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满楼红袖招
春游踏青这种事，自然不用刘栾费心奔走组织，自有好事者前后笼络，安排好行程，相约定日子以后，告知刘栾等几个淮阳城最有名气的青年俊彦，把他们邀请而去。
刘栾这一轮年纪相仿的书生们，最有名气呼声最高的自然就是刘栾、郑锦帆、吕叔益几人，近两年但凡有修契集会，诸如清明踏青之类，他们几位必定不会缺席。
像他们这样有些名气的，这些日子大多都会在私下里酝酿词作了，好等到春游踏青时拿出来，不说一作扬名天下，起码也要多博得一些才名。
世上哪里有那么多的才高八斗之人，谁都不敢托大，不敢保证自己到时一定会触景生情，一时灵感迸发便七步成诗。所以便很有必要提前作好一两首备着，若到时心与意合偶成佳作自然是最好，若无法现场作出更好的，便可拿出来应急。
大家都是如此，自然也都是心照不宣，谁也说不着谁。虽都是提前作好的，也总有个高下优劣来，遇到好的诗作拿出来，也都会互捧一阵。
当然，也不是没有临场构思提笔成诗的。这样的人往往都是真正的腹有诗书胸有丘壑，非有大才学不能如此。所以这样的人必定极少，而且必定在整个文史上都会有其一席之地。
韩默和狗子昨晚回到宅子里以后，狗子很自来熟地来到正堂廊下，在窗户下随意就躺下了。
这洒脱的样子让韩默很是羡慕。但是他就不能随意躺下了，晚上在茶楼已经劝下了莫先生，但毕竟空口无凭，自然得拿出些东西来，才能真正使其打消疑虑。
点上油灯，铺纸磨墨，思索了片刻，韩默便拾起笔蘸了墨，写下第一个字来。
一个冗长的故事组织成语言写下来，自然不是三两句就能搞定的，所以韩默这一写就是半夜。
直到狗子在窗户下第三次打盹醒来，韩默才熄了灯上床休息。
翌日清晨，依旧早早起来晨跑，因为要把昨晚写出来的话本给莫先生拿过去，索性就朝茶楼的方向一路跑去。
跑到悦客来茶楼时，刚刚卯时正，岳掌柜还没来，小猴儿几个人正在收拾桌椅茶水，准备开张。
韩默把昨晚写下的话本交给了莫先生，又讲解了一阵。
这话本，自然还只是开头一部分。
拿到话本的莫先生终于相信了韩默所言非虚，不是空口套白狼，自然欣喜异常，也就更加坚定了留下来的决心。
交代完毕，太阳已经渐渐升出来，阳光很好，微风拂面，岳掌柜和岳岚儿也到了店里。
岳掌柜和韩默打过招呼，便去核算开支用度去了。
“喂，你现在是不是非常闲啊？”
岳岚儿凑过来，依旧是这样一副语气。
“……”
韩默脸一抽，你就是过来挤兑我的是吧？！
语气有几分不爽，“是有那么点儿闲……”
然后……双方沉默……
“嗯，过两天去城外踏青，你，要不要去？”
沉默片刻，岳岚儿眼睛看着别处，侧对着韩默，仿佛很是漫不经心，声音小心翼翼。
韩默不自主地笑了，但是发现小丫头白皙小巧的耳尖有渐渐变红的趋势，于是赶紧绷住，不过眼角仍是带着笑意，“好啊，反正也没什么事，出去逛逛也不错，我也想出去转转，已经很久没这样的机会了……”
岳岚儿听他这么说，心里窃喜，不过开口却仍是找茬，“切，说得跟你七老八十了一样……”
“去哪儿去哪儿？我也要去！”
小猴儿在一旁隐约听到，赶紧凑过来。
“去你个头啊！你不用干活的嘛？都走了茶楼的生意还做不做了？每个月拿着银子让你去玩是吧？”岳岚儿一阵抢白堵住话头。
“哦……不让去就算了嘛，这么凶干嘛……早晚嫁不出去……”小猴儿幽怨地碎碎念。
