崛起五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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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解梦

    此时的李辉正处于新乐县以南二十里处,是北上回涿州还是南下追赶大部队,这是个问题。

    回涿州他首先排除了,这违背了他的初衷,南下也不好追赶,况且他身上有伤,若是行进太快,难免不会崩裂了伤口。

    既不北上又不南下,难道就一直驻扎在这荒郊野外?

    他心中自有打算,正好趁着这两天,他一边养伤一边熟悉军伍,乙队剩下的三十七人中,只有两人归乡,剩下的三十四人都愿意跟着他。

    是的,还差了一人,那就是梁青。

    梁青受伤很重,李辉给对方用了金疮药,对方却是依然昏迷,李辉知道对方是流血过多,但是在这个年代,没有输血设备,也没法查验血型,他更不懂那些高深的医理知识,只能给对方包扎好伤口,一切只能听天由命。

    休整两天后,他下令部队西进井陉。

    两名义武军小校询问李辉此举何意,他笑而答曰:组团旅游。

    定州一带,大部分都是平原,往西就是太行山,井陉关正好就是太行山进入华北平原的重要关隘。

    井陉关背负太行,遥对华北平原,扼晋冀交通咽喉,战略地位十分重要。

    待李辉带领乙都甲队来到挂云山驿道之后,就看到一支大军迤逦行来。

    只见旗帜上写着‘唐’、‘周’的字样,唐李辉知道,李克用父子都是奉唐为正朔,至于周字,他猜测应该是河东老将周德威。

    大军人数不多,军容也不整齐,却有一股别样的彪悍之意扑面袭来。

    由于古代道路不畅,士兵行进一般是两到四列,太行山驿道更是窄小,因此河东军是两列行进。

    看着大军绵延几里,一眼没看到头,但是李辉猜测,最多也就是万八千人。

    古代大军作战,为何军队一多就是兵分几路,也是无奈的选择。

    仅仅是面前的万人军队,行进起来就是几里也看不到头,要是十万二十万,估计少说也有几十里地了。

    没多久,就有一支马队朝着他们而来,可以看出来,这些人的骑术精湛,应该是常年混迹于马背上。

    “尔等何人,为何驻兵于此!”

    发问的是一个年轻小将,胯下一匹白色骏马,身穿一件亮银色铠甲,手握一杆大槊,努力做出一副威严的样子,只是配合对方那稚嫩的面孔,颇有些不论不类。

    李辉越众而出,朝对方抱下了拳,“在下涿州外镇军小校李辉,久闻河东兵勇猛过人,今日一见,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尤其是小将军,一看便是武艺超群的沙场宿将,实在是令在下钦佩不已!”

    那小将开始听说李辉是涿州兵,脸色有些不喜,待听对方夸起自己来,脸上顿时绽放出花来。

    “算你有眼色,吾乃御侮校尉李从审,担任此次援赵大军左先锋。”

    李辉看对方那得意洋洋的样子,内心暗道,当先锋就把你美得,岂不知先锋永远是死得最快的?

    不过这名字从来没听过啊,看来是个扑街的角色?

    “久仰李小将军威名,不知令尊是?”

    那白马小将顿时变了脸色,“我是我!我爹是我爹!你管我爹是谁干嘛?莫非是看不起我?”

    得,又是一个熊孩子!

    李辉肃穆说道,“在下有要事禀报,若是令尊能做主,那自然禀告令尊便是。”

    那白马小将狐疑地看向他,“你有啥要事禀报,跟我说不成吗?”

    “此乃军机大事,必须面呈能做得了主的人,小将军你能做得了主吗?”

    那白马小将当场就想应下,只是看着李辉那庄严肃穆的样子,心里不由得有些发虚。

    犹豫半天,方才冷哼一声,“你们跟着我大军行进,等扎营之后,我自会带你去见我爹。”

    说完便吩咐手下一队马军监视李辉行进,自身策马朝着大军疾驰而去。

    ……

    这时候的朱晃在干啥呢?

    他在算命!

    古代的人都比较迷信,算命的最高职位就是司天监正。

    这是算命界最高荣誉,有神算第一人的美誉。

    我们暂且不论这神算第一人有没有水分,就说这日,朱晃难得来司天台一次。

    司天台有监正一人,正三品;少监两人,正四品;还有监丞、主簿、主事、五官等等,这里就不一一列举了。

    这里的监并不是太监的意思,而且一个部门的官职称谓。

    皇帝难得来一趟司天台,司天台的各官员都有些兴奋,要知道各部门之间也是存在竞争关系的,财政拨款就这么多,给别人多了,给你的就少了,为了财政拨款,台内各级官吏上下一心,势必要增加司天台在皇帝陛下心中的印象分。

    朱晃是个大老粗,准确的说,他就是泼皮无赖出身,但是自从当了皇帝,还是颇为注重威仪的。

    他端坐在主位上,看着脚下匍匐在地的老者,怎么也想不出来地上这老头叫啥。

    “爱卿,劳资……咳,朕昨夜梦到一独眼老狗冲劳资狂吠,意欲上前撕咬,劳资这暴脾气,当时拔刀就要宰了那恶狗。可惜待劳资临近,那老狗竟然平地而起,飞向北边不见了。”

    司天监恭敬地答曰,“陛下,欲询问天意,必然要先沐浴更衣,真诚祷告,心诚则灵。”

    朱晃有些不耐烦,“劳资昨夜已经沐浴过了,来的时候也更衣了,莫要废话,要不劳资养你这三品官有屁用,快给劳资解梦。”

    司天监知道自家老板的脾气不太好,杀人更是眼都不眨,战战兢兢掐着手指嘴里念念有词,其实他此时心里慌得要命,算命这行,尤其是要揣摩出对方的心理,见朱晃越来越不耐烦,只能心里一横。

    “陛下,此乃大凶之兆!何况来月太阴亏,实不利宿兵于外!”

    朱晃闻言眼神一凝,此时他欲取河东之意,高层之间早已经传遍了,这个老头能知道,他一点也不感到意外。

    只是此次出征,他也算是把老本掏出来了,不仅把他手下的大部分精锐部队派了过去,还把他精心打造的‘龙骧’、‘神捷’两军也准备增援前线。

    这时候他已经任命王景仁为北面行营招讨使,率军四万紧逼赵州。

    他不是不明白兵贵神速的道理,只是昨夜的一场梦,让他不禁有些犹豫。

    “那独眼大狗又是啥意思?”

    老头小心地看了眼他,悄声回道,“似是伪唐晋王,此人虽死,怨气未散,妄图加害陛下,幸亏陛下乃真龙天子,有龙气护身,对方奈何不得,只能仓皇北遁。”

    朱晃深以为然,此时虽然天下他势力最大,但是也就是类似于现在的一超多强的局面。

    北方有晋王、燕王等强势藩镇,南边还有吴、蜀等各个割据势力。

    总有刁民想害朕!

    “那你说的来月经亏,意思是下个月不打仗是吧?”

    司天监可不敢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只是拜曰,“此乃天意,具体如何,皆赖陛下圣裁。”

    朱晃摸着下巴寻思了会儿,招来门口的侍卫统领,“你去传旨,告诉王景仁,让他赶紧带兵回来,”

    说完便低声念叨着,“你这瞎眼老狗,到死也不安生,等劳资干掉你儿子,看你还拿什么跟我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