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来人
刘大刀和牢头拼命摇头，拒不承认。越是如此，反而越加坚定几人心中所想。
“真配合！”云小子晒然一笑，一脸得到心仪结果的表情，“再问一个，你等身后之人，命你们拿人归案，个中用意你们铁定不知，我就不问了。毕竟那位权势滔天，哪怕睡觉翻身，二品大员尚要战战兢兢，凭北城牙狱这不毛之地，和你二人身份，委实并无知晓缘由的资格。”
不怕言语商伤人的云小子，说话毫不客气，持剑般的捅透了天下胥吏的病痛。
刘大刀憋着一股闷气，咬牙不敢吐出。
刀笔小吏至于百姓休戚相关，受责缉拿征税、徭役、钱粮盐铁等一应违禁事项，说是顶头上司，也不为过。因而平日指使昂扬，颇有些权势滔天的意味。
至于各州府地方，情况更甚。只要上头有命，理字站住跟脚，那催税讨税地手段五花八门，无所不用其极。至于税收数额，懂事儿奉上供养钱、辛苦费的人家，自然是按章办事，讲的是真真正正的道理王法，那些不懂事的，翻上几个翻，讲一讲阎罗王的法典，也不是没可能。
所以百姓坊间，有一位老父母，一帮阎罗王的说法。
可那是对百姓，对管家而言，浑不是那么回事儿了。吏胥不尊朝廷纳税律令，多追多拿，造成的声名狼藉，旷日而持久。若是有心追查，因深入百姓，传播广博，劣迹斑斑无法掩盖，所以轻而易举。
再论官职，刀笔小吏谓之小吏，实则毫不为过。因为其切切实实的‘小’，小到矮个子里拔高的，也高不过不入流的九品芝麻官，不受吏部认命，由当地老父母或知州大人，亲自遴选，过程之松懈，不啻于冬天里的棉裤腰。
而这些各地方自成一体的‘自家班底’，真真切切入不得吏部大老爷们的法眼，一概不闻。严格算来，非是朝廷命官。而他们奉命之责，又高于百姓，脱离群众，非是此类。
人往高处走，吏胥自然希望所属朝廷，是一方官职，皇命加身。所以削尖脑袋，行为做派，拼命佐证乃是朝廷命官。但那些个官老爷们，又看不起他们，久而久之，所属资格之事，便成了吏胥心头大病。被人嘲讽‘金坑扔出来的搅屎棍’，不比平头百姓。
云小子一指刘大刀，“说说那位的命令中，缉拿抓捕之后，如何处置我们！”
“我等按律办事，缉拿凶犯，与旁人何干？”刘大刀眸子明灭，思忖后说道：“公子如此说，莫非想引咎辞责，拒不认罪？”
“你的意思是我等有罪？”
云小子‘惊骇莫名’，瞪大眼睛道：“刘捕头尽忠职守，俯仰无愧，真乃天下一等人！此等豪杰深夜凶犯逃脱，逍遥法外，是要沆瀣一气、狼狈为奸么？”
少年呆滞了很久，挤兑刘大刀说不出话，仰面哈哈一笑：“早说呀！本公子生意做得好，坚决不亏待你，也不至于小心翼翼了。你早如此说，我们.....也是不会出去的！”
少年一伸手，晃掉了挂在肩膀上的衣衫，方文默默接住，拍打拍打，默不作声。少年递了一个感谢的眼神，才又转向刘捕头，白净小手一伸，“证据，红口白牙，你说我有罪我便有罪，要官衙做什么？”
刘大刀一张嘴，少年赶在他前头道：“莫说衙署老爷命如山倒，你等只需奉命！老子不信！”
刘大刀赶忙闭嘴！
“让我猜猜，刘大捕头想的什么！嗯.....”少年左右踱步，捻须而行，很有高人风范。方文看着少年手底并不存在的胡须，默默伸出右腿，噗，少年摔了个狗吃屎。
“使劲装，遭报应了吧！”青年冷飕飕道：“踩我腿了！道歉！”
少年呼噜噜爬起来，狠狠吐了几口，狠狠瞪着眼，“姓方的你报复小爷！老子没打到你！”
青年一伸手，“证据！”