“你说什么？！”岳岚儿朝他一瞪，语调上扬。
“没，没什么，我说我不去了，茶楼需要我！我要照看茶楼！”小猴儿马上变脸，胸脯拍得砰砰响。
从茶楼出来，刚走出不远，竟碰到了半个熟人。
说是半个熟人，其实就是先前有过一面之缘，上元夜在文庙前聊过两句。
“前面的可是韩默小兄弟？”
声音从背后传来。
韩默回身，只见一个青灰色春衫的青年在后面带着笑快步走过来。
韩默记起来，“哦，原来是吕兄，好久不见。”
吕常一怔，好久不见？这打招呼的方式倒也是奇异。
“哈哈哈，我在后面看着背影隐约有几分相似，没想到真是你，上元之夜，韩小兄弟可是名声大噪啊，今日得见你一面，可真是大幸事啊！”吕常性格洒脱，嘴里笑着开着玩笑。
韩默摇头苦笑，“吕大哥就别再取笑我了，上元夜后，我真的是不堪其扰啊……”
“哈哈哈哈，别人求都求不来，你反倒躲着走。”吕常也知道其中情由，“今日既然遇见了，左右无事，不如陪我去坐坐？”
韩默对他印象不错，而且已经说到这地步，也就不多推辞，答应下来。
“走，想来小兄弟来淮阳城还没怎么好好玩耍过，今天就让我带你去转转……”
自上元集会后，韩默的身份自然被好事者打听的一清二楚。乡下来的穷小子，无父无母一孤儿，在悦客来茶楼当伙计等等，这些都已经在圈子里传开，不用特意打听，吕常也是知道。
吕常本是淮阳最有名的几位才子，自然不需要韩默来增添名气，而且他想法简单，就只是有心想要结交韩默，所以说话也就没那么多弯弯绕。
再加上韩默心理年龄本身就不是十四五岁的少年，举止应付自如，所以一路交谈自然很是融洽，让吕常很有几分相见恨晚之意。
吕常要带韩默去的地方也不远，不一会儿就到了。
韩默抬眼看了看这座两层阁楼，牌匾上是“金玉楼”几个字，老远都能闻到一股胭脂水粉味儿，间杂着阵阵莺歌燕语传来。
韩默眼皮一阵急跳，自然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前世今生加起来，也是第一次来这种场所。想想心里还真是有点儿按捺不住的小激动啊！
哇咔咔咔咔！谁都别拦我！我要一个打十个！！
意气风发，豪情万丈！
吕常看他神情，还以为他正羞涩不绝，于是低声说道：“这金玉楼算是这淮阳城数一数二的妓馆了，不瞒你说，我今天本就是打算来这里逛逛寻些灵感，不成想遇到了你。这里也不尽然都是你想的那般，不用局促，咱们只是进去喝酒听曲……”
别介啊！只是喝酒听曲儿？那多没意思！
好不容易来一趟！
内心戏再复杂当然也不能说出来，笑笑说道：“也好，那今日就跟着吕大哥，见识见识这销魂荡魄之地。”
吕常走在前面带路，当面就迎来个老鸨模样的中年女子，语气亲切却并不显得轻佻，丝毫没有韩默在影视剧中看到的那般浮夸的语调，福了一福说道：“吕公子来了？可是有好些日子不见您了呢，您和这位小公子是要在楼下大堂听听曲儿，还是单独去二楼雅间坐坐？”
看来吕常是此间常客，和老鸨笑谈两句，便带着韩默上了二楼雅间。
走在楼梯上，韩默向下打量。
这金玉楼布局结构和悦客来相似，不过一楼正中却是一个更大更高些的舞台架子，左侧两个年轻女子在上面弹着琵琶古筝咿呀唱着，娇侬软语余音绕梁，旁边的两个女子则随着曲子曼妙起舞，衣服单薄布料稀少，舞动间隐约可见片片雪白……
台下围着一圈桌子，年轻书生富家翁，壮硕汉子瘦郎中，有的认真看舞听曲，有的旁边坐着个女伴，相互调笑举止亲昵，各色人等都有，看来大宁风气果然开放，狎妓蔚然成风。
