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苏重的计较
苏重对于自己的人生目标越来越明确，在行动力上也相应积极了一些，知道沈括在他们到来之前，早一点时间到了给他安置的居所，便与宋江等匆匆告别，前来与沈括相见。
既然沈括来了，想必他的缝纫机研制已经成功。这么一想，苏重内心多少有些激动。虽然缝纫机的功用只是在于增加缝制的速度，但从另一方面来说，也是提高了生产效率，适当地减轻了手工缝制的辛劳，对于自己的母亲、娘亲还是具有特别的意义。
似乎，古时的人不怎么在乎人力成本，但他苏重在乎。而且，他希望假以时日，能够多多少少改变这种现象，让大宋人能创造更多的生存价值。
见到沈括，不用询问，看到他脸上自信的笑容，苏重就明白——他成功了！因此，在这方面，彼此之间并没有做过多的交流，反正研发之后的实际使用，也不会由他这个不懂缝制的孩童管，转而询问起巢谷伯父准备用什么做砖缝之间的粘合剂？
“还能用什么？这么大规模的建筑，若是使用糯米水，未免太浪费粮食了，还是使用白石灰的好，同样也很牢固-------你小子既然这问，是不是有什么想说的？”巢谷看得很明白，此小子心里就藏着事儿，看那样子，还似乎不好意思直接说出来。
也确实，苏重现在只有七岁，是不是把水泥制造运行起来，很是犹豫。这人啊，一到三十岁的年纪就想得多了一些，防范心理也重了一些。如果细算起来，他苏重实际的年龄已是三十有余，已经没有了年少之人的那份决绝，像这种时候，还在患得患失。
当然，也是因为看了这时代的建筑，而心生一种感慨，相较于现代的混泥土建筑，这时代的建筑工艺更具有传承性、厚重感、艺术感-------似乎怎么看怎么舒服，更能吸引他的眼球。他不希望自己后现代的建筑知识，冲击了这些原本更具时代特征的艺术，降低了宋人的艺术格调。
看着满脸写着纠结的苏重，巢谷与沈括相视一笑，“快说吧！小小年纪，就跟一个老头儿似的-------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我们给你过滤。”
是啊，我想那么多干什么？就像缝纫机一样，我只需提供一种讯息，而讯息的来源，也可以推给苏阿拉，异国遥远，所承载的文明，时下人也大多不了解。把基本的讯息提供给他们，让他们自己考虑，是否进行研发，这其间的功劳分配反正我并不想占用-------自己不想做那棵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大树-------我现在只是一棵正在蓬勃生长的小树，经不起风雨的摧残，还想着留着有用之身等到茁壮成长的时日，再全面发力，能做到怎样就怎样-------他知道，有些东西不是依照人多的意志为转移的。他虽然拥有近千年的知识积累，好似比这个时代的人看得更多，但也只是看得更多，思想观念上超前了，但能力上不一定能比得了这个时代的人。
“那我就说了，两位伯父听好了，我也是从苏阿拉那了解到的，有一种叫‘水泥’的东西，用来做粘合剂砌墙特别牢固，还有，用来修城墙、堤坝，只要打好基脚，便是牢不可破，火烧、刀砍无丝毫损伤。”
“真有这么好的东西？”
巢谷眯缝着眼，显得很沉静，看这孩子就像一个大忽悠，却又能让他这个老头子油然信服，隐隐有跃跃欲试之感，只是还没有说到关键的部分，他才能隐忍下来。
“说是真真的，而且制作水泥的原料就是石灰石和粘土，如果想获得质量更好的水泥，还可以考虑加入一些废铁及矾土，制作工艺也简短，无非就是高温烧制，然后磨细成粉末状--------具体怎么烧、原料怎么配比，可能需要多次试验-------”
