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王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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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_第二百六十七章 八臂怪物

九黎族人的斗篷也非寻常布匹缝制,极为坚韧,真正刀枪不入。毛无邪倒也不是没有见识过这些特异布匹,在神仙洞府中,七兄弟豢养的异兽“雪人”身上那层布甲,便与之类似。不同的是,战狂的斗篷更有一般奇妙之处,似乎能隔断金铁之气,教毛无邪无法知道内里乾坤。皆因摸不清虚实,又怕战狂也与蚩尤一般,能用雷电之力伤人,毛无邪这一战才缚手缚脚,施展不开。

殊不知,这层斗篷于战狂,却如同封住了法力的符咒一般,若不扯去,全然无法与毛无邪这等猎物痛痛快快斗上一场。战狂并非如其名般是个狂人,毁去斗篷,也是思之再三,方才决断,毛无邪却并不知晓。

万万想不到这怪物并非活物,乃是一个金铁所铸的傀儡,只是九黎一族有恁般能耐,一具傀儡精巧若斯,恶斗一个时辰,毛无邪竟然看不出来,只道这厮装了两只假手,哪里知道除了脑袋,战狂全身没有一件真货。而且以金铁之气明察秋毫之能,毛无邪知道那脑袋里,也没有几样真的东西,除了眼睛与脑子之外,口鼻俱无,难怪连话也不会说,只是不用呼吸与进食,那怪物如何活得下来?而没有嘴巴,适才为何又能吼叫?

毛无邪百思不得其解之际,更为诡异之事再现,只听一阵奇异的铿锵作响,战狂全身金铁骨骼不住变动移位,两只粗大的假臂似乎变成了活的一般,一分为二,二分为四,转眼之间,战狂变成了一个八臂怪物。

这厮究竟是活物,还是傀儡?如此复杂的机关,常人操纵也是极难,这个怪物如何做得到?毛无邪忽然想起古书中曾记载:“蚩尤出自羊水,八肱八趾疏首,兽身人语,铜头铁额,耳鬓如剑戟,头有角。”原以为这书中怪物乃是上古之人异想天开,胡编乱造而来,今日看见战狂形态,方知蚩尤八条胳膊的传说丝毫不假。只是古人虽觑得真切,记载详尽,却也认错了人,只当那怪物便是蚩尤,哪里知道不过是蚩尤手下大将战狂而已。至于战狂是不是八个脚趾,却无暇考证。

毛无邪称奇未止,战狂又一次抢上狂攻。没有了斗篷的束缚,这怪物更为灵便,天外金铁铸成的骨骼足有一千余斤重,常人碰上一碰,便是伤筋折骨之祸,纵有千军万马,也未必挡得住他。而八条手臂虽比原本的巨臂细了不少,力道却未曾减弱,依旧弯曲自如,攻守之间,全无死角。难怪当年轩辕黄帝与这怪物相抗,连战连败。

这怪物乃是天外金铁,既无经脉,亦无血肉,内力丝毫伤他不得,唯一破绽,似乎只有脑袋。人头乃是六阳魁首,这句古人所说的至理用在战狂身上,也是一点不错。然而八臂护持之下,毛无邪纵有通天彻地之能,也没法摘掉战狂的脑袋,这可如何是好?

越是焦躁,越易出错,再斗得片刻,毛无邪稍露破绽,战狂铁拳当即

趁虚而入,重重击在兽王软肋上。毛无邪连忙收敛心神,瞬间将真气聚集于中拳之处,硬受一击,未曾受伤,却是疼痛钻心。

这剧痛,倒让毛无邪清醒过来,暗想自己终究是血肉之躯,连用“有影无踪”的迅捷身法,虽能吸纳青木之气,但无论如何不能不眠不休斗将下去。这战狂却能既不怕痛,也不疲乏,长久下去,势必处于下风。莫非今日之战,真的只能退避三舍?

避战念头方起,毛无邪立即痛骂自己无能:九黎一族的猎杀必定一个比一个难对付,这战狂只是第二个强者,自己便要落荒而逃,以后七场猎杀,哪里还有一丝胜算?何况祖坟给这怪物抖得七零八落,如此深仇大恨,不逊色于三大绝世高手与自己的江湖恩怨,岂能就这么算了?这战狂不仅要斗,更要亲手杀了他,方对得起妻儿父母及历代祖先在天之灵!

这么一分神,破绽更大,战狂八臂齐至,拳头利爪肘撞臂扫,除了毛无邪双臂挡开的两击之外,其余无一落空,六击六中,痛彻心肺,护身气劲几乎被打散!