万恶的旧社会啊！
嘿嘿嘿，我喜欢！
一路往上走着，吕常一面给韩默补知识，“这金玉楼算是家正规官府妓馆，由州府三司管辖取税，除官妓外，还有营妓，市妓之设，当然，如今的营妓已经不局限于对军中服务。市妓在各地更是遍地开花。”
“自古以来狎妓成风，有唐以来风气更盛。除了这些大小各类妓馆外，你可注意到外间的酒店有何不同？”
韩默摇头，对于这些还真的不懂。
吕常笑笑，接着说道：“酒店按规模可分为两种，一是正店，据闻我大宁京师，但凡名字酒店，门首皆缚彩楼欢门，娼妓可自由入内，到了晚上灯烛荧煌，上下相照，浓妆妓女数百，聚于主廓槏面上，以等候酒客呼唤，望之宛若神仙……”
吕常似乎颇为神往。当然，他可能神往的不止是如此盛况，更多的恐怕是有此盛况的京都汴梁。
东京汴梁，大宁都城，当今天下第一繁华之地，规模宏大，富丽堂皇，人口百万余，天下人人心向往之。
推开门来到雅间坐下，吕常接着说道：“此等酒店，店内娼妓只是伴坐而已。想要买欢，则大多相伴外出到娼妓住所。”
“另有一种庵酒店，这种是有娼妓驻内的，在酒阁子内暗藏卧床，可以就欢。这样的庵酒店，往往都在门首放置栀子灯，灯上不论晴雨，皆以箬罩盖着，以为记认……”
吕常说的都是市井间众所周知的事，不过在韩默听来，却是极为新奇。不仅感到大涨见识。
“这些本是坊间再熟知不过的事情，算不得丝毫隐晦，想不到韩默小兄弟竟然对此一无所知，看来你还真是一心只读圣贤书啊！”
吕常看着韩默惊讶的神情，自然知道他对这些并不了解。
韩默笑笑，摇摇头也不作解释。
两人继续闲话，稍后，进来一名颇有些姿色的年轻女子，抱着琵琶，一身青色素裙，看年龄最多不过双十年华。
进门后微微一笑，对着吕常说道：“叔益，你来了……”
刘栾这一轮年纪相仿的书生们，最有名气呼声最高的自然就是刘栾、郑锦帆、吕叔益几人，近两年但凡有修契集会，诸如清明踏青之类，他们几位必定不会缺席。
像他们这样有些名气的，这些日子大多都会在私下里酝酿词作了，好等到春游踏青时拿出来，不说一作扬名天下，起码也要多博得一些才名。
世上哪里有那么多的才高八斗之人，谁都不敢托大，不敢保证自己到时一定会触景生情，一时灵感迸发便七步成诗。所以便很有必要提前作好一两首备着，若到时心与意合偶成佳作自然是最好，若无法现场作出更好的，便可拿出来应急。
大家都是如此，自然也都是心照不宣，谁也说不着谁。虽都是提前作好的，也总有个高下优劣来，遇到好的诗作拿出来，也都会互捧一阵。
当然，也不是没有临场构思提笔成诗的。这样的人往往都是真正的腹有诗书胸有丘壑，非有大才学不能如此。所以这样的人必定极少，而且必定在整个文史上都会有其一席之地。
韩默和狗子昨晚回到宅子里以后，狗子很自来熟地来到正堂廊下，在窗户下随意就躺下了。
这洒脱的样子让韩默很是羡慕。但是他就不能随意躺下了，晚上在茶楼已经劝下了莫先生，但毕竟空口无凭，自然得拿出些东西来，才能真正使其打消疑虑。
点上油灯，铺纸磨墨，思索了片刻，韩默便拾起笔蘸了墨，写下第一个字来。
一个冗长的故事组织成语言写下来，自然不是三两句就能搞定的，所以韩默这一写就是半夜。
直到狗子在窗户下第三次打盹醒来，韩默才熄了灯上床休息。
翌日清晨，依旧早早起来晨跑，因为要把昨晚写出来的话本给莫先生拿过去，索性就朝茶楼的方向一路跑去。
