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人别去
第二天一早，韩默又一次来到西门营，依然让上次那个大黄牙带路，来到将作司。
老拐子等人已经在等着了，这几日他们都在将作司配合制作火药，昨日山谷中实验他们并没有去，韩默今日一早过来其一便是为了带他们回去。
至于第二件事……
昨日实验后，高朴安的一颗心也终于放进了肚子里，对韩默的态度明显更加热情，得知韩默就要回淮阳，非得拉着说要给点什么礼物。
“能和高大哥这样的好汉结识，就是我这趟最大的收获，哪儿还需要什么礼物？”
“哈哈哈哈，就你这张嘴会说话！我只求你别记恨我就好喽，我将作司有的物件你随便挑，带一样回去留个纪念也是好的嘛！”
韩默见热情难却，想了想道：“那好吧，想向高大哥讨要些现成的火药回去，不知道可否方便？”
“韩老弟这是哪里话，什么方便不方便的，你要多少，只管开口！”高朴安豪气地拍拍胸口，满口答应。
“好，那就这样说定了，嘿嘿，谢过高大哥，我明日一早再来将作司。”韩默笑着抱拳。
……
所以今日临行前，韩默特地又跑来一趟，来将作司让人把火药装上。
齐三等人把火药放置安稳，高朴安等人一路把韩默送到辕门外。
“不必送了，咱们山高水长，日后有缘再见！”
高朴安点点头不再说话，有些怅然，粗大的手掌拍拍韩默的肩膀，然后给他来了个大大的熊抱。
韩默的马车渐渐走远，高朴安仍站着，心中感慨这几天的难忘经历。
管事孟虎远眺着马车走远，也有几分做梦的感觉，摇摇头，收回目光，看见高朴安还在发呆，悄摸摸凑过去道：
“大人，这‘霹雳火’可是军中密器啊，杀伤力惊人，祝大人可是下了密令不准泄露出去的，你就这样说给就给了？”
“韩默又不是别人，你可别忘了，这玩意儿可就是人家弄出来的，秘方都是人家给的，如果真是想做，还不是想要多少有多少？”高朴安目视远方，一副风云看淡的姿态。
“再说了，韩默是个聪明人，又难得的做事滴水不漏，放心吧，不会出什么岔子，我看人可是一向极准的。”
“哦？是吗……”
孟虎嘿嘿一笑，表情揶揄，“那为什么先前就没看出来自己会栽在人家手里？自己把自己玩的差点儿连命都没了……”
“……”高朴安老脸一红，再也风轻云淡不下去，转身一脚踢过去，“给我滚蛋！活儿都干完了是吧？！你们都没事儿了是吧！赶紧给老子滚去干活！”
孟虎哈哈笑着闪开，和众人哄笑着钻回营地。
……
……
韩默马车向西，来到陕州城西门要和岳远岳岚儿汇合，然后再一道南下唐州。
来到西城门，远远地便看见一群人在旁边张望。
原来是祝蒙正在两三个仆从陪伴下，和岳远等人聊天，看情况真是来送行来了。
岳远可是知道这位是谁，他知道这位大人是看在韩默面上才屈尊前来相送，小心翼翼陪着说话，不自觉地有几分拘谨。
祝蒙知道他和韩默的关系，自然不会为难他，倒也随和，竟和他聊了一阵。
“哦，来了。”祝蒙看见韩默从马车下来，笑着说道。
“哈哈是啊，他要是知道祝大人专程等他这么久，少不了要惶恐不安了。”岳远笑着说道，不着痕迹擦擦额头的汗，心里暗道，你小子可算是回来了。
“小子见过祝大人，您这是……”韩默虽然心有所料，不过还是露出疑惑不解的模样问道。
“你们这不是要离去了，老夫昨日还说要来送送你，怎么，不欢迎？”祝蒙笑道。
“小子何德何能，敢劳烦祝大人前来相送，真是诚惶诚恐，小子感念祝大人厚爱……”韩默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赶紧弯腰拜谢。
“行了行了，你小子少给我在这儿装蒜了，”祝蒙挥挥手笑骂道，“指不定在心里怎么诋毁老夫呢！”