如今先机已失,败象已显,空自挣扎,只会迎来无穷无尽的重击,若不拼死反击,再无取胜之机!毛无邪咬紧牙关,不再运气护身,暗中将内力聚作一束,沿金铁手臂而上,隔物传劲,直攻战狂大脑。与此同时,第二轮拳头又呼啸而至,毛无邪运力反击,不能全神防御,“移星换月”心法能引开内力,却奈何不得这朴实无华的巨劲,兽王只觉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出,受了内伤。

战狂也不好过,高声惨叫,踉跄后退。毛无邪以内力伤人脑海,遇上内家高手,以内力相抗,或许难以奏效,偏偏战狂丝毫不懂内力,自然着了道儿。换作常人受此一击,那是不死也要变成疯子傻瓜,战狂却似有过与内家高手恶斗的经验,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内力在面罩处受阻,难竟全功。

这个怪物,要如何才杀得死?毛无邪见战狂后退之时,依旧挥舞八臂,首紧全身门户,丝毫不乱,也是暗暗称奇,心想这厮丝毫不会武功,却比生平所见的任何高手破绽都少,何止身经百战,好生厉害。既无法乘胜追击,毛无邪唯有急速运劲压制伤势,寻思制敌之法。

战狂也就退了三步,便即站定,仰头狂笑,竟然颇有欢愉之意。似乎适才毛无邪的一击,令其受用无穷。

便在此时,头顶一阵刺耳的响声,似狂风吹过小小的石窟,一股气劲自上而下涌来。毛无邪与战狂均全身灌注盯着对方,不敢分神抬头观看,却见另一条身披斗篷的人影也如战狂般从天而降,落在两人之间。

“战狂,首领命你回去!斗篷呢?为何扯去了?”来人的声音,正是战天。他果然守信,由千里之外赶到了。

战狂不答话,却缓缓摇头,面对同族战友,全无狂意。

“你心意已决?”战天沉默良久,忽然叹了一口气,问道。

战狂长笑三声,也不知何意。

“兽王阁下,看来首领所料不错,你或许真能让他全力出手。你能在战狂手中支撑到此时,这场猎杀,已算赢了。不过,战狂今日非与你一决生死不可,不知意下如何?”战天转过身面对毛无邪,将斗篷盖帽往后推开,露出与战星相似的一张半人半兽面孔,对毛无邪说道,这次居然称兽王为“阁下”,客气了不少。

“我若想走,早已走了。这厮毁我祖坟,罪该万死,今日无论如何放他不过!”毛无邪咬牙切齿道。

“不错,难怪战狂今日如此开心,想必在阁下手里吃了不小的亏。多年来的不死之身,常胜将军居然有此战意,今日也确实死而无憾。看来我不该来,你们爱怎么打便怎么打吧。至于祖坟,你若胜了,自会设法为你修复。”战天神情中可见一丝萧瑟,摇了摇头,沉声说道。

“听你语气,早知他必败无疑?要不要来个以二敌一,扳回败局?”毛无邪冷笑道。

“战狂今日必死,却未必败。你若败了,必死无疑,与他陪葬也好。战狂对猎物,从未手下留情过,一向死无全尸。”战天也是冷笑一声,嘶哑着嗓子将毛无邪的话顶了回来。

“说得好,战狂今日必死我手,若不碎尸万段,难解我心头之恨!若想撑着九黎一族的面子,不欲以多欺少,那就快快走开,别拦着这个什么战狂送死!”毛无邪咬牙切齿道。内心却也着实惴惴,若这战天与战狂联手,自己实无胜算。

“既知我与战狂联手,你绝无活命之机,为何还嘴硬?与战狂一对一决战,你亦知胜负之数在五五之间,就别大吹牛皮。”战天淡淡说着,缓步走开。

毛无邪却吃惊不小,暗道自己心中所想,为何瞒这怪人不过?莫非战天与杜心儿一般有异术,能知道自己心思?自己运气护身时,杜心儿的异能便失灵,但这时全神防备,气走全身,心思为何瞒不过战天?

“你倒聪明,不错,你的心思,决计瞒不过我,今日看你能不能活下来。”战天不慌不忙说着,脚步不停,越走越远。

战狂大吼了一声,似乎不满毛无邪分心,叫他全神御敌。毛无邪哼了一声,示意明白其意,下一刻,战狂又如一阵风猛扑而至。短短片刻之间,他形貌又变,八条手臂上各自冒出无数利刃,老远便已寒气逼人,显然极其锋利,不让毛无邪再行施展适才的伎俩。铁臂挥舞处,风声尖锐刺耳,毛无邪刀枪不入的神功,遇上众多削铁如泥的利刃,也只有被绞成肉酱的份儿。

经历了不知道多少场恶战的狂人,同一破绽不会再露出第二次。毛无邪凝神闪避,不住思索对策,这厮一身远比精钢更为坚硬,该如何杀敌取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