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水之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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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竹林双侠杀敌 好汉偷船跌水

    话说未完,只见竹林刺出七八把明晃晃的砍刀,刀锋上的寒光几乎穿过翠冷的竹枝,映入了房龙,小千两人的眼帘,两人揣刀在手,准备迎敌!

    凉风早已比刀刃来得更快一步,它愈加肆掠地吹动每个人的发梢,让大地回归无情之中。

    “是谁?派你们来的……你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左房龙没有直接问他,而是给了他一个话语的保留之地。

    眼前一个个穿着黑衣,攒刀立在风中的神秘人,嘴上似乎没有一句话,和他们手上那柄剑一样让人看不透。

    没有发话,那就是打了。

    房龙握紧的刀对着三个刺客就厮杀起来,这三个刺客果然好身手,三个就像盘旋在竹林的灯盏一样左右夹击,房龙把银虎刀上挡下隔,也不能找出丝毫破绽,一片竹叶朝他的脸庞扑来,一把砍刀的银痕划破苍穹,向他的后背刺去,他早已听到刀刮动声的声音,一招「虎兕出柙」朝身后的敌人刺去,只见虎金色的刀浪冲过,那人猝不及防,一刀被房龙搠倒在地,血流满脸。

    他不是被刀杀死的,而是被房龙身上的内功贯于刀刃之上所杀。

    竹叶继续下着,大地似乎有些潮湿,两个刺客见死了一个,又有一个加入战斗。

    时小千这边,他不喜欢以一敌多,这绝对不是他的风格,所以,他选择了一对一,可现在不由他选择了。

    只见四个刺客顶着竹叶雨,把刀盘做阵势,清风吹动他们的袍衣,不等小千准备,他们阵势当中的两个人早已刺出,两把锐利的刀芒似乎要将大地吞噬,小千执着柴刀,试问他又如何能够躲过?有时候,多动脑筋是有必要的,只见他一刀劈开旁边的墨竹,「啪咔」一声,数棵竹树早已拦腰斩断,顺势一砸,挡在刺客进攻的路上。

    刺客早有准备,手中砍刀旋风一般翻转,「噼里啪啦」穿透竹竿,不料眼前一把明晃晃的柴刀正等着他们。

    时小千见两人穿透竹子,顺势一劈,拔起柴刀左右一刀一个,血都溅出老远,血下时,竹林依旧是那么翠绿清香,神秘莫测。

    他这里还剩下两个,那两个握着砍刀,纵起轻步,正要朝他劈去,小千就手朝倒下的竹树一掀,林中顿时扬起一场竹雨,碎枝枯木都飞了起来,要比轻功,小千当仁不让,只见他凌波微步,一脚踩在刚要落下的竹竿上面,当做台阶,飞到一个刺客身前,横刀一劈,不等刺客还手,血都从空中洒了下来,一把冰冷的砍刀无人接住,直挺挺地插在铺满枯叶的大地上。

    小千又迎着瓢泼的血雨,风都从肌肉渗透进去了,那刺客眼睛出现了一个衣衫褴褛的人,他正要飞来取自己的命,刺客当然不能甘心被杀,只见他也做好了把式,可太迟了,没等他还手,小千一刀隔住他的砍刀,手上握住一根将要落下的竹竿,用断裂口那边,一竿刺进刺客的胸膛,那个刺客眼睛都没合上,就着风倒在苍凉的竹林之中。

    左房龙这一头,三个刺客像一条徘徊在林海的竹叶青蛇一样,死死盯着他,房龙先开个头,举刀一劈,随后三把砍刀挡在下面截住,他又转了个招式,想从三把刀抽离出来,无奈刺客也配合默契,把刀一旋,换在上边,死死一压,房龙被三人之力一压,银虎刀砸在地上,他心中火起,咆哮一声,内力贯透刀刃。

    全身似乎有一只巨虎的幻影,一瞬即逝,房龙杀意迭起,一刀朝刺客刺去,那刺客不自量力,想用砍刀宽厚的背刃挡住,可这,是挡不住房龙的贯透力量的,噼啪一声,房龙力大,一刀切断砍刀背刃,银虎刀就劈直入刺客肋骨,这刺客也是可怜,被刀钉在竹树上,血从下坠的手指流了下来。

    那两个刺客见了不好,纵起轻功,飞进连绵的竹林之中,一眨眼就不见了。

    左房龙从刺客尸体上拔出虎刀,和小千两个看着一望无际的竹林,疑惑和迷雾始终笼罩在他们的心头,杀戮更是如影随形。

    时小千说道:“左大侠,你可知道那些是什么人?”

