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工欲善其事
韩默跟着说笑了一阵，片刻后，抬手示意他们停下，“既然各位老大哥们都如此亢奋，嘿嘿，那就好办了，接下来可是有个大任务等着咱们，可就看大家的了！”
“韩公子这是哪里的话，有什么事您尽管支使，俺们都听您的！”
“说得对，接下来咱们要做什么，韩公子您尽管说！”
“东家不在这儿，您就是拿事儿的人，我们都照您说的做……”
一干汉子纷纷表示道。
“去去去，你们知道个屁！”，老拐子突然朝他们笑骂了一声，出声打断他们，“谁说东家不在，这不是岳小姐还在这儿嘛，嘿嘿，这么说来……韩公子不得算是半个东家？！”
一群汉子微微一愣，紧接着一起发出哈哈大笑，神色之间尽是揶揄。
在唐州时的几天时间里岳岚儿和韩默就几乎形影不离，再加上这些日子一路上韩默和岳岚儿之间的相处方式，他们所有人全都看在眼里。平常岳岚儿对着韩默时，时而流露出娇羞欢喜又装作若无其事的小女儿神态，虽然是一群大老粗，不过总归都是经历过那个年纪的人，自然也看得出自己东家的宝贝妹子怕不是对韩小哥很有几分意思，所以此时也就趁着热闹，口无遮拦开起玩笑来。
韩默也不在意，笑了一下，下意识地朝不远处的岳岚儿看去。
正瞥见她白皙的小脸透着嫣红，眼神显出她内心的慌乱与手足无措，像只呆萌发窘的小猫，看见韩默望过来，目光有些躲闪，赶紧侧过身去，抬手把耳边一缕垂下的秀发别在耳间，然后又搓弄着衣裙下摆，打量着别处，装作没有听到他们的话。
看着她的局促不安，韩默不由感到好笑。
眼中漾着柔软，低头笑过一声，然后迅速收回心思。
韩默若真的是个十五岁的青春懵懂少年，这种涉及少男少女之间的朦胧美妙的情感话题或许会让情窦初开的他感到窘迫，然而现在，这样的玩笑自然对他起不到效果。
韩默同样装作没听出听老拐子他们的调侃，等他们笑过一阵，对着他们说起正事：“各位，我们如此大费周章地来到这里，大家也都知道此行的目的，现在岳大哥有比较重要的事，他需要留在陕州城里打通关节，而我们需要做的事，甚至要比岳大哥更重要！可以说，此行的成败全都系在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上！”
说起正事，一群汉子们也都收起玩笑心思，静静听着韩默的吩咐。
“所以我希望大家能够认真地对待接下来要做的事，我需要叮嘱你们的是，接下来的每一个环节每一个举动都要细心小心！万不可有丝毫疏忽，一旦疏忽，功亏一篑且不说，严重的话甚至会把我们的小命搭进去！”
一群汉子包括平时最爱调笑的老拐子此时也都安静下来，各自在心中暗暗铭记。韩默在唐州上演的一出“点水成冰”给他们带来了极大的震撼，当时他说要在白日变出冰来，起初没有一个人相信，结果……
最后凭空出现的满满几大缸冰块为韩默的话的可信度提供了最有力的依据，连那样的神迹都出自这个少年之手，所以现在没有人会认为他这一番话是在危言耸听。
韩默看着这些黝黑的面庞此时个个严肃慎重，知道他们听进去了自己的话，于是点点头，开始交代具体工作。
“具体的活儿，咱们一步步来，到时候我会再告诉大家需要怎么做。至于现在要准备的是……齐三哥，你先带人在这郊外寻一处闲置的民宅，没有什么其他要求，能有个供咱们十几号人忙活的场子，能遮风挡雨存放东西就行，在这邸店里人来人往的，总归不方便咱们行事。”
看着被称为齐三的汉子连忙点头应下，韩默才接着说道：
“拐子大哥，等齐三哥找到了地方，你就把咱们从唐州带来的货物带过去，另外再烧制些木炭来……算了，为了节省时间，还是直接去买吧……”
“另外还需要准备木臼、木杵、筛子这些物件，记住，全都要木头的，铜铁之类的一概不行。大家分头行事，今天申时之前，我说的这些，要全部准备妥当……”
韩默一一交代完毕，众人纷纷点头。
不过他们同样都不明白韩默的一通吩咐到底是要干什么，肚子里满是疑问，有几人正准备开口询问。
不料齐三却突然出声。
