,才能卓绝。对于武学之道,更是透析万分。经他提点,我修为日渐精进。大成之日,我便请他回族中。不想交好之初,此人目的意在我族守护的‘圣谕遗页’。此人暗藏修为,我本来以为二人交手,不相伯仲。谁料遗页遭窃,此人也似人间蒸发一般。当时族中没有外人进入,唯有我带他入族。避过了结界隘口,他才能如此顺利。不久,暗部深渊发动战乱,黑炎之气斩杀我大批族人,连同妖兽之体,都会喷袭黑炎。掌族并未怪罪于我,只是自责看护不力。”浮光喘息不止,停顿了一下。

“战况僵持不下,一时难以分出胜负。不想族中开始出现魔种,将活人之体撕裂,而后生出怪异之物。族内动乱,族中未被殃及的子弟,不得不手刃亲朋。动乱过后,此人再度来到族内,让我族臣服。我本想拼死反抗,不料他以从遗页之中习得黑炎之术,我完全不是对手。战败之后,他并未将我族子弟悉数斩杀。而是喂食桑萝果,用以培育魔种,奔赴前线。我儿浮雨被强行服下此物,成了魔种宿主。我便在妻子曼罗眼前,亲手扭断了他的脖子。一切都是我招来的,曼罗随后也被抓走,杳无音讯。族中老少,死伤殆尽。最后剩下我一人苟活。”听着浮光的叙说,充满了悲痛和愤怒。

“我起先不知自己为何没有被植入魔种,后来才得知。在混沌之极,几十载的非人历练,让体内灵气囤积,魔物无法生长。混沌一战,旷日持久。我凭着灵体根基,将武学修为更上一层。从捕获的妖兽身上,光部族人提取了黑炎苗。原来妖兽之力,全靠此物支撑。为了更快的结束这场恶战,我服下黑炎苗,尝试新的武学。不想黑炎之气,是引魔之根。入魔之后,我便记不清楚了。好像一直在打斗之中度日,没有一刻停歇。很累,却又无法停下。因为对方不给你休息的机会,一直死缠烂打。”听到这里,相命沉叹了一口气。“看来,魔相的危险,前辈受的毒害,比我深多了。我先扶你找个地方休息,慢慢将吧。”“年轻人,既知老夫命不久矣,不必再迁就将死之人了。翻阅典籍,我得知人身修为提升的另一捷径,就是渡劫炼体,然后再寻他法提升。只是,被黑炎苗所困,一直无法找到渡劫之地。想是上天与我无缘,我这种杀戮之人,也不配大道加身吧。如今你炼体修身,灵气浑厚,他日定能振兴人族,引领一条光明大道。”浮光随即又咳嗽不止。

“前辈....”浮光推开二人的搀扶,缓缓的起身。“唯一没有放下的,或许是贤妻的生死。没看见,也就无法认定。人生几何得知己,谁怜真言换贼心!”浮光直挺挺的站着,毫无预兆,话音才落,大量鲜血喷出,便立在那里一动不动了。

相命二人站在两旁,看着一身破碎衣衫,满是伤痕的浮光,心中感觉无法言语。天气与命途一样,变换无常,此时的傍晚余晖,又斜斜的躺在了数个帐篷屋顶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