跑到悦客来茶楼时，刚刚卯时正，岳掌柜还没来，小猴儿几个人正在收拾桌椅茶水，准备开张。
韩默把昨晚写下的话本交给了莫先生，又讲解了一阵。
这话本，自然还只是开头一部分。
拿到话本的莫先生终于相信了韩默所言非虚，不是空口套白狼，自然欣喜异常，也就更加坚定了留下来的决心。
交代完毕，太阳已经渐渐升出来，阳光很好，微风拂面，岳掌柜和岳岚儿也到了店里。
岳掌柜和韩默打过招呼，便去核算开支用度去了。
“喂，你现在是不是非常闲啊？”
岳岚儿凑过来，依旧是这样一副语气。
“……”
韩默脸一抽，你就是过来挤兑我的是吧？！
语气有几分不爽，“是有那么点儿闲……”
然后……双方沉默……
“嗯，过两天去城外踏青，你，要不要去？”
沉默片刻，岳岚儿眼睛看着别处，侧对着韩默，仿佛很是漫不经心，声音小心翼翼。
韩默不自主地笑了，但是发现小丫头白皙小巧的耳尖有渐渐变红的趋势，于是赶紧绷住，不过眼角仍是带着笑意，“好啊，反正也没什么事，出去逛逛也不错，我也想出去转转，已经很久没这样的机会了……”
岳岚儿听他这么说，心里窃喜，不过开口却仍是找茬，“切，说得跟你七老八十了一样……”
“去哪儿去哪儿？我也要去！”
小猴儿在一旁隐约听到，赶紧凑过来。
“去你个头啊！你不用干活的嘛？都走了茶楼的生意还做不做了？每个月拿着银子让你去玩是吧？”岳岚儿一阵抢白堵住话头。
“哦……不让去就算了嘛，这么凶干嘛……早晚嫁不出去……”小猴儿幽怨地碎碎念。
“你说什么？！”岳岚儿朝他一瞪，语调上扬。
“没，没什么，我说我不去了，茶楼需要我！我要照看茶楼！”小猴儿马上变脸，胸脯拍得砰砰响。
从茶楼出来，刚走出不远，竟碰到了半个熟人。
说是半个熟人，其实就是先前有过一面之缘，上元夜在文庙前聊过两句。
“前面的可是韩默小兄弟？”
声音从背后传来。
韩默回身，只见一个青灰色春衫的青年在后面带着笑快步走过来。
韩默记起来，“哦，原来是吕兄，好久不见。”
吕常一怔，好久不见？这打招呼的方式倒也是奇异。
“哈哈哈，我在后面看着背影隐约有几分相似，没想到真是你，上元之夜，韩小兄弟可是名声大噪啊，今日得见你一面，可真是大幸事啊！”吕常性格洒脱，嘴里笑着开着玩笑。
韩默摇头苦笑，“吕大哥就别再取笑我了，上元夜后，我真的是不堪其扰啊……”
“哈哈哈哈，别人求都求不来，你反倒躲着走。”吕常也知道其中情由，“今日既然遇见了，左右无事，不如陪我去坐坐？”
韩默对他印象不错，而且已经说到这地步，也就不多推辞，答应下来。
“走，想来小兄弟来淮阳城还没怎么好好玩耍过，今天就让我带你去转转……”
自上元集会后，韩默的身份自然被好事者打听的一清二楚。乡下来的穷小子，无父无母一孤儿，在悦客来茶楼当伙计等等，这些都已经在圈子里传开，不用特意打听，吕常也是知道。
吕常本是淮阳最有名的几位才子，自然不需要韩默来增添名气，而且他想法简单，就只是有心想要结交韩默，所以说话也就没那么多弯弯绕。
再加上韩默心理年龄本身就不是十四五岁的少年，举止应付自如，所以一路交谈自然很是融洽，让吕常很有几分相见恨晚之意。
吕常要带韩默去的地方也不远，不一会儿就到了。
韩默抬眼看了看这座两层阁楼，牌匾上是“金玉楼”几个字，老远都能闻到一股胭脂水粉味儿，间杂着阵阵莺歌燕语传来。