“韩哥儿，别的他们像是老拐子买炭什么的都还好说，可是这，这找宅子的事，就今天一天的时间，可不一定能遇着合适的啊……”，齐三此时听韩默说要下午申时之前把所有的事情准备妥当，不由有些为难地说道。
刚才他还想着找一处闲弃的民宅而已，这里靠近陕州城，郊外零星散落着人家村落，也不是什么难事，于是点头答应的干脆，可是现在要在短短几个时辰内找到合适的……
他感觉不太容易，于是就说了出来。
韩默转头看着他，语气平静地开口，“还没有开始找，齐三哥你怎么就知道找不到？”
这一句话很简短，意思也很简单，不过表达的态度却不一般。
“呃……”，齐三一时语塞，羞惭地低头，支支吾吾不再表示疑义。
韩默从他身上收回目光，看向他们所有人，缓缓开口说道：“我交代给你们做的，就必定是能够完成的事，我不会让你们去摘天上的星星去捞井底的月亮，所以你们对于我的要求，不需要去想为什么，不要想能不能完成，更不用提出质疑，你们要做的，就是去尽全力完成它！”
所有人都浑身一凛。
此时他们心里纷纷都明白了一件事，这个平日里平易近人，可以说笑调侃，和他们打成一片的少年，还有这样的气势凛然说一不二的一面。而此刻，当他露出这样的一面时，不怒自威，气势慑人，他们竟纷纷低头不敢去直视他的脸色。
……
……
陕州城一处酒楼里，房间中坐着两人，桌上布满酒菜。
岳远陪着魏虞候闲聊片刻，便直奔主题，“魏大人，今日在军中，公务可还清闲？不知这硝石的事，您有没有和祝巡检提起？”
“咳……”，魏虞候放下酒杯，脸色有些歉意，“贤侄啊，昨日我给你们也都说了，这祝巡检公务繁忙，不像我武备司这一亩三分地只管着军中器械这些事，平日里都各自处理公务，我一时也……也找不到机会和他提起啊，你们不也说和他打过招呼了嘛，只要他对此事有意，总有机会的，不急不急……”
岳远神色没有变化，给他继续把酒斟上，“魏大人说得也在理，是小侄心急了些，不过您也知道唐州还有一摊子事等着我处理，所以小侄在这里也不方便待太久，祝巡检自然是知道我们想和军中重开这硝石生意的，只是咱们不能让他先表态不是？所以还是多多劳烦您，尽快找着机会，和巡检大人提提这事儿……”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吃人嘴软，拿人手短，魏虞候收了岳远不少好处，自然是答应的很顺畅。
他也不是拿了好处不干事，只是他在军中和同等级的虞候比起来，本就不是什么得势的人，加上心中犹豫胆怯的性子，一时没胆量直接去寻着祝蒙的面公然说起这事。
他性子软了些，不过却也不傻，知道岳远他们的话里真真假假，若岳远韩默他们和祝巡检关系真的那么亲近，祝巡检真的听得进他们的话，那他们何必还来找自己？
所以他不确定祝巡检是个什么态度，因此不敢直接说起这事儿，唯恐触了顶头上官的霉头，只想着哪天有机会了，最好是巡检大人亲自说起来了，自己才好提几句谏言啊。
反正最初自己也说明了此事不易，就算最后没办成什么，虽然有些惭愧，但是想必他们也不会说什么的……
岳远也没想着他能把事办妥，所以并不诧异，依韩默的话说，他的用处在别的地方。不着痕迹地打量他一眼，接着说道，“另外，魏大人您可清楚祝巡检这两天有什么安排吗？”
“哦，巡检大人这几日的行动啊，这倒不是什么隐秘的大事，虽不能说西门营衙门里办差的都知道，可依老夫的位子嘛，自然是清楚的……”
看着魏虞候脸上隐隐的自得，岳远说道：“哈哈哈，小侄就知道您在军中位高权重，平日里还不显山不露水，您看，这一到真正的时候，就自然显出来了，想低调也不行了，哈哈哈哈……”
岳远一番话，只觉得自己都浑身恶寒，不过看看旁边的魏虞候，却是一脸受用。
腹诽几句，岳远也不表现出来，继续从他口中询问着祝巡检的消息。
“祝大人这几日也没什么繁重的公务要处理，不过好像近日对一些事情挺上心的，据说，是寇公那边有什么动静……”
魏虞候说到最后，压低了声音，明显是从同僚中道听途说来的，连他都不尽其详。
……
……
（终于考试完了！终于放假了！啊哈哈哈哈哈！）
“韩公子这是哪里的话，有什么事您尽管支使，俺们都听您的！”
