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茶馆日常
韩默来到茶馆已经有三四天了，差不多已经渐渐适应了在这里的生活。
每日清晨，他会比众人早起半个时辰，在茶馆周围晨跑，三四天下来，已经把周围环境基本摸清。跑步结束后一般是在卯正，也就是早上六点左右。
然后回到茶馆里面，和小猴儿几人一起吃过早饭，收拾摆放桌椅，准备当天所需茶水点心。
全部准备就绪，基本上已经辰时正了，这时岳掌柜多半已经提前来到店里，小岚儿有时会一道过来。
然后基本上第一波客人也就零零散散的来了，便开始一天的忙碌。
一般情况下上午来的客人不多，所以较为清闲。下午会多一些，韩默小猴儿几人也就跑前跑后忙一点儿，这时莫先生也会接着前一天下午的段子说下去。
依着韩默的能力，几天下来早已经和茶馆众人打成一片。
当然，不包括岳岚儿。
“喂，我说你能不能麻利点儿？没看到那边的客人要续茶水了吗？”
“你怎么呆头呆脑的，就不会过去帮帮小猴儿？”
或者是就直接干脆明了地：“我可告诉你啊，在这里除了我爹，就属我最大，当然，你要是得罪了我，我爹也保不了你，所以，哼哼…”
对此韩默是又好气又好笑。
相较于茶馆一楼的混合式布局，二楼要相对私密清静一些。二楼做成了一个个独立的小隔间，方便一些喜欢独处或者是三五好友相约品茗谈话的客人。
韩默这时拿着托盘便是往二楼雅间送茶水点心。
二楼靠窗的一排雅间向来都是客人争抢的位置。韩默来到左数第二间门前，敲了两敲便进去了。
靠窗是二尺见高的木榻，上面铺着刺绣着繁复花纹的垫子，此间的客人正盘腿坐在上面，面前是一黄花梨木的茶几，中间一应茶具占据了茶几的大半。
“客官，您的茶水点心。”韩默一面往茶几上布放，一面笑着说道。
“唉…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啊…”这中年文士似是不知韩默的到来，仍旧斜倚着身子，半靠在窗台边，往窗外望着，叹了一句。
“本是凡尘客，何苦效老庄？世间既许有人清静淡泊，自然也应许得有人追求名利。”韩默含蓄一笑，随意说道。
中年文士愕然，转过头来看着韩默，继而大笑，“哈哈哈哈，这位小兄弟说得好啊，本是凡尘客，何苦效老庄？小兄弟妙语！本是凡尘客，何苦效老庄…”
中年文士状似癫狂，抚掌大笑，韩默不禁再次领略了大宁文人的潇洒不羁，笑着离去了。
来到楼下大堂，暂时无事，韩默也就在一旁歇着，顺便听听书，也听听茶馆里客人的谈话。
一楼大堂里面气氛自然较二楼热闹一些。莫先生说书基本上是没什么人听的，这几天韩默也发现了，茶馆里说书，也就类似于前世餐厅里放的背景音乐，就是起个烘托气氛的效果，真要人去认认真真的听音乐，一般是没什么人的。
专门听音乐，肯定奔歌剧院演唱会之类的去了。在这里，真要听书看戏，自然也是也奔着瓦舍勾栏去了。
所以这也就自然决定，酒楼茶馆这类的地方，所请的说书先生，在能力技巧等方面，比起在瓦舍勾栏里的说书先生，肯定是存在一定差距的。
大堂里此时人正多，你一言我一语的倒是热闹。
“听说了吗，县尊大人最近一直闭门不出，想必又是家中失和了吧…”
“嘿，县尊大人惧内的名声早已传遍，这算什么新鲜事…”
“确实不算什么新鲜事。你们二位可知，最近几天发生的一件蹊跷事？”
“哦？何事？李兄说来听听？”
“西前门那边的高员外知道吗？家里做丝绸生意的那个，听说，他过门不久的二儿媳妇，前几天失踪了，已经向官府报案了呢…”
“哦哦，知道知道，不过话说回来，那个小娘子，长得可真是俊啊，小模样儿真是我见犹怜，嘿！高员外他儿子倒是好命…”
“啧啧，可惜啊可惜…”
……
韩默斜倚在一旁，看着大堂里的各色人等，前世今生，光怪陆离，林林总总，一时之间全部涌上心来，不由神情恍惚。
