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苏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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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没什么好说的

    “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苏重看着被暴雨淋得像落汤鸡的一行七人,满脸迷惑。

    曹时见到他,心情很不好,脸色也就不好看,对他的询问来了一个置之不理。临到这时,他才完全弄明白,今天的这趟遭遇,完全与这位小师父脱不了干系:如果不是因为他与其二嫂,把他落下来,他就不会郁闷的在那时候喷出一口痰;如果不是他设定这种鬼特别规定,他也就不会被几个小屁孩一本正经地抓到知州衙门。

    这么一想,心中微微有一丝怒意,只是不好发作,对方既是一个小孩子,又是他的师父,不管从哪方面来说,他这丝怒意都不好发作出来。

    “怎么回事?”

    苏轼今日回来得早,看到曹时龇牙咧嘴的,即便被淋成了落汤鸡,一双手还捂着屁股,双腿走动起来,似乎也不像平日那么灵便。

    “叔,我今日被打了!就因为回来的路上,喉头发痒,一时没忍住吐了一口痰,就被这其中的三哥小屁孩扭送去了衙门,知州大人好威风哦,啥呀不说,上来就是十几板子-------”

    苏轼看了一眼宋江他们,又看了看自家儿子:“如果老爹猜得不错,这就是你收拢的一群流浪儿?”

    曹时没来由被打,这事儿有些蹊跷,只是不管怎么样,同去乡野的人,应该一同回来,自己与二嫂不该把他丢在后面。对于这一点,他多少还是有一丝歉疚,只不过这样的结果是他意想不到的:“老爹,还是先让他们各自换一身衣服,喝点姜茶再说,要不然生病了怎么办?”说着又看向宋江几个:“你们也是,看到下雨了,就不知道躲一躲?”

    “这位大哥受了伤,只想快些赶至家中,我们便跟着来了。”关胜抢着回话道。今天这是他到现在也不明白,为什么知州大人突然转性了,这些日子,双方之间不是按照约定俗成接洽得很好吗?不管怎么看,这都是对他们知州衙门执政一方有益的事情,他们纯粹是帮忙,日工资什么的还是在苏重这边认领。

    宋江跟着言道:“今天这是显得很蹊跷,我到时差役已经对这位大哥动上手了,等我一问,知州或许觉得理亏,突然叫停了-----却没想到公子爷与这位大哥住在一处。”

    “来来来,先不说了,我寻了几套衣服,先各自把湿衣服换下来在细聊。”

    欧阳莼说着,手脚麻利地随意给每人手中塞了一套,由苏重领着去里屋更换。等他们各自换了衣服出来,曹时也把自己收拾好了,心中对苏重的那点怒意似乎也消了一些——没什么,不就是挨打吗?从小就是被打着长大的。虽然这么宽慰自己,但仍有一口气憋在心中,总也下不来。蔡京在开封府时,他上门叨扰的时候很多,每次都会带上相应的礼单,此人活泛,礼单照单全收,事儿也帮你办得痛痛快快------肯定是高衙内在搞鬼——这一点毋庸置疑——打一顿,以示警告?

    王朝云与欧阳莼各自用盘子端了几大碗姜汤过来。在曹家,原来习惯用银质的碗来着,但自从听苏重说,还是陶瓷碗做餐具更好,既经济又实惠!还健康!所以,曹家也便不再用银器盛放吃食。

    喝完姜汤,苏轼又一本正经的给几个孩子摸了摸脉,这才微微有了笑意,但看了曹时的伤,脸上又不好看了,了解到事情的始末,连带着把欧阳莼也讲了几句,说是曹公子待他们苏家以诚,这种时候一人从京城来到杭州,虽说也是为了他们曹家,但更多的是因为他苏轼一家一半人在此的缘故,彼此之间更应该相互照应,岂有不管不顾兀自丢下他回家的道理?

    结果是,难得动一次手打人的苏轼也动手了,觉得苏重这孩子还是被他娇惯了,竟然敢连同知州衙门巧立名目,收受老百姓的钱财,这事情到了御史口中,都是他苏轼怂恿默许的罪过。

    “这只是一种策略!”

    苏重还想为自己辩解。他的这份灵感还是来源于现代的某个国家,因为法制言明,深入到每个生活细节,所以城市风貌许多国家不敢同日而语。

    或许此举在大宋朝推广太过牵强,但特定时期实行,或许在某种状态下,也会变成一种风尚,以期改变大宋从上至下所有民众的卫生意思。蔡京此时也体会到这一点,可是,在一转念的得与失之间,他未加深入思考,为了让高衙内痛快,而得罪曹衙内,又对苏家抱愧,根本就是得不偿失。

    “策略?你不是时常提醒老爹要低调内敛,难得糊涂,谨防小人-------说起来是一套一套的,怎么到了你自己这儿就犯糊涂了?”

    苏重被打,虽然没有皮开肉绽,但两边的屁股上也有明显的巴掌印记,“哎哟!哎哟-----”

    “啪!”王朝云又在他的屁股上拍了一掌,并说道:“还叫唤,换成是娘站在你爹爹的位置上,这一顿打实在太轻了!来到这边,一家人都那么忙,没时间理会你,你就弄出这些事来,也不知平常的聪明劲到哪儿去了,平白无故自己掏钱请人,好事衙门全占了,我们苏家落得了什么?”

    “是哦,我实在是太大公无私了,慷自家之慨,让他人得便宜,看来这样的事情还是不能做,而且,不管曹衙内被打其间有什么隐情,我这个师父还是得跟他说一声抱歉。”

    “你明白就好!”

    此刻,曹时已经上完了伤药,趴在竹席上假寐。苏重跑进来在他屁股上轻轻一拍:“怎么样?好些了吗?”

    “哎哟!师父,你这心咋就这么狠!”

    “就因为你,你师父我也被打了,痛快了吧?”

    “呵呵----痛快!痛快极了!”

    曹时呲着牙,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也懒得看他,他这心里的气还没完全消呢!

    “-----那个----那个----没什么好说的,徒弟,这次的事情,总归是师父对不起你,不该把你这个小屁孩丢在后头,放心,今后师父不会再这样对待你。”

    这是在道歉吗?怎么让人听着更加生气呢?

    “说正经的,那蔡京突然脑残了?无缘无故打你一顿?碰上你这个大财主,就应该多罚一点款——他不是最喜欢钱么?这里面肯定有讲究,说来听听。”

    “师父,你让我说什么?今天这事,徒弟这脑袋整个一个浆糊,啥也没弄明白。算了,你徒弟我能屈能伸,就当自己触了霉头,从此不再提起,希望师父也忘了。”曹时说着,还一本正经地抱了抱拳。

    “不说就不说,我还懒得听了!”

    苏重觉得自己也算道完歉了,只是真要把这事揭过不提?不提就不提,本师父要忙的事情还多着呢!再遇到关胜几人,吩咐道:“从明日起---不,从今日起,你们巡视街道的事情就不用做了,想必杭州城一般的民众也形成了习惯,疫情什么的发生的可能性已经不大了。接下来,我们要忙的事情还很多-------”

    “那我们接下来忙什么?”

    关胜顿时来了兴趣,忍不住插话询问。

    苏重白了他一眼,意思是想知道就别胡乱打岔。关胜吐了吐舌头,脸上的肌肉调皮地扭动几下,眼睛里散发着光亮,等待着苏重揭晓答案,其余几人的眼神也一样,就那么愣愣地看着他。

    “没什么好说的,明天你们早点来这边,一起出发,带你们去一个最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