“说得对，接下来咱们要做什么，韩公子您尽管说！”
“东家不在这儿，您就是拿事儿的人，我们都照您说的做……”
一干汉子纷纷表示道。
“去去去，你们知道个屁！”，老拐子突然朝他们笑骂了一声，出声打断他们，“谁说东家不在，这不是岳小姐还在这儿嘛，嘿嘿，这么说来……韩公子不得算是半个东家？！”
一群汉子微微一愣，紧接着一起发出哈哈大笑，神色之间尽是揶揄。
在唐州时的几天时间里岳岚儿和韩默就几乎形影不离，再加上这些日子一路上韩默和岳岚儿之间的相处方式，他们所有人全都看在眼里。平常岳岚儿对着韩默时，时而流露出娇羞欢喜又装作若无其事的小女儿神态，虽然是一群大老粗，不过总归都是经历过那个年纪的人，自然也看得出自己东家的宝贝妹子怕不是对韩小哥很有几分意思，所以此时也就趁着热闹，口无遮拦开起玩笑来。
韩默也不在意，笑了一下，下意识地朝不远处的岳岚儿看去。
正瞥见她白皙的小脸透着嫣红，眼神显出她内心的慌乱与手足无措，像只呆萌发窘的小猫，看见韩默望过来，目光有些躲闪，赶紧侧过身去，抬手把耳边一缕垂下的秀发别在耳间，然后又搓弄着衣裙下摆，打量着别处，装作没有听到他们的话。
看着她的局促不安，韩默不由感到好笑。
眼中漾着柔软，低头笑过一声，然后迅速收回心思。
韩默若真的是个十五岁的青春懵懂少年，这种涉及少男少女之间的朦胧美妙的情感话题或许会让情窦初开的他感到窘迫，然而现在，这样的玩笑自然对他起不到效果。
韩默同样装作没听出听老拐子他们的调侃，等他们笑过一阵，对着他们说起正事：“各位，我们如此大费周章地来到这里，大家也都知道此行的目的，现在岳大哥有比较重要的事，他需要留在陕州城里打通关节，而我们需要做的事，甚至要比岳大哥更重要！可以说，此行的成败全都系在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上！”
说起正事，一群汉子们也都收起玩笑心思，静静听着韩默的吩咐。
“所以我希望大家能够认真地对待接下来要做的事，我需要叮嘱你们的是，接下来的每一个环节每一个举动都要细心小心！万不可有丝毫疏忽，一旦疏忽，功亏一篑且不说，严重的话甚至会把我们的小命搭进去！”
一群汉子包括平时最爱调笑的老拐子此时也都安静下来，各自在心中暗暗铭记。韩默在唐州上演的一出“点水成冰”给他们带来了极大的震撼，当时他说要在白日变出冰来，起初没有一个人相信，结果……
最后凭空出现的满满几大缸冰块为韩默的话的可信度提供了最有力的依据，连那样的神迹都出自这个少年之手，所以现在没有人会认为他这一番话是在危言耸听。
韩默看着这些黝黑的面庞此时个个严肃慎重，知道他们听进去了自己的话，于是点点头，开始交代具体工作。
“具体的活儿，咱们一步步来，到时候我会再告诉大家需要怎么做。至于现在要准备的是……齐三哥，你先带人在这郊外寻一处闲置的民宅，没有什么其他要求，能有个供咱们十几号人忙活的场子，能遮风挡雨存放东西就行，在这邸店里人来人往的，总归不方便咱们行事。”
看着被称为齐三的汉子连忙点头应下，韩默才接着说道：
“拐子大哥，等齐三哥找到了地方，你就把咱们从唐州带来的货物带过去，另外再烧制些木炭来……算了，为了节省时间，还是直接去买吧……”
“另外还需要准备木臼、木杵、筛子这些物件，记住，全都要木头的，铜铁之类的一概不行。大家分头行事，今天申时之前，我说的这些，要全部准备妥当……”
韩默一一交代完毕，众人纷纷点头。
不过他们同样都不明白韩默的一通吩咐到底是要干什么，肚子里满是疑问，有几人正准备开口询问。
不料齐三却突然出声。
“韩哥儿，别的他们像是老拐子买炭什么的都还好说，可是这，这找宅子的事，就今天一天的时间，可不一定能遇着合适的啊……”，齐三此时听韩默说要下午申时之前把所有的事情准备妥当，不由有些为难地说道。
刚才他还想着找一处闲弃的民宅而已，这里靠近陕州城，郊外零星散落着人家村落，也不是什么难事，于是点头答应的干脆，可是现在要在短短几个时辰内找到合适的……
他感觉不太容易，于是就说了出来。