“那也很好了！石灰石和粘土到处都是，很容易寻到。至于研发，我们建造那么几件工坊也没想让它空着，就是用来进行研制的。”巢谷开始兴奋起来，初时提议建工坊，他也只是想在木工、泥工等等基础工程上，能提供一个发展的平台，亦有利于实施现场教学，现在看来，似乎可以让它具有更大的用途。
沈括面上虽没有表示，但眼神比先前更为晶亮，看那态势，似乎就在开始思考。
“要不明天让苏阿拉过来，他手上还有一项特别的研制，只是刚刚起意，便来了这边。现在有了沈伯父的加入，苏阿拉手上研制的成分可以放心交给沈伯父来研制，而巢伯父专心负责水泥研发的部分-------如果这两样两位伯父能研发成功，我会申请让我二哥给你们各自应有的红利股份。”
“这---股份就算了，点子都是从你这儿来的，我们也就是做点实事罢了，也是我们应尽的本分，职责所在。”
巢谷这么一说，沈括也跟着附和：“是啊----是啊-----沈伯父能在这发挥余热，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已经很高兴了！伯父也老了，用不了什么钱财，还要什么股份做什么？”
“那也不成，该是你们的，就是你们的，我们苏家也不能打着名头欺人，想必我爹爹知道了，也不会允许我们这么做。”
--------
晚上的时候，苏重才与自己的家人相见。王朝云看到儿子好好的，便舍不得再说他一句。可欧阳莼却不这么想，苏重到达巢谷学院时，她刚刚离开，这么一错过，到了晚上才看到苏重好生生的模样，“你小子，既然返回杭州了，第一时间不是想着来看自家人，而是跑去先看你那群小伙伴，当真是要不得！”
苏重的耳朵被她一把揪住，原本还不知这位二嫂的火从何来，这才明了她是觉得自己似乎把家人的分量放轻了。
“好了，你手上没轻没重的，别搞得黑儿进了一趟皇宫领罚，没受过伤，反倒被你揪出什么伤痕来，使得如娘跟着心疼。”
苏迨说是这么说，可内心里也觉得黑儿弄错了主次。要知道那天一家人看到他在该回家的时候没有归家，一家人有多么捉急，经过一番打探，更是捉急，后来还是曹时得了口讯，是被皇家护卫悄无声息的带回东京了，这才心里有了底，但同时升起的又是另一种担心-------
“是啊是啊，二嫂，你快松开！”
“要我这当徒弟的说，师父确实该罚。”曹时过来跟着起哄，说到底还是因为被打屁股的事情在这里矫情，“师父，徒弟就不明白了，您这么精明的主，这次到底办得什么事儿？不仅还得徒弟我被莫名其妙挨了一顿板子，师父这边就更不用说了，不仅因此跑了一趟京城受审，还枉费发放了那么多铜钱------好处呢，一点也没有捞着，凭白惹了一身骚，让那混不吝的杭州知府捡了便宜。”
“好了，就你能，不如换过来，我叫你师父得了。”苏重对曹时，那是半点也不客气，这样的纨绔子弟，就是要多抽打抽打，基于打板子方面，他还真想好好感谢蔡京。
“嘿嘿----徒弟哪敢！一日为师终身为师，我虽然读书少，这点道理我还懂。”
“别，我们之间的这种关系并没有明朗化，说起来更像是一种戏称------这样，反正我也教不了你什么，不如这师徒的称呼就免了。”苏重少不得拿话继续噎他，就没见过这么顺着棍上的徒弟，反过来说起师父的不是来。对，师父这事办的是有些憋屈，可隐形的好处还是有的——这不，这么一趟皇城之行，不是拉近了他和少年天子的距离么！今后办起事来，多少方便一些。
“你呀，也是，都说自己是徒弟了，这时候见了，就应该好声问候------如果是我，少不得拿出师父的威严来，先海扁你一顿再说。”欧阳莼跟着在一边数落，自家的小叔子，怎么容许他人评说？何况，这人还自诩徒弟？
苏迨也跟着补了一句：“曹二哥，这些话确实不该你说。”
“是是是！师父，对不起，徒弟给您老人家赔不是，希望您老人家大人大量，饶了徒弟这次的妄言，徒弟保证，今后一切以师父的思想为主导，绝不二话。”