韩默眼皮一阵急跳，自然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前世今生加起来，也是第一次来这种场所。想想心里还真是有点儿按捺不住的小激动啊！
哇咔咔咔咔！谁都别拦我！我要一个打十个！！
意气风发，豪情万丈！
吕常看他神情，还以为他正羞涩不绝，于是低声说道：“这金玉楼算是这淮阳城数一数二的妓馆了，不瞒你说，我今天本就是打算来这里逛逛寻些灵感，不成想遇到了你。这里也不尽然都是你想的那般，不用局促，咱们只是进去喝酒听曲……”
别介啊！只是喝酒听曲儿？那多没意思！
好不容易来一趟！
内心戏再复杂当然也不能说出来，笑笑说道：“也好，那今日就跟着吕大哥，见识见识这销魂荡魄之地。”
吕常走在前面带路，当面就迎来个老鸨模样的中年女子，语气亲切却并不显得轻佻，丝毫没有韩默在影视剧中看到的那般浮夸的语调，福了一福说道：“吕公子来了？可是有好些日子不见您了呢，您和这位小公子是要在楼下大堂听听曲儿，还是单独去二楼雅间坐坐？”
看来吕常是此间常客，和老鸨笑谈两句，便带着韩默上了二楼雅间。
走在楼梯上，韩默向下打量。
这金玉楼布局结构和悦客来相似，不过一楼正中却是一个更大更高些的舞台架子，左侧两个年轻女子在上面弹着琵琶古筝咿呀唱着，娇侬软语余音绕梁，旁边的两个女子则随着曲子曼妙起舞，衣服单薄布料稀少，舞动间隐约可见片片雪白……
台下围着一圈桌子，年轻书生富家翁，壮硕汉子瘦郎中，有的认真看舞听曲，有的旁边坐着个女伴，相互调笑举止亲昵，各色人等都有，看来大宁风气果然开放，狎妓蔚然成风。
万恶的旧社会啊！
嘿嘿嘿，我喜欢！
一路往上走着，吕常一面给韩默补知识，“这金玉楼算是家正规官府妓馆，由州府三司管辖取税，除官妓外，还有营妓，市妓之设，当然，如今的营妓已经不局限于对军中服务。市妓在各地更是遍地开花。”
“自古以来狎妓成风，有唐以来风气更盛。除了这些大小各类妓馆外，你可注意到外间的酒店有何不同？”
韩默摇头，对于这些还真的不懂。
吕常笑笑，接着说道：“酒店按规模可分为两种，一是正店，据闻我大宁京师，但凡名字酒店，门首皆缚彩楼欢门，娼妓可自由入内，到了晚上灯烛荧煌，上下相照，浓妆妓女数百，聚于主廓槏面上，以等候酒客呼唤，望之宛若神仙……”
吕常似乎颇为神往。当然，他可能神往的不止是如此盛况，更多的恐怕是有此盛况的京都汴梁。
东京汴梁，大宁都城，当今天下第一繁华之地，规模宏大，富丽堂皇，人口百万余，天下人人心向往之。
推开门来到雅间坐下，吕常接着说道：“此等酒店，店内娼妓只是伴坐而已。想要买欢，则大多相伴外出到娼妓住所。”
“另有一种庵酒店，这种是有娼妓驻内的，在酒阁子内暗藏卧床，可以就欢。这样的庵酒店，往往都在门首放置栀子灯，灯上不论晴雨，皆以箬罩盖着，以为记认……”
吕常说的都是市井间众所周知的事，不过在韩默听来，却是极为新奇。不仅感到大涨见识。
“这些本是坊间再熟知不过的事情，算不得丝毫隐晦，想不到韩默小兄弟竟然对此一无所知，看来你还真是一心只读圣贤书啊！”
吕常看着韩默惊讶的神情，自然知道他对这些并不了解。
韩默笑笑，摇摇头也不作解释。
两人继续闲话，稍后，进来一名颇有些姿色的年轻女子，抱着琵琶，一身青色素裙，看年龄最多不过双十年华。
进门后微微一笑，对着吕常说道：“叔益，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