岳岚儿蹦蹦跳跳从后院走来，还有七八步远，抬头看见倚在堂柱上的韩默。
“好啊，还说没偷懒，哼哼，这回让我逮着了吧！看你还有什么话好说！”悄悄地猫着步子，准备过去吓他一跳。
又往前走了两步，看着少年此时的神情，不知为何，少女感觉没来由地心中一悸。此时在这个十四岁少年的身上，竟有一股说不上来的与年龄不相称的孤独寂寥。身后就是热闹熙攘充满烟火气的芸芸众生，而他，却神情落寞，仿佛游离在整个世界之外。
少女原本存着的恶作剧心思瞬间淡了。走到韩默身旁，双手背在身后，身体微微前倾，“哎，你怎么啦？难不成这么大的人啦还想家吗？”
韩默回过神来，看着少女露出个轻松的微笑，“想什么？自然是想着怎么多吸引些客人，好让咱们多挣些银子啊！”
“切，谁给你‘咱们’啊…”少女目光往旁边不自然地游移。
“还有，你以为你有多大能耐啊，这么多年来茶馆每日的客人都是差不多的，你以为你能凭空多叫些人来？”
少女像个骄傲的孔雀，昂着头，语气不屑。
“哦？那么你敢和我打个赌吗？我若是让咱们茶馆的客人明显多出许多，你要怎么报答我？”
韩默存着逗她的意思，促狭地笑问道。
“哼，你若是真能做到，我就答应你一件事，如果你做不到，你就得答应我三件事，怎么样？”
“好”，韩默笑着答应，像是没听出她话里的小阴谋。
这时莫林从大堂内过来，向韩默说道，“韩默，原来你在这儿啊，现在客人们都陆续走了，小猴儿那边需要帮忙，你快去吧！”
韩默笑笑也没说什么，往小猴儿那边走去。
盯着韩默的背影看了一会儿，莫林转身对岳岚儿温柔说道，“你们俩聊什么呢岚儿，我在一旁看了好久了，看起来，聊的挺开心啊！”
“嗯…秘密！”想着刚才两人打的赌，少女觉得还是先不告诉别人为好。
看着迈着轻快步子走远的少女，莫林的笑容凝在脸上，低下头去。
客人走完之后，韩默给掌柜等人招呼了一声，便独自出去了，来的时候为了方便，没带什么东西，这几天已经安稳下来，现在打算去买一套笔墨纸砚回来。
每日清晨，他会比众人早起半个时辰，在茶馆周围晨跑，三四天下来，已经把周围环境基本摸清。跑步结束后一般是在卯正，也就是早上六点左右。
然后回到茶馆里面，和小猴儿几人一起吃过早饭，收拾摆放桌椅，准备当天所需茶水点心。
全部准备就绪，基本上已经辰时正了，这时岳掌柜多半已经提前来到店里，小岚儿有时会一道过来。
然后基本上第一波客人也就零零散散的来了，便开始一天的忙碌。
一般情况下上午来的客人不多，所以较为清闲。下午会多一些，韩默小猴儿几人也就跑前跑后忙一点儿，这时莫先生也会接着前一天下午的段子说下去。
依着韩默的能力，几天下来早已经和茶馆众人打成一片。
当然，不包括岳岚儿。
“喂，我说你能不能麻利点儿？没看到那边的客人要续茶水了吗？”
“你怎么呆头呆脑的，就不会过去帮帮小猴儿？”
或者是就直接干脆明了地：“我可告诉你啊，在这里除了我爹，就属我最大，当然，你要是得罪了我，我爹也保不了你，所以，哼哼…”
对此韩默是又好气又好笑。
相较于茶馆一楼的混合式布局，二楼要相对私密清静一些。二楼做成了一个个独立的小隔间，方便一些喜欢独处或者是三五好友相约品茗谈话的客人。
韩默这时拿着托盘便是往二楼雅间送茶水点心。
二楼靠窗的一排雅间向来都是客人争抢的位置。韩默来到左数第二间门前，敲了两敲便进去了。
靠窗是二尺见高的木榻，上面铺着刺绣着繁复花纹的垫子，此间的客人正盘腿坐在上面，面前是一黄花梨木的茶几，中间一应茶具占据了茶几的大半。
“客官，您的茶水点心。”韩默一面往茶几上布放，一面笑着说道。
“唉…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啊…”这中年文士似是不知韩默的到来，仍旧斜倚着身子，半靠在窗台边，往窗外望着，叹了一句。
