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夜雨一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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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心剑

    李长天脸上有些迷茫,心中却是万分谨慎。方才瞄了一眼,足以记下正面不少的牌子。李千莲前头就有个李千雪,李长天觉得这位自称小姑的女子多半就是李千雪了。

    “李白见过小姑。”

    李长天忽然觉得很无奈。在江湖上自己可以自称晚辈、在下,可是突然多了些亲戚,居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你长得很高,和你父亲一样高,很好。”李千雪微微抬头看着李长天,伸手在李长天脸上轻轻抚摸,好一会儿才放下手来。“不过你和你父亲长得不像,你比你父亲好看多了。就是别学李丹霄,全然没了男子气概。”

    李长天突然想笑,这李丹霄到底有多不受待见。不过不知为何,听得李千雪如此说来,李长天却觉得李千雪与李丹霄相处应该还不错。

    “你母亲是谁?”

    李千雪不经意的问道,李长天从方才略微的温馨中醒转,茫然的摇摇头。

    “我从小就与父亲生活,从未见过母亲。”

    李千雪叹了口气,也不再多问。她好像老是在想着什么,问着话,神思却游荡在天地间。李长天努力的不让自己心跳加快,但又不敢完全放松警惕。

    “拿上你的剑,让我看看你这些年都学了什么。”

    李千雪突然把另一只手拿着的青龙剑丢了过来,李长天伸手一抓,青龙剑悬浮在了空中。

    李千雪饶有兴致的看着四把剑无风自动,慢慢的在空中旋转着,带着某种阵法的气息,。阵法以特殊的道蕴激发吸引天地之力,可是李千雪也没有太多研究。

    都说李青莲李十三剑式威力惊人,道蕴很是玄奥。李千雪不见任何动作,双手自然下垂,看着李长天。

    李长天不敢大意,心中的警惕瞬间化作战意,心念顿时通透,不再压抑。四象剑化作四道霞光,刹那间笼罩李千雪四周。李长天心想再无人了解李十三,所以干脆利用御剑术对李十三做了修改。如今四把剑都可以同时出手,而且还能维持剑阵不散,威力提升不少。

    李千雪右手轻轻一抬,一根洁白的食指后发先至,就像算计了李长天四象剑落点似的,一指轻点在剑尖上。

    随着一阵轻响,四把剑一齐倒飞出去,被李长天竭力止住。

    李长天四把剑绕着弯,尽力地借着力道回旋,四把剑从四方突刺,剑意弥漫,封锁所有的退路。

    李千雪自然没想过要退。只见她仍是伸出一根食指,也不出手,只是在胸口朝上一竖。周围的天地之力瞬间波动,一阵阵紊乱的天地之力极大的影响了李十三的四象剑阵。好在李长天以御剑术沟通四把剑,才使得四把剑没有脱离掌控。

    刹那间,李长天凭着剑意敏锐的感觉到四周有某种看不见的力量扫过,顾不得藏拙,三重天的剑意席卷四方。带着锋锐必杀般的剑势,李长天的剑意似乎触摸到了什么,紧接着是一股大力袭来,虽然没有破除李长天的剑意,只是在其上一敲,却让李长天的精神一怔,御剑术顿时一滞,四把剑叮叮当当落在了四周。

    “这是什么?”

    李长天很是好奇,难道是极其微小的武器?或者说是隐形的武器?

    李千雪没有回答,只是看着李长天周身剑意,心头轻叹,年纪轻轻,剑意境界如此高深,一如其父。武道境界远比内力境界来得更加玄奇,这父子俩却偏生反其道而行。

    真像啊!

    右手一伸,青龙剑顿时入手。剑阵对于自己消耗太大,而李千雪的境界已不是以数量就能取胜的。毫无破绽的情况下,李长天决定专注于自己。

    小青龙剑式混杂着大金刚轮印的力量,速度顿时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如果不是李长天有大金刚轮印在身,连自己都看不清自己挥剑的轨迹。这段时间李长天当然没有松懈,大金刚轮印与小青龙剑式融合,夹杂着快剑术的经验,变成了李长天自己独一无二的新快剑术。

    看着李长天在眼前突兀的消失,李千雪眼睛一眯,右手往右边一点,一阵金石碰撞般的响声不住的在四周响起。

    李长天完全失去了自己的踪影,只见李千雪不时在周围轻点几下,带着内力与剑气的碰撞之声,空气的撕裂之声。

    许久之后,李长天的身影再一次出现在李千雪身前。

    他很惊疑。

    大金刚轮印的速度,仿佛是某种道,或者某种法则。它的表现就是快,它就是快在世间的体现!李长天还未见过有谁在速度上能与大金刚轮印相媲美的,更别说李长天只是把速度用在剑上,体形与速度都比自己的身法更加敏捷快速。