韩默咧嘴笑起来，不再装模作样。
两人也不理会别人，就在路边站着闲话起来。
祝蒙身为巡检使，一州大员，按后世类比，那就是军区总司令的地位，能够专程来送一个年纪轻轻的寒门小子，看起来实在是怪异。
然而祝蒙自己知道原因，韩默也心里清楚是为什么。
起初韩默的一手“天降神雷”给祝蒙留下了惊为天人的印象，后来又在谈判中被韩默的冷静缜密和老成持重所折服，这样一个身怀异术，而且手段和眼界都不缺的年轻人，将来必定不会平庸，祝蒙觉得他值得自己用十二分的重视来对待。
这也正是他愿意放低身段，刻意结交的原因。
正说着，远处又有一辆马车从城门缓缓而来，直向韩默等人。
韩默和祝蒙看去，只见从马车上下来一个衣着得体的老者。
两人大吃一惊，这老头他们俩自然认识，不是别人，就是寇准的老管家寇海。
两人赶紧走过去。
“老朽见过祝大人，韩公子。”寇海笑呵呵地行礼。
韩默赶忙扶住，“万万使不得！您客气了，您大老远跑来所为何事？难道是寇公有什么吩咐？”
“不不不，”寇海摇摇头，“老爷知晓韩公子今日将要离去，只是公务繁忙，不便亲自相送，所以特命老朽前来送韩公子一程。”
韩默心中一动，赶忙拜谢。
祝蒙也是心中吃惊，寇海说的公务繁忙自然是原因之一，更多的还是寇准的身份原因，他这样的身份必定不能出现在城门口亲自为一个布衣小子送行。
不过竟然让寇府老管家亲自前来，寇准没有子嗣后辈，跟在身边数十年的这名老管家就是家人一样的存在，现在让他来相送，已经足以说明寇准对韩默的情义。
“老爷让我给韩公子带句话，老爷说，韩公子惊才绝艳，心思玲珑，乃是人中龙凤，希望韩公子日后能够平步青云扶摇直上，能够在黄金榜上看到韩公子的美名。”
这番话着实让人震惊。
韩默赶忙弯腰拜谢，“小子谢过寇公厚爱。”
令人震惊的还不止如此。
寇海点点头笑了笑，接着从怀中取出一枚做工精致，美轮美奂的玉佩，上面镂空花纹，浮雕着篆字，做工考究。
“这是老爷最喜爱的玉佩，珍藏了数十年了，也让老奴一并转交给韩公子，”寇海把玉佩递给韩默，看他张口欲言，又接着说道，“韩公子切莫急着推辞，这是老爷一片心意，俗话说得好，长者赐，不可辞，韩公子就收下吧！”
祝蒙在一旁听到这话，心里早已波涛起伏。这样私人且贵重的馈赠方式，向来都是长者赐于家中后生，代表的是亲近，是期望，是一种关系。
那么为什么寇公会把这么贵重的物品赠予韩默呢？他们前后也只不过是见过两面而已，自己也都在场，为何寇公做出这样的举动？寇公明显这是把他视作子侄辈了啊！
祝蒙一时猜不透原因，不过有一点是可以十分肯定的，那就是寇公非常看中这韩小子！
于是祝蒙在一旁也出声道：“是啊，寇公一番心意，你就别推辞了，收着吧。”
虽然这劝说笑吟吟的，听着平静仿若寻常，但心里的震撼只有他自己知道。
不知祝蒙心中激荡思绪翻涌，韩默再三拜谢，接过玉佩。
入手温润，质感细腻，果真是极品，扫一眼，上面雕着“冯诩寇氏”等字，韩默不好细看，郑重收入怀中。
见韩默收了，寇海笑呵呵接着说道：“老爷还说，日后若是韩公子万一遇到什么难处，随时可以拿着这玉佩来找我们老爷。”
这话虽然轻飘飘的，可是韩默和祝蒙俱是再度心头一震！
这句话代表的含义，可远不是这一块玉佩的本身价值能比的！
韩默心中隐约猜测出几分缘由，不过没有点明，“小子再次谢过寇公，劳烦您回禀寇公，就说小子谢过寇公美意，望寇公今后多多保重，万事以贵体为重，切勿操劳大意，谨防邪祟侵扰。”
“韩公子放心，老朽会把原话带给老爷。”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又稍叙片刻，韩默终于辞别众人，和岳远等人一道，几辆马车哒哒向南行去。