    左房龙把沾满血珠的刀握在手中,说道:“我也不知道,时兄弟,你在江湖时,有没有和别人结怨?”

    时小千回忆了一下脑海说道:“没有,我身份低微,不曾有人愿意和我结怨。”

    带着愁云,两人又把刀收了起来,踏着枯黄的黄叶上路。

    迎面吹来的风真的有些冰冷,两人又回到了桥上,洗干净了刀,血顺着水流下去,知道望不到的天边。

    “走吧,时兄弟。”左房龙看了看远处的小平岗村,把刀收在刀鞘内,大步从容地从竹林里出来。

    左,时两个进了村子,一位农夫模样的老伯,戴着草帽,挽起裤腿,踏着松软的泥土,正低头沿着河岸采集水草。

    房龙答礼问道:“老伯伯,不知道这里有没有船只,可以渡我俩个过去。”

    老伯伯把头上的草帽拉下去,扇着风,呼呼地喘着气,说道:“好后生,这不到午时,哪里又船搭你,船夫都上岸吃酒去了!”

    时小千心里想道:这才刚过了晨时,卯时未至,如何能等到昼午?一夜没睡了,倒不如先倒在柳树头睡个觉,再走也好。

    于是对左房龙说道:“左大侠,我看岸边有条老柳树,十分地粗壮,不如占先去那边睡一个时辰,等到午时船家开船了,再走如何?”

    左房龙说道:“不可,这刀客眼看就在后头,现在休息,不等于束手就缚?依我看来,不如别等船家开船,就势去河岸上扒条小船,我们两个捉紧时间去逸霄宫为重。”

    时小千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两人顺着上游,河岸两边都长着芭蕉树,遮挡了河边的光景,有没有船看不太清楚,又找到下游一个溪湾,只见静静停泊着许多小船,都用几条绳索扎紧了,绑在芭蕉树茎上,防止飘走。岸上一些酒坊迎风打开铺门,三四个船夫靠在墙边喝酒,醉得双眼出神,惆怅地看着水流。

    时小千说道:“左大侠,你且用些伎俩哄住那帮艄公,待我解开船只,你一发跳上来,以狗叫为暗号。”

    说罢,分头去做,左房龙心生一计,他大踏步走上柜台,跟掌柜拿了两壶酒,见三四个艄公靠墙休息,喝着酒水,于是就把两壶酒送到他们面前,一个留着鬓须的艄公说道:“汉子,你这是做什么?”

    左房龙说道:“众位辛苦,天热暑盛还要出去摇船,我是个外乡汉子,初到贵地,就人情上,还得请大家喝酒才是。”

    理由太过牵强,如果换作是你,也不会喝的,也难怪左房龙,他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你叫他去干追查命案的事,他还干的比较好,倘若你让他做偷蒙拐骗的事,只怕不如时小千老练。

    艄公们心里想道:真不知这汉子心里打什么主意,我与他并不认识,说请我们喝酒,又不曾与我们见过。

    只推脱道,不喝!

    左房龙服气,爱喝不喝,大爷我自己喝,只见他拔开酒塞,冲嘴里直接就灌了一嘴,酒液都从下巴流了出来。

    此时快到夏天,天气热的干紧,芭蕉林前的空地冒出一股热辣辣的暑气,左房龙想着小千还没有喝,于是就把另一壶酒揣在怀里。

    没等一壶酒喝完,芭蕉林里正传出一声狗叫,左房龙心里想道:这下好了。于是从墙根起来,拍拍后背的尘土,飞也似地跑进溪湾里,只见时小千已用柴刀砍断拴船的绳索,离了有些远,左房龙轻轻一跳,跳到船边。

    那船夫见芭蕉里有狗叫,心里好生怀疑,可大家都没有养狗了,又怎么有狗声传出来?越想越不明白,倒有些好奇,有几个好事的艄公汉子一发跟在左房龙后头,想看个究竟,只见一条小船被解开了,飘的有些远,船头立着的正是左房龙。

    艄公汉子大骂道:“呸!你这厮借故请我等喝酒,却是来偷船的贼厮!”

