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094章 边疆险路

辽阔无边的冥森大陆，到处都被郁郁葱葱的绿色汪洋覆盖着。

这片由来已久的大陆，历史上曾经兴起无数个王朝，也曾经覆灭无数个国家，不管渺小的人类在此如何争权夺利，绿色的海洋始终像是亘古以来那样，无声地矗立着，扎根在大地之上。

过去数千年里，冥森大陆曾经有几次被完全置于一个强者的统治之下，但这种局面往往因为强者的辞世而分崩离析。

时至今日，冥森大陆已经又陷入大分裂数百年了。

在漫长的分裂里，这片大陆上形成了数十个大大小小的邦国。其中最大的邦国被称为国，中等的被称为邦，最小的被称为“域”。

在有数的几个能称为国的邦国里，大汉国并不出众，无论是人口、疆域还是实力，都属于中流水平。

大汉国辖域内，共有大大小小十五个州。

其中九鼎州是十五个州中面积最大，人口最多，也是最为富饶的，它的面积足足比一些小的“域”还大几倍。

四湖郡在九鼎州中并非是大郡，甚至连前三名都排不进去，但它在整个大汉国，却颇有名气。

因为这里有着四座罕见的林中大湖，除了月湖外，还有日湖、星湖、天湖。

“四湖郡的郡城建在天湖邑境内，而月湖邑位于整个四湖郡的最外围。所以要到那里去，得先经过日湖邑和星湖邑，路途十分遥远，马车的话起码要走一个月。”

驶出月湖城后，苏慕开始在外头给林栎介绍起整个冥森大陆的概括，最后一点一点落到四湖郡来。

“一个月？那么久？”林栎暗暗咋舌，没想到在同一个郡里，以马车的速度，到郡城居然要那么久。

苏娉掀开车帘来，“一个月？爹，为什么我们要走那一条长路啊？走短路不就得了？可以节省一半的路程，我可不想在路上颠簸那么久。”

“短路，那太危险了。”苏慕淡淡道。

苏娉撇了撇嘴：“我看走长路才危险呢。要是袁公侯想找林栎的麻烦，他肯定会派人在长路上拦截我们的，不会想到短路上去。”

苏慕想了想，颔首道：“这倒是没错，但短路毕竟太冒险了，有许多不确定性，还是走长路稳妥些，毕竟都是四湖郡的地盘，就算有什么危险，要找援手也比较容易。”

“林栎，你敢不敢冒险去？走短路可以节省许多路程和时间。就看你有没有胆子了。”苏娉见说服不了父亲，转而对林栎说道。

林栎听得云里雾里的：“什么长路短路的，我就感觉脑筋短路了。”他从没出过月湖邑那片山林，对这大汉国的地理地势全无了解。

“好吧，看来我有必要给你普及下。”苏娉摇摇头，耐心地给林栎解释起来。

原来，九鼎州位于大汉国西南侧，属于大汉国西南重要的屏障，与“蛮域”、“圣兽邦”、“光明国”交界。

而四湖郡就位于九鼎州最外侧，呈狭长型分布，与这几个邦国都有交界。

其中，月湖邑位于四湖郡的最南侧，而天湖邑则位于四湖郡的北侧。二者其实都同位于四湖郡的国界，只是中间隔着日湖邑和星湖邑。

要想从月湖邑到天湖邑，通常是取路往上走，依次穿过日湖和星湖二邑，这条路路途比较遥远，因为四湖郡面积还算蛮大的，好处是在同一郡里，相对来说路上比较安全。

在这条常规路之外，还有一条捷径，那就是沿着国界线一路向上，从月湖邑这边边界，直达天湖邑那边边界。

这条路路程短了不止一半，时间同样可以省一半左右。

但是，因为属于国界交接处，安全就没那么有保障了，甚至有的人说，这条捷径，其实是通往地狱之路。

苏慕老成持重，想走比较稳妥的路线，但是苏娉却不想颠簸那么久，闹着要想走捷径。

“其实，都是无知的人想当然认为走国界线比较危险，觉得边界处肯定是很危险，真是荒谬！”苏娉说道：“我前后从那条线走过三次，都没出什么事，风光可是好得很。”

