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132章 屠夫与羔羊
叫声来得突然，林栎等人纷纷回头，只见一伙人，簇拥着巴戟和巴芘，正从远处快速过来。
巴戟和巴芘都被五花大绑绑在椅子上，嘴巴塞着布，根本发不出声音来。两人看起来都是怒不可遏，拼命挣扎着，却是无计可施，双眼里均是放出火一般的怒光来。
分肉师愣了下，眉头一皱，大声喝道：“你们干什么？没看到我正要行刑吗？”
“王上有名，让王子和王女前来现场观摩行刑过程。让他们亲眼看看，这些外来的邪恶之徒，是怎么接受我们开蛮族的公开惩罚的！”当先的一名统领模样的大声说道。
林栎和苏娉不由望向巴戟兄妹，从他们眼中看到了愤怒、沮丧、无奈与悲伤。
“王子，王女，你们不用愧疚，我们都知道，你们尽力了。”林栎开口说道。
巴戟愤怒地往上挣着，巴芘则是满脸泪水，绝望地摇着头。
“你们可别伤心，因为这是你们父王故意要激怒你们的。你们越生气着急，他可是越开心。”林栎道：“淡定点，也许他还拿你们没办法。”
林栎说话间，分肉师则是诧异地看了巴戟兄妹一眼：“这样做可不行！自古以来，我们分肉师行刑的时候，都不能有外人在场的……”
“王上有命，就算是古来惯例，也得改改。”那统领不客气地说道。
分肉师没办法，道：“好吧，王子和王女可以留下来观摩，但你们得离开，不要影响的分肉大事。”
“不行！”那统领断然道：“我们得在这里看着王子和王女，保证他们的安全。”
“他们在这里肯定是安全的。”分肉师道：“你们快点走，我要开启了。”
“王上有命，我们必须在这里守着王子和王女，免得他们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来。”那统领指着巴戟兄妹道。
“不行，让王子和王女留在这里，已经是严重违反我们分肉师分肉时的规矩了！再让你们这么多人留在这里，那我们分肉师动刀时的尊严，就荡然无存了。”分肉师一口否决了。
“不就是个割肉的刽子手嘛，整天搞得有多了不起。”那统领厌恶地看着分肉师。
分肉师大怒：“你说什么？”
“我说你就是个混蛋刽子手而已，少跟我牛气哄哄的。我们奉的是王上之命，你要不服，就是违逆王上的命令！”统领冷冷道。
分肉师默然片刻，咬着牙道：“既然你们执意要在分肉的时候留下来，那这个活我干不来！另请高明吧！”
“哼，准你！”统领说着，挥了挥手，立即有一名身材高瘦的赤膊大汉从武士们后头走出来，冷冷地看着分肉师。
“你不做，想在这里给所有族人分肉的人多着去！”统领冷冷道。
分肉师不屑地瞟了那高瘦赤膊大汉一眼：“就他？哈哈，一个手艺粗糙的东西，只配当刽子手，怎么配当分肉师呢。更不配站到这里来！”
“只要是个刽子手，都可以站到这里来。至于那狗屁手艺，练练还不简单吗？”统领嗤之以鼻，“你这家伙，不过是在这里多站几年，就忘乎所以，
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嘿嘿，搞笑！”
“你——你没资格看不起分肉师！反正我分肉的时候，这里不能有外人。你们执意要留下来，那就让一个新手来完成王这么看重的任务！”分肉师说着，一收那口利刃，大步往外走，“你们自己玩吧。”
“别走啊，你们再僵持会儿不行吗？”林栎心中暗暗着急起来。刚才他原本就绝望了，但分肉师和那个开蛮族的统领间的争辩，成功地又把时间拖后一点，林栎心里暗暗窃喜呢。
没想到，争议这么快就接受了，简直让人大失所望。
却在这时候，意想不到的转机却又突然出现了。
只见那统领身子一横，拦住那个分肉师：“慢点，你不能走！”
“为什么？”分肉师蛮横地问道。
统领冷冷道：“王上有令，如果你敢违抗他的命令，就把你抓起来，跟他们三个一起剐了！”
分肉师愣了愣：“你胡说什么……”
“这是王上的命令！”那统领恶狠狠看着分肉师：“哼，最近敢违抗王上命令的人太多了，王上说，不杀几个警示警示，这蛮域从此要乱套了。”
“你——我不信，我要见王上……”
“放肆，王上岂是你这种粗鄙刽子手能见得了的！何况，你公然违抗王上命令，还想逃吗？”
分肉师大惊失色，猛地步步后退：“你少公报私仇，我不相信……”
“抓起来！”
统领一声令下，身后的武士立即如狼似虎地扑向那分肉师。分肉师挥舞着利刃想抵抗，却是三下两下，就被缴了械，死死地按在地上。
