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王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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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_第二百一十一章 兄弟火并

毛无邪剑指倏忽探出,以极刁钻的角度,疾刺钟玉皇左眼,然而如今劲力不足,“白虹剑法”纵然精妙神奇,在对手眼中却慢若乌龟,如何能奏效?钟玉皇随手攥住了毛无邪的脉门,略施小力,兽王半身酸麻,全无抗拒之能。

“别急着送死,好好尝尝魂魄支离破碎之苦!哈哈,老老实实将身躯送与兄弟,便不必受这份活罪,但你和老大老五一般犯贱,自找苦吃,怪不得我!”钟玉皇得意洋洋,口中对毛无邪尽情折辱。

“无能之辈!保不住儿子,保不住老婆,最后连一身绝学,也要被宵小之辈尽数抢走,当年信了你的鬼话,当真大错特错!你横竖都是灵魂被吃,不如让给我大快朵颐!”

绝望之际,耳边再次传来了那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声音。这一次,毛无邪记起来了,竟然是自己的心魔!他,当年不是烟消云散了么?为何依然不死?

“我为何不死?嘿嘿嘿,你也是习练过‘不死神功’之辈,自该知道我只是沉睡而已!当年,你得知我对自如同样爱恋有加,承诺必定好好照顾她一生,你这半人半兽的身躯,我才奉送与你。如今,该物归原主了!”心魔不住冷笑,毛无邪只觉全身又一次火焚一般炽热,精神瞬间恍惚起来。

钟玉皇回想这些年来,被毛无邪死死压制,敢怒不敢言,如今大仇转眼得报,心中痛快之极,寻思这回施展“抽魂”之技,须得慢慢吸食这死敌的魂魄,一来仔细品味这厮的武学与见识,二来也让这大仇人死得不快。然而施术之际,头颅中忽然如针扎一般,痛不可忍,顾不上对付毛无邪,随手将其抛开,两手抱紧了脑袋。

“老六啊老六,你夺我身躯,若为杀敌,大哥让给你就是,但你为何狠得下心,将老五残杀?兄弟之情在你眼里,难道真的一文不值?”钟玉皇忽然又开口说起话来,语气却又大变,愤恨之极。

“你还没死?”同一个钟玉皇紧接着声音变得惊惶起来,似乎又变了一个人。

“就凭你那点鬼蜮伎俩,难道真能让当大哥的魂飞魄散?想不到老六你狼子野心,为谋私利,连亲兄弟也不放过,你当大哥真奈何你不得?这便取了你性命!”原来钟真命魂魄并未死透,这时回来索命。

“大哥又如何?如今你纵然死不透,想奈何兄弟,恐怕也没这个本事!若说狼子野心,老爷子将你我兄弟抚养成人,你我兄弟又是如何待他?你难道又是什么好东西,凭什么来教训兄弟?你这破烂皮囊一文不值,兄弟也就借用几天,到时便抛弃喂狼喂狗,你能把兄弟怎么样?”钟玉皇定下神来,惧意尽去,对大哥也丝毫不假辞色,极尽冷嘲热讽之能事。

毛无邪眼见钟玉皇忽然自己与自己吵起架来,更觉诧异,但机不可失,立时运起功力,与心魔抗衡。

“你本是瓮中之

鳖,何苦还费力与我对抗?如今你第二个老婆,第二个儿子也都死于非命,活着有何乐趣,还是早早死心,将身躯让给我吧!你如今疲弱不堪,纵有良机,也杀不得那厮,我却能将其撕成碎片,生生吞下。”心魔狞笑道。

毛无邪与心魔缠斗了不知道多少次,这时心平气和,丝毫不为所动,任心魔毒舌利齿猛攻,只顾运起五行真气,平息体内的燥热。这六年来,兽王每日里苦练“白虹剑派”上乘内功心法,加上饱尝人间极悲、极怒各种折磨,心志之坚,天下无双,心魔纵能操控野兽邪毒化作的烈焰之气反噬,却是丝毫奈何他不得。

“你……你竟然强悍若此?为什么?老婆惨死,秃子莫名背叛,你该痛不欲生才对,为何依然不肯让步?”心魔惊觉自己被死死压制,全无还手之力,眼看又一次化为虚无,不仅既惊且怒,极不甘心。

“你晚了一步,如今我既知道伶儿未必身亡,钟剑圣是中了钟玉皇的‘夺舍’邪术,并非卖友,这条命留着还有不少未了之事,岂能随意交给你?”毛无邪冷笑道。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想不到我妇人之仁,不忍你复仇心愿未了便死,却帮了你的大忙!你给我等着,迟早有一日,我还会回来!”心魔这一次输得干净利落,全无还手之力,得知错过良机,后悔不迭。