她顿了顿，笑道：“林栎，难道你不想早点到四湖郡去吗？”

“想当然是想了……”

林栎刚开口，苏娉便笑道：“爹，你听到了没？林栎也想走短路，我们就不要再浪费时间了。”

“好吧好吧，走短路吧，否则这一路耳朵会被你震破的。”苏慕无奈地说道。

短路他也不是没走过，虽然危险重重，不过以苏慕的能耐，倒也不是太担心。

当下，马车掉转车头，一路沿着北边而上。

月湖邑虽然属于大汉国的边地，但从月湖城到国界线，足足有两百多里的路程。

要穿过这段路程，等于要横穿小半个月湖林。

而离边界越近的地方，其实是越接近山林腹地。不说别的，单是碰到洪荒古兽的几率就比别的地方多几倍。

这也是常人宁可多走路，也不愿往这里走的原因，出事的可能性太大了。

好在苏氏父女和林栎，均是修为不浅的武木修士，面对洪荒古兽的自保能力都还是有的，因此并不是很担心。

马车轱辘，沿着不宽的林中小道逶迤前行着。

苏慕做事深谋远虑，把很多细节都想到了，车里除了干粮和水外，还有一些盆桶毛巾的，林栎二人坐在其中，感觉就像是置于一个大仓库之中，不得不靠在一起。

幽香，一阵阵若有若无，从苏娉身上散发出来，钻进林栎的鼻子里。

而随着马车颠簸，两人不可避免地你碰我一下，我碰你一下。

即便是隔着衣物，林栎也能感受到，苏娉那凝脂般的肌肤，细腻柔顺，触碰之下让他心头阵阵发痒。

苏娉似乎发觉到林栎的这份心思，不时回头瞪了林栎一眼，眼里充满着警惕。

“苏小姐，你怎么了？”林栎故作不解问道。

苏娉没想到他居然抢先开口了，而这种事还真难以启齿，因为父亲就在外头坐着。

因而，苏娉只是剜了林栎一眼，哼道：“没事，就是马车太颠簸了。”

“是啊，颠簸得很，害我总是撞到苏小姐身上，怪不好的，等下苏小姐又要误会我了。”林栎说道。

他这么一把话挑明，苏娉反而无话可说：“我是那种随便误会人的人吗？你自己注意点就是。”

“是是，我会小心的。”