少年狠狠一瞪眼，咬牙切齿，“算你狠！”旋即一转头，火气全发泄给两个大汉了，“看什么看，看你老娘！别特么以为老子不知道你们咋想的！不就是仗着东宫昭谕，等上头几位扛住罪责，你们跟着沾沾汤水，吃吃小罪嘛！”
“说不得此间事了，还因奉命有功，拒不招供地气节，能特娘的从这臭水沟里走出去，做个堂堂正正的正统命官。反正对东宫来说，动动手指，臭水沟的小鱼小虾，哪怕是顶大的活王八，也能享一辈子富贵了！”
怒火中烧的少年，跳脚气道：“别特娘想大事化小小事化无，老子不认！回头给你家主子说清楚，不弄死你们这群王八蛋龟儿子，老子决不罢休！让那些个有牵连的老王八，甭想置身事外，有一个逃得掉，我方文方敬亭就跟你们姓，跟着你们当王八！”
糊涂兄的敬亭名头，身为胥吏地两人，自然也是没有资格知晓。但不妨碍记住这个名字，他们默念几遍，了然于胸，同时整个人如同一滩烂泥，斜靠在木笼围栏上。
一个敢喊出东宫名讳，放出狠话的人，若非真正权势滔天，大到无边无际，那就是个疯子。这人将自己心思算的明明白白，更一言指出，不留后路，显然是明白到极致的明白人。
缉拿刑审过落马重臣的捕头牢头，太清楚这番话的含义了，一时之间，心如死灰。
突然间，一个可怕的想法在牢头心里萌生，他只来得及捅捅刘大刀，云小子就无奈道：“看看看看，杀人灭口的想法都有，北城牙狱就这般光景？”
刘大刀惊骇转身，看到牢头脸色，一巴掌劈头打去，“混账东西，你想干什么？”
朝夕相处的两人，刘大刀这一巴掌，无疑坐实云小子之言。
牢头骇然欲死，满怀恐惧盯着少年。刘大刀也回过神，看向少年的目光，与前者一般无二！
方文悄然起身，一把将手中袍子抛出去，同时狠狠剜了少年一眼。
后者哼哼两声，不以为意。
青年道：“你们走吧！来人了！”
捕头牢头怔怔转头，背后黑压压一片，领头卑躬屈膝之人，正是刑部尚书闫鹤！
“真配合！”云小子晒然一笑，一脸得到心仪结果的表情，“再问一个，你等身后之人，命你们拿人归案，个中用意你们铁定不知，我就不问了。毕竟那位权势滔天，哪怕睡觉翻身，二品大员尚要战战兢兢，凭北城牙狱这不毛之地，和你二人身份，委实并无知晓缘由的资格。”
不怕言语商伤人的云小子，说话毫不客气，持剑般的捅透了天下胥吏的病痛。
刘大刀憋着一股闷气，咬牙不敢吐出。
刀笔小吏至于百姓休戚相关，受责缉拿征税、徭役、钱粮盐铁等一应违禁事项，说是顶头上司，也不为过。因而平日指使昂扬，颇有些权势滔天的意味。
至于各州府地方，情况更甚。只要上头有命，理字站住跟脚，那催税讨税地手段五花八门，无所不用其极。至于税收数额，懂事儿奉上供养钱、辛苦费的人家，自然是按章办事，讲的是真真正正的道理王法，那些不懂事的，翻上几个翻，讲一讲阎罗王的法典，也不是没可能。
所以百姓坊间，有一位老父母，一帮阎罗王的说法。
可那是对百姓，对管家而言，浑不是那么回事儿了。吏胥不尊朝廷纳税律令，多追多拿，造成的声名狼藉，旷日而持久。若是有心追查，因深入百姓，传播广博，劣迹斑斑无法掩盖，所以轻而易举。
再论官职，刀笔小吏谓之小吏，实则毫不为过。因为其切切实实的‘小’，小到矮个子里拔高的，也高不过不入流的九品芝麻官，不受吏部认命，由当地老父母或知州大人，亲自遴选，过程之松懈，不啻于冬天里的棉裤腰。
而这些各地方自成一体的‘自家班底’，真真切切入不得吏部大老爷们的法眼，一概不闻。严格算来，非是朝廷命官。而他们奉命之责，又高于百姓，脱离群众，非是此类。