    时小千听得艄公大骂,从船舱里出来,大叫道:“我说你这厮,叫唤个什么,我一发把钱算还于你便是了,用得着这么大呼小叫的吗?”

    说罢,从包裹里摸出五两银子,朝岸上一丢,船家捡起银子,时小千接着说道:“这五两银子莫说买你的船了,就连这渡口也包得下来了。”

    船家见到白花花的银子,喜笑颜开,后头忽然追来几个人,为首的一个,插着黛花,别在头上,穿一件纨绔子弟蜻蜓袍,摇一把闲情逸致折扇,连忙叫住船家,说道:“莫要放了这两个贼人!莫要放了这两个贼人!”

    左房龙和时小千朝岸上一看,只见是祝三郎,正引着三四个村里壮汉,还有里正立在一侧,只见祝三郎对船家说道:“这两个贼人公然杀害我家巡更仆人。你等艄公拿了他的钱,就是与他勾结,你若拿不住他时,我和里正把你等艄公捉了!拖你等去知县大人面前问话,再参你等一个与贼勾结的罪过!”

    看官都听我说,这祝三郎原本就是村子里的泼皮无赖,大家平日里都让他三分,又是祝家少爷,有权有势,加上艄公这些粗劣汉子,哪里会想得这么清楚明白?平日里被欺负惯了,现在被他这么一吓,更是害怕。

    艄公手上拿着的银子立马就掉在了地上,嘴里不住地说道:“三郎,这便如何是好?”

    三郎见艄公怕事,心里想道:这船家真个没胆,我且顺坡下驴,一发撩动他捉了船上的汉子,好替我报了在山上的仇!

    于是他对船家说道:“艄公,你且拿住了他!我担保你无罪!”

    原来这船虽然走了,可还有些绳结在岸上,艄公一把扯住断裂的绳索,把小船倒拖回来,几个船夫也去帮忙,祝三郎站在岸边阴笑,对里正说道:“你看,这下绑了那厮,不由分说,先拖去村里一顿暴打,打得他皮开肉裂,自然招供,里正大人有功,我祝家也不会忘记。”

    里正大人也陪笑道:“三郎家大业大,但有吩咐,我等照做便是。”

    说话这船夫一拖动小船,这船立马倾斜,左房龙,时小千两个重心不稳,一头扎进水中,哎呀!这下倒好,正是:

    七上八下,鼻孔里似闷进万道腥泉;慌手忙脚,喉咙中如灌入无数浓汤。左右颠簸,想要捉住水上芦枝;前后扑腾,渴望扒好摇摆小船。堪比秋天吃烩菜,噼里啪啦下锅里;又拟春节炸煎角,稀里哗啦扔油中。

    两人当头喝了一肚子河水,淹得迷迷糊糊,眼里都打了转,分不清东南西北,祝三郎在岸上大笑,心想:你们这厮也有今天!淹得你们差不多了,正好来顿毒打,一发解了揍我的仇!

    只见他掩嘴说道:“你等船家还不使些快船,拿了两人回来?!”

    船家怕事,只得照做,将船只解了缆绳,抛在船上,摇着橹桨,往房龙小千这边使去,要捉拿两人上船。

    就在此时,芦苇荡出一条小船,从左,时两人身边径直地划过。

    两人如同看到救命稻草一般,在水中挣扎招手,船上的人没理由见死不救,一把揽过两人的背脊,都一起救上了船。

    岸上的祝三郎看见了,对船夫大声说道:“好船家,快渡他过来!”

    左,时两人斜躺在船板上,呼呼地喘着粗气,水都吐了一船,因为喝了太多的水,迷迷糊糊地看了看摇船的船夫,只见他戴着一顶草帽,麻布衣裳,用条小绳扎住腰际,胖大的身躯,露出一块光亮的肚皮来。

    船家放下橹桨,对祝三郎说道:“去不得!这两个汉子都是我的!”

    三郎见了,大骂:“你这厮船家莫要惹事,这两位都是杀人凶手,私藏罪犯,祸同包庇!”

    船家大声说道:“哼,莫说这两个汉子,就是七八十个土匪,俺也不惧!”

    三郎一听,这个软硬不吃的汉子,真的让人恼羞成怒,罢了,自己上船去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