韩默转头看着他，语气平静地开口，“还没有开始找，齐三哥你怎么就知道找不到？”
这一句话很简短，意思也很简单，不过表达的态度却不一般。
“呃……”，齐三一时语塞，羞惭地低头，支支吾吾不再表示疑义。
韩默从他身上收回目光，看向他们所有人，缓缓开口说道：“我交代给你们做的，就必定是能够完成的事，我不会让你们去摘天上的星星去捞井底的月亮，所以你们对于我的要求，不需要去想为什么，不要想能不能完成，更不用提出质疑，你们要做的，就是去尽全力完成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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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他们心里纷纷都明白了一件事，这个平日里平易近人，可以说笑调侃，和他们打成一片的少年，还有这样的气势凛然说一不二的一面。而此刻，当他露出这样的一面时，不怒自威，气势慑人，他们竟纷纷低头不敢去直视他的脸色。
……
……
陕州城一处酒楼里，房间中坐着两人，桌上布满酒菜。
岳远陪着魏虞候闲聊片刻，便直奔主题，“魏大人，今日在军中，公务可还清闲？不知这硝石的事，您有没有和祝巡检提起？”
“咳……”，魏虞候放下酒杯，脸色有些歉意，“贤侄啊，昨日我给你们也都说了，这祝巡检公务繁忙，不像我武备司这一亩三分地只管着军中器械这些事，平日里都各自处理公务，我一时也……也找不到机会和他提起啊，你们不也说和他打过招呼了嘛，只要他对此事有意，总有机会的，不急不急……”
岳远神色没有变化，给他继续把酒斟上，“魏大人说得也在理，是小侄心急了些，不过您也知道唐州还有一摊子事等着我处理，所以小侄在这里也不方便待太久，祝巡检自然是知道我们想和军中重开这硝石生意的，只是咱们不能让他先表态不是？所以还是多多劳烦您，尽快找着机会，和巡检大人提提这事儿……”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吃人嘴软，拿人手短，魏虞候收了岳远不少好处，自然是答应的很顺畅。
他也不是拿了好处不干事，只是他在军中和同等级的虞候比起来，本就不是什么得势的人，加上心中犹豫胆怯的性子，一时没胆量直接去寻着祝蒙的面公然说起这事。
他性子软了些，不过却也不傻，知道岳远他们的话里真真假假，若岳远韩默他们和祝巡检关系真的那么亲近，祝巡检真的听得进他们的话，那他们何必还来找自己？
所以他不确定祝巡检是个什么态度，因此不敢直接说起这事儿，唯恐触了顶头上官的霉头，只想着哪天有机会了，最好是巡检大人亲自说起来了，自己才好提几句谏言啊。
反正最初自己也说明了此事不易，就算最后没办成什么，虽然有些惭愧，但是想必他们也不会说什么的……
岳远也没想着他能把事办妥，所以并不诧异，依韩默的话说，他的用处在别的地方。不着痕迹地打量他一眼，接着说道，“另外，魏大人您可清楚祝巡检这两天有什么安排吗？”
“哦，巡检大人这几日的行动啊，这倒不是什么隐秘的大事，虽不能说西门营衙门里办差的都知道，可依老夫的位子嘛，自然是清楚的……”
看着魏虞候脸上隐隐的自得，岳远说道：“哈哈哈，小侄就知道您在军中位高权重，平日里还不显山不露水，您看，这一到真正的时候，就自然显出来了，想低调也不行了，哈哈哈哈……”
岳远一番话，只觉得自己都浑身恶寒，不过看看旁边的魏虞候，却是一脸受用。
腹诽几句，岳远也不表现出来，继续从他口中询问着祝巡检的消息。
“祝大人这几日也没什么繁重的公务要处理，不过好像近日对一些事情挺上心的，据说，是寇公那边有什么动静……”
魏虞候说到最后，压低了声音，明显是从同僚中道听途说来的，连他都不尽其详。
……
……
（终于考试完了！终于放假了！啊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