人往高处走，吏胥自然希望所属朝廷，是一方官职，皇命加身。所以削尖脑袋，行为做派，拼命佐证乃是朝廷命官。但那些个官老爷们，又看不起他们，久而久之，所属资格之事，便成了吏胥心头大病。被人嘲讽‘金坑扔出来的搅屎棍’，不比平头百姓。
云小子一指刘大刀，“说说那位的命令中，缉拿抓捕之后，如何处置我们！”
“我等按律办事，缉拿凶犯，与旁人何干？”刘大刀眸子明灭，思忖后说道：“公子如此说，莫非想引咎辞责，拒不认罪？”
“你的意思是我等有罪？”
云小子‘惊骇莫名’，瞪大眼睛道：“刘捕头尽忠职守，俯仰无愧，真乃天下一等人！此等豪杰深夜凶犯逃脱，逍遥法外，是要沆瀣一气、狼狈为奸么？”
少年呆滞了很久，挤兑刘大刀说不出话，仰面哈哈一笑：“早说呀！本公子生意做得好，坚决不亏待你，也不至于小心翼翼了。你早如此说，我们.....也是不会出去的！”
少年一伸手，晃掉了挂在肩膀上的衣衫，方文默默接住，拍打拍打，默不作声。少年递了一个感谢的眼神，才又转向刘捕头，白净小手一伸，“证据，红口白牙，你说我有罪我便有罪，要官衙做什么？”
刘大刀一张嘴，少年赶在他前头道：“莫说衙署老爷命如山倒，你等只需奉命！老子不信！”
刘大刀赶忙闭嘴！
“让我猜猜，刘大捕头想的什么！嗯.....”少年左右踱步，捻须而行，很有高人风范。方文看着少年手底并不存在的胡须，默默伸出右腿，噗，少年摔了个狗吃屎。
“使劲装，遭报应了吧！”青年冷飕飕道：“踩我腿了！道歉！”
少年呼噜噜爬起来，狠狠吐了几口，狠狠瞪着眼，“姓方的你报复小爷！老子没打到你！”
青年一伸手，“证据！”
少年狠狠一瞪眼，咬牙切齿，“算你狠！”旋即一转头，火气全发泄给两个大汉了，“看什么看，看你老娘！别特么以为老子不知道你们咋想的！不就是仗着东宫昭谕，等上头几位扛住罪责，你们跟着沾沾汤水，吃吃小罪嘛！”
“说不得此间事了，还因奉命有功，拒不招供地气节，能特娘的从这臭水沟里走出去，做个堂堂正正的正统命官。反正对东宫来说，动动手指，臭水沟的小鱼小虾，哪怕是顶大的活王八，也能享一辈子富贵了！”
怒火中烧的少年，跳脚气道：“别特娘想大事化小小事化无，老子不认！回头给你家主子说清楚，不弄死你们这群王八蛋龟儿子，老子决不罢休！让那些个有牵连的老王八，甭想置身事外，有一个逃得掉，我方文方敬亭就跟你们姓，跟着你们当王八！”
糊涂兄的敬亭名头，身为胥吏地两人，自然也是没有资格知晓。但不妨碍记住这个名字，他们默念几遍，了然于胸，同时整个人如同一滩烂泥，斜靠在木笼围栏上。
一个敢喊出东宫名讳，放出狠话的人，若非真正权势滔天，大到无边无际，那就是个疯子。这人将自己心思算的明明白白，更一言指出，不留后路，显然是明白到极致的明白人。
缉拿刑审过落马重臣的捕头牢头，太清楚这番话的含义了，一时之间，心如死灰。
突然间，一个可怕的想法在牢头心里萌生，他只来得及捅捅刘大刀，云小子就无奈道：“看看看看，杀人灭口的想法都有，北城牙狱就这般光景？”
刘大刀惊骇转身，看到牢头脸色，一巴掌劈头打去，“混账东西，你想干什么？”
朝夕相处的两人，刘大刀这一巴掌，无疑坐实云小子之言。
牢头骇然欲死，满怀恐惧盯着少年。刘大刀也回过神，看向少年的目光，与前者一般无二！
方文悄然起身，一把将手中袍子抛出去，同时狠狠剜了少年一眼。
后者哼哼两声，不以为意。
青年道：“你们走吧！来人了！”
捕头牢头怔怔转头，背后黑压压一片，领头卑躬屈膝之人，正是刑部尚书闫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