“你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从今天开始，你要想离开这里，得一片片离开！”
那统领冷笑一声，一挥手，那分肉师便被挂到林栎旁边的木架上了。他大吼大叫，脸色惨白，全身哆嗦个不停。在这里不知道剐过多少人的他，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会轮到自己要挨剐。
“真是世事难料，乾坤莫测啊。”林栎看着那分肉师，不由笑了：“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就成一条线上的。”
苏娉和苏慕则是诧异不已，这蛮域的人心变化莫测，情况翻转之快，真让人有种目不暇接的感觉。
“冤枉啊！冤枉啊！”分肉师突然扯开嗓门，大喊大叫起来，铁链被他扯得叮当作响。
“你这个死变态，罪有应得！”苏娉不由快意地骂了一句，分肉师刚才的话，可是把她恶心够了。此刻见他由屠夫变成待宰的羔羊，自是心头大快。
而鹰嘴岩下，则是叫好声四起，很多人都是满脸兴奋之色，为多了一个受刑者，能够多分几块肉而高兴不已。至于分肉师突然被挂到刑架上，却没有人觉得奇怪。
仿佛这种事很正常，司空见惯一般。
“你来——新手不要紧，先剐他练练手，可以粗糙点。”那统领对身边那名高瘦的赤膊大汉说道，“但剐他们三个的时候，就得精细点。王上说了，要让王子和王女看到心里去！”
顿了顿，那统领语重心长地说道：“要是这一桩做得好，以后这里
都交给你来操刀！但你要记住，分肉师只是个好听的称呼而已，你本质就是个粗鄙的刽子手而已。”
“是！我明白了！”高瘦大汉兴奋不已，立即从腰间拔出一口薄如蝉翼的利刃，大步向那分肉师走去。
分肉师眼里闪过一抹绝望，但马上又怒视着那高瘦刽子手：“你给我滚开，你没资格站在这里！”
“只要是王上有命，任何人都可以站在这里。”那高瘦刽子手冷冷回了一句，捡起地上的酒壶，在手中那口蝉翼薄刃上浇了浇。
“快剐快剐！快剐快剐！”鹰嘴岩下的围观者们，早等得不耐烦了，此刻突然爆发出一阵阵呐喊来。
“行刑——马上开始！”那高瘦刽子手挥舞着薄刃，向着岩下致意：“请大家做好接肉准备。”
“好好——好好——”
山呼海啸的应和声里，那分肉师脸色刷白了，嘴角哆嗦起来，他突然望向那统领：“殷发统领，我错了，我错了，你饶了我吧，我一定服从王上的命令……”
“迟了！”那叫殷发的统领桀桀怪笑一声，“你满身膘肉，底下那帮人可是巴望得很，我怎么能让他们失望呢？”
“你们，你们都是一帮没人性的混蛋！”苏娉看得齿寒不已。
殷发哈哈大笑道：“姑娘，这里是蛮域！”
“啊——”话还没说完，那高瘦刽子手已经挥动薄刃，割开分肉师的上衣，然后将刀片缓缓地切入他那肥硕的肩头上。
刀子速度很慢，缓缓地在皮下游走着，细致地切割里面的每一缕肉丝和纤维。
剧痛随着刀子的走动，越来越强烈，分肉师多彪悍强壮的一个人，也忍不住惨叫起来。
而殷发等人，则是发出幸灾乐祸的大笑声。
至于岩下，却是一片静悄悄的，所有人都是抬头仰望岩上，眼里闪闪发光。
“你得快点，这片头刀肉，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抢呢，你再慢一点，他们都可能冲上来把你给撕碎了。”殷发见那高瘦刽子手小心翼翼的样子，忍不住哂笑道。
“是！”高瘦刽子手应了一声，猛地刀子一划，肉皮飞了起来。他另一手接住，将它插到刀尖上，大步走到鹰嘴岩前，用力挥动起来。
“给我——给我——”
“丢丢——快丢快丢——”
“准备抢头刀肉！”
岩下的开蛮族人都疯一般，相互拥挤，各种叫声此起彼伏，乱成一锅粥。
开蛮人相信分肉师剐下的肉是大补品，更迷信头刀肉，认为那有延年益寿，起死回生的神效，因此，对这块头刀肉，岩下所有人都是志在必得，无数只眼睛一起盯着那刀头上的肉。
“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真好，怪不得你这混蛋，多占几年就把自己当回事了。”殷发瞅了那分肉师一眼，笑道。
分肉师早痛得死去活来，哪里回答得了。
而林栎则是暗暗松了口气，因为他又潜心进入一趟内观世界，五芒薪芯很确切地告诉它，魔木们马上就要到。
只要魔木到，他酝酿已久的逃生计划，才有希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