既然沈括来了，想必他的缝纫机研制已经成功。这么一想，苏重内心多少有些激动。虽然缝纫机的功用只是在于增加缝制的速度，但从另一方面来说，也是提高了生产效率，适当地减轻了手工缝制的辛劳，对于自己的母亲、娘亲还是具有特别的意义。
似乎，古时的人不怎么在乎人力成本，但他苏重在乎。而且，他希望假以时日，能够多多少少改变这种现象，让大宋人能创造更多的生存价值。
见到沈括，不用询问，看到他脸上自信的笑容，苏重就明白——他成功了！因此，在这方面，彼此之间并没有做过多的交流，反正研发之后的实际使用，也不会由他这个不懂缝制的孩童管，转而询问起巢谷伯父准备用什么做砖缝之间的粘合剂？
“还能用什么？这么大规模的建筑，若是使用糯米水，未免太浪费粮食了，还是使用白石灰的好，同样也很牢固-------你小子既然这问，是不是有什么想说的？”巢谷看得很明白，此小子心里就藏着事儿，看那样子，还似乎不好意思直接说出来。
也确实，苏重现在只有七岁，是不是把水泥制造运行起来，很是犹豫。这人啊，一到三十岁的年纪就想得多了一些，防范心理也重了一些。如果细算起来，他苏重实际的年龄已是三十有余，已经没有了年少之人的那份决绝，像这种时候，还在患得患失。
当然，也是因为看了这时代的建筑，而心生一种感慨，相较于现代的混泥土建筑，这时代的建筑工艺更具有传承性、厚重感、艺术感-------似乎怎么看怎么舒服，更能吸引他的眼球。他不希望自己后现代的建筑知识，冲击了这些原本更具时代特征的艺术，降低了宋人的艺术格调。
看着满脸写着纠结的苏重，巢谷与沈括相视一笑，“快说吧！小小年纪，就跟一个老头儿似的-------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我们给你过滤。”
是啊，我想那么多干什么？就像缝纫机一样，我只需提供一种讯息，而讯息的来源，也可以推给苏阿拉，异国遥远，所承载的文明，时下人也大多不了解。把基本的讯息提供给他们，让他们自己考虑，是否进行研发，这其间的功劳分配反正我并不想占用-------自己不想做那棵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大树-------我现在只是一棵正在蓬勃生长的小树，经不起风雨的摧残，还想着留着有用之身等到茁壮成长的时日，再全面发力，能做到怎样就怎样-------他知道，有些东西不是依照人多的意志为转移的。他虽然拥有近千年的知识积累，好似比这个时代的人看得更多，但也只是看得更多，思想观念上超前了，但能力上不一定能比得了这个时代的人。
“那我就说了，两位伯父听好了，我也是从苏阿拉那了解到的，有一种叫‘水泥’的东西，用来做粘合剂砌墙特别牢固，还有，用来修城墙、堤坝，只要打好基脚，便是牢不可破，火烧、刀砍无丝毫损伤。”
“真有这么好的东西？”
巢谷眯缝着眼，显得很沉静，看这孩子就像一个大忽悠，却又能让他这个老头子油然信服，隐隐有跃跃欲试之感，只是还没有说到关键的部分，他才能隐忍下来。
“说是真真的，而且制作水泥的原料就是石灰石和粘土，如果想获得质量更好的水泥，还可以考虑加入一些废铁及矾土，制作工艺也简短，无非就是高温烧制，然后磨细成粉末状--------具体怎么烧、原料怎么配比，可能需要多次试验-------”
“那也很好了！石灰石和粘土到处都是，很容易寻到。至于研发，我们建造那么几件工坊也没想让它空着，就是用来进行研制的。”巢谷开始兴奋起来，初时提议建工坊，他也只是想在木工、泥工等等基础工程上，能提供一个发展的平台，亦有利于实施现场教学，现在看来，似乎可以让它具有更大的用途。
沈括面上虽没有表示，但眼神比先前更为晶亮，看那态势，似乎就在开始思考。
