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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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4,假的

    赵飞想起来了,不过他怎么会跑去投靠程百骑呢?

    难道是因为我娶了卓文君,他求而不得就恼羞成怒,自甘堕落跑去跟了商人?

    不亏吗?

    堂堂郡学先生,前途一片光明,跑去跟着商人混,士农工商,商人可是最下一等啊。

    当然,这个分类是当权者,以及目前的大环境需要。

    实际上商人比起农民和工人,要过得舒坦得多。

    所以从一开始,程百骑就在找人仿造水车,而不是没有动作。

    好险呀,幸亏之前陈颇他们犯错犯得快,不然水车是人都能造这事,早就爆出来了。

    赵飞暗暗松了口气,在看把头贴在地上的陈颇,还真有点同情他。

    挺聪明的一个人,可惜运气不太好。

    要不,拉一把?

    就当偿还之前坑他的事情。

    赵飞右手在膝盖上拍了几下,“你要的机会我可以给,但给你之后,你可就没有退路了。”

    “小人已经无路可走,只求大人给个机会。”

    “如果我给你,你打算怎么做?”

    “和张源,和水车划清界限。”

    赵飞笑道:“这恐怕不容易,有句话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这话好有道理,短短八个字,道尽了其中的辛酸啊。

    陈颇一怔,再次拜道:“求大人救我。”

    “那就要看你这次够不够坚定了。虽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但有的钱,有命赚没命花,你说赚来做什么?”

    陈颇打了个激灵,赶忙指天赌咒了一番,表示他这次绝对一条道走到黑,撞破南墙也不回头。

    赵飞这才摆了摆手,“滚吧,事不过三。”

    “谢大人,小人回去就把钱送到府上。”陈颇拜了一拜,又抬头道:“大人,这次小的把命都押上,万一……我是说万一,能不能死个明白?”

    “你问,我不一定回答。”

    “那就不问了,小人告退。”陈颇伏在地上退至门口,这才起身离去。

    很明显,水车从一开始,就是人都能建造。

    虽然一开始赵飞确实这么引导,可说到底还是自己贪,要不然只赚介绍费,根本不会有后面的这些事儿。

    当然,还有一个最大的差别。

    赵飞是一郡司农,自己是一介商贾。

    在面对蜀郡大地主怒火的时候,他可以鼻孔朝天的说没有求着你们买,自己却只能跪在地上赔礼道歉求原谅。

    陈颇离开了,周八给赵飞换了一杯热水,“公子,你这么回答,就不怕他再次投向张源?”

    “他还有这个选择吗?”

    “如果张源松口的话,未必没有。”

    “有道理,不过请悟道者来仿造水磨,花费太大。”赵飞笑道:“你认为牵扯到水车利益之中的那些人,有多少愿意把揣进兜里的金饼,在拿出来?

    别忘了,水车是人都能建造这事,是个事实。也就是说,水车的价格,迟早要降到底点。让他们拿出已经获得的利益,去博越来越低,不知何时就会不值钱的将来,是你你愿意吗?

    更重要的是,水车已经上报了朝廷,九十金一架的水车,他们竟然敢上报朝廷,都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

    周八愕然道:“不是千金买马骨吗?”

    赵飞干咳一声道:“最重要的是,就算他陈颇再次投向张源,对我也没什么影响,是吧?”

    “那千金买马骨呢?”

    “……你看今天的日头,真好呀。”

    周八:“……”话题不要转得这么生硬啊混蛋!

    有些话还真不太好说,本来情况就不明朗,只是猜测,就更不好是对你说了。

    要不然你往周夫子耳朵里一传,鬼知道最后会生出什么变故,张源曾今是周夫子的学生嘛。

    赵飞撇了撇嘴,离开宅子去食堂刷刀工经验去了。

    就如他刚才所说,不管陈颇回去后是一条道走到黑,还是在一次投向张源,对他都没有什么影响。

    水磨加馒头已经在百姓心中树立了良好形象,接下来还有会更多利民的福利放送,完全就立于不败之地了嘛。

    更何况,陈颇都已经看清了结局,还有什么理由去投奔张源呢?

    除非张源找到新的替死鬼,不过水车从一开始就是陈颇在卖,全锦城的人都知道,想换人,除非只手遮天。

    另一边,陈颇快马抵达锦城附近后,依然是悄悄的进了城,来到合伙人家里把衣物换回来后,才在酒宴上,将赵飞的意思给大家说明了一下。

    众人闻言后表情都轻松了不少。

    “还是赵司农好啊,本以为他会借机要求我们做些事,没想到什么要求都没有。”

    “如此看来,赵司农一开始也就是奔着钱去的,这一点张大人应该没有说错。”

    “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给赵府送了钱,水磨房一修,我们可就真和张大人作对了。”

    “作对就作对,他都想让我们作替罪羊了,还不准我们挣扎一下?”

    “话是这么说,可……陈兄,真会出事?”

    “从现在锦城百姓的态度,以及张大人的态度,难道还不明显吗?”

    陈颇招了招手,让大家伙凑近了,压低声音说道:“水车用于农耕,可水车高达九十金一架,陛下多次强调重农抑商……”

    “可这不是为了千金买马骨吗?”

    “糊涂!”陈颇道:“你刚才也说赵飞一开始就是奔着钱,那千金买马骨还能当真?”

    “这……”

    “更何况……”

    陈颇把声音压得更低了,哪怕合伙人把耳朵凑到他的嘴边,也没听清他说的什么。

    见合伙人都狐疑的看着他,他只好换了个说法道:“前些日子,条候周亚夫绝食五日,呕血而死的事都听说了吧?”

    众人惶恐,“陈兄你说什么?”

    陈颇连连摆手,“没什么没什么,我可能是有些醉了。”

    你才刚回来,醉个鬼勒。

    不过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确实不好明说,但这也是建立在特定情况下。

    众人都心头明白,交换了一下眼神,也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相同的答案。

    “眼下前景还未完全明朗,这就撕破脸皮,是不是太冒险了一点?”

    “反正赵飞已经同意给我们修建水磨房,要不然先给张大人通个气,也好留条退路。”

    “这气怎么通?到时候来修水磨房的,肯定是老木他们。”

    “就说我们为了降低成本,为了不让赵飞拉拢民心,为了仿造水磨房,才不得不潜入敌营……”

    听着合伙人讨论得热烈,陈颇却暗暗摇头。

    还想左右逢源,赵司农恐怕不会给这个机会,张大人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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