林栎面带微笑，心中却暗暗松了口气，跟这个**的臭丫头

在一块，有时候得主动出击，否则处境尴尬不说，最后怎么背起黑锅还真难说。

在广袤无边的丛林之中，联通国与国，国内州、郡6、邑之间的，是从林中硬生生开辟出来的林中道路。

整个冥森大陆，城镇市井只是点缀在其中的一个个点。而林中道路，则是纵横交错分布在其中的一条条线。它将这些点与点之间，相互连接起来。

而通往不同级别城市市井的林中道路，大小和宽窄也是不同的。

比如，通往京城的林中道路，最为宽阔，可以允许八匹马并排行驶，被称为八马道，通往州的是六马道，郡的是四马道，邑的是两马道。

而邑内的道路，一般是一马道。

不过，此刻林栎三人走的这条通往边界的路却是二马道。这是因为边界属于**地带，难免会有用兵之际，所以就设置二马道作为备战之用。

因为平素儿走的人不多，加上年久失修，这条通往边界的林中道有不少地方，开始长出半人高的荒草来，不过对马车影响不大。

随着马车的前进，刚开始还能见到一座座村落，渐渐的，村落少了下去，放眼过去，只剩苍莽丛林。

冥森大陆上，多数人们都是聚集在神木周遭而生活的。离神木越远，住着人的越远。

因此，整个月湖邑，人最多的地方，也就是在月湖城附近一带了。

路途漫长，当苏慕赶车累了，就由林栎来赶。两人交替赶着，偶尔让马儿休息吃草，一天很快就过去了。

当晚，三人找个林中空地休息。

此时，三人已经离开月湖城有一百六七十里了，算是进入月湖林的腹地深处。

四周已经看不到丝毫人的痕迹，只有各种各样的野兽足迹，清晰可见。其中一些，很显然是由洪荒古兽留下的，又大又深，形状怪异。

在这种地方，就算三人艺高胆大，也不敢掉以轻心。晚上不但在马车周遭生了两堆火，而且林栎和苏慕还轮流值夜。

至于苏娉，则是享有整夜睡觉的特权。

次日再启程，没走两个时辰，苏慕就把车停了下来，掀开车帘对里头二人道：“注意了，我们马上要进入蛮域了。”

“好啊，蛮域可好玩了。混蛋，你可够幸运的，刚出月湖邑，就跟着出国了，一趟路两种体验，也算是赚大了。”苏娉笑着对林栎说道。

林栎笑道：“这还是拜苏小姐所赐。”

“知道就好，等下如果碰到蛮族，你可要卖力点，狠狠教训他们一顿。不然啊，他们会把你烤着吃的。”苏娉笑着说道。

“他们真的吃人吗？”林栎吃吃问道。

他虽然没有出过月湖林，但也听过些许关于蛮域之人的传说。据说生活在那片区域里的，全都是凶暴残忍野蛮部族，因为没有王化，他们绝大多数人仍处于未开化状态，与动物无异，喜欢猎杀部族之外的人，分食其肉。

不过，蛮域之人虽然野蛮凶残，却十分畏惧大汉国，因此基本上没有出现越界的现象。是以，月湖邑的人对他们的了解，基本也停留在有限的传说之中。

看着林栎那好奇的样子，苏娉点点头：“没错，他们非常喜欢吃人肉。所以，你可要小心了。”

第094章 三不看戒律

瞧苏娉那认真中又带着几分笑意的样子，林栎便知道她在吓唬自己，当下笑了：“我想最要小心的是苏小姐吧，我想蛮族肯定也都是好色之徒……”

“你说什么？”苏娉一听“好色之徒”，立刻脸色就变了，看样子要发作了。

林栎不紧不慢笑道：“好色之徒的意思是，他们肯定喜欢漂亮的东西，特别是吃漂亮的东西，所以苏小姐这么漂亮，危险性更大。”

“什么叫做漂亮的东西？你骂我是东西？”

“苏小姐当然不是东西……”

“你骂我不是东西？”

“……”

看着两人竟然斗嘴开来，苏慕不由笑了：“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别说了。林栎，我来告诉你实话吧，蛮域其实没有外界传说的那么离谱的。”

蛮域之所以得名，是因为在几百年前，这里确实住着数不清的野蛮部族。

这些部族都处于野蛮蒙昧的状态，他们聚族而居，一同狩猎，一起守卫共同的地盘，在这片土地上，分割出一块块地盘来。

蛮域的先人们，对于地盘是非常看重的，因为那是生存的根本。所以，地盘成为各部族的利益核心，也成为部族之间争斗不休的根源。

对于入侵地盘的外族人，蛮族先人都是采用最残忍的手段来对付他们，包括分食其皮肉。

而抢占地盘成功的蛮族人，同样会以相同的方法来对付地盘的旧主人，以震慑反抗者。

久而久之，这片区域便被称为蛮域，外人一般到此都是绕道而行，避而远之。

不过，这种事已经是老黄历了。

因为经过几百年的征战兼并，如今的蛮族，已经由原来数百个部族，融合成一个部族。

这个巨大的部族叫做开蛮族，有个共同的族王，称为开蛮王。

在几代开蛮王的带领下，开蛮族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但在族内合理地分割了地盘，还把整个部族拧成一条线，对外的时候共同守卫蛮域这块大地盘。