。。。
老拐子等人已经在等着了，这几日他们都在将作司配合制作火药，昨日山谷中实验他们并没有去，韩默今日一早过来其一便是为了带他们回去。
至于第二件事……
昨日实验后，高朴安的一颗心也终于放进了肚子里，对韩默的态度明显更加热情，得知韩默就要回淮阳，非得拉着说要给点什么礼物。
“能和高大哥这样的好汉结识，就是我这趟最大的收获，哪儿还需要什么礼物？”
“哈哈哈哈，就你这张嘴会说话！我只求你别记恨我就好喽，我将作司有的物件你随便挑，带一样回去留个纪念也是好的嘛！”
韩默见热情难却，想了想道：“那好吧，想向高大哥讨要些现成的火药回去，不知道可否方便？”
“韩老弟这是哪里话，什么方便不方便的，你要多少，只管开口！”高朴安豪气地拍拍胸口，满口答应。
“好，那就这样说定了，嘿嘿，谢过高大哥，我明日一早再来将作司。”韩默笑着抱拳。
……
所以今日临行前，韩默特地又跑来一趟，来将作司让人把火药装上。
齐三等人把火药放置安稳，高朴安等人一路把韩默送到辕门外。
“不必送了，咱们山高水长，日后有缘再见！”
高朴安点点头不再说话，有些怅然，粗大的手掌拍拍韩默的肩膀，然后给他来了个大大的熊抱。
韩默的马车渐渐走远，高朴安仍站着，心中感慨这几天的难忘经历。
管事孟虎远眺着马车走远，也有几分做梦的感觉，摇摇头，收回目光，看见高朴安还在发呆，悄摸摸凑过去道：
“大人，这‘霹雳火’可是军中密器啊，杀伤力惊人，祝大人可是下了密令不准泄露出去的，你就这样说给就给了？”
“韩默又不是别人，你可别忘了，这玩意儿可就是人家弄出来的，秘方都是人家给的，如果真是想做，还不是想要多少有多少？”高朴安目视远方，一副风云看淡的姿态。
“再说了，韩默是个聪明人，又难得的做事滴水不漏，放心吧，不会出什么岔子，我看人可是一向极准的。”
“哦？是吗……”
孟虎嘿嘿一笑，表情揶揄，“那为什么先前就没看出来自己会栽在人家手里？自己把自己玩的差点儿连命都没了……”
“……”高朴安老脸一红，再也风轻云淡不下去，转身一脚踢过去，“给我滚蛋！活儿都干完了是吧？！你们都没事儿了是吧！赶紧给老子滚去干活！”
孟虎哈哈笑着闪开，和众人哄笑着钻回营地。
……
……
韩默马车向西，来到陕州城西门要和岳远岳岚儿汇合，然后再一道南下唐州。
来到西城门，远远地便看见一群人在旁边张望。
原来是祝蒙正在两三个仆从陪伴下，和岳远等人聊天，看情况真是来送行来了。
岳远可是知道这位是谁，他知道这位大人是看在韩默面上才屈尊前来相送，小心翼翼陪着说话，不自觉地有几分拘谨。
祝蒙知道他和韩默的关系，自然不会为难他，倒也随和，竟和他聊了一阵。
“哦，来了。”祝蒙看见韩默从马车下来，笑着说道。
“哈哈是啊，他要是知道祝大人专程等他这么久，少不了要惶恐不安了。”岳远笑着说道，不着痕迹擦擦额头的汗，心里暗道，你小子可算是回来了。
“小子见过祝大人，您这是……”韩默虽然心有所料，不过还是露出疑惑不解的模样问道。
“你们这不是要离去了，老夫昨日还说要来送送你，怎么，不欢迎？”祝蒙笑道。
“小子何德何能，敢劳烦祝大人前来相送，真是诚惶诚恐，小子感念祝大人厚爱……”韩默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赶紧弯腰拜谢。
“行了行了，你小子少给我在这儿装蒜了，”祝蒙挥挥手笑骂道，“指不定在心里怎么诋毁老夫呢！”
韩默咧嘴笑起来，不再装模作样。
两人也不理会别人，就在路边站着闲话起来。
祝蒙身为巡检使，一州大员，按后世类比，那就是军区总司令的地位，能够专程来送一个年纪轻轻的寒门小子，看起来实在是怪异。
