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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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7,乃翁同你不共戴天(求收藏)

    郡守府大门旁边,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独属赵飞的交易市场。

    农庄所需的一切物资,赵飞都给分成了两份,一份自己掏钱,一份张源掏钱。

    并且任何一份,其实都足够农庄所用。

    当然,物资方面其实是小钱,真正的大头,是修房,挖渠等建筑工作,以及做工匠人的薪资。

    当张源完成最后一份契约,商人们乐呵呵的散去了,去准备赵飞所购买的物资,雇工。

    张源活动着有些酸软的手腕,这年头没得纸张,契约必须得刻在竹片或木片之上,累啊。

    不过一切都是值得的,等见了郡守大人,就将会迎来华丽的逆转。

    张源在心头冷笑,表面还是装出一副收了欺负的样子,可怜兮兮的说:“赵大人,这事过去了吧?”

    “过不过去我说了不算,一旦我培育出新粮,这对郡守大人来说,得是多大的政绩?”

    你真能培育出新粮?

    亩产十石的新粮?

    这话你自己信吗?

    张源心里泛着嘀咕,但在秋收之前,文大人都会偏向赵飞,所以他也没反驳,免得自找没趣。

    从这方面来说,他之前确实有些欠考虑,所以郡守大人教训他,他认了。

    张源再次拱手告罪,赵飞却哼笑一声,抬脚先一步往郡守府里面走去。

    郡守府内,文翁也等候多时了,刚才赵飞在外面搞个人展招会,他也是知道得清清楚楚。

    得讯时就在摇头苦笑,心真黑呀,这是要张源睡大街呀。

    经过侍者通报,赵飞和张源一同拜入。

    文翁拂手让两人起来,“赵司农,你不在外照看农庄,突然回城所为何故?还有,你当郡守府是什么地方,搞得跟闹市一般,有失体统。”

    赵飞回道:“大人明鉴,农庄地处荒野,远离水源,官奴个个老弱,又无农具。张大人想考验我的本事,我这不刚找了点钱,专门回城置办物资嘛。”

    文翁动怒道:“张舍人,这是怎么回事?”

    张源忙道:“大人……”

    “大人!”赵飞抢白道:“张大人不顾百姓考验于我,虽然有些偏激,但也正好让我一展所长,更何况刚才张大人已经知道错了,自掏腰包补足了农庄所需。”

    张源:“!!!”

    文翁:“哦?张舍人,是这样吗?”

    张源脑子里突然一片空白,然而心头都在滴血。

    好狠啊,赵飞你好狠啊!

    不顾百姓,这么一顶大帽子扣下来,我还能说什么?

    文大人身为郡守,最首要的任务就是保证蜀郡稳定,我不顾百姓,百姓就会有意见,百姓有意见,文大人就会有意见。

    而且这还关系到文大人的政绩,在往大了说,我就是违反朝廷的政令,无视陛下的意志。

    可是……

    你知道刚才你买了多少东西吗?

    你知道刚才你买的那些东西多花了多少钱吗?

    你这是要逼我卖房卖地,卖儿卖女啊!

    赵飞,乃翁同你不共戴天!

    张源的后槽牙都快要咬碎了,伏在地上最后还是把那个字艰难的蹦了出来。

    “是……”

    “简直胡闹。”文翁道:“培育新粮事关重大,赵司农,还是换个地方吧。”

    “大人放心,前期工作都已完成,不好半途而废。”赵飞回道:“而且良田所在地方太小,根本施展不开。更何况秋收之日,农庄会变得更大,现在的地址很好,方便扩展。”

    这么有信心?

    文翁狐疑道:“你确定?”

    “军令状都立了,我不会拿小命来儿戏。”

    “好,那老夫就拭目以待了。”文翁道:“张舍人,替老夫送赵司农出去。”

    “诺。”

    “下官告退。”

    两人从文翁办公处出来,一路上一前一后,彼此都没有言语,直到能看到郡守府大门时,赵飞才突然止步。

    张源失魂落魄的,险些撞到赵飞身上,还好刹车及时。

    赵飞转回身来,保持着胜利者的姿态,“这次就算过去了,再惹我,我会让你哭得更有节奏。”

    张源口腔里充斥着一股血腥味,双拳紧握往前踏了一步。

    赵飞嘴角挂笑,“张大人留步,不用送了。”

    张源嘴角抽搐了两下,此时别说牙龈出血,就算打落牙齿,也只能合血吞。

    不过你给我等着,千万别犯错,不然你看我怎么弄死你!

    两人对峙着,一个保持不动,眼中几欲喷火,一个向后退走,始终保持着胜利者应有的优雅。

    直到赵飞转身走出了郡守府大门,张源才吐出一口老血,跌跌撞撞的回到文翁办公之地。

    “大人。”

    “他走了?”

    “是。”

    “商贾所要的货款,有问题吗?”

    “属下就算卖房卖地,也不会有所拖欠。”

    “既然知道,就在他出城之前办好。”

    “诺。”

    张源伏在地上,他从文翁的话里已经听出了深意,如果他不能再赵飞出城之前结清货款,赵飞就不会罢休。

    竟然连郡守大人也敢威胁,那我也就不用等了。

    张源一咬牙道:“大人,属下以为赵飞太过奸猾,不得不防。”

    文翁不悦的嗯了一声,你这才刚吃了教训,学不乖是吧?

    张源忙道:“从始至终,赵飞的本事都展现在厨道,展现在能言善辩之上。此子狡猾如狐,从不吃亏,这次却认定了一片荒地,很是奇怪。”

    文翁若有所思,“哪里奇怪?”

    “大人第一次碰见他,他在兜售豆芽,只想换取十个金饼,偿还父债,若真有大本事,他为何不直接求助官府?

    大人爱民如子,误以为他所悟农道,许诺给他划地分人时,他没有解释,所谓何来?

    此后他说庖人未必就不会种地,还夸下海口,要亩产十石。倘若,他一直都在说谎呢?”

    文翁动容了,但没急着开口。

    张源继续说道:“他以豆芽蒙骗大人,激化和程百骑的恩怨,在以大人的许诺蒙骗卓王孙,人财两得。

    现如今,他手握巨款,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还远离管控,一旦携款潜逃……不得不防啊。”

    张源说着一顿,直接拜了下去,“此子夸夸其谈,虽喊出亩产十石的荒谬之言,但从大人这获得的许诺,却是亩产四石。大人可还记得,当初属下说以亩产六石为准时,他很是慌乱。”

    文翁的眉头渐渐锁紧,如此想来,似乎真是这样。

    张源见状心里也舒坦了不少,但这次他学聪明了,添堵的同时,也不能断了自己的退路。

    所以他说道:“这只是属下的担忧,请大人准许属下在调一队郡兵,一来守卫农庄,二来监管赵飞。”

    “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