“开蛮族的出现，彻底改变了蛮域的野蛮蒙昧，让蛮域焕然一新。”苏慕笑道：“而出现这种情况，全靠一个女人。一个来自我们大汉国月湖邑的女人。”

原来，两百年前，开蛮族还没融合出现的时候，蛮域出了一个绝世英雄。

这个绝世英雄拥有当时整个蛮域最强的武木修为，据说无限接近神木境。更重要的是，这个大英雄还有常人所没有的雄才大略。他带领着自己的部族，横空出世，一路崛起，很快就雄霸整个蛮域。

绝世英雄原本想奴役蛮域内的其他部族，把他们变成本部族的奴隶，永世不得翻身。但一个来自月湖邑的绝色佳人却改变了他的主意。

自古英雄就难过美人关，那位蛮域绝世英雄也不例外，他对那位月湖邑的绝色佳人一见钟情，很快就把她迎娶到手。

而那位月湖邑女先人，并非是空有容颜的花瓶，而是来自名门的大家闺秀。她与大英雄两情相悦，并不在意自己远嫁蛮荒之地，而是怀着热诚之心，全力辅助蛮域英雄，对蛮域进行脱胎换骨地改造。

在她的劝说下，蛮域至尊不再奴役其他部族，而是采

用怀柔的手段，把他们融合进来，共同成为一个部族。从此以后，部族多如牛毛的蛮域，渐渐的只剩一个共同的部族，所有部族民众都是平等共处。

除了消除部族之间的隔阂外，月湖邑的女先人还做了许多创举，包括严禁部族内部互相厮杀、合理分配地盘、严禁杀人食肉等行为。

两百年来，开化之风逐渐传遍整个蛮域，一个崭新的开蛮族就此形成。

为了纪念第一代开蛮王和开蛮王后对蛮域做的巨大贡献，蛮域约定俗成地不敢对月湖邑有所冒犯，因为那样就是对开蛮王妃娘家极大不敬。

但到月湖邑这边，因为丛林阻隔，很多人不知道这段历史，还以为蛮域依旧在杀人吃肉，不敢进犯月湖邑是因为忌惮大汉天威。

“这么说来，蛮域其实也是个王化之地了？”林栎听得悠然神往。

苏慕笑道：“比之大汉国，他们也还算是蛮荒之地，不过并没有人们所想象的那样野蛮。进入他们的地界，只要不触犯他们的禁忌，一般也没事。”

林栎奇道：“什么禁忌？”

苏慕道：“主要有三点，第一呢，是不要盯着他们的女人看；第二呢，是不要盯着他们的男人看；第三呢，是不要盯着他们的树看。”

“看来，瞎子到那里是最安全的。”林栎不由笑道。

苏慕严肃道：“不要盯着他们的女人看，是因为在那里，你要盯着一个女人看，那就说明你喜欢她。她要是也喜欢你，你就得娶她，她要是不喜欢你，就会杀了你。”

“这……这还是开化的部族吗？”林栎心中暗自吐槽着。

苏娉却是幸灾乐祸笑道：“听到没有，管你那双贼溜溜的眼睛，不要到时候惹事生非，给人家留下来倒插门。”

“多谢苏小姐关心，那样的话，我会请你喝杯喜酒的。”林栎笑着说道。

苏娉哼了一声，不再说话了。

苏慕笑道：“至于不要盯着男人看是因为，在蛮域，你要是盯着一个男人多看几眼，人家会认为你看他不顺眼，他会找你决斗的。”

“这两点都可以理解，那为什么不能对树多看一眼呢？”

苏慕道：“这是因为，开蛮族对树木，都有无比深的情感。我们大汉国是崇拜神木，善于利用异木，而开蛮族则是认为每棵树木都是有灵性的，外人如果看着它们，就是在觊觎他们神圣的财产……”