然而祝蒙自己知道原因，韩默也心里清楚是为什么。
起初韩默的一手“天降神雷”给祝蒙留下了惊为天人的印象，后来又在谈判中被韩默的冷静缜密和老成持重所折服，这样一个身怀异术，而且手段和眼界都不缺的年轻人，将来必定不会平庸，祝蒙觉得他值得自己用十二分的重视来对待。
这也正是他愿意放低身段，刻意结交的原因。
正说着，远处又有一辆马车从城门缓缓而来，直向韩默等人。
韩默和祝蒙看去，只见从马车上下来一个衣着得体的老者。
两人大吃一惊，这老头他们俩自然认识，不是别人，就是寇准的老管家寇海。
两人赶紧走过去。
“老朽见过祝大人，韩公子。”寇海笑呵呵地行礼。
韩默赶忙扶住，“万万使不得！您客气了，您大老远跑来所为何事？难道是寇公有什么吩咐？”
“不不不，”寇海摇摇头，“老爷知晓韩公子今日将要离去，只是公务繁忙，不便亲自相送，所以特命老朽前来送韩公子一程。”
韩默心中一动，赶忙拜谢。
祝蒙也是心中吃惊，寇海说的公务繁忙自然是原因之一，更多的还是寇准的身份原因，他这样的身份必定不能出现在城门口亲自为一个布衣小子送行。
不过竟然让寇府老管家亲自前来，寇准没有子嗣后辈，跟在身边数十年的这名老管家就是家人一样的存在，现在让他来相送，已经足以说明寇准对韩默的情义。
“老爷让我给韩公子带句话，老爷说，韩公子惊才绝艳，心思玲珑，乃是人中龙凤，希望韩公子日后能够平步青云扶摇直上，能够在黄金榜上看到韩公子的美名。”
这番话着实让人震惊。
韩默赶忙弯腰拜谢，“小子谢过寇公厚爱。”
令人震惊的还不止如此。
寇海点点头笑了笑，接着从怀中取出一枚做工精致，美轮美奂的玉佩，上面镂空花纹，浮雕着篆字，做工考究。
“这是老爷最喜爱的玉佩，珍藏了数十年了，也让老奴一并转交给韩公子，”寇海把玉佩递给韩默，看他张口欲言，又接着说道，“韩公子切莫急着推辞，这是老爷一片心意，俗话说得好，长者赐，不可辞，韩公子就收下吧！”
祝蒙在一旁听到这话，心里早已波涛起伏。这样私人且贵重的馈赠方式，向来都是长者赐于家中后生，代表的是亲近，是期望，是一种关系。
那么为什么寇公会把这么贵重的物品赠予韩默呢？他们前后也只不过是见过两面而已，自己也都在场，为何寇公做出这样的举动？寇公明显这是把他视作子侄辈了啊！
祝蒙一时猜不透原因，不过有一点是可以十分肯定的，那就是寇公非常看中这韩小子！
于是祝蒙在一旁也出声道：“是啊，寇公一番心意，你就别推辞了，收着吧。”
虽然这劝说笑吟吟的，听着平静仿若寻常，但心里的震撼只有他自己知道。
不知祝蒙心中激荡思绪翻涌，韩默再三拜谢，接过玉佩。
入手温润，质感细腻，果真是极品，扫一眼，上面雕着“冯诩寇氏”等字，韩默不好细看，郑重收入怀中。
见韩默收了，寇海笑呵呵接着说道：“老爷还说，日后若是韩公子万一遇到什么难处，随时可以拿着这玉佩来找我们老爷。”
这话虽然轻飘飘的，可是韩默和祝蒙俱是再度心头一震！
这句话代表的含义，可远不是这一块玉佩的本身价值能比的！
韩默心中隐约猜测出几分缘由，不过没有点明，“小子再次谢过寇公，劳烦您回禀寇公，就说小子谢过寇公美意，望寇公今后多多保重，万事以贵体为重，切勿操劳大意，谨防邪祟侵扰。”
“韩公子放心，老朽会把原话带给老爷。”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又稍叙片刻，韩默终于辞别众人，和岳远等人一道，几辆马车哒哒向南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