“你不愿再死一次,又有何难?”毛无邪忽然话锋一转,气息也松了下来,不再将心魔往死路上逼。

“猫哭耗子假慈悲?还是猫杀耗子前尽情玩弄?”心魔咬牙切齿问道。

“你还看不出来?休说钟真命只是回光返照,绝非钟玉皇对手,纵然两魂争斗之时,这厮的功力仍护定了全身,毫无破绽,举手投足,皆有毁天灭地之威,以你的修为,难道接得住?”毛无邪淡淡问道。

“那又如何,莫非你欲借我功力,趁机远远逃开,躲藏起来,挨过三天,等那魔头自取灭亡不成?”心魔与毛无邪本是一体,亦有明察秋毫之能,略一留意,便知毛无邪所说不假。

“逃?这两兄弟虽势成水火,却均是你我不共戴天的死敌,只要稍有逃生之念,他们立即便会暂息干戈,先行取了你我的性命,然后再继续争斗。再说自如惨死,不将仇人碎尸万段,如何肯走开?”毛无邪望定了兀自不住自语的钟玉皇,眼睛几乎喷火。

“那你意欲何为?”心魔虽与毛无邪一体,却不同心,只觉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了,困惑非常。

“横竖都是死,你我联手,与他同归于尽!”毛无邪目光变得冷若寒冰,缓缓说出了自己的心思。

“……如此当真能报大仇?好!倒也轰轰烈烈!”心魔也瞪了钟玉皇一眼,切齿道。

毛无邪但觉全身一阵炽热,来自地底的烈焰之气源源不绝涌进体内,却并未四下与本

身内力冲突,心知心魔已应允了自己,再次融为一体。神仙洞府因地震带动地火,将大片丛林尽数焚毁,毛无邪无法吸纳青木之气,因此功力迟迟未复。这心魔原由毛无邪极度的悲愤绝望之意而生,借助野兽邪毒化作的烈焰之气不断长大,五行属火,可吸取地心真火中的烈焰之气,弥补耗费的功力。而毛无邪这些年惯于吸纳青木之气,又对烈焰之气戒心极重,故无法如心魔这般恢复功力。如今与心魔联手,便得了这异能。

“无能鼠辈,你是大哥又如何?六个兄弟在你带头下受尽屈辱,全要我钟六来为你出气报仇,早就该死!这副破烂臭皮囊也就借用几天,到时自然会弃之野外喂狼喂狗,你给我滚回阴曹地府,少来纠缠!”钟玉皇怒吼连声,果如毛无邪所料,片刻后便将钟真命再次击得魂飞魄散,不得超生。

毛无邪紧握手中“至尊”利剑,贯足内力,趁钟玉皇仰天狂笑之际,尽力刺向其咽喉。钟玉皇看似猝不及防,喉咙重重挨了一剑。然而,这钟至尊费尽心机炼制,削铁如泥的利刃,却如铁棍捣中了一层极厚的牛皮,全然刺不进去。剑上的浑厚内力,也如泥牛入海,全无伤敌效应!

“你要送死,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毛兽王,莫非忘记了当年,我们几兄弟合力,一柄匕首却伤不得阁下分毫?兄弟这时的功力,是你当年的数十倍,而你这时残余内功,却还比不上兄弟当年,试问小小一柄短剑,如何能伤我?还是老实坐好,将毕生绝学和你的半兽身躯送上来吧!”钟玉皇一把攥住毛无邪手腕,双目邪光再现,便要强行施展绝技“夺舍”。

毛无邪冷笑一声,也不闪避,迎上了钟玉皇的目光。钟玉皇只觉对方眼神凌厉如电,“夺舍”全然无用。这催眠邪术本就要攻其不备,钟玉皇原本自恃内力深厚无比,可强行夺舍,无奈毛无邪心志极坚,加上他与钟真命残魂相斗也颇耗心神,哪里能够如愿?

钟玉皇也并未指望得逞,夺舍不成,眼神当即一变,锐利如刀,毛无邪顿觉全身上下如万针攒刺,痛苦已极。但兽王当年多次身受重伤,又尝过天下第一奇辣的“断魂椒”,这等痛楚,于他实在不算什么,何况“催眠术”本是幻觉,对毛无邪这等人物效用不大。钟玉皇引以为傲的另一绝技“抽魂”,亦是枉费心力。

“毛兽王果然比老五那草包难对付多了!”钟玉皇毫不气馁,微运内力,全身上下又一次射出无数“柔丝剑气”,在毛无邪全身乱刺。剑气无形,透进表皮之中,在五脏六腑来回穿插,虽剧痛,却避开要害,受伤不重,人间酷刑,莫过于此。

毛无邪咬紧牙关,拼命忍受,一声不吭。然而这一次疼痛却当真非人所能承受,以兽王的修为,亦多次接近极限,全身上下汗出如浆,多次意欲晕倒,却被钟玉皇内力所控,反而越来越清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