“这种想法真是莫名其妙。”苏娉摇摇头道。

苏慕道：“话也不能这样说，一方有一方的风土人情，无所谓对错。而且蛮域自从一百年前神木枯萎之后，已经再没有新的神木出现了，他们只能把对什么的崇拜，推广到对所有树木之上，否则便失去了精神的支柱。”

说话间，马车继续逶迤前进，沿着大汉国与蛮域的边界线往上走。

月湖林与蛮域境内的山林其实是连为一片的。为了区分二者的地域，双方就在林子中间劈砍出一条一马道宽的空地来，作为界线。

由于年久失修，这条边界线刚开始还能看出一些轮廓来，渐渐的，它就被野蛮生长的草木给占据了，马车无法通行，只能取道走那些比较宽阔的林中空地。

因而，马车一会儿走在月湖邑境内，一会儿进入蛮域境内，哪里好走就走哪儿。

越往前走，林木越发阴森，林中是死一般的寂静，马车过去，才带来一点生气。这样的环境，要是常人，只怕进来就挪不开步子，实在过于阴森可怖了。

“爹，你走这条线也有几次了，有和开蛮族的人打过交道吗？”

窗外全都是树木，景色太过于单调枯燥了，苏娉就掀开窗帘来问父亲，找个话题解闷。

苏慕打个哈欠，笑道：“很少，有那么两次，都只是碰到几个开蛮族的人，他们听说我来自月湖邑的，就让我走了。”

“也就是说，他们其实也不算太凶恶了。”苏娉道。她虽然也走过两三次，但却从未跟开蛮族人打过照面。

“只要不犯他们的禁忌，不招惹他们，不在里头多逗留，他们一般不会为难的。”苏慕笑着说道。

林栎见他脸上虽然带着笑意，但倦色却是越来越浓，便开口说道：“苏伯伯，我来驾车吧。”

为了不引人注意，苏慕特地吩咐林栎，在路上就不要再喊他邑长了，因而林栎改口叫苏伯伯。

苏慕也确实有点累了，便跟他换了位置：“也好，你驾一会儿，哪里好走马车就往哪里走，只要是朝着北边走就对了。”

“好咧，没问题。”林栎笑着接过鞭子，抽在马背上。

“我也睡会儿，混蛋，你眼睛睁大点，悠着点，别看到开蛮族的女人，就给勾了魂。”苏娉一夜没睡好，此刻也有些倦了，便也靠在车壁上眯了起来。

“轱辘——轱辘——”

马车在崎岖不平的林地上，一刻不停地前进着。苏氏父女都已经睡着了，独自驾驶着车子，又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林栎很快就有些倦怠了。

不过，他没忘记自己身处何处，仍是强打起精神，警惕地注意着目力所及的林子。

时间分秒流逝。

马车渐渐地进入一片巨木丛生的林子里，这里的树木高度，无不是在十丈以上，粗硕的枝干上，垂下千万根藤条，使得整片林子里，看起来密密麻麻的，有种逼仄压抑的感觉。

“嗤——”

就在这时候，前方突然有什么一闪而过，带起一声细微的响动。

什么东西？

林栎的精神瞬间绷紧了，他一手拉着马缰，一手探向腰边的百破，进入凝神戒备的状态之中。

“呱呱——呱呱——”

一声沙哑的鸦叫传来，紧接着，几只乌鸦从前头林子里飞蹿而起。

原来是这些黑东西在作祟。

林栎不由暗暗松了口气，继续赶着马车前进。

但是没走多远，林栎就感觉到不对劲，有股莫名的寒意，从上往下笼罩过来，让他感到身心俱寒。

与此同时，体内的神木灵纹，无故自行扰动起来，在林栎的气血之中猛烈冲击蹿动着。

有个极其厉害的武木修士在头顶潜伏着！

虽然没有抬头，但林栎也知道，潜伏者就在他前头第三课树上，他不敢轻举妄动，假装浑然不觉继续赶着马车，心中却是念头急转。

是什么人？难道是叶先生？他想要干什么？

沉思之际，那个潜伏者却是抢先动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