    可是李千雪却一次又一次的挡下,李长天有种荒谬的感觉,空气中到处都是李千雪的剑。

    李千雪的剑好像无处不在。

    李长天深吸一口气,周身忽然燃起血红色的火焰,连头发都迅速变红,整个人的气势顿时暴涨,隐约有五重天的威势。

    看着李长天的内力在气血燃烧下,仍在进一步提升,李千雪摆摆手,周围那诡异的感觉忽然消失。

    “好了,今日就到这里吧!你还真是不服输。”

    李千雪的眼神有些埋怨,似乎恼怒李长天如此不在意自己的身体。李长天这才想起燃血舍身诀原本是拼命招数来着,李千雪就算不会,也能看出一二。

    如果不是生命力短时间内近乎无穷无尽,李长天也不敢随意使用此招。武者气血受损,实在没有什么良药。

    “小姑的实力好强,只是李白看不明白。”

    心神一放松,收了燃血舍身诀,李长天忽然觉得面丢李千雪也自然了许多。目前来看,自己的小姑好像对自己没有什么恶意。没有李千山的看不透,也没有那些伯父的复杂。那股毫不掩饰的关切,让李长天有些烦躁,有些不适,但又觉得暖心。

    李千雪微微一笑,就好像一个得意的小姑娘。

    可就在这时,李长天整个人下意识轻轻一歪,一缕头发从耳边飘落。

    这是什么招数!居然如此无声无息!

    李长天这才发现李千雪的可怕。方才李千雪一味的防守,李长天还没有发现这武学的进攻居然毫无征兆,而且距离也远的吓人。

    “这只不过是我多年剑道的感悟,被我称之为心剑。心之所在,我剑就在。心之所至,我剑即至。”

    李长天只觉得李千雪这番话实在匪夷所思,剑如何做到这种程度?它好像完全脱离了寻常剑道的规则,却又隐约让李长天觉得有迹可循。

    自己的剑,就算在大金刚轮印下也是由一处到另一处,而李千雪的剑,是直接跳跃的,一会儿在这里,一会儿就可以在那里!

    看着李长天若有所思,李千雪却突然出言打断。

    “每个人的剑道不同,你可别走了歪路!倒是你的剑法,速度当真是快得惊人,单纯的练剑绝对不可能做到这个地步,这难道是你的剑道?”

    李长天这才回过神,也不再纠结李千雪的剑道究竟缘何。正如李千雪所说,人家的毕竟是人家的,更别说李千雪境界远高于自己,如果思维钻进了死胡同,那就得不偿失了。

    心想李红妆已经知道了自己大金刚轮印的速度,适当的透露并无不可,李长天有些犹豫的点着头。

    “也算是我的剑道吧……其实这原本是一门怪异的身法,只不过有所残缺,却被我误打误撞,吸取了其中关于速度的奥义,融于剑法之中,现在也只不过是磨合阶段罢了。”

    李长天说得半真半假,不过对于大金刚轮印的速度却是实话。李长天甚至有些感觉,如果完全把大金刚轮印融会贯通,自己甚至可以做到目之所及,转瞬即至。

    这似乎与心剑的描述有些相像。

    李长天皱了皱眉,却又觉得似是而非,形似神不似,应该不是一个道理。

    李千雪摇摇头,这孩子比李青莲还要天资聪颖,短短几十招,速度如此快的交手,居然说着说着,又有所领悟。

    可是如此天才,心中必然也有着自己的骄傲。当年李青莲宁愿离开李家,也不肯低头,如今的李白又会如何?

    李千雪忽然没了兴致,转身往院子外走去。直到李千雪的背影消失在眼前,李长天忽然听到一声细微的声音突兀的从耳中响起。

    小心李千山……

    看着李千雪身影彻底消失不见,李长天若有所思。

    ……

    李千山房内。

    “小妹考校了李白的武学?结果如何?”

    地上跪着一个人影,脸朝下趴在,看不清面貌。

    “奴才不敢太靠近千雪小姐的附近。不过李白小少爷并没有什么异样,加之兵器相击之声十分密集,至少李白小少爷的剑法,应该很快。”

    李千山没有说话,

    李千雪游离在李家所有人之间,也不掌管家族事务。当年的武道天赋就不输于李红妆,现在的实力甚至可能比自己还厉害。

    自从李青莲离去,李千雪就与李家人貌合神离。李千山不知道李白的出现是否会让李千雪重新回到李家怀抱,但这总归是一个契机。

    只是李白也必须有自己的本钱才行。

    “少爷,许多小少爷似乎都想找李白小少爷的麻烦,奴才是否需要……”

    李千山眼中好像有着暗流涌动,接着闭上了双眼。座下那自小侍奉李千山的仆人似乎心领神会,不再言语。