“本是凡尘客，何苦效老庄？世间既许有人清静淡泊，自然也应许得有人追求名利。”韩默含蓄一笑，随意说道。
中年文士愕然，转过头来看着韩默，继而大笑，“哈哈哈哈，这位小兄弟说得好啊，本是凡尘客，何苦效老庄？小兄弟妙语！本是凡尘客，何苦效老庄…”
中年文士状似癫狂，抚掌大笑，韩默不禁再次领略了大宁文人的潇洒不羁，笑着离去了。
来到楼下大堂，暂时无事，韩默也就在一旁歇着，顺便听听书，也听听茶馆里客人的谈话。
一楼大堂里面气氛自然较二楼热闹一些。莫先生说书基本上是没什么人听的，这几天韩默也发现了，茶馆里说书，也就类似于前世餐厅里放的背景音乐，就是起个烘托气氛的效果，真要人去认认真真的听音乐，一般是没什么人的。
专门听音乐，肯定奔歌剧院演唱会之类的去了。在这里，真要听书看戏，自然也是也奔着瓦舍勾栏去了。
所以这也就自然决定，酒楼茶馆这类的地方，所请的说书先生，在能力技巧等方面，比起在瓦舍勾栏里的说书先生，肯定是存在一定差距的。
大堂里此时人正多，你一言我一语的倒是热闹。
“听说了吗，县尊大人最近一直闭门不出，想必又是家中失和了吧…”
“嘿，县尊大人惧内的名声早已传遍，这算什么新鲜事…”
“确实不算什么新鲜事。你们二位可知，最近几天发生的一件蹊跷事？”
“哦？何事？李兄说来听听？”
“西前门那边的高员外知道吗？家里做丝绸生意的那个，听说，他过门不久的二儿媳妇，前几天失踪了，已经向官府报案了呢…”
“哦哦，知道知道，不过话说回来，那个小娘子，长得可真是俊啊，小模样儿真是我见犹怜，嘿！高员外他儿子倒是好命…”
“啧啧，可惜啊可惜…”
……
韩默斜倚在一旁，看着大堂里的各色人等，前世今生，光怪陆离，林林总总，一时之间全部涌上心来，不由神情恍惚。
岳岚儿蹦蹦跳跳从后院走来，还有七八步远，抬头看见倚在堂柱上的韩默。
“好啊，还说没偷懒，哼哼，这回让我逮着了吧！看你还有什么话好说！”悄悄地猫着步子，准备过去吓他一跳。
又往前走了两步，看着少年此时的神情，不知为何，少女感觉没来由地心中一悸。此时在这个十四岁少年的身上，竟有一股说不上来的与年龄不相称的孤独寂寥。身后就是热闹熙攘充满烟火气的芸芸众生，而他，却神情落寞，仿佛游离在整个世界之外。
少女原本存着的恶作剧心思瞬间淡了。走到韩默身旁，双手背在身后，身体微微前倾，“哎，你怎么啦？难不成这么大的人啦还想家吗？”
韩默回过神来，看着少女露出个轻松的微笑，“想什么？自然是想着怎么多吸引些客人，好让咱们多挣些银子啊！”
“切，谁给你‘咱们’啊…”少女目光往旁边不自然地游移。
“还有，你以为你有多大能耐啊，这么多年来茶馆每日的客人都是差不多的，你以为你能凭空多叫些人来？”
少女像个骄傲的孔雀，昂着头，语气不屑。
“哦？那么你敢和我打个赌吗？我若是让咱们茶馆的客人明显多出许多，你要怎么报答我？”
韩默存着逗她的意思，促狭地笑问道。
“哼，你若是真能做到，我就答应你一件事，如果你做不到，你就得答应我三件事，怎么样？”
“好”，韩默笑着答应，像是没听出她话里的小阴谋。
这时莫林从大堂内过来，向韩默说道，“韩默，原来你在这儿啊，现在客人们都陆续走了，小猴儿那边需要帮忙，你快去吧！”
韩默笑笑也没说什么，往小猴儿那边走去。
盯着韩默的背影看了一会儿，莫林转身对岳岚儿温柔说道，“你们俩聊什么呢岚儿，我在一旁看了好久了，看起来，聊的挺开心啊！”
“嗯…秘密！”想着刚才两人打的赌，少女觉得还是先不告诉别人为好。
看着迈着轻快步子走远的少女，莫林的笑容凝在脸上，低下头去。
客人走完之后，韩默给掌柜等人招呼了一声，便独自出去了，来的时候为了方便，没带什么东西，这几天已经安稳下来，现在打算去买一套笔墨纸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