“要不明天让苏阿拉过来，他手上还有一项特别的研制，只是刚刚起意，便来了这边。现在有了沈伯父的加入，苏阿拉手上研制的成分可以放心交给沈伯父来研制，而巢伯父专心负责水泥研发的部分-------如果这两样两位伯父能研发成功，我会申请让我二哥给你们各自应有的红利股份。”
“这---股份就算了，点子都是从你这儿来的，我们也就是做点实事罢了，也是我们应尽的本分，职责所在。”
巢谷这么一说，沈括也跟着附和：“是啊----是啊-----沈伯父能在这发挥余热，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已经很高兴了！伯父也老了，用不了什么钱财，还要什么股份做什么？”
“那也不成，该是你们的，就是你们的，我们苏家也不能打着名头欺人，想必我爹爹知道了，也不会允许我们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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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时候，苏重才与自己的家人相见。王朝云看到儿子好好的，便舍不得再说他一句。可欧阳莼却不这么想，苏重到达巢谷学院时，她刚刚离开，这么一错过，到了晚上才看到苏重好生生的模样，“你小子，既然返回杭州了，第一时间不是想着来看自家人，而是跑去先看你那群小伙伴，当真是要不得！”
苏重的耳朵被她一把揪住，原本还不知这位二嫂的火从何来，这才明了她是觉得自己似乎把家人的分量放轻了。
“好了，你手上没轻没重的，别搞得黑儿进了一趟皇宫领罚，没受过伤，反倒被你揪出什么伤痕来，使得如娘跟着心疼。”
苏迨说是这么说，可内心里也觉得黑儿弄错了主次。要知道那天一家人看到他在该回家的时候没有归家，一家人有多么捉急，经过一番打探，更是捉急，后来还是曹时得了口讯，是被皇家护卫悄无声息的带回东京了，这才心里有了底，但同时升起的又是另一种担心-------
“是啊是啊，二嫂，你快松开！”
“要我这当徒弟的说，师父确实该罚。”曹时过来跟着起哄，说到底还是因为被打屁股的事情在这里矫情，“师父，徒弟就不明白了，您这么精明的主，这次到底办得什么事儿？不仅还得徒弟我被莫名其妙挨了一顿板子，师父这边就更不用说了，不仅因此跑了一趟京城受审，还枉费发放了那么多铜钱------好处呢，一点也没有捞着，凭白惹了一身骚，让那混不吝的杭州知府捡了便宜。”
“好了，就你能，不如换过来，我叫你师父得了。”苏重对曹时，那是半点也不客气，这样的纨绔子弟，就是要多抽打抽打，基于打板子方面，他还真想好好感谢蔡京。
“嘿嘿----徒弟哪敢！一日为师终身为师，我虽然读书少，这点道理我还懂。”
“别，我们之间的这种关系并没有明朗化，说起来更像是一种戏称------这样，反正我也教不了你什么，不如这师徒的称呼就免了。”苏重少不得拿话继续噎他，就没见过这么顺着棍上的徒弟，反过来说起师父的不是来。对，师父这事办的是有些憋屈，可隐形的好处还是有的——这不，这么一趟皇城之行，不是拉近了他和少年天子的距离么！今后办起事来，多少方便一些。
“你呀，也是，都说自己是徒弟了，这时候见了，就应该好声问候------如果是我，少不得拿出师父的威严来，先海扁你一顿再说。”欧阳莼跟着在一边数落，自家的小叔子，怎么容许他人评说？何况，这人还自诩徒弟？
苏迨也跟着补了一句：“曹二哥，这些话确实不该你说。”
“是是是！师父，对不起，徒弟给您老人家赔不是，希望您老人家大人大量，饶了徒弟这次的妄言，徒弟保证，今后一切以师父的思想为主导，绝不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